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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对无言,王大川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慢慢地开始变成虚无……
王大川双脚离地,漂浮在空中。
他回头望了一下,只见自己的肉体好端端的坐在炕头角落中,保持着鸵鸟把头扎进沙子里的姿势。
一阵眩晕过后,王大川来到了一片竹林之中。
这里幽雅清静,一根根墨绿的竹子拔地而起,亭亭玉立。王大川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和柳乙黛都换了衣服,这次可没有“主仆”之分,通通都是书童般的短布麻衣。
犹如天籁般的琴声传来,对耳朵来说绝对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
“前面,就是那位书生的家。”柳乙黛说着,明亮的大眼熠熠生辉,虽然穿着朴素,却依旧有种不凡的气质。
王大川点了点头,二人顺着琴声走了过去。
只见一座低矮的茅草屋伫立在这竹林之中,院子里种着些绿油油的菜,旁边有一张石桌和两个石椅,桌面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壶和茶碗。
琴声是从书生手下传出来的。
一袭水墨色衣,一把古琴,书生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之中带着一抹俊俏,纤细的手指犹如蝴蝶一样在琴弦上翩翩起舞,弹奏出来的曲子悦耳动听,犹如小桥流水般涓涓潺潺。
就这弹奏水平,比电视上经常出现的那个什么弹琴投入疯狂的郎朗毫不逊色吧。
王大川暗暗地想着。
要是能把这古琴带回现代去,说不定也能卖个好价钱。
哦对,他忘了。这是灵魂出窍,不是穿越……
就在二人干站着听音乐的时候,只见茅草屋后面有一抹白色偷偷摸摸地溜了出来……
正是那只白狐!
王大川眼前一亮,激动地想要冲过去逮住那只白狐,好在柳乙黛及时地拽住了他的胳膊。
“嘘,别声张!”柳乙黛示意道。
王大川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只见这只白狐偷偷地溜到离书生不远的地方,蹲坐下来,眯着眼睛,嘴角仿佛带着笑意,好像准备好静静享受这天籁之音的样子。
只是这琴声又响了两声后便戛然而止。
书生白里透红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笑意,目光在琴弦上流转着,低声唤道:“雪儿,你来啦?”
白狐惬意地摇了摇尾巴,一窜一跳来到书生身边。
它是他无意救下的一只白狐,他唤它雪儿。
书生摸着白狐蓬松柔顺的毛发,嘴角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那笑容却没有笑进眼里。
书生似是叹了一口气,对着白狐自说自话:“唉,雪儿,你说,我什么时候一举中状,成为进士呢。”
白狐当然不能回答他。
只是,白狐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骨碌碌转了几圈,它看着书生眉头不展的样子,一瞬间好像身体里有了某种奇妙的变化。
随后,白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一个月后,书生进京赶考,金榜题名,状元及第。
进士拒绝了美女在旁,独留白狐一只。
从那以后,白狐伴他一生一世。无论荣华富贵,功成名就;还是极盛而衰,日暮途穷。
直到进士死去的那一天,白狐跳上床,绕着进士的身体一圈一圈的走,发出凄惨的呜咽声。
“雪儿……如有来世,做我的妻子吧……”
这是进士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那也是白狐第一次流下眼泪。
它已常伴人侧,通灵成精,入黄泉轮回恐怕不能记住他的模样和气味,更不一定转世成人……就这样,白狐一边继续修炼一边生生世世寻找着投胎转世的进士。
每一生,他的容貌性格都会有很大变化,美与丑,善与恶,它都无所惧怕地陪伴他。
每一世,它都要因找到他而惊喜,因他已忘却自己而悲伤,因他已习惯自己陪在左右而欣慰淡然。
冥冥中早已有定数,进士有一道犹如鸿沟般不可跨越的情劫——就是这白狐。
直到进士与白狐终于不可控制的苟合,这段禁忌之恋触碰了天地的底线。
上苍没有感动,地府也不再收留,进士作为一条孤魂野鬼四处游荡。
偏执的白狐日夜守着进士最后一次轮回的尸体,每日寻找魂魄精气注入进士的尸体当中,让他每日能有三炷香的时间还魂,与它再续前缘……
直到它一次又一次的修炼蜕化之后,成功孕育了三条半尸半狐的生命。
为了这三个孩子,白狐无法再保持窈窕淑女的外貌,变成丑陋的老太婆;也无法自食其力照顾好孩子和进士,便应允凡人的希冀,只要凡人以食物和精气供养它。
白狐帮助罗秀兰完成了心愿,让她的女儿王思雅考上了大学。
而罗秀兰不再供养,它便杀死了她直接取走她全部的精气。
还好,急需补助的白狐很快有了下一个供养者。
那就是——陈长青的妈妈。
长青的妈妈从罗秀兰那里听说过“显灵”的白狐,眼见儿子该是结婚生娃的年纪了,因为担心儿子傻里傻气娶不了女人,长青的妈妈铤而走险,来山上供养白狐,只愿它能助儿子一臂之力,尽早成家……
王大川一行人的闯入惊怒了白狐,而对于滋精补气来说,长青的作用显然要比他妈妈的作用大得多……
第四十二章 去长青家
王大川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来的。
他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动容油然而生。
他绝不是在可怜白狐,而是感叹世间万物,因果循环。
王方刚和张红艳进了屋,看见儿子闷在炕头角落里一言不发,都以为他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刚赶走了长青他爸,现在面对抑郁寡欢的儿子,王方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张红艳跟着难过,用像哄小孩一样的语气说道:“大川,咱们起来吃点饭?”
