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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直接向第六候车室奔去,当然了,在候车室门口,也有人查票,但这都好糊弄,我俩找个借口就搞定了。
六候在二楼,而且让我没想到的是,就这个候车室的人多。
胡子问我,“倩倩说什么人跟咱们接头了么?”
我摇摇头,回答说,“估计接头人会主动找咱俩的。”
我因此也没和胡子往犄角旮旯里走,不然我怕接头人找不到我们。
我俩最后从候车室正中心找了两个座位,但坐下来后,我俩的光头太明显,尤其光头上都带着很长一条的伤疤呢。
我发现很多人都默默的看着我俩。我四下一打量,又独自去了一个超市。
这里面除了卖小食品,还卖帽子鞋这类的。
我买了两个帽子,回来后跟胡子一人带一个。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我掐时间算了算,离开车还有不到半个钟头,而且那趟车已经检票了。
我考虑着要不要给杨倩倩打电话再催一催,但正犹豫着呢,有个人溜溜达达走进了第六候车室。
这人背个吉他盒子,看样子很像是个唱歌的。
他打量着整个候车室,而且眼睛真毒,很快就发现我和胡子了。
他直奔我俩走来,我和胡子很快也发现他了。
我俩都看着他,也都愣住了。胡子念叨句,“娘的,这么巧!”
我打心里赞同的点点头,而且等这人离近了,我还当先打声招呼,“好久不见,老巴!”
老巴木纳的应了一声。随后他挨着我坐了下来。
胡子盯着老巴。原本胡子和老巴之间隔了个我。胡子嫌说话费劲,他又自动挪了位置,坐在老巴的另一侧了。
胡子问老巴,“你是来送车票的?”
老巴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他回答说,“杨倩倩给我们打电话了,但她太女人了,急着想让你俩回到安乐窝,这可不行,也不是爷们该做的事,对吧?”
我皱着眉,很明显老巴的话里有话。
我和胡子对视一番,胡子又追问一句,“什么意思?”
老巴抱了抱吉他盒子,他还眯了眯眼睛,这说明他心里想着事呢。
随后他说,“警方针对杀生佛的事,半个月前展开了侦查,哈市还成立了专案组,有我、铁驴和阿虎,我们仨奔赴南方,想把杀生佛逮住,但进展的不顺利,到目前为止,铁驴受重伤了,阿虎为了查线索,今天上午还失踪了。”
第五十五章 保加利亚雨伞
老巴的话就跟重磅炸弹一样,我听完的一瞬间,心里就跟炸了锅?·
我很在乎铁驴和阿虎,他俩也是我这辈子难得的兄弟和朋友。我一下子急了,而且重伤的字眼很刺激我的神经。
我追问说,“铁驴怎么受的伤?是被铁棍?大网?还是暗器所伤?”
老巴拿出一副怪表情,盯着我沉默几秒钟,他拿出强调的意思,几乎一字一句的说,“保加利亚雨伞。”
我有些犯懵,甚至胡子也是。我心说老巴是不是听岔了,又或者他心里想着别的事呢?不然怎么连雨伞的字眼都冒出来了?
老巴随后又补充说,“铁驴这次没死,而且危险期都过了,现在就差养伤了,只是这次这么一伤,他跟掉了一层皮没啥区别。”
我想象不出铁驴现在什么样儿,不过当我知道铁驴没死时,也稍微放点心。
老巴心事重重,还拿出闷头琢磨的架势。而我和胡子也跟着沉默了一会。
我问他,“这次你们仨从哈市过来抓杀生佛,是不是因为我俩?”
老巴一耸肩,回答说,“有一定的因素,另外杀生佛杀了不少人,警方也决不能坐视不管,再者说,老五这个畜生不地道,大家都在局中博弈,他非要忍不住先搞动作,他打出这一张王牌,我们必须得接着,也得好好消化掉才行。”
我细细琢磨着他的话,说实话,我只听懂了一半。
这时候车室又传来广播,让乘客抓紧检票上车。老巴一摸兜,拿出两张去哈市的车票。
他举着车票,跟我俩说,“票都买好了,杨倩倩当然巴不得你俩回去呢,而我这人,把该说的都说了,其他的我管不着了。你们考虑吧。”
我盯着车票,没犹豫的把印着我身份证的车票拿过来。我还一下子想把它撕为两半。
但刚有这举动,胡子一伸手把我拦住了。与此同时,他也默默的把另一张车票拿过来。
我看着胡子,喂了一声。
我想说啥,胡子当然明白。而胡子呢,嘿嘿笑了笑,把我手里的车票接过去。
他跟我说,“兄弟啊,这车票还能退。一张票这么多钱呢,咱们何必浪费呢?”
就这样一刻钟后,我们仨一起走出火车站。
老巴当先带路,我们最后来到一个角落里,这里停着一辆很破旧的摩托车。
上次接触老巴时,他就骑着这么个破玩意儿,我猜这爷们是不是好这口,就爱破摩托呢?另外我也想吐槽,心说他来粤州后,能找到这么个破烂货,也实属不易。 ?·
胡子想的另一个方面,他问老巴,“我说老哥,你咋不换个轿车呢?至少能遮风挡雨的!”
