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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他纯属是个巧合,我们的《纸人纸马》节目刚开播的时候,正好有一期与汉代扬州的冥器相关,而他手中正好有一套据说是千年的编钟冥器,我们节目组邀请其把编钟在电视上展现过。
这套编钟最神秘的不是它的历史久远和文化意义深厚,而是当把这套编钟放置于厅堂或高阁离地两三米的地方,你会隐约听得编钟内传来很深远的敲击声,仿佛在半空里真有什么看不见的千年幽魂在演奏这一套古老的乐器。
徐福以收藏有这么一套神奇的古董而得意,这套编钟其实已经残破腐蚀了,一套十一个,大小不一,形似元宝,有镂空精致的规则装饰纹路,每个编钟上端都有一个圆孔,徐福还用了现代打造的编钟架给这套编钟挂上保存。
他知道我是做灵异节目的,而且还是个摄影手,经常无故地找我搭讪,目的是希望我们去一些他不知道的地方能带来一些名器古玩,他倒也是很会礼尚往来,会送我们节目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总是嘱咐我们说,这些东西辟邪,但是似乎灵验的时刻不见过几回。
我打了辆车,去了徐胜的当铺。
刚到门口不远,就看到一大团肥肉球从当铺内滚出来,一步一挪,跟来回走动的人群矮了一大截。
“老旭,老旭……”徐福伸着短而粗肥的手走来跟我招呼。
“你刚才说的什么来着的?”我不想跟他寒暄客套话,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赶时间。
徐福腆着一大圈赘肉,满脸横肉,头发稀疏,两眼珠子很畸形的往外凸,典型的电影里那种变态人物。看到我亟亟地把我拉进店内,经过摆饰厅然后又拐过内屋,我眼前晃过的都是琳琅满目的博古架和多宝阁,一个个小空间内都放置了一件不知猴年马月的珍奇古玩,再绕过屏风,最后把我带到他的收藏室。
“今天一个顾客过来给我这玩意。”徐福踮着脚,很费劲地从一层不算太高的抽屉中拿出个锦盒,锦盒表面日月星河,各种鱼虫花鸟的浮雕精致而紧密,看得出是用来存储十分宝贵的东西,他从锦盒里拿出一个像是弯月的黑色器品。
“这是什么?”我诧异地拿过放到手掂量了一下,这器品并不太光滑和规则,类似人的耳朵,表面有粗糙的甄别不出纹路的线条,一端有一块天然镶嵌的翠玉,绿色与整体的黑色相称,很明显。
“你好好握住看看。”
“呃?”我刚想说话,突然觉察到手中一股奇怪的凉气朝手掌心直窜,我下意识地换了另一边手,感应到的也是同样的寒气袭人。
“呵,很奇怪哈。”我有些惊奇地说。
“怎么样?”徐福挪动身子到我跟前,昂着头用手指点这器品,说,“我花了一万多才淘来的。”
我低着头,跟他说话就像是跟一个肥的不成样子的孩子讲。
“你先说说这是什么东西吧。”
“‘鬼魂探测锁’听说过没有?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啊,你看看这锁,外形是用勾玉打造的,这跟外面宣传赝品可不是一回事儿。”
“这东西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可能,你见到的一定是那种一个纽扣电池加上简单电路板成本不到二十块的玩意,外面卖的都是仿制品,不是用那个什么高强度带塑料绝缘层导线弄的,那种是专门检测低频信号的磁场的,那纯粹就是一电子感应器,但是这个不同啊,它里面的构造几乎是天然一体的,里面是实心的,没有装置任何线圈,是一整块玉!”
“这是一整块玉?”我不太确定地又在空中抛了抛。
徐福吓得两手把我手中的玉捂在掌心说:“这是易碎品,人间找不出第二个,传说中的测玉魂,别摔坏了。”
“这东西有什么作用?”
“探测啊,只好有脏东西靠近,你们就能有预知能力。”
“那还有什么作用?招鬼行不行?”
