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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强者。
年轻的天子能够做的却只能是隐忍,默默地旁观风雨将天下山河把玩于股掌之间。
直到前不久战事爆发,虽然战场大多远离于帝国千里之外,但是几乎周边所有国家联合的攻击,这除了说明风雨执政以来帝国愈发强大的现实之外,也让萧剑秋嗅觉到了扭转乾坤的机会。
风天华替换李逸如出任印月总督!
风雨以帝国宰相和风雨军统帅的身份地位,轻而易举的实现了圣龙远征军的换帅,其间甚至没有掀起半点波澜,整个过程在平平淡淡中进行,唯一能够让人注意到的似乎只是风雨所拥有强大权势和崇高声望,然而凭借着自小所受到的帝王之术的教育,以及这些年来位于权力中心地位起伏的人生经历,萧剑秋却一眼看出了这道显然非常顺利完成了的人事命令背后,所可能蕴藏的惊涛骇浪。
“临阵换将,乃是兵家之大忌,风雨不可能不知道;兵马待发却迟迟不动,三军将士坐等主帅到位,其中风险,风雨也不可能不明白!然而即便如此,风雨还是让之前对印月一无所知的风天华替换了李逸如总揽印月半岛的全局,又让正在伦玉关整装待发的蒙璇奔赴虽然战事不利,但是对于帝国本土却并不紧要的西南半岛,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萧剑秋的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上回响。
“微臣不知!”
回答萧剑秋的是简单的四个字。
回答的人则是天子座下的首席谋臣傅中舒。
“不知?当年我们不知道风雨为何要解救锦州,结果拱手相送了凉、夏;我们不知道风雨为何要远征印月,结果在幸灾乐祸地作壁上观中让风雨军扩展了战略回旋空间;我们不知道风雨维护云明月的决心,结果让他收拾了幽燕;我们不知道他会坚守圣京,结果让他赢得了声望;我们不知道他为何要离开圣京,结果丢弃了江南;如今,依旧是不知道,我们还能够失去什么?是朕的性命?还是帝国千年的命脉?”
萧剑秋的声音越来越高,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请恕微臣无能!”
傅中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
“风雨擅长权谋,实在不能够以平常人之心衡量!不过,风雨坚守圣京,图谋江南,虽然因此险胜却未能全歼呼兰大军,胡人实力犹存,张仲坚去向未卜,又有麦坚变数,来日南北争雄后果难测,此其一;秋里奔袭幽燕,数月之间扩军百倍,布衣乡人横行于市,士绅豪门噤若寒蝉,秋风军独大、幽燕无序的现状风雨至今不能够扭转,微臣坚信久必生变,此其二;风雨重用云济锐意革新,然而朝中重臣执掌枢要的却不是以无忧谷为首的士林,便是李氏家族高凤阳结党的财阀,即便有风雨坐镇左右,也绝非长久之计,此其三;麦坚决不会坐视呼兰衰亡而圣龙独大,然而如今却只是发动对印月、西南和东南的攻击,并未全力以赴,根本无从制约风雨,微臣不信麦坚计仅于此,此其四!风雨有如此四大隐患,稍有不慎,必定万劫不复,陛下为今之计,静观其变为上!”
“静观其变,静观其变,朕还要静观其变多久?”
萧剑秋怒气冲冲地从龙椅上站立起来,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良久方才停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然而疲惫地询问道:
“傅卿,朕也知道,无论征战谋伐,还是治国决断,风雨都是不世良将、千古能臣,按理朕应该让他放手而为,君臣同心方才能够天下兴旺,如现在这般彼此提防相互算计,那是要亡国的!可是朕不能啊!朕实在不知道,风雨究竟想把帝国引向何方?他提倡宪政,削弱豪强,纵容秋里在幽燕胡作非为,默许王姚在圣京发行瓦报,内则重用云济恢复风云世家的政略,外则频频出征穷兵黩武,这一切都在动摇着帝国千百年的基业,更让朕心难安!一个人若是犯了错,最多不过是身死家败,这江山社稷若是错了方向,则千万黎民、祖宗基业便要毁于一旦,你叫朕如何放心得下?傅卿,如今也只有你能够帮朕了!”
