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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不敢睡。我胆子小。”陈长青磨磨蹭蹭地,也坐在了副驾驶座上。
王大川嘴上笑话了陈长青一番,脑子里却像浆糊一样混混沌沌的。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清醒,集中注意力。
双手覆在方向盘上,只觉得右胳膊像是抬不起来一样酸疼无比。
打着车后,王大川顺手揉了揉右肩膀。
这个小动作被陈长青注意到了:“大川,你胳膊疼?”
“嗯……兴许昨天搬砖的时候抻着了。”究竟是不是干活抻的,王大川自己也说不清楚。但他始终不愿意回忆昨晚做的那个梦,更不会去相信。
昨晚从老砖窑平安无事的回来已经足以证明了:砖窑没鬼,一切都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至于昨晚那个诡异的梦……多半也是他昨天太过紧张所致。
王大川这样想着,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心理安慰。
车子一颠一颠顺着小道朝着城镇边上开过去了。
黄老板最近又承包了一块地,说是顺应县城旅游大会的发展,搭一趟共产主义的顺风车,在这块地上盖几个二层独栋楼。到时候旅游大会一开,开发商一来,啧啧啧,这几个独门独院的别墅楼可就值了钱咯。
把六轮开到工地里,工地上那些年纪不大的小工正灰头土脸的干活。筛沙子、和水泥、砌砖,这些杂活,王大川也都干过。
王大川和陈长青跳下车,戴上手套,拿上砖夹子,干活也不含糊。王大川站在车斗里,把砖递给陈长青,陈长青就把红砖堆在沙子旁边,垒的整整齐齐。
很快,一车红砖就卸的剩了个底。
就在夹起一夹子砖要递给陈长青的时候,王大川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这是什么?哪儿来的血?
这血,就是这四块砖下面的。
王大川慢慢撂下砖,伸手蘸了蘸这粘稠殷红的液体,放在鼻间闻了闻,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仔细看,旁边的砖上也或多或少有一些干涸的血迹。
只不过,刚刚夹起来的四块砖下面的血是湿润的,看起来像是刚刚蹭上的。
平时搬砖卸砖,免不了磕一下砸一下的,出血也是正常情况。只不过……这血的颜色十分暗沉,不正常。这血的位置在砖块的下面,要是昨晚搬砖的时候蹭上的,那现在早该干了……不正常。
另外,那股腥臭刺鼻的味道……更不正常。
王大川的眼底暗了暗,神情严肃了些。
他百分百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伤口——除了右肩酸疼无比,像是扛着一座大山一样。
“大川,干什么呢?”
“哦,没啥。”王大川回过神来,快速收敛起庄重的表情,鬼使神差地用身体挡住了那些砖,并悄悄地把血迹擦了去。随后把砖递给陈长青。
陈长青熟稔地接过来,转身垒在砖垛上,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也没有注意到王大川在暗中默默地打量他——他要看看陈长青的身上有没有伤口。
干完活,王大川抹了把汗,龇牙咧嘴。
右肩膀真是疼。
看来回去得贴两幅膏药了。
王大川想着,把砖夹子扔给陈长青:“长青,你等着,我去跟黄老板算账。”
说完,王大川便朝着工地上临时搭建的一处小房子走过去。黄老板和他的媳妇小子暂时就住在这里。
陈长青看着王大川的背影,总觉得他的两个肩膀一高一低,右肩上像是驮着什么东西一样。
不过,陈长青没敢多想。反正……拉完这一车,他说啥都不会再去村西边那个老砖窑冒险了。想起昨晚在砖窑看到的那个东西,陈长青到现在都觉得脊背寒凉。
黄老板痛快地结了账。
王大川美滋滋地拿着钱走出小房子。黄老板的媳妇也抱着她刚咿呀学语的大胖小子跟出来,站在门口晒太阳。
黄老板媳妇逗着大胖小子玩儿,突然,大胖小子哇哇大哭起来,小手指着王大川的方向,哭声洪亮震天:“哇……妈妈……那里……怕怕……”
第七章 发现端倪
大胖小子这么一哭,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聚到王大川身上来。
王大川深呼吸一口气,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与此同时,他也感觉到右肩膀上似乎越来越沉重……他的脖子僵直着,不敢转头,也不敢四处望,只是紧紧盯着那大胖小子。
“哇哇……”大胖小子的哭声更加洪亮,震耳欲聋,“上面……有……有东东……怕怕……”
黄老板的媳妇脸色瞬变,投向王大川的目光变得深沉复杂,随后颠了颠大胖小子,嘴里“哦哦”的哄诱着,转身走回了屋里。
都说小孩的眼睛最为灵光。有很多大人们看不到的东西,他们都能看到。
那……
“咕咚”一声,王大川情不自禁吞咽了一口口水,再也绷不住紧张的情绪,声音都变了:“长青……”
“我在。”陈长青胆小,在王大川身边畏畏缩缩的。
“你看见什么了吗?”
“没……没什么啊……”
陈长青是真没看见。
就因为大家都看不见,所以才更可怕。
王大川只觉得肩膀酸痛不已。他活动了一下右肩膀,感觉上面像驮了几十斤的重物一样。
该不会真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王大川突然迅速回头,转身就动作利索地上了车。陈长青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上了车。
“长青,你说……这世上真有鬼神这么一说吗?”