“不行。”
“驱鬼呢?”
“也不行。”
“……”
第9章 :接到新任务(完)
第10章 :古董冥器店的徐福
一般说,一个做生意的不会平白无故把一件玉器给他人看,而且还煞费苦心地跟其撕磨,我也猜出个七八了,我问:“既然招鬼驱魂都不行,你把这个介绍给我干嘛?你该不会又是给我推销这辟邪的东西吧?”
徐福满脸横肉堆叠了起来,笑成一个憨厚的肉球,可能是太肥,看不出是笑的表情。
看到徐福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先声明了:“告诉你,我们这个月的薪水还没落实呢,我可没有钱跟你购买这个,而且我们节目组的器材够多了,估计也不会斥资来买了。”
“不不不,老旭,你误会了,我这个东西是免费给你暂时实用的。”
“好吧,你有什么直说,我赶时间。”
“嗯,听我说……”
我揣着徐福给的鬼魂探测锁回来了,我们的交易很简单,如果我拿着这块玉去跟踪灵体时,玉锁出现反应了,就证明这块锁是珍品,然后我将间接地给徐福在电视上做了一个免费广告,而他最终能将这块玉锁卖出一个更高的价钱,然后由他来付我的广告费。对于这个只会检测鬼魂的东西我宁可不要,我觉得能辟邪的譬如大蒜狗牙桃木剑铜钱一类的都比它管用得多。
话又说回来了,我们的目的不是驱鬼,而是招鬼,所以这玩意就当客套话收下了。
下午四时,亦萱和彦小晞都来台里了,烨磊跟老拓早驾车在门口等我们,我对侏儒徐福给的鬼魂探测锁没多大在意,发现玉锁内有个奇形怪状的不规则的小孔,便找了一个小绳子,将细孔穿上,然后挂到了我的光学相机上。
把东西都搬进了车内,我看到车内烨磊原先安装的行车记录仪有仓促的几张透明胶贴上的痕迹,奇怪问道:“烨磊,怎么咱们的行车记录仪坏了吗?”
烨磊说:“上次回来后本来还好好的,但是今天早上就出问题了,不管我怎么敲打车子,它都不灵验,刚才急匆匆拿到修理店去,花了二十分钟修的。
“拿去修回来都是要重新开光的,狗血就不找了,试试这个吧。”老拓说着用一根图钉弄穿了自己的指尖,把血滴到了行车记录仪上,看到我肩上扛的光学相机挂着个奇怪的玉锁,也不禁问:“老旭,这是什么?”
“哦,一个忘年交给的,他说这是电子雷达,有高频率信号的发射回波,咱们方圆两百里的孤魂野鬼都逃不过它的眼睛。”
我只是调侃,老拓一听就知道我说的意思了:“又是那个矮胖子徐福吧,这段时间老是跟咱们节目推销他的古玩,就因为前几次咱们曝光了他的店铺,都由门可罗雀变成门庭若市了,看来他是得了便宜卖乖,在拓宽他的经营渠道。”
“管他呢,就是应了一下的他的口,搪塞与他了,免得他说咱们节目没人情味,过河拆桥。”
“也罢,以前我们确实还有好几期有求于他,哎,亦萱和彦小晞,你们两个休息得怎么样了?”老拓转身。问。
我看到亦萱两眼有微微的红肿。
“不知道怎么的,我一回去就老睡不着觉,但是一直很困,连续做了几个噩梦,醒来已经不敢再入眠了。”亦萱说。
彦小晞倒是没事儿,说:“亦萱姐,估计你是在纠结昨晚的事情了,那么多次跟灵体打交道,咱们不都好端端地回来了么?我回去蒙头就睡,丝毫没有影响……哦,旭哥,咱们的带子怎么样了?”彦小晞突然转来问我。
“嗯,已经剪辑好了拷贝给总监和台长了,我一直祈祷别跟咱们再去弄个下下集的续集就万岁了,幸好接到了新的采访材料。哦,那材料你们俩都看了吧?”