出乎意料的,王大川“腾”的一下抬起头,目光灼灼,声音虽然粗哑却铿锵有力:“吃什么?”
张红艳和王方刚愣住了。
什么情况?
大川最近不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吗?
这是想通了?
夫妻俩愣愣地对视一眼。
反应过来后,张红艳眉眼一喜,脸上绽开了笑容,有些局促地搓着手:“哎,哎,妈刚蒸了米饭,你想吃啥菜,妈给你做!”
王大川跳下炕头,来到爸妈面前,嘴一咧,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什么都行!我饿了!”
气氛终于从一片压抑中回暖,一家三口的脸上又重现笑颜。
夫妻俩虽然不知道儿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作为父母来说,儿子的快乐就是他们的快乐!
王大川要去外屋,王方刚没让他去。
随后王大川就听见爸爸稀里哗啦收拾屋子的声音。
一股暖流从心底生出来。
王大川一边叠着炕上的被子,一边问道:“爸,妈,长青的葬礼什么时候办?”
灶火前烧菜的张红艳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长青那孩子没能留个全尸,按理说不能土葬,应该今天就烧了吧。”
“那我李阿姨呢?”
“哎?说起来,还真是没见过长青他妈呢!”
张红艳往热油锅里扔进去一把蒜末,随着“哗”的一声,满屋子洋溢着爆炒的香味。
经王大川这么一提醒,王方刚也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可不是,一直没见着她。”
王大川听了爸妈的话,大脑像旋转的陀螺一样飞快地运作着。
那就是了。
长青的妈妈一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鱼香茄子、香椿炒鸡蛋、酸菜炒肉,还有一道溜腰花!
全是王大川爱吃的菜!
看着王大川狼吞虎咽的很快吃下去两碗饭,张红艳也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
一向严厉苛责的王方刚也没提起陈长青的事,甚至还主动给王大川夹了两块子菜。
王大川把第三大碗米饭风卷残云般吃完,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撂!整个人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精神饱满生龙活虎了。
王大川抹了抹嘴上的油,王方刚嫌弃地白了他一眼:“袖子免费擦的是不是?拿纸擦!”
王大川笑嘻嘻地跑去内屋拿了纸擦嘴,随后声音爽朗的说道:“爸,妈,我要去长青家一趟!找我李阿姨!”
气氛融洽,谁都没料到王大川会蹦出这样一句话。
他去长青家,那不是去“找死”吗?
长青他爸正在气头上,万一……
张红艳皱着眉头留给王方刚一个不放心的眼神,王方刚了解地点点头,朝屋里喊话:“我跟你一块儿去!”
“行!”
父子俩往长青家走,一路上看见了两三辆拉着家具家电的三马车。
“爸,他们都要搬走了?”
“可不是。村里出了这样的大情况,谁都害怕。”
“那咱家呢?”
王方刚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拍了拍王大川的肩:“再说吧。”
“哦……”看着爸爸似乎有难言之隐般的表情,王大川拉长声音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为了一家三口的安全着想,王方刚自然想逃离这诡异的地方。可是……
王方刚的脑海中回忆起昨天凌晨发生的事。
“啊!老王,你看!空了!”
凌晨五点,鸡刚开始叫,王大川还在睡梦之中,夫妻俩偷偷摸摸地下了炕,来到配方的阴暗角落里。
张红艳捧着空碗,努力压低声音,却抑制不住激动和惊惧。
在这之前的头天晚上十二点,夫妻俩盛了一碗小米放在角落里,又点燃蜡烛,将蜡烛油滴在小米里,直到完全浸泡住小米,
随后又在米碗旁边点燃了三支短香。结果现在香烧完了,碗也空了!
米和油都不见了!
夫妻俩的目光在黑暗之中交汇——油没了,米还在,说明家里祖宗的灵还在;米没了,油还在,说明今晚来的不是家里祖宗,而是不干净的东西。
可若是油和米都没了……要么大福,要么大祸!
照目前情况来看,夫妻俩自动相信后者……
“爸,到了。”
王大川的声音传来,将王方刚从回忆中拉到现实。
王方刚把王大川往自己身后抻了抻,说道:“你小心点。”
话音刚落,长青他爸就怒气冲冲地奔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长达一米多的大砍刀!
父子俩赶快拉好阵势,提防着长青他爸的进攻。
“长青爸,你这是干什么呢?”
“你们给我滚!给我滚!要么,你们就赔我的儿子!赔我的儿子!”
长青他爸发狂般的挥舞着一米多的大砍刀朝父子俩跑过来,那狰狞的表情和动作怪吓人的!
王大川一边东躲西躲地逃避着攻击,一边大声喊叫:“李阿姨,你快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还敢叫你李阿姨?你也配?还我儿子命来!”
王大川睨了长青他爸一眼,不鸟他,继续冲着窗户大喊:“李阿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知道你去山上供养着一只狐狸,天天给它肉吃!长青就是它害死的!在你和长青之间,白狐选择了长青!!是长青替你抵了一命!”
“……你说什么?”
长青他爸像是被突然当头一棒,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