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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口诀可是真的。”王大川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你可别忘了,我爷爷的爷爷可是捉鬼师。”
“拉倒吧。”陈长青这次可不上王大川的当,调整了个姿势舒舒服服的靠在坐垫上,“你爷爷的爷爷是捉鬼师不假,但也只是村里的传言了。兴许啊,其中的事儿你爸都不知道,更别说你了。”
“那又怎样,据说捉鬼师的血液里都带着阳刚之气,鬼神见了都要害怕的!”王大川说到这,扬了扬下巴,神态盎然,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陈长青翻了个白眼,不接这茬,权当王大川自鸣得意。
车里又沉寂下来,王大川的目光直视前方,小六轮一路颠簸,再也没出什么意外,直到车子稳稳停在砖场上。
月黑风高,废弃空旷的砖场上蚊尸遍地,荒草萋萋。
有风呼啸而过,穿越空洞洞的窑洞,发出一串串轻微的响声。
两人一车在这偌大的砖场上,殊不知砖场上空,乌云已然悄悄地遮住了月亮……
“长青,你看,这砖窑塌的可真够厉害。”王大川注视着左半边已经全部塌陷的砖窑,脑海中仿佛浮现出许多人被砸死在这砖窑底下的惨烈场景,不由感叹出声。
这里除了荒凉,并无恐惧。两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除了默默感受到一种悲壮可怜之情,再无其他。
第三章 撒了泡尿
“那还能有好砖吗?”陈长青嘟囔了一句。
“走,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高高的砖窑下面,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出现。
记得村里的老人们还念叨过,这砖窑啊,闹鬼,晚上能听到窑子里烧红砖的声音,还能看到一个跛脚的人绕着砖窑一趟一趟的走呢!
现在二人置身砖窑前,除了有点冷,没有其他感受,这倒让王大川心里有点小兴奋。
王大川搓了搓手,干劲十足:“嘿,你看,我说了吧,哪有什么鬼啊神啊的,都是人们胡编乱造出来的。要真有那么一回事,那些个老家伙们咋知道的,不都是听人说的吗。”
砖窑左半边坍塌,右边还好好的。虽然已经有了岁月沧桑的痕迹,但每个窑门外边垒起的砖倒是大多完好无损。
“长青,我去开车过来,你在这等一下。”
还没等陈长青说什么,王大川撂下话扭头就走。
陈长青一个人在这高大的砖窑前面,说不害怕是假的。他伸着脖子,目光追着王大川的身影,看着他上车开车。脚下有一下没一下的踩着。
忽然,陈长青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黏黏的东西。
心里咯噔一下。
陈长青那张原本只是严肃紧绷的脸,瞬间哭丧了起来——他踩了什么?黏黏的,还有点湿……按理说这边全是土道,踩着的都是砖渣子土坯子什么的硬物啊。
恐怖电影里,大概都是从踩着一滩粘稠的血迹开始的……
好在这时候王大川开着六轮过来了,车声在这空寂的黑夜给人一种莫大的心安。
陈长青小跑着到王大川跟前,没敢看低头看看脚底下。
王大川扔给他一个砖夹子,瞄了一眼他这灰头土脸的样子:“怎么了?”随后,鼻子尖的王大川朝着空气嗅了嗅,皱着眉头看了看陈长青脚底下,挥了挥手,“靠,长青,你踩狗屎了吧?”
陈长青一愣,仔细感受了一下脚底凸出来的异样,往地上蹭了两下,随后傻呵呵地挠着后脑勺乐了:“还真是。”
“别废话了,赶紧过来拉砖。”
车挨着垒好的砖垛,两兄弟一人一个砖夹子。陈长青站在砖垛上往车上夹砖,王大川则一脚踩着砖垛,一脚踩着车,一边把陈长青夹过来的砖往车上码好,一边夹自己手边的砖。
两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干活卯实,很快,这车就装上了半车的砖。
两人微微喘着粗气,身上开始发汗,也不冷了,也没心思琢磨什么鬼不鬼的。
该装另一半的时候,王大川把车停稳,随后在车头前晃悠。
“喂,你干什么去。”
“我憋得慌,要尿尿!”王大川甩下一句,就绕到车头前面的那垛砖后头,面朝着干活的陈长青。不高不低的砖垛挡住他的下半身。
“懒人上磨屎尿多。”陈长青白了他一眼。
毕竟这里说是死过人,在这种地方尿尿,陈长青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下意识环顾四周,倒也无事。
王大川拉开裤链,掏出小兄弟,痛快淋漓地朝着砖垛尿尿,尿到末了,又忍不住感叹一句:“唉,可怜了我这小兄弟,跟了我二十三年,还没见过女人什么样呢。”
说到这个,陈长青就傻不拉几的咧嘴笑:“谁不是呢。”
一阵风吹来,王大川打了个激灵,尿完后动作麻利地拉上裤链就朝着陈长青走了过去。
此时乌云已经完全遮住了月亮,整个废弃的砖窑被笼罩在巨大的黑暗阴影下,仿佛包裹着万种罪恶和凶险……
陈长青看了看天,心里有些发紧,随后看了王大川一眼。突然,他的瞳孔迅速放大,很快又恢复正常,只是脸色变了变——他好像看到……
可明明什么都没有……
或许,他只是幻觉吧……就像他踩了狗屎都那么胆小……
不行,不能跟王大川说,免得他又笑话他。
“装完这车我们赶紧走了!”