“嗯,灵皴市岗番郡是哪啊?”彦小晞问。
“放心吧,地图我早弄来了, 我还在导航仪上下载了路线,跟着路线走,应该不会错。”烨磊说。
“我回去头一直有微痛,我还没看材料呢。”亦萱说。
“不要紧的,现在行车路程有五个小时以上,你可以好好看一下材料,或者你现在可以在车里休息,等你醒了,咱们也到达目的地了。”我说。
一切就绪,车子启动了,台里的人有些跟我们打招呼道别,总监弘鹏涛还把一瓶矿泉水丢到了老拓的怀里,台长嘱咐几句就回去了,非线编辑陆裴因为被我拒绝带去,一直在讽刺着一些损话,然后挖苦地笑。我只能跟他讲明,等下次有机会再带他去一趟跟灵异零距离接触。昭君则老远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我们五人,然后踮脚探望。
车子走后,亦萱闭着眼睛在车内恍惚入睡,几百里路的行程,按现在的时间和我们的计划,我们肯定不打算一到达目的地就会马上进行拍摄录制,编导老拓说,我们应该在翌日黎明之前赶到,然后找到附近居住的一些居民了解情况,同时,希冀在病院附近能找到暂时安住的地方休憩一下。
烨磊的车前记录仪是一直保持开着的,镜头一直对准车头的挡风玻璃前方,我们晃晃悠悠地坐在车内,彼此都不说话,只有烨磊在车载播放音乐那里循环播放着一首小鑫的老歌《让风去抚慰他们受伤的灵魂》。
夕阳西下,我们的车子从喧杂的闹市区开始驱向静谧的郊外,随着光线的愈来愈差,最后连路上遇到个行车的都少了,偶尔一些很大的站牌和指示灯出现在前方,暗示我们离目的地又近了一些。
时间是傍晚六点半钟。
到了晚上,路上一大团漆黑,烨磊为了节省资源,车内并不开照明灯,狭窄的空间里阴暗得很,而我连续几天睡眠不足,在颠簸的行程中也开始抵挡不住眼睑的困惑,最后在车内睡着了。
我闭上眼睛的时候,看到老拓一声不吭地一直盯着挡风玻璃的前方,两手十指交叉,然后抱在他的膝盖上,脚尖轻轻地点动。
不知道我睡了多久,耳边听到车内几人很小声的对话,我睁开眼,然后看到了烨磊在跟老拓埋怨,亦萱也醒来了,彦小晞还靠在她的肩膀上恬憩。
“哦,老旭,你也醒了。”烨磊说。
“怎么了?”我问。
“你把视线朝四周的玻璃好好看就行了。”老拓说。
这时,我才注意到车子的四周到处都是浓重的夜雾,虽然有车皮隔着外面的空气,我却觉得车内的空间潮湿溽热,我伸展了腰,不是很舒适。
“夜里出现大雾,这很奇怪,莫非快要到黎明了?”我看着车子的挡风玻璃前方说。
前面的浓雾像是大路两边形成两排蔓延不绝的瀑布,然后把水流冲到两边,道路中间弥漫了朦胧的水雾。
“还早着呢。”烨磊看了一眼手表,说道,“现在刚夜里三更,咱们至少还要行驶两个多小时才会黎明。”
看得出来,因为夜雾的出现,我们的行程也被耽误了,一路顿顿踬踬,行程上也是拐弯抹角,颠簸与蜿蜒,着实耗掉不少时间,估计得熬到天明我们才能到达岗番郡了。
“你们闻闻……”老拓把车窗稍微打开,我们闻到了一股怪味。
“是这里的空气差造成的么?”我说。
老拓说,“这可能是辐射雾,白天晴朗,没什么大风,近地面的水汽比较充沛而稳定,夜间的温差就出现了逆温,咱们凑巧了,启程就挨了蒙头盖脸。”
“看来这一趟录制恐怕难以顺利咯。”烨磊笑着说,“这可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