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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他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了不是么?”我反问道。
“急冻人计划,你或许在电影里听说过这种计划,但是它跟你想象当中的那些有些不太一样。”吕布韦指了指监护室里的陈刚:“国安局在四年前启动了这个计划,可以将一些病入膏肓却又无药可救的人的生命延续下去,以一种特殊的方式。”
“冷冻?你说的越来越像是科幻电影了。”我的脑子里瞬间就明白了他所谓的急冻人计划的含义了。
这是在科幻电影里经常会出现的一种科学技术,就是将人体整个冰封起来,让人在极低的温度下也进入一种类似于休眠的状态。跟美杜莎菌在冰层中活下来的原理相同,人类在这种状态下就会如同将身上的时间暂停了一般,保持着原有的状态一直休眠下去。这也就是吕布韦所说的延续陈刚生命的办法了。这种冰冻的方法真的能够在现实里实现么?
“你可以这么说,因为我们的技术根本没有办法像科幻电影里那样成熟,我只能够告诉你,加入急冻人计划的名额少之又少,只限于特定人群。陈刚的运气很好,他被美杜莎菌寄生身体的状态正好符合了这个条件。所有加入急冻人计划的人都可以在国安局最最安全的密封实验室内延续二十年年的生命,记住,有且只有二十年。这期间我们会从他身上获取相应的信息来研究安全杀死美杜莎病毒的方法,目的也很简单,为了预防以后可能出现的危机,这就是国安局做的事情。你知道的,这也只是做了一场交易而已。所以,你需要好好考虑。”吕布韦对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看望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我跟在他的身后往隔离室外走去,穿越了一道又一道的密封隔离门。
“真的做得到么,拖延二十年的时间?”吕布韦的话有些太过玄乎,我还是没有办法相信他说的这些。
这好像触到了他的软肋,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实话:“这个我保证不了,各种各样的可能不可能的情况都会出现。就算你上街逛商场都有可能会被车撞死,更别说这样的实验了。”
“什么**喻!”我抱怨了一句:“但是还是有希望是么?”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吕布韦突然不说话了,出了隔离间以后,我也终于能够脱下这身让人觉得窒息的防护服了,而吕布韦则是带着我来到了一间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有着一张颇大的黑木办公桌,办公桌上散乱的堆放着一堆纸质文件,这跟吕布韦一向井井有条的性格颇为不符。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最近事情真的多得要死,这些资料我都没空整理。乱摊子收拾起来总是格外叫人头疼。”吕布韦好像看出了我的疑问,他伸出手在资料堆里翻找了一阵,终于拿到了一张让他满意的表格。
“急冻人计划的申请表,需要有人代替他签字,如果你想让他活下去,抱有一丝希望的活下去,在上面签字吧。”
我沉默了,因为我根本没有勇气在上面写下我的名字。
“我做不到。”
吕布韦看了我一眼:“你确定你要放弃么?这恐怕真的是他唯一的机会。”
“我没有权利这么做。”我摇了摇头。
“嗯,说的也是。”吕布韦点头道:“上一次是短发,你可以替她做决定,这一次却是不同了。”
“你怎么又提起来了?”我偏着头看向吕布韦。
“我只是在提醒你一件事情。你虽然没有办法签下这份协议,但是有人可以,一个真正爱他的人。”吕布韦又从抽屉里翻出一样东西,朝着我扔了过来,我伸手接住,发现那竟然是一部手机。
“有一个女人整天都会打电话过来,可是将我烦死了。”吕布韦软绵绵的坐在了靠背椅上:“剩下的事情交给你有问题么?”
我看着手机里那串闪烁的电话号码,突然轻笑起来:“没有。”
郑青芸把那个女孩带来的时候,时间又是过去了一整天。对于陈刚而言,我不知道他又度过了怎样痛苦的一天。吕布韦已经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今天就是最后的期限,再拖下去陈刚体内的美杜莎菌继续繁殖下去,他马上回因为内脏受损出血死亡。
现在的情况面临了一个抉择。
“签字,他活下去,至少暂时能够活下去。”
“又或者,撕掉那份协议,就这样让他死掉。”吕布韦的话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回荡着。
而当我第一眼看到那个双眼通红的女孩的时候,我明白我似乎终于做对了一件事情。她张得有些微胖,脸蛋却是很白,看上去有些可爱的味道。只是这个女孩现在在车里只是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
“陈刚在哪?”
我突然想点根烟,逃避一下现在让人心碎的现实,可是郑青芸在旁边。
“他需要你的帮忙。”我已经在尽可能不泄密的情况下将陈刚的事情告诉了她,这无疑只会让她的眼泪流的更快了。
“这么说,他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想见到我么?”郑青芸在一边手忙脚乱的帮她擦着眼泪,我也只能无奈的点头表示肯定。
“他知道自己很危险,并且不想将这种危险附加到你的身上。所以才会选择了那样一个蹩脚的谎言,我替他说声抱歉了。”
“但是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现在,小姐,我只需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希望他活下去么?”
