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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个人，则完全看不清脸长什么样，好似被淡墨泼画了一般，十分的诡异。
二人相互交谈，陈旭则稍微退后了一点，一颗心悬着。
可就当他们路过三年二班门口的时候，那国字脸的男人，站在了原地，不动了。
而此刻的孙明鑫，也正在回答张雨琴的问题。
国字脸男人的目光恰好放在了孙明鑫的身上，看愣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瞅着前方，不知道在寻思什么。
“梁主任，怎么了？”模糊脸的男子问道。
“哦……没……没什么，这个小丫头长得挺可爱的，和我朋友家一个孩子长得真像，差点认错了。”
“哦，我还以为你是在看张老师呢。张老师人不错，学生似乎都挺喜欢她的。”
“嗯……是啊，对了，咱们去把事儿办了再说吧。”
“好。”
二人说罢，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陈旭看着那梁主任，眉头深深的蹙了起来。
因为这个人，他见过。
这个人名叫梁大国，他父亲去世的时候，赵龚杰曾带着他为梁老爷子做了一个简单的超渡，但那个时候，这个梁大国已经死了，他也是在梁老爷子家中的照片上见过这个人。
也就是所谓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陈旭不明白为何会在这里见到梁大国，便继续看下去。
一天的课，小姑娘都十分认真的听着老师传授知识，等到傍晚的时候，学生们便拿出了从家带来的小桶，擦桌子扫地。
收拾完毕后，学生们纷纷离去，张雨琴因为有事，和班长交代了两声，便匆匆的走了。
正常的学生，只需要把自己脚下的地擦出来，就可以离开。
但值日生，还要拖过道，擦黑板，倒垃圾。
孙明鑫便是今天的值日生，正在擦黑板的时候，梁大国走了过来，站在门口轻轻的咳嗽了两声，道：“孙明鑫？”
“老师好。”孙明鑫道。
“你收拾一下东西，跟我来一下，帮我干点活，好吗？”梁大国看了看其他的值日生，然后蹲下身子，摸了摸孙明鑫的脑袋。
孙明鑫点点头，放下了黑板擦，背上书包，拿起小桶，便跟着梁大国走到了主任室。
陈旭也跟在了后面。
看着这个中年人和小姑娘有说有笑的，他不禁心中为这个女孩捏了一把汗。
孙明鑫小，什么都不懂。
但是陈旭明白，他能从梁大国的眼中看出他在想什么。
这个人的眼睛里面燃烧这一丝有些疯狂的火焰，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学生陆续离开，学校的老师也走光了，唯独剩下梁大国，招呼着孙明鑫进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在这一侧平房的嘴里面，窗户冲着外面的开阔地，并非冲着学校操场，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一个盆栽，一副桌椅，还有一个供他人坐的长椅。
“把这儿好好收拾收拾，擦完了在回家。”
“哦。”孙明鑫没什么怨言，点点头，便扭着抹布来到了阳台，擦了起来。
梁大国则是眼珠子只转，看着走廊一个人都没有了，便缓缓的关上了房门。
陈旭站在墙角，只能看，不能动。
到了这个时候，他心里已经非常的紧张了。
这个局面，该不会是……
陈旭不敢往下想。
而就在这时候……
“喂，我说你能不能好好擦，这饭都白吃了？”干了一会儿，梁大国靠在门框上，眉头皱着，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孙明鑫毕竟是个小姑娘，被梁大国吼了两声，就有点害怕了，擦桌子的手都开始颤抖，点头道：“老师，我好好干……”
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趴着擦桌子，两人安静了好久。
梁大国的头发都在轻轻的颤着，舌头时不时舔着自己的嘴角，瞳孔更是越加疯狂，偶尔还会打开房门，看看外面的情况。
陈旭知道，这家伙一方面是在做思想斗争，一方面也是在找借口。
也就在这个时候，借口来了。
哗啦！
梁大国和陈旭猛地转过头来，便看到因为害怕颤抖的孙明鑫，一个不小心，将办公桌上的盆栽给碰掉了。
花盆碎了一地，土和花全都撒了出来。
孙明鑫见状，瑟瑟发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便赶紧下来，跑到笤帚旁道：“老师对不起，我现在就打扫了……”
“啪！”
这是梁大国握住孙明鑫手腕的声音。
陈旭瞳孔一缩，一咬牙，想要冲过去制止什么，但自己却完全动不了。
“你是白痴啊，就你这样还念书？擦个桌子都擦不好，是不是该打！”梁大国怒吼，脸上的皮肤都哆嗦了起来，上去二话不说，便一个耳光抽在了女孩的脸上。
“啊！呜呜呜……”这一巴掌相当的沉重，打的孙明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立刻就哭了起来。
“你还哭？你知道你打碎的东西值多少钱吗？”
女孩被吼，吓得赶紧止住哭声，由大哭变为了抽泣哽咽，摇了摇头。
“把你卖了都比不上，知不知道错了？”梁大国喝道。
孙明鑫点头，看着被打碎的花盆，擦了擦眼睛，道：“老师，我错了，你罚我吧。你别告诉我爸爸妈妈，不然爸爸又要打我了，以前我打碎了邻居的玻璃，爸爸就用皮带抽我，可疼了……”
听到这话，梁大国一愣，眨眨眼，旋即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来，笑了……
小学三年级的孩子，稍微恐吓，便会守口如瓶。
“那好，我可以罚你。”梁大国站了起来，舔了舔嘴唇，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指着那长椅道：“去，把裤子脱了，上那边坐着去！”
