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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他们交谈的时机,叶天详细观察四周的地形,并回顾了自己由湖底天窗进来后的行走路线。如果发生意外,唯一能躲避的,就是那间狭小的石室。他反复祈祷方纯不要冒险跟进来,那样事情就变得一团糟了。
还是那句老话,他不相信任何人,但反复比较后,唯一能进入他的信任区的,仍是方纯。
在叶天所知的“二战原子弹”资料中,是这样记录的:
二战爆发前,核物理的研究中心并不在美国,而是分布在欧洲的三个地方,分别是卢瑟福领导下的英国剑桥、玻尔领导下的丹麦的哥本哈根和德国的哥廷根。二战前期,德国法西斯残酷迫害犹太人,并对许多国家进行侵犯和掠夺,到处燃起战火,于是大批科学家逃亡到美国,如一战时的爱因斯坦、二战时的玻尔和费米等,促使美国变成了世界科学的中心。
逃到美国去的欧洲科学家,仍然处在对德国法西斯的惊恐之中。德国科技发达,力量雄厚,如果先造出了原子弹,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事实上,德国一直都在研制原子弹,正在加紧研究链式反应,并召集核物理学家秘密开会讨论铀设备问题。这种情况下,科学家决定联合行动,共同说服美国总统罗斯福制造原子弹。
1940年12月6日,美国总统罗斯福签署命令,美国政府正式大量拨款制造原子弹,该计划被命名为“曼哈顿工程”,1942年9月17日莱斯利·格罗夫斯将军成为整个“曼哈顿工程”的行政首脑。后来,事实证明,罗斯福总统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两颗原子弹敲响了日本人的丧钟。
历史是不存在“如果、那么”之类的解释的,而是“成败论英雄”。正因为德国人没抢先制造出原子弹、日本人没攫得超级武器,所以美国人才成了结束战争、拯救世界的盖世英雄。那么,在追索“超级武器”的过程中,日本人到底犯了什么错误,竟然功败垂成、一无所得呢?
武田信男接着刚刚的话题说下去——
在大竹神光的指点下,我们进入了山腹内的神巢,经过长达四天的混战后,成功消灭了所有的敌人,并迅速清场,迎接科学家们进入。就在这里,教授转动石球,让金蛋浮出水面。金蛋里面,是另外两个蛋形的东西,表面五彩斑斓、光鲜亮丽,并且蛋体表面像正常人的呼吸那样微微起伏着。教授命人把它们分别装进早已准备好的两只铁箱里,其中一只由我押运,一直向北,进入长江水道登船,顺流东去,到达了江西九江。在那里登岸后,有专车迎接,迅速将铁箱装车,运往鄱阳湖。
按照教授的解释,他们要在鄱阳湖中展开一系列实验,迅速掌握“超级武器”的特性,然后才能运用到战场上。这项实验一直延续到1944年冬天,那时,我们在亚洲战场上处处受挫,战线濒临崩溃,上层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在来年的四月一日前完成研究工作,使用“超级武器”向敌人展开总攻击。当然,做出这个决定的真正原因是,纽约谍报人员发回密电,美国人的原子弹已经制造完毕,随时都可能投入战场。
三个月后的一个深夜,我接到任务,登上“神户丸”号运输船,负责“超级武器”的试验保卫工作。在这里,我又见到了大竹神光教授。原本神采飞扬、精神奕奕的他如今却变得面黄肌瘦、无精打采,像是患上了某种传染病。他告诉我,“超级武器”已经研制成功,一周内就能进行发射试验,一举扭转我军在亚洲战场上的败局。
作为一名日本军人,我由衷地为教授感到高兴。因为没有一名军人愿意看到国家投降、举国白旗的耻辱一幕,我的同袍们几乎人人都做好了战败后剖腹自杀的准备。如果教授的话是真的,那么我们就有了绝地反击的致命杀招。
真正的测试是在1945年4月15日深夜开始的,“神户丸”号驶向鄱阳湖中心最深的区域,教授亲自负责发射倒数计时。伴随着一声“发射”的命令,我感觉运输船猛地震荡了一下,远方一百米处,立刻发生了一次威力无比的大爆炸。雪亮的探照灯照射下,湖心笔直升起了一道银白色的水柱,足有十多米高,直升上乌沉沉的夜空,如同长鲸喷水一样。船上的人一起欢呼起来,但教授的表情却十分凝重,紧盯着水柱跌落之处。接下来,湖面渐渐恢复了平静,似乎实验已经结束。
我赶过去问教授下一步做什么,他疲惫地摆摆手:“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做,静静地等待吧。”
于是,全船的人都静下来,注视着教授。
“武田君,我累了,去睡一会儿,让哨兵们警醒一点,湖面上一旦起风或是起浪,就赶紧通知我。”教授丢下这一句,就匆匆地离开了甲板。
整整一夜,湖上、船上都没有异常动静,我一直提着望远镜站在甲板上,吩咐哨兵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的精神放松下来,终于支撑不住,坐在甲板的一角稍稍打了个盹。
突然,我听到哨兵们在叫:“看,那是什么?”