“陛下放心,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回报陛下的知遇之恩!”
傅中舒激动得下跪,涕泪横流地说道。
“是吗?”
萧剑秋注视着自己的心腹大臣,默然了半响,似乎是在挣扎着某项十分艰难的决定,良久方才缓缓地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朕要你做一件事情,傅卿你可愿意?”
“红河热土,八百秦川,正是男儿驰骋的好所在!”
刚刚越过尼国和圣龙帝国交界的高唐山脉隘口,李逸如便不禁指点着眼前的山河意气飞扬地朗声道:
“当年宰相大人进军凉、夏之时,便曾经如此断言,想不到匆匆数载,山河依旧,驰骋其上的热血男人却已经将战旗卷裹了更为辽阔的天地!”
“哼,好一番赫赫武功!只可惜如此赫赫武功,却是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埋葬下了多少人的尸骨?”
冰冷的回应,出自昔日的塔丝郡主,今朝的印月总督夫人。
“你不懂的!”
大好的心情徒遭破坏,李逸如的双眉微微扬起,迅即又神色自若,轻声地喃喃了一句,转过头不去理会自己的妻子。
这样的场面,几年来,在李逸如的记忆中,时常发生。
似乎,权力让他获得了美人,却并没有赢得爱情。
李逸如心中的苦笑,带着浓浓的自嘲。
“少爷,少爷!”
便在这一阵沉闷之际,却见远远驰来了一队铁骑,当下的一个年轻人正使劲地向李逸如挥手招呼。
“李忠?”
李逸如微微有些讶然。
按照之前他对李忠的命令,这个亲信虽然先行一步,也应该正在奔赴圣京的路途中,似乎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少爷!夫人吩咐小的转告少爷,万事自有夫人来打点,少爷如今只管先去见宰相大人便是!”
李忠加快了马速,在同伴到来之前抢先驰到了李逸如的面前低声说道。
“宰相大人现在哪里?”
心领神会的李逸如,询问的对象却不是李忠,而是他后面的王光宇。
“宰相大人昨日和夫人受宗喀大师的邀请,前去视察各个部落,应该明日早晨方才回来,临行前吩咐让您直接去纳木措的营地等候!”
紧随李忠之后赶到李逸如面前的近卫军军官,恭敬地禀告道。
“逸如遵令!”
尽管眼前只是一个低级军官,李逸如还是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表示对风雨的尊敬。
“将军请!”
眼见风雨军中数一数二的名将居然向自己行礼,受宠若惊的军官不敢怠慢,赶紧在马上抱拳回礼,并恭敬地向前引路。
“走!”
李逸如挥手,示意自己的车队跟上,同时心中却在暗自琢磨起风雨的心意——和上一次归来相比,这一次无论规模还是声势都似乎太过于低调而且萧然,让前任印月总督多少有些不安。
“少爷,听说宰相决定驻军辽东,将关外正式列入帝国的领土,这一下呼兰人势必不肯善罢甘休,北线战事即将紧张起来,只怕您见过宰相之后,便要授命北伐了!”
察觉到李逸如的心思,李忠悄悄地凑了上来,笑嘻嘻地说道。
“多嘴!”
李逸如不悦地皱了皱眉,眼见那批近卫军的将士全都聚在前方引路,肯定听不见自己这边的谈话,这才放下心来,沉声质问道:
“你这奴才,我不是让你直接去圣京吗?怎得出现在这里?”
“那全是夫人的安排!”
被李逸如责问的亲信,颇显得有些委屈地辩解道:
“小的刚回到高唐,便被夫人叫去,让小的不用前往圣京了。嘻嘻,小的猜想,这定是宰相已经决定了少爷的任命,所以自然也就不必去费心应付那些朝中的官员们了!”
“是吗?”
