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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逸和张峻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张峻问道:“现在去哪?”舒逸说道:“去会会那个白亚亚。”
张峻驾着车子去了陆嘴小学,门卫在看过张峻的证件后马上放行了,舒逸领着二人直接去了校长室。
校长室的门开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伏案埋头工作。舒逸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那男子抬起头来望着舒逸、张峻等人:“你们是?”舒逸微笑着说道:“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想向你了解些情况。”那男子忙站了起来:“哦,请进,快,请坐吧。”
说完就去张罗着泡茶,拿起茶叶罐子,他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茶也没了,三位等等,我让行政办马上送过来。”舒逸抬手说道:“不用了,我们坐不了多久,来,你也坐下吧。”男子听了这才做罢,在舒逸旁边的一张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舒逸微笑着问道:“你是这所学校的校长吧?”男子点了点头:“嗯,我是陆嘴小学的校长,我姓毕,叫毕永廉,永远的永,廉洁的廉。”他的表情很是自豪,仿佛这名字如同他的名节一般,舒逸也禁不住笑了:“永远廉洁,嗯,好名字。”
第五章小白老师
经舒逸这一说笑,彼此之间倒是少了许多拘束。舒逸他们自我介绍之后,毕校长问道:“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舒逸掏出烟来递一支给他,他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不抽烟的。”舒逸这才把烟放回到烟盒里去,轻轻说道:“我想问一下,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老师叫白亚亚?”
毕校长点了点头:“嗯,白亚亚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哦,我明白了,你们一定是因为小李的事情来的吧?前两天你们的两个同志也来找过她,只不过他们没找我。”舒逸微笑着说道:“嗯,一会我们也会找她,不过在找她之间想先和你聊聊。”
毕校长说道:“你们有什么问题就请问吧,只是我不一定能够帮得上什么忙。”舒逸说道:“对这个白亚亚,毕校长熟悉吗?”
毕校长说道:“怎么说?谈不上熟悉不熟悉,其实平时我和老师之间的沟通也不很多,最熟悉他们的应该是各教研组的组长。不过这个白亚亚我倒是有些印象,她是我们学校的美术老师,是蜀川美术学院毕业的,她的作品还曾经荣获过全国的大奖呢。”
舒逸问道:“她到学校多长时间了?”毕校长说道:“两年多吧,具体时间我得翻翻。”舒逸忙说道:“那就不必了,用不着那么具体。她和李一鸣医生谈恋爱的事情你知道吗?”毕校长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也是李一鸣医生的事情出了以后才知道的。这样吧,对于她的事情我还真说不出什么,我把美术教研组组长给你们叫来,你们和他聊聊吧。”
看样子他还真的不太了解白亚亚,舒逸笑道:“也好。”毕校长对他们说道:“你们稍坐一下。”说完他离开了办公室,没两分钟,他便领着一个三十几岁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舒处长,这位是我们学校的美术教研组组长聂劲松同志。”舒逸站了起来,微笑着握了握聂劲松的手:“你好,你好。”
张峻和沐七儿也紧跟着站了起来,舒逸把二人也介绍了一下,大家才重新又坐了下来。
“白亚亚这女孩挺不错的,基本功扎实,业务能力强,而且也很好学。她是学院派的年轻画家,不过画得好不一定教得好,但白亚亚却是例外,因为她肯花时间向老教师请教,如何把自己的肚才变成口才。所以她到学校不到半年,便取得了可喜的成绩。”
聂劲松一边说,一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毕校长不知道已经从哪拿来了茶叶,还是给舒逸他们泡上了茶:“茶叶不好,就委屈下吧。”舒逸笑道:“毕校长客气了。”
说完舒逸又望向聂劲松:“她的个人生活问题你了解吗?”聂劲松一楞,然后笑道:“你是说她的恋爱问题吧?这个我还是知道一点的。你们要问的应该是她和李医生的事情吧?她在进学校之前就已经和李医生好上了,听她说是在一次同学的生日会上认识的。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是平时在办公室里闲聊的时候说的。”
舒逸点了点头,他的眼睛终始很礼貌地望着聂劲松的脸,看上去很关注,但又不会引起他的不舒服和紧张。舒逸又问道:“那么她和李医生分手的事情你听说过吗?”聂劲松有些惊讶地说道:“啊?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他的右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舒逸淡淡一笑:“或许她没有说吧。对了,最后两三个月她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就是你们觉得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聂劲松想了想道:“这倒没有发现,还是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的。”舒逸说道:“嗯,谢谢你,聂教师。”聂劲松站了起来:“不用客气,协助警察办案是公民应尽的义务。”
舒逸说道:“谢谢了,麻烦你回去后请白亚亚老师到这来一趟吧。”
白亚亚进来的时候,舒逸示意毕永廉离开了。沐七儿走去轻轻关上了门,又坐了回来。
白亚亚看上去很清新,亮丽。她长得并不漂亮,很普通,个不高,应该只有一米五几,穿着也不奢华,却很合身。不过怎么看她都不像一个老师,更像个不谙世事的高中女学生。
白亚亚坐在舒逸的对面,沐七儿的旁边,她好像有些局促。
舒逸微笑着说道:“刚才听毕校长说你曾经获得过华夏国的美术大奖?”白亚亚点了点头。舒逸问道:“你是画西画还是国画?”白亚亚回答道:“油画,不过我也学过国画。”舒逸说道:“国画西画都来得的人倒还真不多,不过我记得徐悲鸿先生就是学的油画,不过真正让他出名的还是他的国画。对了,你参赛的作品是什么?”
