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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图大业?」
风雨也是很淡然地说道。
「哈哈,老夫行将就木,生平唯一愿望就是叶落归根,不知风侯能否相助老夫一臂之力,也好让老夫日后死而瞑目?」张仲坚一语双关的说道。
「好啊!国师乃天下大才,如果能够重归神州乃是天下之大福,风雨定当上表朝廷,为国师陈情,再若不然,西北虽然是一隅之地,风雨不才,亦愿倾尽所有供奉国师,令国师颐养天年,不知国师以为如何?」风雨却装傻充楞地回答道。
「哈哈,风侯真是会说笑!」张仲坚仰天打了一个哈哈,这才说道:「你我均起于军旅,如今会盟怎能没有军伍演练?」
说着一挥手,随着传令兵吹响凄厉高亢的号声,只见从张仲坚的身后奔出两队骑兵,各自向前分别沿左右两侧奔驰,再前行了大约二百米之后,又调转马头,各自向内侧疾驰。不一会的工夫,两队交错而过,然而速度丝毫不减。
只这一个阵形交错,就足以证明呼兰骑士的骑术之精、队形训练有素,两队人马交错行完,画个半弧回到队侧。前方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排木桩。
这个时候又一队骑兵奔出,在奔驰中做出侧身、躲到马一侧、松蹬藏到马下等种种高难度动作,然后弓弦响处,木桩上各插上了一支长箭。这时战马仍然继续向前奔跑,行到木桩前时,骑士侧身下俯,抽出长刀,将长箭连带木桩一起砍下来,铁骑之后只留下整整齐齐一尺高的断桩。然后这些骑士继续前奔二百米后带马回旋,再次冲入木桩之中。
于是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骑士使出各种身法,沿着直线前进,使得这些木桩正好位于奔驰的马腹之下,然后他们俯身弯腰藏于马腹之下,在奔驰中将这些木桩尽数砍断。
风雨心中大震,这些呼兰骑兵果然骁勇,无论骑术、射术都足以无敌天下,尤其是最后的动作,表面上看不过是最简单的砍木桩,实际上难度相当高。像这样短到一尺的木桩,砍的时候人就必须大半身子吊在了马鞍上,不仅仅是难以发力,而且由于不能够慢驰,所以一不小心就有掉落马下的危险。
自己少年成名,连番大败呼兰之后,不免有些心高气傲,如今看见了如此实力,方才感到以前的获胜实在是侥幸,身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打仗毕竟是一件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大事,所谓「兵者,国家大事,死生之道,存亡根本,不可不察也。」之所以能够打败哥舒行文一方面是运气,另一方面也是战略和政治始终都有利于自己的缘故,在看了呼兰人刚才的表演之后,风雨深深明白如今的风雨军就单纯的作战而言,还远远不是呼兰军的对手。
张仲坚看见风雨低头沉思,大笑着乘胜追击道:「老夫雄踞塞外,掌呼兰朝政,东起渤海、西至大食,北吞罗萨、南逼中土,土地广袤、物资丰富,铁甲百万、战士骁勇,以风侯之见,如此资本,是否足以席卷天下、纵横无敌了?」
风雨面对张仲坚的咄咄逼人,反而没有了先前的畏惧,微微一笑道:「国师天纵奇才,果然志向非凡。风雨愚钝,既无『亳地』亦无『西岐』,只知道一个道理:任天下之智力,依情理而使用之,只要人尽其才,就可以无往而不胜了!依国师看来,不知道这点本领是否足以安顿西北,拥有一席之地?」
「哈哈!」张仲坚再次仰天大笑,掩饰住心头的怒火。
这一轮的交锋,张仲坚炫耀了武力和国力,想以咄咄逼人的气势来压制风雨,但是风雨虽然有些畏惧呼兰的雄师,言谈之间却毫不屈服。他说自己没有「亳地和西岐」,分明是出自两个典故,这两处正是昔日神州著名的两位贤王起家的基地,但是两代圣王、两个王朝的建功立业,并不是起源一个地方,如今昔日的辉煌更是随着历史而灰飞湮灭,意思是暗示张仲坚今日的兵强马壮,又能保持几时?
