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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拓还是心有顾虑道:“要知道血葡萄到底是汲取什么葡萄才变红的,得先找到它的根部。”
呼啦啦……一阵折腾,烨磊突然嚷道:“找到了!”
我们赶紧都凑过去,大家扒拉开带刺的皂荚,都十分紧张地盯着那株野葡萄的根藤,很幸运,只见一根大腿粗的粗糙葡萄根深深地扎在黑色的泥土中,嶙峋突兀如岩石般,七扭八歪的,不过没有发现老拓所说的可能野葡萄是汲取人的血液生长的。烨磊为了确认,还把周围几米地方的蕨类植物都弄个东倒西歪,翻了个底朝天,再用枝杈刨开下面的土,也不见一具尸骸。
这下我们放心了,只是普通的野生红葡萄。
老拓也吃了定心丸:“看来或许就是野生的红葡萄,或者是之前下了一场血雨,野葡萄汲取了红色的液体,青色的葡萄就缓缓变红了……”
我们再巡视周围的一些半熟半生的葡萄串,果然还有一些地方悬挂的野葡萄呈半红半青的状态,似乎红色的元素还没有完全渗透果实。
老拓彻底安心,又说:“野葡萄来路不明,吃起来也是酸涩难忍,你们还真吃得下。”
烨磊嬉皮笑脸道:“这还不是为这几天单调的伙食打牙祭嘛。”
此时大家都松了口气,亦萱虽然觉得野葡萄酸涩难忍,但是之前的反胃让她根本就咽不下干燥的食物,此时野葡萄激发口水,她倒是不畏惧了。又去摘了一串红葡萄,继续吃一颗满脸扭曲一次。
我觉得这野葡萄还有个作用,就是能提神,在混沌中吃一颗,能把掉入低谷的情绪陡然间提升到悬崖顶上。
烨磊看到有一串野葡萄几乎垂到地面了,索性躺了下来,然后直接张口叼下一粒,说:“哎,你们说是葡萄糖有营养还是这种血葡萄有营养?”
“如果你觉得生葡萄能和葡糖糖媲美的话,下次我可以考虑给你打吊针就用一串葡萄给你输液。”离初晴打算不再碰这些葡萄,扭头回去了。
我看到烨磊脑袋后面都是土渣,说:“别躺了,待会儿你真被血葡萄缠绕起来,然后供血。”
烨磊突然一惊:“哎呀,那里还有一条葡萄根!”
他眼一翻,然后就势翻滚了一下,继续朝前钻。原来是野生的葡萄掉落之后,种子自然生根发芽,又蔓延出好几颗野葡萄来。不过把所有的葡萄根都找完好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最终,烨磊和亦萱两人很贪小便宜地把整棵成熟的野葡萄几乎都摘光了,两人肩膀和衣兜里沉甸甸地,满载而归。
我们在有了第一次经验的情况下,用半个小时搭好了悬空帐篷,我把摄像机的新电池换上,手电筒也换上了全新的备用电池。同时准备好雨衣,强光手电,折叠刀等,离初晴检查了急救药包,今晚再进入棂埃谷时候务必不允许出任何差错。
老拓让我筛选一些重要的,不然全部都放在背包中行走太累人了。剩下的东西我们可以暂且先放在临时大本营里。
傍晚时分吃了晚餐,烨磊和亦萱用野葡萄就面包吃,我觉得虽然不是葡萄干,但是把野葡萄放到饼干中间当三明治还是不错的,便也异想天开地夹了几颗到饼干中。等到吃的时候果然有一番风味,饼干的味道冲淡了不少野葡萄的酸涩,吃起来成了水果饼干派。
烨磊得意洋洋地说他和亦萱发明了另一种对将来市场可能畅销的吃法,那就是葡萄就饼干吃法。
等到了晚上七点半钟。
整个棂埃谷完全漆黑一片,原始丛林下过雨后,天色也不阴沉了,苍穹被雨水冲洗得很干净,繁星璀璨,银钩高挂,而且所有的夜间活动的生灵们都十分兴奋,鸟啼,猿猴山魈咆哮,蛐蛐鸣叫,到处都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看来一次雷雨对于丛林来说就是注入一瓶新鲜的血液。
夜里依旧有雾,下了雨后雾气本就很潮湿,所以似乎厄雾没有之前那么重了,我们背负着行李拿着手电筒往棂埃谷深处继续行走。但是很奇怪的,我们原路回去时却找不到白天我们躲雨的那颗古榕树洞了,而且回到了原来发现蛛网的地方,不要说稻草人,连蛛网都不见了。只剩下几根大树空寥寥的枝杈,原本覆盖的巨网已经不见踪影。
面对这一现象我们有些反应不过来,似乎刚刚攥到手心的一点线索都消失了。我还以为我们是不是走错了方向,特意反复验证了方位,结果证明我们到达的就是白昼进入的棂埃谷中心地带。
可什么都不见了……
我们看着漫山遍野的鬼灯檠发愣。
老拓也摸不着头脑,我们陷入了一个迷宫一样的地域,所有可疑的情景都是昙花一现。大家漫无目的地徘徊在棂埃谷最低处,这里形成几个斜坡的凹陷,参天古木让我们觉察不出我们陷入多深的林谷中。
“见了鬼了见了鬼……”烨磊一直喃喃地说。夜里的鬼灯檠特别怪异,这种植物微微发出光芒,就像是在棺材底部点燃的漆灯,不明不暗,沉浸在轻纱曼一般的夜雾中。
第291章 :血葡萄(完)
第292章 :漫天萤火
“喂!!!”