白亚亚说道:“《知秋》,铺满落叶的大道,两旁的枯树,一片飘零于风中的落叶……”舒逸闭上眼睛,然后轻轻地说道:“无奈、无助、无望,凄凉而萧索。”白亚亚瞪大了眼睛:“舒处长也懂画?”舒逸睁开眼睛笑道:“我哪懂什么画,只是闭着眼睛想着你的描绘,有点感触罢了。”
舒逸和白亚亚就这样围绕着美术谈了半个多小时,张峻有些索然,他不知道舒逸为什么要扯那么多没用的,倒是沐七儿,静静地坐在那儿,仔细地听着,偶尔还会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终于舒逸总算进入了正题:“小白老师,其实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
白亚亚点了点头,经过刚才那一番长聊,她的拘谨与戒备已经荡然无存,这便是舒逸要的效果。白亚亚轻声说道:“你们是为一鸣的事情来的吧?”舒逸说道:“嗯,其实我就想问你几个问题。”白亚亚深深吸了口气:“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会如实的回答。我不相信一鸣会杀人,他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也希望能够帮他洗清冤屈。”
舒逸轻声问道:“你和李一鸣是怎么认识的?”白亚亚回答道:“在一次同学的生日聚会上认识的,大概是四年前吧,那时候一鸣刚参加工作。”舒逸说道:“什么时候确定的恋爱关系?”白亚亚说道:“认识四个月之后吧,那时候我还没毕业,我们之间大多是靠打电话,或者写信交流,而他只要一有时间也会到学校去看我。”
白亚亚的目光迷离,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美好的时光。
舒逸轻轻咳了一声,她才将思绪拉了回来。舒逸又问道:“你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吗?”白亚亚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舒逸说道:“可我听说就在李一鸣出事前不久,你们俩闹分手,有这回事吗?”白亚亚的脸色微微一变,矢口否认道:“没有的事,我们都已经把结婚列入明年的计划了,怎么可能分手?”
舒逸说道:“这样啊?嗯,或者我听到的是谣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对了,聂老师是你们的教研组长,平时他对你应该很是照顾吧?”白亚亚楞了一下,脸色发白,她点了点头,挤出一个笑脸:“是的,他对我的工作给予了很大的帮助。”舒逸笑道:“好吧,我没有什么问题了,如果你想到什么遗漏的地方,可以给我们打电话,不管什么时候都行。”
舒逸示意张峻递给她一张名片,然后和她握了握手便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在操场上碰到了正在和一个老师说话的毕永廉,舒逸笑着招呼道:“毕校长,耽误你的工作了,我们要回去了,谢谢你。”毕校长忙打发走了那老师,迎上前来:“这就走了?那好吧,知道你们忙,我也不留你们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学校配合的,尽管来找我。”
上了车,舒逸淡淡地说道:“回去吧。”
张峻应了一声,发动起车子,离开了学校。
舒逸的目光望着窗外,轻轻地说道:“你们发现了什么问题?”张峻说道:“这个小白老师好像是在害怕什么,感觉很紧张。”沐七儿说道:“我总觉得她的身上好像缺少一点什么,但我又说不明白。”
舒逸笑道:“缺少悲伤!如果真如她说的,她和李一鸣的感情一直都是那么深厚,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那么李一鸣的死对她的打击应该是巨大的,从情感上也是她无法接受的,所以当她知晓我们去意的时候,她流露出来的情绪首先应该是悲伤,而不是紧张,拘谨。”
沐七儿问道:“你一直和她聊美术是不是想让她卸下防备?”舒逸点了点头:“是的,其实如果她是真情流露的话,就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可是她一直在隐藏自己,伪装自己,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够从她最熟悉的,最擅长的,最引以为自豪的方面却拉近彼此的关系,让她卸下防备,以方便我们看到更多的真相。”
张峻问道:“舒处,那你还看到了什么?”舒逸淡淡地说道:“我还看到了白亚亚和聂劲松之间有事情,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就让那帮猴崽子去查吧。哟,中午都忘记吃饭了,现在已经是三点多了,回去弄点吃的,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小张陪我出去一趟。”沐七儿问道:“还是去医院吗?”
舒逸说道:“嗯,只有晚上才能够找到那个桂叔。”沐七儿说道:“我不去吗?”舒逸笑道:“你留在家里吧,看看电视,早点休息。”沐七儿知道舒逸这是担心自己会害怕,她的心里微微泛起甜蜜,她微笑着说道:“那你们也小心一点,注意安全。”
第六章夜访老桂
出了住院部的小门,穿越黑暗,舒逸和张峻终于看到了一点昏黄的灯光,那应该就是老桂的小屋出发的光亮。的确如沐七儿说的那样,太平间在晚上更加让人心悚,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张峻打了个冷战:“舒,舒处,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舒逸说道:“什么声音?”张峻的声音微微发颤说道:“哭,哭声。”舒逸本来并没有留意,听张峻这么一说,他停下了脚步,竖起了耳朵,果然风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抽泣声。那声音很低沉,伤感。
张峻不自然地向舒逸的身边靠了靠,舒逸柔声说道:“别怕,是人的哭声。”张峻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确定?”舒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确定。”张峻又问道:“是谁呢?”舒逸指了指不远处那一点暗黄色的灯火。
果然,那抽泣声渐渐清晰,舒逸和张峻已经到了老桂屋子的门口。张峻轻声说道:“太平间竟然连个路灯也没有,这个老桂也是,在太平间外面住着,他也不怕。”他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