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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逸说道:“也就是说她的蛊虫应该是蝎子?”莫老汉抽完了烟,一边清着烟锅子,一边说道:“是啊,她那蝎子竟然能够在岩花的‘金蚕蛊’底下存活,你想想,那玩意得有多毒?”
莫老汉又说道:“不过我可是听说了,老虔婆这个人的性格很是古怪,而且也记仇,这些玩蛊的人谁都不服气谁,岩花拿下‘蛊王’,可是她的‘蝎蛊’却只得了第二,她心里觉得窝火,好像还扬言说如果岩花不是占了那个啥的优势,这‘蛊王’一定是自己的。”舒逸问道:“那个啥?什么意思?”
莫老汉尴尬地解释道:“占了处女的优势,她们这些玩蛊的,为了让自己的蛊虫厉害无比,都会给蛊虫喂阴阳血,这你也知道了,可有一点你不知道,处女的阴血比其他的更金贵呢!”舒逸也闹了个大红脸:“按说岩花早就过了婚嫁的年纪了,怎么还是单身?是不是大家都嫌弃她‘鬼草婆’的身份?”
莫老汉嘿嘿一笑:“说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在我们苗家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她之所以没有嫁人,最大的原因还是她不想嫁,我听麻姑说啊,这女孩的心里有人,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小伙子有这福气,被她惦记上了。”
舒逸也笑了笑:“看来岩花还蛮痴情的。”舒逸却不知道岩花心里的那个影子,正是自己。
两人聊了半天,终于有些困了,莫老汉掏出包里的那只防蛇的小瓶,揿开了盖子:“这玩意就让它敞着,困了就歪着打个盹吧,点着火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舒逸对莫老汉说道:“嗯,莫老爹,你就先睡吧,我再抽根烟。”
莫老汉闭上了眼睛。
舒逸坐在火边,点了支烟,望着冉冉的火光,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并不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竟然会跟着一起发疯,不然也不会听莫老汉的,钻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
山风吹起,那火苗仿佛像在跳舞。舒逸也感觉到一股凉意,他拉了拉衣领,从石头上滑了下来,坐到了地上,靠在了石头上,也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舒逸隐约听到一个声音,那声音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莫老汉也一下子坐了起来:“你听到没有?”舒逸点了点头,莫老汉说道:“木叶,这是有人在吹木叶!”舒逸皱起了眉头:“这深山野外,大半夜的,谁跑这儿来吹木叶?”莫老汉也是一脸的狐疑。
两人都睡意全无了,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果然,不一会他们说听到了“沙沙”的声音,那就像是风吹树叶的响动声,可经验老到的莫老汉却一脸的惊恐:“不好,有蛇,而且是很多的蛇!”
舒逸的脸色也变了:“蛇?”莫老汉说道:“对,有人在驭蛇,这些蛇都是听着那木叶的指挥来的。”舒逸问道:“你怎么知道?”莫老汉苦着脸说道:“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没想到……”
舒逸问道:“什么传说?”莫老汉说道:“以后再说吧,先把我们眼前这关给过了。”
舒逸看到了蛇,不是一条,也不是两条,三条,而是一堆,一片,数过数不过来。它们慢慢地向火堆围来,最后围了一个圈子,有趣的是,它们就在防火沟的外面,并没有越过防火沟。
那木叶声渐渐有些清晰起来,但舒逸从声音来判断,距离自己还是很远。
舒逸轻轻地问莫老汉:“老爹,它们怎么不再往前了?”舒逸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恐惧,他怎么可能不清楚,面前的蛇至少成百上千条,一旦它们一拥而上的话,自己和莫老爹就只能剩下一堆骨头架子了。
莫老汉的身体也微微地颤抖起来,他明白,自己的那什么防蛇药水根本就阻止不了这些蛇的攻击,这些蛇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它们对气味的恐惧早就已经消失了,之所以迟迟不靠上来或许只是在等待木叶传递的命令。
莫老汉轻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他的声音很小,小到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了。
舒逸感觉到了莫老汉的恐惧,他坐到了莫老汉身边:“莫老爹,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他的手轻轻挽住了莫老汉的胳膊。
莫老汉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了,他望向身边这个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看我,活了大把年纪了,还看不透生死,其实啊,老汉我也算是命长的了,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可怕的?”
舒逸摇了摇头:“老爹,任何人都会有求生的欲望,无论是谁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恐惧,谁都一样。”莫老汉的眼里隐隐有泪水,他点了点头:“嗯,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心就通透了许多。”
舒逸突然放开了莫老汉,站了起来大声叫道:“哪来的宵小鼠辈,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有本事出来!”莫老汉一惊,想拉住舒逸,他怕舒逸的冲动引起那个人的杀意,虽然现在他们被一群毒蛇围住,可是毒蛇还只是围而不攻,他们还有幸存的可能,但如果激怒了那个人,他和舒逸的后果可就只有一个:死!
所以他想要拉住舒逸,让舒逸别冒失,他存着侥幸的心理,或许人家根本就没想要他们的命。可舒逸却知道这不是个偶尔,应该是早就算计好的,他必须要把那个驭蛇之人给激怒,最好能够让他现身,只有那样他们才有一线生机,他相信只要那个人敢露面,他一定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把那个人治住。
其实这些蛇虽然多,可舒逸自信有机会逃脱,他相信自己的速度,可他不能这样做,也不会这样做,所以他只能赌一把,只要制住了那个驭蛇的人,他和莫老汉就得救了。
可是不管舒逸怎么叫,那人却一直没有出现,而这堆毒蛇也依旧老实地呆在防火沟的外面,昂着头,吐着信儿,仿佛在等待在进攻的号角。
第二十四章老虔婆
舒逸停止了叫唤,林子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就连那木叶声也没了。
喊了几嗓子,舒逸的心也静了下来,他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些蛇对他们只是围而不攻?莫非驭蛇者并不是想要自己和莫老汉的命?又或者是自己和莫老汉闯入了人家的“地盘”,人家给自己一点警示?