我抬起头,就在昨晚发生爆炸的地方,水面上出现了一个超大型的黑色漩涡,正高速地旋转着,向我们这边冲过来。漩涡中心正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仿佛下面藏着一条看不见的巨兽,正怒张着大嘴,要将“神户丸”号吞噬进去。我立即去了教授的卧舱,来不及多说,背起睡眼惺忪的他直奔船尾,命令船员把全部救生艇都抛下水。我甚至来不及由绳梯下船,而是直接一跃而下,险些把救生艇弄翻。随后,我开动救生艇,向湖岸飞奔。
事实证明,我选择了这种“狼狈逃窜”方式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在我们身后稍慢一步的那些人全都被漩涡吞噬掉了,包括那艘2000吨级的“神户丸”号……
第10章 修罗与武田信男双双石化
据叶天所知,“神户丸号沉没于鄱阳湖”事件曾被列入二战十大未解之谜中,当时的报章记载是这样的:
1945年4月16日,2000吨级的日本“神户丸”号运输船装载着从中国各地掠夺来的金银财宝,从鄱阳湖畔起锚,准备运回日本。当船行驶到老爷庙水域时,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悄无声息地沉入湖底,船上200多人无一生还。消息传出后,驻九江的侵华日军大为震惊,派出潜水队伍,到事发地搜寻。结果,在三十多米深的水域内,除了山下提昭一人外,其余的潜水员均告失踪。并且,山下提昭上岸后,亦是神色异常,恐惧万分,说不出话来,不久便精神失常。抗战结束后,国民党政府请来美国著名的潜水打捞专家爱德华率领的潜水队,从1946年夏季开始寻找沉没的“神户丸”号,耗资数万,费时数月,不仅没有找到沉船,潜水队中又有几名成员离奇失踪。更加奇怪的是,生还者对打捞过程均三缄其口,媒体得不到任何消息。解放战争后,共产党政府也曾数次探索鄱阳湖,试图找到深埋湖底的财报,最终却一无所获。
按照武田信男的说法,“神户丸”号是被“超级武器”引发的黑色漩涡吞没的,上面根本就没有装载任何金银财宝。
“那漩涡是什么?”雷燕问。
“我不知道,后来私底下问过教授几十次,他都不肯说。问得急了,他就直接告诉我,那是‘死神’。我相信,那就是由一颗彩蛋演变出来的超级武器,能够迅速吞噬一切,威力惊人,非常可怕。”武田信男回答。
当然,连巨大的“阿波丸”号都能直接吞噬,不留残骸,超级武器也的确是非同寻常。更进一步说,鄱阳湖的神秘事件并不止于“阿波丸”号这一件,这仅仅是个开始。直到现在,湖上的沉船事件仍然时有发生,那些船并非简单的“沉没”,而是干干净净地“消失”,不留一丝痕迹。
“如果这就是真相,那么历史上所有的打捞者都被骗了,数度劳民伤财,换来的不过是鱼鳖虾蟹和半船水草。可惜,可惜!”雷燕长叹。
叶天微微一笑,对她的话不予更正。试想一下,历史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聪明人多如过江之鲫,那些人既然能够打败日寇、赶走国民党,完成中国统一大业,难道连“真财宝、假财宝”也分辨不清吗?再者,统一中国后,完全可以聚九州之珍宝于掌中,何必再苦苦追索沉入鄱阳湖的那一星半点?稍加推断,就可以知道,任何一方打着“寻宝”旗号抵达鄱阳湖的,都是瞄准“超级武器”而来。黄金白银有价,而“超级武器”无价,掌握它,就抓住了叫板超级大国的重量级筹码。
从这个角度说,打捞“超级武器”的人亦是在打捞“珍宝”,只不过,这不是老百姓价值观里的“真金白银”而已。
“‘超级武器’就这样消失了?”雷燕又问。
武田信男摇摇头:“没有,从此地取得的另一只蛋已经同时运往西南山区的‘黄金堡垒’,鄱阳湖的实验失败后,教授和我赶赴那边,继续进行研究。不过,这次教授没有带我进入中心腹地,而是委派我控制‘黄金堡垒’的入口。那入口也在山腹之下,就是在那时候,我见到了修罗。为了她,我杀了被教授派来送信的宁次小队长,并将他率领的特遣小队全部消灭,以免走漏风声,然后带着修罗回到了山腹深处的绝密据点里。起初,我没想留修罗长住,但突如其来的地震和山体滑坡却封住了据点的所有出口,仅剩一处狭窄的通风口。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我们根本无法挖开通道。幸好,此处据点内的给养品非常丰富,能供我们好好地活下去。说起来真是难以置信,我和修罗在地底相依为命,不知不觉过了很多年。后来有一天,修罗告诉我,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我高兴极了,就到仓库的最底层酒窖去取酒,要跟她好好庆祝一番。不巧的是,我进入酒窖后,外面突发地震,我被困在酒窖内数天。等我拼尽全力凿开地窖的木门,带着两瓶清酒返回时,修罗却不见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地震发生时,原先被堵塞的通道出现了空隙,她一个人逃了出去。我一开始极其愤怒,可是后来又想,她和我的孩子能好好活下去,岂不也是一件幸事?于是,我静下心来,在地底练刀、打坐、修行。直到有一天,洞内的唯一水源水位大跌,露出了深藏在几十米水下的一个暗洞。我从那暗洞里一直游出来,就见到了她——”
雷燕早就讲过鞋带洞内发生的那件怪事,当时任何人都想不到,一个突然出现的二战日本兵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曲折的故事。
叶天忍不住惊叹:“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若换成普通人,在两次地震被埋之后,绝对是惊慌失措、心灰意冷,然后只剩下听天由命、闭目等死而已。武田信男绝对算是大和民族的精英人物,才能够愈挫愈奋,终于逃出生天。扪心自问,连叶天自己都不一定具有此等坚忍之力。
武田信男转身指向雷燕,饱含深情地望着她:“那是我的女儿,燕子。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明白她身上流着修罗的血,因为她的眉、眼、鼻子、嘴唇都跟年轻时的修罗一模一样。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在地底漫长的等待是绝对有价值的,既然上天能够让我找到燕子,就一定能找到修罗。于是,我好好跟着她,直到现在——”
武田信男的这一段经历说来简单,实际上被困山腹之下时所受的煎熬却是痛苦之极的。是以当他慢慢述说时,修罗脸上也数度露出苦笑,大概是记起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