老巴摇摇头,回答说,“摩托方便,尤其追个人,穿街走巷是把好手。”
我想想也对。老巴趁空坐上主位了,我和胡子只好并排挤在后面。
胡子坐在最后,而且他还负责背老巴的吉他盒子。
胡子是不背不知道,这么一弄,他跟老巴叹了句,说这盒子竟然这么沉。
我知道这盒子里装的是啥,等老巴开摩托后,我趁空跟他聊天时,也提了一句,那意思,有机会的话,要不要对杀生佛来个一枪爆头。
老巴拿出恨意十足的样子,回答说,“你以为我不想呢,上一次铁驴遇袭时,我就想这么做,问题是那个畜生,一直没给我机会。”
我突然想到一个比喻,心说如果把老巴、铁驴和阿虎比作三只经验十足的猎犬的话,那杀生佛就是个牙上摸了剧毒的狡猾异常的野兔。他们这次的抓捕与反抓捕,到底谁输谁赢,还真是个未知数。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老巴把摩托开到一片小区里。
这小区很破,楼龄很长,不仅没有物业,小区内更是很杂乱。我们来到这小区时,刚刚是上午,我看着路边,卖早餐的,铺地摊卖小货的,或者卖菜的,应有尽有。
我冷不丁都怀疑,这小区是不是跟早市合并了。
老巴仗着骑摩托方便,直接带着我俩从这“菜市场”穿梭着。当然了,有些摆摊的看不惯,对着刚刚经过的我们直抱怨。
胡子拿出头疼的样子,问老巴,“你带我们去哪?”
老巴说,“见见铁驴,而且这里也是咱们在粤州栖身的住所。”
胡子喊了句不是吧?随后又问,“这怎么也是个省会城市,这里的警方怎么搞的,就不能给外来的同事安排个好住所?”
老巴哼了一声,也告诉我俩,他们仨这次来,只跟当地的线人组织联系了,并没找警方。
胡子还是不懂,而我隐隐有点明白了,甚至也赞了句,心说这哥仨很聪明!
我们最后停在一个很不起眼的楼门前。老巴带路,我们一起往里走。
我刚进楼道时,就被走廊里被烟和油熏得黑漆漆的墙面“震慑”住了,而且整个走廊里漂着很浓的药味还有辣味。
我估计这跟这个楼的排风系统不咋好有关。
我们来到二楼,老巴对着一个入户门敲了敲。
这门外面有个铁栅栏,上面也全是锈迹了。很快有人隔着猫眼看了看,又把门打开了。
我看这人很有当地人的长相,尤其鼓鼓的额头。老巴指着我俩,说了句自己人。随后老巴也介绍这人,让我和胡子叫他衰仔。
我知道衰仔在当地是骂人话,也真不知道这人的外号怎么叫这个。
但我没较真,而且我特意把衰字去了,称唿他为阿仔。
衰仔对我很友善的笑了笑。我们仨随着衰仔走进去。
我留意到,这是个三室一厅的房间,而现在这个厅里,被临时支起了一张病床,铁驴正躺在上面。
此时的铁驴唿唿睡着,只穿着裤头。我看到他左腿上缠着好大一截的纱布,而且纱布绷得很紧,但其中有一部分都凹了进去。
我猜铁驴腿上少了一大块肉。我心里跟被锤子捶中了一样,很难受。
我直接凑了过去。衰仔跟我提醒,说驴老大昨晚上疼了一宿,现在刚刚睡着。他的言外之意,让我们别打扰铁驴的休息了。
我压着性子,点点头。
老巴趁空又对我们摆了摆手,示意我们进北卧室。
衰仔没跟过来,他又坐在大厅里,一边照顾铁驴,一边留意着门外的举动。
我和胡子跟老巴来到北卧后,老巴把吉他盒子随意的撇在床上。他又翻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迷你小伞来。
这雨伞也就一寸来长,很像一件艺术品。
老巴还当着我俩的面,把这雨伞打开了。胡子默默看着,还先问了句,“这是什么鬼东西,膏药国的玩具?”
而我一直有个念头,猜测这就是那所谓的保加利亚的雨伞。
我仔细观察着,最后发现这雨伞的避雷针似乎有什么说道。我指着这里,多问了一句。
老巴哼笑一声。他这次不再是单单的把玩雨伞了。他拧着伞把手,这么一摆弄,我和胡子都听到咔的一声响,避雷针顶端一瞬间出现一个小洞,但很快又闭合了。
老巴多解释一句,说这雨伞是铁驴跟杀生佛搏斗时抢到的,但不幸的是,铁驴也被这雨伞射中了。
胡子拿出明白的样儿,啊了一声。
而我联系着前前后后,接话又问,“这伞内射出来的,是不是那种像米粒一样大小的暗器?”
老巴应了一声,眼神也变冷了。
老巴又把吉他盒子打开一条缝,他对着里面摸了摸,最后拿出一个小木盒来。
这木盒原本是用来装戒指的,现在他打开木盒,我发现里面放着一截胶布,上面念着一个黑黑的小米粒。
这就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个暗器了。而胡子是头次见,他显得很好奇。
他还小心翼翼的把胶布举起来,近距离观察一番。
胡子问,“这玩意有这么厉害?能把人整死了?”
老巴似乎答非所问的告诉我俩,“最早期大苏国的刺客,都选择用各种小型兵器去完成任务,比如用冰镐打穿颅骨,或者用短柄匕首伺机刺入对方的小腹,不得不说,这种方法很落后,甚至也一度让他们的最高领袖感觉到丢脸。”
顿了顿他又说,“1978年9月,流亡伦敦的保加利亚记者马尔科夫在滑铁卢桥等巴士时,右腿突然刺痛像被虫子叮了一下。一位路人从他身后地上捡起一把雨伞,并匆匆叫车离开。马尔科夫随即发烧住院并告不治,死时肺叶充满体液,心脏衰竭、肝功能损坏,肠壁、淋巴结和心脏都有出血的症状,唯一的疑点就是其大腿后侧皮肤上的红点,而这个红点,在马尔科夫住院后,竟又离奇消失了。”
我和胡子听到这儿,我特意指了指那个小米粒问,“那个叫马尔科夫的人,他的死就跟这个暗器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