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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花将二毛他们几个拉开:“年轻人,三爷像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实话讲,你们现在就是把人拉到省上最好的华西医院,也无法治好他们,只能活活等死!”
说到这里,方小花将擦亮的眼镜重新戴上:“这个青铜大鼎是巫国的祭祀器皿,邪的很,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建议你们还是交给文物局处理吧,再折腾出什么事儿来可就更麻烦了!”
第十章血手印
二毛他们亲眼目睹了工友们的惨状,都对这个青铜大鼎害怕不已,哪里还敢打这个铜鼎的主意,此时就算给他们再多的银子,他们也不会要了,所以对于方小花的提议,他们也是连声说好,没有一个反对的。
方小花回头向省上做了汇报,这些邪乎的古文物,在文物局那里就是宝贝疙瘩,具有极其重要的研究价值。省上得知消息之后,立即通知市文物局,市文物局委派了一支武警,用军用大卡车将青铜大鼎悄悄拉走了。
武警离开的时候,方小花也跟着一起走了:“三儿,回头再找你喝酒!”
二毛他们通知了那些工人的家属,一大群家属围在沙场外面,哭声震天,看见那些孤儿寡母,我们的心里就像刀割般的难受,但是我们无能为力。
这一天大概是河口村最灰暗的一天,那些中了疝术的工人相继死去,一天之中,河口村足足死了十三人,整个村庄都陷入一种极其悲痛和压抑的氛围当中。哭声在村庄上空飘荡,一直飘向远方。
村委会派人挖了一个焚尸坑,将那些工人的尸体统统烧掉,这些工人都是中了疝术而死,谁也不知道这种邪门的疝术会不会传染,所以村委会下了铁令,谁家都不准进行土葬。
从沙场回来之后,爷爷一直闷闷不乐地沉着脸,一个人坐在门槛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旱烟。
我能理解爷爷的心情,作为一个有道行的人,眼睁睁看着十多个乡亲死在自己面前,却又无能为力。那种无奈让爷爷感觉非常非常难受。
“爷,喝点茶吧!”我看见爷爷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泡了杯竹叶青递给爷爷。
爷爷接过茶盅,喝了一口,然后抬头看着我:“小七,爷爷是不是老了?”
“啊?”我怔怔地看着爷爷:“不!不!你还年轻着呢!你要活到一百岁……”
爷爷笑了笑,摆摆手道:“今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已经老了,老到对很多事情束手无策了!”
“爷……”我突然有些心酸,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只说了一句:“今天的事情你已经尽力了,不用太自责!”
“小七,你去西边厢房,上屋顶,把竖排二十八、横排十四的那块瓦片揭起来!”爷爷突然给我下达了一个奇怪的指令。
没事叫我上房揭瓦做什么?
爷爷还真是奇怪呀!
我心里嘟囔着,却也按照爷爷的话去做,搬来一个木梯子,爬上西厢屋顶,数了数,找到爷爷所说的那块瓦片,将其轻轻揭起。
咦?
瓦片下面居然有东西?!
瓦片下面有一个发黄的牛皮口袋,四四方方的。牛皮袋子用红线缝了口,上面穿着几枚中空的铜钱。
我将牛皮口袋揣进怀里,然后从梯子上滑下来,走回爷爷面前,把牛皮口袋递给爷爷:“爷,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爷爷没有伸手去接:“拆开不就知道了?”
我哦了一声,举起牛皮口袋看了看,用手指攥住线头,轻轻一拉,牛皮口袋的缝口就被拆开了,我满怀好奇地往里凑了一眼,里面竟然是一本泛黄的古书。我把古书取出来,书皮上写着两个泼墨般的大字:奇门。
爷爷开口说话了:“这本《奇门》册是我们耿家的家传之宝,我本打算等你十四岁的时候再传授给你的,但今天我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老了,所以想了想,还是尽早传给你吧!万一哪天我不在人世了,你还有绝技可以防身!”
我的心里仿佛被针刺了一下:“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会长命百岁的!”
爷爷抚摸着我的脑袋,指着我手中的《奇门》说:“这本古书里面的内容包罗万象,博大精深,翻开奇门就像打开另一个世界的窗户,有修炼的秘籍,也有捉妖的法门,还有风水命理知识、更有各种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物异事。倘若你能参透奇门册,掌握其中各类法门,他日你走遍天下也不怕了!”
我听得心驰神往,没想到耿家祖上还有这等宝贝,当下爱不释手地把奇门册捧在怀里:“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修炼,不会让你失望,更不会给咱们耿家丢脸!”
爷爷点点头:“我相信你小七,你的天赋一定在爷爷之上!”
“对了,爷,你学了奇门册多少知识?”我问。
爷爷苦笑了一下:“爷爷天资愚钝,没有天赋,研习了数十载,也不过学了点皮毛,估计只学了不到一半的知识吧!”
“啥?!”我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爷爷才学了奇门册一半知识就如此厉害,要是学会了全部知识,那可真是天下无双呀!
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巡江人,接下来的日子,爷爷对我进行地狱式的训练。
我每天凌晨起床,练习运气吐纳,然后绕着河口村跑三圈,锻炼体能。回来吃过早饭之后就开始研习《奇门》,一直到正午。午后小憩片刻,继续研习《奇门》到深夜,睡觉之前还得进行高强度的体能锻炼。
训练还不到三天,我就已经吃不消了,第四天是被爷爷拿着鞭子赶起来的。持续一周过后,我基本上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原本瘦小的身躯也愈发变得强壮起来。
这一日半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摸我的脸,因为当时特别困,也没有在意,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一直睡到鸡鸣时分才爬起来。就在我去洗漱的时候,无意中往镜子里一瞥,竟然发现自己的右脸颊上有团黏糊糊的东西。
我凑到镜子前面仔细一看,这一看吓得我魂飞魄散,我的右脸颊上居然有一个血红色的五指印!