“这咱哪儿知道。”陈长青嘴上这么说着,离着王大川却远远儿的,身子死死地贴着副驾驶座的车门,似乎也怕自己跟王大川走得太近,也招惹上什么阴东西。
王大川垂了下眼睑,眼神暗了暗,脑子里乱成一团糟。
说不害怕是假的,谁都想好好活着,谁都不愿意死于非命,尤其是死在“鬼”手里。那万一鬼把人吓死了,死人也变成了鬼,两只鬼见了面,这只鬼说:“是你吓死我的?”,他们俩面面相觑,那该多尴尬啊。
“黄老板说了,明后天再……”
“别别别,给钱也别拉了。”
“……”
王大川的话还没说完,陈长青就条件反射一样直截了当的拒绝,车内瞬间陷入一种紧张尴尬的气氛之中。
“那个……大川。”陈长青觉得不太好,主动掂量着说道,“虽然咱们去过一次老砖窑,而且确实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但是……我总觉得那地方……怎么说呢,让人特别不舒服。”
陈长青扭捏着,王大川一眼就看穿了陈长青的心思:“长青,你就直说吧。你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都告诉我……你也不想你的兄弟无缘无故的死了吧。”
“可别这么说。”陈长青一听这话,也急了,可话到嘴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陈长青皱着眉头,一脸的便秘样,终于深呼吸一口气,吞吞吐吐地说出来:“大川,其实昨天晚上你撒尿的时候,撒完尿回来,我好像看见……看见有个女人在你背后!”
闻声,王大川脊背一寒,只觉得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女人长什么样?”王大川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暗沉,脸色发灰。
“我……我也没看太清,就是忽然这么一下。好像是穿红衣服的女人,像是古代人。就那么一下,等我愣过神来之后,就好像只是我的幻觉一样……”
王大川从心底往上泛着寒气,渐渐分散到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穿红衣服的女人……古代人……就是他昨晚噩梦中出现的女人?
这世界上,难道真的有鬼?
还是,有人在暗中故意吓唬他?
王大川咽了口唾沫,只听陈长青继续说道:“还有……还有搬砖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一些砖下面有血……我保证,绝对不是狗屎。可是还没等我说话,你就已经把砖搬起来了,后来我再仔细看,什么都没有。”
砖下的血……
这个,是王大川今天亲眼所见的。
而且那血粘稠湿润,很像是刚刚才流出来的血。
怎么可能。
如果陈长青昨晚看到的有血的砖已经被他放到了车上,那血怎么可能还是湿润的,不应该早就干了吗?
再说……红砖,怎么可能流血。
“烧红砖,烧红砖,砖窑里烧的是人和砖……”
耳边突兀地响起昨夜梦中的童谣。
王大川猛地一踩刹车,车轱辘死死地刹住,由于惯性,两人的身体大幅度往前俯了一下,陈长青更是差点把脑袋磕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胸口撞得生疼。
陈长青满目抱怨地看向王大川,却发现王大川面如土灰、神情呆滞,目光空洞洞的,眼神仿佛没有聚焦点,嘴巴微微张着,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事。
陈长青浑身一个激灵,哆哆嗦嗦地小声叫道:“大川……大川……你没事吧?”
好久,王大川才回过神来。他的脸色依旧难看,转过头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长青,随后缓慢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没事。如果你以后再见到或梦到什么可怕的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顿了顿,王大川继续补充道:“我……肩膀疼,你来开车吧。”
一路上,陈长青都胆战心惊。虽然拿到了四百块钱,可这担惊受怕的,不值啊!
回到家,王大川只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倒在炕上蒙头就睡。眼珠子快速的转动着,许许多多光怪陆离的场景在脑海中“嗖嗖”的闪现着。
穿着大红衣服的女人、流血的砖头、酸痛不已的右肩膀、稚嫩又诡异的童谣……
迷迷糊糊中,王大川好像感觉到有人走到他身边,滚烫的额头接触到了一只冰凉的手,随后像是听到了妈妈惊呼的声音,又像是听见爸爸骂骂咧咧又着急的声音。
仿佛回到了七八岁的那年。
与此同时,耳边似有什么东西沙沙作响。
沙沙沙,沙沙沙。
大脑仅存的一丝意识渐渐被这声音吞没。
眼前突然一道白光闪过,耀眼夺目,刺的眼睛生疼。等王大川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虚无暗淡的旷野之地。
四周一片混沌,王大川抬头眺望,赫然看到那边有两根擎天柱撑起来的一道巨型拱门桥。只见那正中央漆黑发旧的牌匾上写着两个大篆字体:鬼市。
第八章 阴阳半仙
鬼市,阴间交易集市,鬼怪群聚之处。
难道又是在梦境?
还是灵魂出窍?
一种强大又莫名的力量促使王大川前去一探究竟。
鬼市门口坐着一位老先生。这老先生留着长白胡子,身边靠着一副旗子,只见旗子上面写着:“神机妙算、八卦乾坤”八个大字。
原来是个半仙。
只是这“鬼市”上也有半仙这个职位?
王大川琢磨着,信步走向那个半仙。半仙也早早地看到了他,眯着眼睛,脸上挂着优哉游哉的笑容,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捋着长胡子,那副怡然自得的神情仿佛一早就知道今日两人会在此相遇。
王大川走上前,扫了一眼半仙面前桌子上的笔、墨、纸、砚这文房四宝,顿觉每一样都看似普普通通实则精湛非凡,似乎有某种灵气融会贯通在这四宝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