李逸如不以为然地漫应了一声。他可半点都不敢轻忽朝中那些贪婪的官员。要知道自古以来多少名将没有战死沙场,却毁在了宫廷之内庙堂之上的君王近臣的手中?
所以,李逸如清楚,李中慧决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让李忠不要会圣京,而且恰恰相反,自己越是升官进爵,就越是应该要努力搞好和朝中大臣们的关系。
想到这里,李逸如隐隐生出了一些不安,问道:
“这两天朝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没有啊!也就只有围拢在无忧谷主身边的那些士林清流,在抨击着云济军师为首的革新派,要不就是王眺的瓦报驳斥那些老大人们因循守旧!”
李忠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这似乎已经成了几年来圣京司空见惯的事情了。
一方是以云济为首常年旅居海外的风云世家才俊和圣龙国内不拘一格、大胆革新的非主流派,一方则是陈善道、司马渊等德高望重的名儒和精明干练的官僚,双方在观念上的对立,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甚至一方赞成则另一方必然反对。
偏偏,风雨接手的圣龙帝国,经历了战乱和比战乱更为可怕的百年沉疴的拖累,早已经病入膏肓,即迫切地需要用全新的政令来肃清多年来的积弊,又离不开那些熟悉圣龙国情、办事干练的官员们支撑整个帝国的运转。
在这样的矛盾中,也只有风雨方才能够凭借自身赫赫威望、手中百万雄师,再加上出神入化的权谋之道,来平衡朝野的争斗,让圣龙帝国这个庞然大物,在摇摇晃晃中继续安全的前行。
难怪宰相需要北伐!这个时候,恐怕没有比一场伟大的胜利更能够巩固宰相的权力和声望,缓和国内的矛盾,并乘机凝聚帝国的人心了!
李逸如轻轻地叹了一声。
他虽然远在印月,却由于李氏家族的缘故,一直都关注着国内的局势,因此深深了解到当年仿佛升平盛世的圣龙帝国所隐藏的危机,和作为整个帝国的主宰者风雨身上所背负的压力——不同于战场的杀伐和宫廷的权谋,这完全是一场在荆棘中为社稷江山开辟出未知道路的挑战。
不过,李逸如此刻更为关心的却并不是这个,而是帝国大军的进退和自己命运的沉浮,因此他未解脸上严肃的表情,继续探问道:
“除此之外,难道朝中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还有什么事情?”
李忠茫然地挠了挠头,苦苦思索了半天,半响方才恍然地拍了拍脑门,神秘兮兮地凑了上来,悄声说道:
“对了,还真有一件事情!少爷您知道吗?天池剑宗的白飞云大侠和江湖第一神医华一针前辈,曾经给宰相大人联合诊断过,说宰相大人恐怕不会活过四十岁!”
“什么?”
李逸如突然勒住了战马,满脸震惊地注视着李忠。
“如今,帝国各大都市的茶楼酒肆之中,都在流传着这件事情,不少人还在猜测着宰相之后谁来继承大位呢?少爷,您也被人提到了……”
眼见自己的情报引起了李逸如的兴趣,李忠颇为得意地献宝道。
铮!
有若龙吟的响声突然打断了李忠的话头。
剑,在阳光下反射,仿佛秋泓一般清澈。
然而,李忠却根本无暇欣赏这样的风情,只因为,那犀利的剑锋,此刻便已经冰冷地抵在了自己的咽喉。
“给我记住!从今往后管住你的嘴巴,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让我听到你谈论宰相大人!”
李逸如恶狠狠地用剑抵住了李忠的咽喉,那前所未有的恼怒和杀气,让刚才还在卖弄唇舌的李忠吓得脸色苍白,只知道一味点头。
“将军?”
眼见这番变故,前方领路的近卫军军官不由疑惑地勒马回首,望向李逸如。
“没什么。家奴愚钝,屡犯差错,不得不稍加薄惩!”
李逸如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转而朝着李忠怒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如今罚你步行跟上,服还是不服!”
“是,是!”
李忠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