血手印很小,比我的手还要小,血红色的,看上去有些吓人。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发现指尖黏糊糊的,还真的是血迹啊!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镜子前面,一股寒意自脚心升起,沿着背脊骨一寸一寸往上爬,直至渗入我的头皮,我感到头皮一阵阵发麻。
是谁在我的脸上留下了这个诡异的血手印?
我突然想起昨天半夜,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人在摸我的脸。
天呐!
那个场景该有多么恐怖呀!
一个浑身带血的家伙趴在床边凝望着熟睡的我,伸出满是鲜血的双手在我的脸上轻轻抚摸着……
我浑身的汗毛触电般倒竖起来,屋里有人!!
我的卧室不算大,放眼望去一览无遗,我掀开被子看了看,床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然后我屏住呼吸,爬在地上看了一眼床底下,仍然没有任何发现。最后我把目光投向唯一的藏身之处,靠墙而立的大衣柜。
如果这个屋子里还能藏人的话,那个大衣柜是唯一的可能。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抑制住砰砰乱跳的小心肝,轻手轻脚地走到衣柜前面。
“谁?谁在里面?出来!给我滚出来!”我壮着胆子,站在衣柜前面叉腰大骂。
骂了半天,衣柜里也没有丝毫动静。
我有些按耐不住了,踏前一步,双手拉着衣柜门。
吱呀!
衣柜门打开,我迅速向后退开两米远,双手比划出防御姿势。
衣柜里黑咕隆咚的,除了整齐码放的衣服以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我怔了怔,衣柜里也没人?那我脸上的血手印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环顾卧室,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无形中仿佛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地盯着我,我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第十一章大头鬼婴
卧室里有种说不出的阴冷,我打了个哆嗦,急急忙忙退出房间。
不行!
这事儿太诡异了,我得去找爷爷。
“爷!”我叩开爷爷的卧房门,却发现爷爷并不在家中。
我暗自嘀咕退出卧室,这么早爷爷跑到哪里去了?
退出房门口的时候我突然看见门上钉着一张字条,字条是爷爷留下的:小七,爷爷帮捞沙队出船做法事去了,可能很晚才能回来,你自己要勤加修炼,不要懈怠!
今天只有我独自一人在家,回头看了看院落,感觉有些莫名的害怕。
我像往常一样运气吐纳,晨曦很快升起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进入到一种忘我的境界里面,逐渐忘记了血手印这件恐怖的事情。
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直到午夜爷爷都还没有回家。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卧房,准备洗漱完毕就去睡觉。
就在我洗脸的时候,我突然想起右脸颊上的那个血手印,在这夜深人静的晚上,一颗心止不住地咚咚乱跳起来。
我把房间里的灯全部打开,围着卧室仔细搜索了一遍,确定没有人躲在房间里。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放心,搬来一条板凳,将悬挂在厅堂门楣上的铜镜摘下来。
那面铜镜约莫巴掌大小,镜面有些古怪的纹饰,这面铜镜是用来镇宅的,俗称“镇妖镜”。只要到乡下走一遭,就会发现很多村民的家中都有这样的铜镜,挂在进屋的正堂门口或者卧室的墙壁上,亦或者挂在灶房的窗户下,用来挡煞和辟邪的。
我把镇妖镜揣在衣兜里面,然后关上灯,蹑手蹑脚摸上床去躺着。
屋子里静悄悄的,淡淡的月辉泼洒在窗棱子上面,把卧室里映照得凄凄惶惶。
我支起耳朵,仔细凝听四周的动静。
一切静悄悄的,偶尔传来虫鸣声响。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困意涌上脑袋,我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了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中,脸上隐隐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由于心里始终搁着事,所以这次我一激灵就醒了。
黑暗中,仿佛有一只小手,在我的脸上轻轻抚摸着。
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绝对是一只手!果真有人在摸我的脸!
噢,不,我还不知道摸我脸的到底是不是人呢!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我屏住呼吸,努力遏制着自己发抖的身躯,悄悄把右手伸入怀里,紧紧抓住了镇妖镜。
那只小手还在我的脸上来回摩挲着,一股股阴冷的气息喷在我的后颈窝上面。
我深吸一口气,妈的,死便死吧,到底是人是鬼,今晚必须有个交代!
“何方妖孽!”我猛然暴喝一声,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反手就将镇妖镜拍向后背。
“呜哇……”
镇妖镜迸射出一团奇异的幽光,伴随着凄厉的嚎叫声,一团黑影从床上滚了下去。
我啪地打开电灯,卧室里一下子亮了起来,那团黑影顿时曝露在光亮之中。
吓!
我的瞳孔猛然紧缩,然后瞬间放大,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双腿一软,摔倒在床角。
地上躺着一个肉嘟嘟的婴孩,他的表皮有很多皱褶,浑身布满斑斑血迹,看上去就像一只剥皮的青蛙。最可怕的是他的脑袋,斗大无比,比他的身体还要大,仿佛随时都会压断他的脖子,非常畸形,看上去就像美国科幻片里面的外星生物。
大头怪婴的脑袋上冒起一缕黑烟,明显是被镇妖镜所伤。
大头怪婴甩了甩脑袋,晃晃悠悠从地上爬起来。
我惊骇莫名,紧紧攥着镇妖镜,厉声叫喊道:“别过来!我警告你不要过来!”
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