舒逸想不明白,莫老汉也想不明白。可黑暗中却有个人的心里很明白,那就是驭蛇者。这是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土布苗服,脸上手上也都涂了黑泥,隐没在黑暗中与这一片漆黑融为一体。
他的手里拿着一片木叶,脸上却带着惊恐。
这一幕如果让舒逸他们看到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他和莫老汉已经是这人案板上的肉了,切也好,剁也好,反正刀就在人家的手上,可现在握刀的人反而一脸的惊恐,这景象确实有些意思。
舒逸和莫老汉的心里都满是疑惑,甚至可以说是忐忑不安。
“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整这么一个大阵仗可吓死我这老太婆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接着只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妪蹒跚地走了过来,她也穿着苗人的服饰,胸前还挂着一只手电筒。
老妪的脸上满是皱纹,就像枯死的树皮一般,那张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仿佛老妪戴了一副劣质的面具。
奇怪的是,她竟然是向舒逸他们的火堆走来,而她根本就不畏惧那一堆毒蛇,径直从蛇堆穿过,更奇怪的是那些毒蛇好像很怕这老妪,她还没落脚,那些毒蛇都纷纷往一旁躲开。
莫老汉的眼里闪出异样的光芒,他轻声对舒逸说道:“虔婆,她是虔婆!”舒逸楞了一下,皱起了眉头,现在可是半夜三点多钟,这老虔婆怎么也出现在这荒山野岭?舒逸想不明白。
可有一点他却明白了,那驭蛇者之所以迟迟不动并不是因为他不想杀了自己和莫老汉,而是他已经驾驭不了自己的这些毒物了,因为这些毒物遇到了让它们害怕的主,那就是老虔婆。
莫老汉站了起来:“老虔婆,你怎么来了?”他是认识老虔婆的,只有平时没打过什么交道。老虔婆虽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目光如炬,凌厉的目光瞪了莫老汉一眼:“老东西,虔婆原本是想来给你们收尸的,不过后来又想想,怎么也不能让你们死在我的家门口吧!”
莫老汉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啊,这平时见天就要进的林子,竟然会迷了路,更没想到还会遇到这些毒物?我说老虔婆,这些蛇不是你弄来吓人的吧?”老虔婆笑了,可脸上却看不出来,只是语气中带了笑意:“我可没那么大手笔,再说了,真要杀人用得着玩这阵势?当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其实啊,杀人的毒物不要多,就像玩蛇,有一条好的就足够了!”
她才说完,就见一条浑身青绿的小蛇从她的袖子里钻了出来,这小蛇只有筷子粗细,一尺不到,吐着红信。
她轻轻一挥手,小蛇就窜下了地,向着那群蛇游去。
一群毒蛇见小蛇靠近,忙退避三舍,有的甚至掉头就跑。
“小子,领着你的这些垃圾滚蛋吧!别给我们苗人抹黑。喜欢岩花你就大胆地去追求,别玩这些阴招损招,否则就算你杀了这人,岩花也不会喜欢你。”虔婆这话是用苗语说的,说得很快,舒逸没能听懂,不过莫老汉却是听懂了。
他轻声问道:“这小子是谁?”他用的也是苗语。
老虔婆淡淡地说道:“一个落魄的痴情小子,手段是恶毒了些,可蛮令人同情的。”
木叶声起,“沙沙”一阵响动,那些蛇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老虔婆用她那凌厉的目光望了舒逸一眼,用生硬的华语说道:“你们跟我来吧!”说完她一抬手,那条小蛇竟然跃起,跳回到了她的袖里。接着,她又迈开了那蹒跚的步履,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舒逸没有动,他淡淡地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老虔婆停下了脚步,但她却没有转过身来:“这时候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们大半夜摸进山来不就是来找老太婆的吗?”舒逸楞了一下,他还真没了词,老虔婆也不再管他们,继续了她的步伐。
舒逸只得老实地跟在了她的后面,莫老汉拉了拉他的手臂:“别和这老虔婆一般见识,让着点,虽然岩花是苗疆的‘蛊王’,可论起邪乎来,谁都比不上这个老虔婆。”舒逸轻声问道:“哦?怎么个邪乎法?”
莫老汉说道:“她不仅仅是个厉害的‘鬼草婆’,还是个可怕的神婆,都说她能知过去未来。”舒逸说道:“她精通周易?”莫老汉楞了一下:“周易?什么周易?”舒逸说道:“这是阴阳八卦来推算过去未来啊。”
莫老汉说道:“哦,那倒不是,她是通过‘问米’和‘扶乩’来判过去未来的。”
舒逸淡淡地一笑,如果是用周易的办法他还能勉强接受,毕竟他看过镇南方和谢意的表演,但什么‘问米’啊,‘扶乩’啊什么的,就太离谱了。他不再说什么,因为他发现莫老汉脸上的表情,说明老头很是相信。
他们并没有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座小屋,亮着灯,老虔婆推开门走了进去。
舒逸和莫老汉跟着进去,屋子的光线很暗,因为里面点着的并不是淡黄色的白炽灯,而是红色的灯泡。整个屋子都笼着一层淡淡的血色,舒逸发现堂屋的正中间也有个牌位,不过并不像其他人间供奉的是“天地宗亲师”,而是一张大黄色的纸。那黄色在红色灯泡的映照下显得特别的耀眼。
舒逸皱起了眉头,他看到牌位下的八仙桌上摆着供果,还有香案烛台。
老虔婆淡淡地说道:“坐吧!”莫老汉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