不过真正让张仲坚无语的是风雨提出要「任天下之智力」,这绝对是维系千秋的良策。自古以来,如果真的有人做到了天下贤才皆能用之,即使一时间的弱小,又何足为惧?虽然此时的风雨处于劣势,言谈之间显得谦卑恭顺,掩藏了心中的霸气,但就是这一句「任天下之智力」
道出了心中的经纬,让张仲坚既爱惜其才,想以为己用;又深深地感到此人的可怕,隐隐的动了杀机。
「大哥,既然呼兰勇士作了如此精妙的表演,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妹愿意借花献佛,在大国师面前献一献丑。」
正在两人都无语的时候,一旁的蒙璇突然扬声说道。
这番话令风雨暗暗点头,心中夸了一声蒙璇知机,配合默契。要知道现在必须是显示一下自己实力的时候了,否则今天的事情被传扬出去,风雨军的士气将会大打折扣,真的到两军对垒时,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只见蒙璇策马扬鞭,手持大旗,在军旗招展的猎猎响声中,向前疾驰,旗展如画,人若画中,这情景真的十分动人。在百步之后她将大旗斜插马背,身体突然在全速向前奔驰的马背上翻转,弯弓搭箭,只听见连续三声弦响,三支箭如同流星追月般的射了出去,箭头连箭尾,成一直线钉在了士卒早已在风雨和张仲坚身侧举起的靶心上。
「好!」那些呼兰人向来尚武,眼见得如此娴熟的骑射,虽是敌人,也不由纷纷得叫起好来。
这个时候,蒙璇在前方军旗一扬,风雨军中又突然向前窜出五个百人骑,应着战鼓与号角,在风雨和张仲坚前方的五百米处演练起阵法来。
这些兵马时而聚拢,时而分散,五个百人队交错进行,令人看得眼花撩乱。一忽儿分进合击,一忽儿三军齐退,一忽儿前锋逼近,一忽儿两翼杀出,全军在演练中进退有序,显然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绝非泛泛。
「哈哈!」张仲坚眼见得今天已经无法在军力和言词上占据上风,又一次大笑道:「这些孩儿耍得果然好看,今天你我都是旅途劳顿,不如现在就各自扎寨,明日一早再和风侯好好谈一下天下大事!」
「恭敬不如从命!」风雨微微一笑,答应道。
正当风雨和张仲坚在五原会盟的时候,在后方凉州正面临着一场生死攸关的危机。
圣龙历元月十八日夜,在负责监视马家寨的风雨军岚堡的校尉府内,一个精壮的男子正跪在床前,用力的抽动着,床上的女子则娇喘连连,发出摄人心魂的呻吟,躺在床外的两条雪白的玉腿不时痉挛的抽搐着。
慢慢的,那个女人的两腿架到了男子的肩上,就在那名男子迎来高潮的时候,那女子的双腿开始用力夹紧,只听见一声闷哼,男子开始缓缓的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群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的摸向了岗哨,这些家伙显然身手不凡,非常干净俐落的解决了值班的士兵,打开了大门,在三声「喵喵喵」的猫叫信号声中,埋伏在岚堡外的大批武士迅速的杀了进来。
过了没有多少时间,整个岚堡响起了零零落落的喊杀声,大多数风雨军战士都被服下蒙汗药,尚在睡梦中就走上了奈何桥,少数清醒的战士在势孤力单、群龙无首的困境中,独木难支,很快就被镇压了下去。
马信志得意满的站在城楼上,看着这个被自己轻而易举拿下的城堡,一股豪气充塞胸中,这是马家夺取凉州的第一步,非常完美的第一步,不知不觉中,一丝笑容浮现在马信有些阴冷的面容上。
类似的事情同时间发生在马家寨通往凉城沿途的烽火台上,大批伪装成商人或行旅的马家武士迅速的夺取了这些岗哨,危险正在不知不觉中逼近凉城。
「爷爷,快看山下,那好像不是风雨军啊!」
「不会吧,白将军如今正守卫着凉州,我们的军队都部署在凉城四周的险要地带,再说现在烽火台也没有预警,敌人根本不可能到达这里的!