我的手中紧握着那份黑白字体密密麻麻排列着让人看着不停眼晕的协议,小声问道。
每件事情都有它的代价,我在更换防护服的时候不禁想到。哪怕真的能够让陈刚的生命安全的延续下去,哪怕真的能够在未来的某天找到了安全对付美杜莎菌的方法,可是未来却是已经被改变得不像样子了。
陈刚的双臂已经失去,他已经不能再作为一个正常人活下去了。
而二十年后的未来,这个此刻爱他爱到深切的女人,是不是还会在二十年后的未来继续爱他?
我虽然满腹担忧,但却无可奈何,这本就不是我能够左右的问题。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命运扶上轨道,让这对恋人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
死亡,还是相爱下去。
那张纸的分量似乎不停的加重着,这让我不得不用手紧紧的搂着身边的郑青芸。
失去过以后才懂得珍贵,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已经经历过了这对恋人即将经历的一切,他们是否会重复我的过去?
“两个小时前他已经陷入昏迷了。”吕布韦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他没忍心让我身边的女孩听到这个坏消息:“我可以给你们三分钟近距离贴近他的时间,但是三分钟以后——就一定要给我一个结果了。”
我点了点头,收到了答复的吕布韦退了出去。
此刻房间里只剩了我,郑青芸,还有这对悲剧当中的男女。
“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你。时间不多,只有三分钟。还有,珍惜现在,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他了。”我对女孩小声的提醒道,然后替她打开了监护室的电子门。
女孩迟疑的走了进去,愣愣的站在陈刚的床边发着呆。
郑青芸在我身边已经哭得不成样子,她今天第一次看到陈刚的样子,已经伤心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看见防护服里的女孩嘴角动了动,似乎在说话。但我听不见。
不只是我,陈刚也听不见了,他已经昏迷了,再也听不到女孩的一句句动人情话。
她轻轻的坐在了病床一边的椅子上,然后用手轻轻的触碰着陈刚身上那冰晶剔透的身体。她的手在一点点的颤抖,整个人的动作有些僵硬,我不禁有些担心她会不会突然情绪失控。
厚厚的防护服在此刻似乎格多余眼,让那个女孩的手掌都无法亲身触碰到陈刚的脸庞。
女孩就这样一边说着话一边抚摸着她的爱人,我抬起手看了看表,时间过得很快。
三分钟,仿佛只有一瞬间的感觉。
女孩抬起头看了看我,她大概也知道时间临近,此刻终于是缓缓的站起了身子。接下来的一秒,她突然躬下身贴着陈刚的额头吻了下去,隔着透明的玻璃面罩,就这样吻了下去。
“他哭了!”郑青芸突然惊叫起来,我也在此刻猛然间注意到了病床上的陈刚眼角流出的泪水。
“醒了?”我愣愣的看着监护室里的景象,有些不敢相信。
可是他真的动了,虚弱的手臂慢慢的颤动了起来,似乎想要抬起,却是连这样做的力气都没有了。
女孩却是自己主动将他的手臂拿了起来,贴在了自己的玻璃面罩上。
吕布韦也在此刻走了进来,小声说道:“时间到了,你们该——醒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愣住了,他啧啧的赞叹了一声:“爱情这种东西果然很不可思议,幸亏我没有研究它。”
三人静默的站在隔离窗外,静静的的注视着房间里的两人。
我看到陈刚的头费力的转了转,似乎看向了我们这边。
他的嘴角动了动,似乎在说些什么。
我没能够读出他的唇语,但是我猜他大概很高兴。
因为我看到了他嘴角最后的微笑。
这一刻,我心中的大石头轰然落地,整个人突然轻松起来。
我终于做对了一次。
“协议?”吕布韦伸手道:“签还是不签?”
“还是我来写吧。”这一刻,有一种解脱重负感觉的我竟然莫名的冒出了巨大的勇气,下定决定道。
“你确定?”吕布韦似乎也笑了起来。
“确定。”
“因为什么?”
“因为有未来,就是幸运的。”我呼出一口浊气,一把从他的手里抓过纸和笔,刷刷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未来就是未来,管它到底是怎样的呢,有希望的活下去,总比就此死掉了好。
我将协议交还给吕布韦,他欢天喜地的拿去提交了。只是一边的郑青芸脸色似乎有些不对,似乎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我捏了捏她的小胳膊。
“哎,邓龙,你是不是骗我了?”郑青芸突然嘟起嘴巴道。
“额?”
“为什么你签名的时候,写的是邓——那个字读什么来着?”
“额!”我满脸黑线:“尨,mang,二声。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么?”
“你看你看,你一直都骗我,你说你叫邓龙的。”她像是找到了什么发起攻击的借口。
“那是吕布韦这个贱人这么叫的,我被叫着叫着就习惯了,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了。谁知道我老爹取名字的时候到底怎么想的!”我突然想起了老爹在谈到我这个名字时候的坏笑,心里不经一阵发毛。他大概是故意的?
“你爹?他在哪,我要去见他!哼。”郑青芸突然嘟囔起来。
“干嘛去,帮我报仇啊,你打不过他的。”我笑道。
“谁说我要打他了,我是去——”郑青芸说道这里突然安静了一下,然后一把拉过了我的耳朵小声说道。
“我其实是去提亲的啦,邓龙,我们结婚吧。”
“咳,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好你个邓龙,不愿意是不是,信不信我明天就找个人嫁了!”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