第102章 丑恶
“嗯！”孙明鑫根本不知道将会面对什么，便脱下了校服。
“草N吗，你还是人吗！”站在一旁的陈旭早就想到了是这个结果，可当他亲眼所见，又是完全另外一种感受。
他咬着牙，眼眶欲裂，恨不得将这梁大国撕成碎片，但他始终都不能动。
大概二十分钟后，梁大国提起了裤子，而孙明鑫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儿，抱着自己的校服，只是不停的抽泣。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梁大国见了，恼火的道。
孙明鑫一缩脖子，道：“老师，我疼……”
“那也不行哭，赶紧把你的脸擦干净，不然我就把你犯的错告诉你父母！”
“嗯！”孙明鑫委屈的擦了擦眼泪，把裤子穿好。
“行了，今天的事儿，谁都不许说，包括你的老师和同学，说了的话，我就把你开除出去，让你一辈子当不了老师，听明白了吗？”
孙明鑫一听，吓得脸更白了，只能拼命的点头。
“你特么能不能大点声！”梁大国觉得恐吓的还不够，就又是一巴掌，打的孙明鑫倒在地上，哭着提高了声音道：“呜呜呜……我不说，老师……”
“行了，回去吧。”看她基本已经受控，梁大国这才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把书包和小桶丢给了她。
回去的路上，陈旭跟在孙明鑫的身后。
而此时的孙明鑫，脸上的阳光之气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那如行尸走肉的脸。
一路下来，她都颤抖着，双腿走路都走不稳。
到了家里，她拿出钥匙将房门打开，看到的却是一个黑乎乎的家。
陈旭也跟着走了进来。
这里他来过，因为这里正是孙明月的家。
房屋上的老式挂钟在卡卡的响着，孙明鑫将书包丢在沙发上，看了看桌子上的纸条。
“明鑫，爸爸妈妈改上夜班了，保温锅里有饭菜，你自己拿着吃，记着照顾小心点，别吵醒妹妹睡觉。”
放下纸条，孙明鑫并没有理会什么保温锅，而是走到了小屋，看到了正在床上睡觉的孩子。
陈旭举目望去，发现那是一个应该只有一岁左右的婴儿，正躺在床上熟睡。
“明月，姐姐回来了。”
孙明鑫爬上了床，躺在了孙明月的身边，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嘴角微微笑了出来：“爸爸妈妈也不管我，就你能陪陪我了。”
说完，她轻轻了搂着小孙明月，睡了。
陈旭吞了一下唾液，心中震颤无比。
事情渐渐变得清晰了。
第二天，孙明鑫照常上课，她遵守了和梁大国的约定，对外只字不语。
可对学校，她已经不再憧憬，而是有些恐惧，有些排斥。
她不想再去上学了，但还不得不去，以为她如果不去，父亲就会打她。
于是她每天精神涣散的在学校读书，整日生活在梁大国的威胁中，惶惶不安。
而梁大国更是抓住了她害怕的心里，隔三差五就会把她叫到办公室去。
就这样，孙明鑫每天在学校煎熬，回家抱着妹妹睡觉，却成了最最奢侈，最最幸福的时光。
而孙明鑫的变化，最最能看出来的，便是张雨琴。
一天，孙明鑫被叫到主任室去，张雨琴留了一个心眼，偷窥到了这一幕。
站在主任室前，她知道了真相，捂住嘴巴，靠在墙上满脸的震惊，一句话也不敢说。
陈旭就站在张雨琴的对面，想让她去制止，但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喊破嗓子也没用，因为这些都是发生过的事情了，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张雨琴纠结了很长时间，最后在陈旭的视线中，选择了离开。
场面切换，孙明鑫和往常一样离开了办公室，而张雨琴则是有些茫然的回到了家中。
“你疯了，你去揭发梁大国？你知道梁大国他家的背景吗？”张雨琴的男朋友，对着他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就当做没看见！”
“可是……我……”张雨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的男朋友抢先道：“不用可是了，雨琴，咱们都是从乡下来的，好不容易有了稳定的工作，上了正规，你就安心的做好你圈内的事情就行了，有些事儿，你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懂不懂啊？
那个姓梁的，你要是揭发了他，你不可能好过，丢了工作都是最好情况，他不是咱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得罪的人！”
张雨琴沉默了。
最终，她选择了沉默。
几天后，她在学校门口看到了流着眼泪，晃晃悠悠出来的孙明鑫，心中一痛，将她拦了下来。
“明鑫，你怎么又哭了，有啥事和我说说吧。”
“老师，我没事儿……”孙明鑫摇摇头，将眼泪擦干。
张雨琴咽了一口苦涩的唾液，看着她凌乱的头发，便蹲下身来，将自己的一字发卡取下来，捋了捋她的头发，戴在了上面。
“好了，快回家吧。”
“嗯。”孙明鑫点点头，失魂落魄的往家中走去。
一个小女孩，能承受住多大的精神压力？
一个月后，孙明鑫跳河自杀了。
孩子失踪，孙博夫妇立刻报了警，但找了三天，都没有找到孩子的踪迹。
这件事也极大的刺激了张雨琴，整整一天，她都处于恍惚的状态，人在这个状态下，阳气会变弱，阴邪便有机可乘，结果她便在放学的路上，沾染到了南岭区的横死鬼。
也就是老乞丐所说的，那些被坑杀在这里的战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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