这是昨天我在风侯府干活时,那个小三子亲口对我说的,那小子的姐夫可是青龙军的校尉,正好负责守卫凉城,绝不会错的。」老汉不相信地说道。
「不,这肯定不是风雨军,这是马家寨的人。爷爷,快走!我们得去向风雨军会报!」少年褚频果断地说道,自从那天遇见风雨之后,他就参加了风雨军的少儿营,褚老汉则被安排在风侯府做一些清闲的工作。
也说得上事有凑巧,正好李中慧这两天头疼,褚老汉为了报答风雨的恩情,就和褚频上山来采药,制成他们家传的秘方,以尽一尽自己的心意,无意间却发现了正在山下经过的马家军。
「好,风侯是个大青天,我们一定要帮他!我老了走不快,你先走,别管我!」
「可是……」
「还楞着干什么,快走!」
「嗯,爷爷,你自己小心!」说着,褚频快步的抄小路向凉城奔去。
「怎么办?」这是所有官员一致的疑问。
直到马家军奔袭到三十里外,留守在凉城的李中慧等人,方才陆续从那些由于得到了风雨军好处而感恩戴德的百姓那里得知这个消息。虽然大家一开始还不太愿意相信,但是随着类似的情报连续不断的传来之后,终于开始慌张起来了。
风雨参加五原会盟时,除了带走近卫军之外,还将风雨军的五大军团调走了四个,只剩下一个青龙军镇守凉州,而且兵力部署的原则还是「外实而内虚」。
由于风雨军绝大多数能征善战的将领都被调到了外围,不是前往会盟,就是防范朝廷和皇甫家族,白起也因为今天早上夏州方向的皇甫家族有异动而前去督军了,如今留在凉城的都是一些年轻的中低级军官和地位虽高、然而是擅长治政、却对军事一窍不通的文官。
所有的人都望向了李中慧,她以风雨未婚妻的身份出现在风雨军中,为人干练精明、处事果断,连风雨也为之赞叹,隐然是风雨军文官系统中法家派的领袖,加上大家都知道目前凉城的最高长官李淳根本不懂军事、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还不如自谋生路,所以一时间李中慧就成了所有人的依托。
被人寄托了超出自身实力的厚望,还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心中暗自苦笑着的李中慧,表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冷静地询问道:「如今城中可有什么异动?」
「目前城中的几大帮派动向不明,我已经派人前去监视了。此外由于得知了马家寨即将进攻凉城的消息,城中人心惶惶,治安紊乱。」魏廖躬身说道。
「马家寨的动向呢?」李中慧又问道。
「如今马家寨正推进到离凉城十里远的一处山头,看样子好像要扎营,令人疑惑。」魏廖继续禀报道。
李中慧皱起了秀眉,她虽然精于权术,但是对军事也同样不懂,对于马家寨没有一气呵成的进攻凉城,她的心里也和魏廖一样充满着迷惑。
虽然不懂军事,但是她也明白像这样的奔袭,最重要的是讲究一个出其不意,难道马家寨想要等待援军,不可能啊?
莫非……
李中慧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精于政治的她一向是风雨的左膀右臂,很清楚风雨军目前面临的全盘局势,所以她立刻想到了马家五兄弟如此做法对于全局的影响,不由暗中打了一个冷颤。
「传令下去,命令四门紧闭,不得放任何人出城,严禁向风雨军各部求援,凡是将马家寨逼近凉城的消息泄漏出去的,举家连坐。此外城中实行戒严,夜间城中凡是有百姓未经许可就四人以上聚拢者,一律杀无赦。」
李中慧不顾众人的惊异,果断的下了这道很难理解的命令,发觉大家都面有忧色,知道刚才的语气难免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