“好嘞。”尿完一身爽的王大川火力全开,很快,两个大男人就在满嘴的荤段子中装完了一车砖。
王大川走到驾驶门,刚要拉开车门,右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怎么了?长青?”王大川回头问。
“吱扭——”与此同时,副驾驶座的车门拉开,陈长青的声音传来,“没什么啊。”
王大川只觉得一阵脊背寒凉……
他刚刚明明感觉到……有人拍了他一下。
“咕咚”一声,王大川咽了口口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脖子转过来的,拉开车门上了车,陈长青已经在副驾驶坐好,面色如常地看着他。
“咳……”王大川也不敢跟陈长青说这事,陈长青胆子比老鼠还小。再说,也是他找陈长青来帮忙了,万一真的……“没事,走吧!”
王大川努力保持着镇定。
回去的路上,比来的时候都要死气沉沉。
虽然两个人什么都不说,但车里还是一片死寂异样的氛围——这也绝不是紧张所致。
王大川把着方向盘的手心攥出了汗,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路,脑子里却在回想刚才的事。
明明……就是千真万确有人拍了他右肩膀一下……王大川努力的回忆,倒是隐隐约约有点印象。
那个手劲,轻轻的,十分柔和……
那种滑腻温柔的触感……
就那样轻轻拍了他一下……
好像还真的不是陈长青的手!
“大川!小心!”
耳边响起陈长青的一声惊吼,王大川迅速回了神,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蹿出个人来,眼看着就要撞上了!
王大川猛打方向盘,装着一车红砖的车本来就很笨重,车子猛然向左倾斜了一下,躲开了那个人。不过幸好,车没事,人没事,砖也没事。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怎么还会有人在这条路上……
细思极恐!
王大川和陈长青都提心吊胆的,方才干活的热血已然褪去。
直到车子停在了村口,放眼望去,家家户户还亮着灯,王大川和陈长青的心里瞬间涌上来一股暖流,踏实下来。
“回家睡觉去吧,睡一觉,明天给黄老板送了去。放心,什么事都没有!”
第四章 轿中女鬼
王大川拍了拍陈长青的肩膀,陈长青“嗯”了一声。随后,两人便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家里,王大川的妈妈张红艳也做活回来了,此刻正坐在炕头上嗑着瓜子看电视。老爸王方刚也在屋里,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王大川抬脚迈进屋里,佯装无事道:“爸,妈。”
“嗯。回来啦。以后挺晚的了就别出门了。”张红艳说完,“呸呸”的吐出一口瓜子皮。
“嗯,知道了。”王大川走到炕边就要脱鞋上炕。
王方刚上下瞄了他一眼,面色铁青,板着脸说道:“大川,你先别上炕,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王大川心头发紧。
父子俩一前一后走出了屋,来到院子里。这一到晚上,家畜们可就热闹起来了,鸡鸭咕咕嘎嘎乱叫一通,羊咩咩的叫,房前那户家的狗也汪汪汪叫个不停。
父子俩显得有些沉默。
门前有盏灯,不太亮,但足够了。王大川看了眼灯光下满脸严厉的爸爸,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我问你,你是不是跑到村西边儿那老砖窑那去了。”
王大川挨了训,低着头用脚在地上嘟蹭着,老老实实承认:“去了。”
他爸是什么人,拉了几十年的砖了,凭气息就能感应到王大川身上有一股子砖窑的味道!
“我怎么说的,今天白天怎么说的。别惹麻烦,别惹麻烦,那砖窑是人能去的地儿吗!”王方刚一着急,压低声音急促地教训着王大川。
“我这不也没事嘛……”王大川撇了撇嘴。
噎得王方刚当下还真说不出话来……
片刻,王方刚气急败坏地接着训:“这有事没事又不是当下能看出来的。你知道我猜测着你去了老砖窑,有多担心吗!你万一回不来了咋整,怎么跟你妈交代?”
“行了爸,都什么年代了,还鬼神论呢。”王大川扭扭捏捏地顶嘴。
王方刚见自己的教训没有任何作用,毕竟王大川真是完好无损地在面前站着呢!便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冷哼:“哼,你自己注意点吧,下次不许去了。听见没,你要去,我就打断你的腿!另外,这事儿别跟你妈说。”
“嗯嗯嗯,我知道了爸。”老爸松了口,王大川也见好就收,忙不送迭地点着头。
他妈妈张红艳更事儿多,简直就是个迷信疙瘩,要是知道他去了村西边老砖窑,非得在家里跳大神跳上一通不可!
晚上,村子里渐渐沉寂下来,仿佛一只陷入沉睡中的狮子……
月亮隐没在乌云之中,万籁俱寂,鸡鸭羊猪都仿佛无缘无故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声音。
耳边,似是隐隐约约有一声声童谣忽远忽近地传来——
“烧红砖,烧红砖,窑洞烧的是人和砖,老板拿砖盖房子,生出来一个鬼娃子。烧红砖,烧红砖……”
这……是在哪里!
王大川孑然一身站在一片空旷的荒野地上,举目四望,仿佛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王大川猛地向右望去,那个村西边废弃坍塌的老砖窑若隐若现!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耳边,依旧在回响着稚嫩的童声:“烧红砖,烧红砖……”
烟雾缭绕。
王大川瞪大眼睛,只觉得浑身不能动弹,他死死盯着那片废弃的砖窑,仿佛那里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将他吞没吃掉。
只见一些迷蒙不清的轮廓依稀显现出来,耳边的童谣声也越来越近——从那砖窑里,走出来两排穿着红肚兜、扎着冲天辫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