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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司仪正拿着话筒,深情歌颂着老村长对陈家村发展的巨大贡献和伟大付出,
他将自己的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陈家村的村民,他就是陈家村所有人的大家长,他为了让陈家村致富脱贫日思夜想,寝食难安…………
热闹喧嚣的场景,仿佛一场让人觉得“如梦似幻”的浮世绘。
与之相对比的,则是村口界碑下被埋了的十六年的枯骨。
一直到现在,老张才明白过来老板以前说过的“老天大部分时候是个瞎子”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样的含意。
刺耳的警笛声打破了这里的氛围,
老张走了下来,身后跟着两名刑警。
在场的宾客都看着老张他们,大家都有些捉摸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个油光满面兼大腹便便的秃顶男走了过来,
笑呵呵地道:
“哟,这不是王队长么,这是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来来来,进来喝一杯,喝一杯,多谢王队长给我的这份面子。”
老张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但很显然,对方认识他。
这是老村长的大儿子,在市里混机关的,其实谈不上多大的官儿。
但正如刘姥姥进大观园时说的那句话:您们身上拔一根汗毛下来都比我们小户人家腰身粗啊。
老村长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手牵着旁边一个曾孙儿的手,颇有大将气度。
老张没搭理这个上来套近乎的大儿子,而是直接拿出了逮捕令,
沉声道:
“陈家得,陈顺康,陈建国,陈建斌,你们因涉嫌故意杀人罪,现被公安机关批准逮捕,现在,请你们和我们回警局配合接下来的调查!”
宴席上,众人当即炸开了锅。
七十大寿,高朋满座,警察直接进来拿人,这真的是悲喜两重天了。
里头,看热闹的居多,也有一些人和陈家有着一些连系,此时也紧张了起来。
老张上前,拿出手铐,亲自给老村长拷了起来。
他注意到,旁边老村长的小儿子站在边上,双拳紧握,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老张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老实说,
他倒是希望对方动手,
当然,
动刀子就更好了,
若是能再掏出什么喷子,
就最好不过了。
可能,这也就是老张能够在自己准则允许之下,最大的让步吧。
只可惜,
老村长一把手攥住了自己小儿子的手腕,强迫自己的小儿子冷静了下来。
随即,
老村长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他的脸上,已经满是褶子,人虽然显得还算硬朗,但真的无法掩盖岁月在其身上留下的过重痕迹。
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
其实,
他真的没几年好活了。
“昨晚我做了个梦,梦里梦见了他,然后我就觉得,今儿可能要出事儿。”
老村长双手合拢,放在老张面前,
很主动,
很主动,
真的很主动。
“是他的事儿出了么?”
老村长继续问道。
老张眯了眯眼,没回答,但这其实已经算是一种默认了。
老村长又大笑了起来,
“十六年前,他五十二,我五十四。
今儿我七十了,他要是还在,过两年也能过七十大寿了。”
老张默默地给老村长铐上手铐。
老村长很配合,
接着道:
“该过的也过了,该享受的也享受过了,你说我亏么?
不亏,真的不亏啊,哈哈哈…………”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庆站在周泽面前,
脸有些泛红,
呼吸有些急促,
两只小手捏拳,
额头上有丝丝汗珠。
周泽放下手中的报纸,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庆。
按理说,
书屋因为他这个老板喜冷不喜热的原因,平时里头的温度都很低的,而且有死侍这个绿色中央空调把控着。
“你……很热么?”
庆咽了口唾沫,
用力地摇摇头。
周泽皱了皱眉,问道:
“是哪里,不舒服?”
庆的呼吸忽然一停,
好家伙,
这把周泽带着也是呼吸一停,
“没有,不舒服。”
周泽长舒一口气,忽然觉得继续和眼前这个小女童说话的话,自己可能会被憋死。
“对了,你刚刚问我什么?”
庆再度捏紧了拳头,胸口起伏,迟疑了几秒,
道:
“你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我在哪里?”
周老板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
庆仰了仰脖子,咬了咬嘴唇,道:
“你昨晚,和府……道长他们出去了,出去,出去,出去挖,挖,挖,挖…………”
“挖尸体。”
“嗯,对,对,对,挖,挖,挖,挖…………”
“今晚吃田鸡么?”
许清朗恰好从楼上走下来,听到蛙叫,还以为莺莺去市场买了田鸡回来。
庆的脸瞬间通红发烫,
指尖不停地旋转着自己的裙摆。
“呵,你是有社交恐惧症么?”
周泽总算是明白了原因。
庆不知道什么叫社交恐惧症,但听到这个后,以单纯字面上的理解,还是马上点头。
其实,社交恐惧症这种东西,和抑郁症差不多。
是个人都能可怜兮兮西子卧榻地说自己有抑郁症,同理,是个人也能说自己有社恐。
其实,还真是这样,绝大部分人其实都有着轻微的社恐,但这并不影响生活,它的同义词可以叫“内向”。
比如一些中学生,出门前不拿海飞丝洗个头就不敢出门,或者是走在人流比较多的路上会自然而然地呼吸急促感觉慌乱。
但类似庆这种的,则属于相当严重的一类了。
之所以以前没表现出来,原因很简单,以前的他,根本就不需要社交。
身为执法队的大佬,
平时都是高高在上的,
比她高的人,
跪就是了。
毕竟当年执法队里的等级体系极为森严也是出了名的。
而现在,进了书店,等于是换了一个环境。
可能也就面对老道时还好一些,老办法,跪就完事儿了。
但面对其他人时,需要切换“平等交流”的环境之中,就一下子显得很尴尬了。
不过,
还蛮可爱的,
看着这小女童这么紧张急促的样子,
再联想一下她的真实身份,
真有趣,
嘿嘿。
“好吧,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我为什么没跟着去抓人是么?”
“对。”
只发单音节的话,庆还是能做到游刃有余的。
“我为什么要去?我又不是警察,这是警察的工作,我只是开书店的。”
周老板回答得很轻松,也很理所当然。
“但……但……”
“但我昨晚为什么会跟着他们去挖尸体?”
“对!”
“我闲的,一年多以来第一个客人,难免好奇,就跟着一起去了。”
“但……但……”
“但既然去了为什么今天又不管了?”
“对!”
“因为我相信法律,我相信人民警察。
我相信法律会惩罚一切黑暗和罪恶,
我相信伟大的人民警察能将一切不法分子绳之以法,
我相信法庭上公正无私的法官会给那些嫌疑犯以公正地审判,
我相信我们的监狱和我们的花生米能够让一切罪恶都能有一个恰当的结果。”
一连串的排比下来,
把庆弄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近乎要憋过去。
“所以,我还要去干嘛?”
周泽摊了摊手。
“怎么,还是昨晚的事儿?”许清朗已经走了过来,检查了一下,没看见田鸡。
“嗯,她还问我为什么不去呢。”
周泽指了指庆。
庆的脸,更红了!
“去了干嘛,这天儿怪热的。”
许清朗笑了笑,继续道:
“今晚做田鸡粥吃,我去外面看看还能不能买到新鲜一点的田鸡。”
“早上去才有吧?”
“别和一个厨子比买菜的本事。”许清朗笑着回了一句,走出门,上了自己的车开走了。
庆继续站在周泽的面前,
认真地看着周泽,
周老板刚刚的话她听了,
但她还是强忍着各种尴尬,
继续开口道:
“你刚刚说的,是真的?”
周泽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道:
“字字真心,发自肺腑。”
“我……我怎么觉得,你…………”
显然,
庆还是有些不信的。
因为以前周泽是怎么玩儿弄欺骗她的,
尤其是在扬州,
所以庆是天然的不信任周泽会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
否则当初执法队还在的时候,
为什么他会故意知法犯法?
“阳间和阴间,是两种不同的圈子,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是阴间的人,所以我们不能也不合适太过干预阳间的事儿。
这个道理,应该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吧?”
庆用力地点点头。
“入乡随俗,互相尊重吧,而且,我始终相信,天不藏奸的,人间正道,是沧桑。”
“真……真的么?”
“嗯。”
“我好像,有点懂了。”
“你以前是干这一行的,你应该比我更懂里面的道道。”
“是的,但我还是觉得,我没有你看得透彻。”
“别介,客气了,希望我刚才的话能对你有所启发,万一直接参破了什么功力大涨了呢?”
“额…………”
这时,
莺莺从后面的蜡像馆里采摘了新鲜的蔬果回来,
进门后有些好奇地问道:
“老板,老张说今天局里要忙一件大案子,很忙,不来吃饭了,但老道呢,怎么没看见他呢?”
“哦,老道啊,那个村长和他几个儿子不是被抓了么。
我觉得冤有头债有主是吧,祸不及家人是吧,
所以我就让老道去村长家安慰安慰家属了。”
“老板,你心真善。”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开始了
许清朗的车没有开去菜市场,
临走前周泽问的那句都这个点了菜市场还有新鲜的田鸡?
这话问得很对。
这个点了,若是没提前预约,买不买得到都难说,更别说追求什么新鲜了。
而对于书屋这帮嘴巴越来越刁已经逐渐开始被养成老饕的人来说,
你拿不新鲜的食物糊弄他们,
也确实不合适。
况且,
许清朗也是跟着大家一起吃饭的,
你要一个有着二十几套房的人和你一起吃不新鲜的食物,
当地政府和房地产开发商们都不会同意的!
许清朗把车停在了水塘边,前面不远处,有一条小河,四周,则是农田。
小风徐来,田野飘香;
老许淡定地靠在车门上,抽着烟。
一根烟结束,
许清朗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两个麻袋,直接丢在了地上。
然后,
把脸贴向了反光镜那一侧。
并不是说这会儿了忽然要补妆,
也不是想要查看一下自己现在的肤色如何,
更不是没事做想要欣赏一下自己的美不可自拔,
他只是认真地盯着反光镜里所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脸,
同时,
开始了一场无声的争论。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