烨磊突然对着四周大嚷起来。
“你喊什么?”我们都被他吓得不轻。
烨磊一叉腰:“太玄乎了,我经受不了满头雾水,呐喊一下好发泄一下心头困惑。”
我说:“别弄得一惊一乍的,你这叫喊搞得好像咱们像失足怨妇。”
亦萱这时发现了新目标:“天啊,那边有灯笼,你们快看!”
我们顺势看去,只见西南方位不远的地方,果真在夜雾飘荡着一盏氤氲的灯盏,就是旧时代使用的那种马灯,铁和玻璃外筒架子,下端有一油皿,螺丝盖全封闭。
“那边有活人!”我心一紧,棂埃谷与世隔绝,人迹罕见,此时出现灯盏,务必要抓住一个活的。
马灯的出现无疑让我们精神一震,我们都朝那飘荡的灯笼跑过去。没跑多远,我突然发现脚下的鬼灯檠草晃晃悠悠地飘到了半空中,宛如漫天发光的雪花。
“呃……”我以为自己一时间出现了错觉,怔在原地,这情形就好比整个原始丛林是一颗巨大无比的蒲公英,在风的浮动后,所有的蒲公英种子都飘到了半空。我伸手想去触碰那些飘荡起来的星光,那些星星点点徐徐上升,都避开了我们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跟着这些星辉升华了,似乎自己的衣褶和头发都飞扬到了空中。
等我们回过神来时,才发现飘到空中的并不是鬼灯檠草,而是藏匿在鬼灯檠草叶子下面的萤火虫。这些萤火虫在森林里中如漫天星火,可能是我们手中跟着跑动的几束手电筒的光吸引了它们,它们纷纷腾飞了起来。
亦萱都看呆了,她仰着头看到漫天的萤火虫,不禁地感喟原始丛林的夜居然如此美丽。离初晴也是满脸的迷离,大家从没看到这么如梦如幻的场景,实在唯美极致,一时间都忘乎所以了。
我们在潍济五和医院拍摄中曾经见到类似萤火虫的虺蜮,两种生灵差别很多,我对萤火虫并不怎么感冒。总觉得夜里弥漫出飘絮一样的萤火虫,是不是潜在的将要发生什么。
烨磊完全迷住了,三百六十度地环绕看了一圈又一圈,说:“好美!要是咱们的手电筒没电池了,咱们就捉一批萤火虫来,他们的尾部有荧光素,碾碎了擦在衣服上,你能像清洁工制服一样在黑夜中发光!”
我看了自己的摄像机,摄像机的分辨率很差劲,在黑夜里捕捉萤火虫的斑斑点点看起来却跟噪点一样,根本拍摄不出萤火虫的具体画面,我便用了延迟曝光的方式,将摄像机固定在我的手上,然后站在原地等上几分钟,这样能拍摄出萤火虫运动的轨迹。
等曝光后,一条条光线会随着萤火虫的游弋在镜头内运动,画面感一下子出来了。
“哎呀,咱们光顾看萤火虫了,那盏马灯飘走了!”老拓大嚷。
这时,不远处的马灯在漫天萤火虫的笼罩下发生了偏移,似乎要移到另一边去。
“跑不掉的!”烨磊从背包中拿出一张网来,我一怔:“你哪里找来的网?”
烨磊道:“就是原先我用来当做吊床的吊床网啊。”
“好,咱们左右包抄!”
烨磊拿了吊床网,我们都卸下身上的负重,两人一左一右飞速朝远处那飘荡的马灯直奔而去。
一路连跑带跃,地上的萤火虫都从鬼灯檠下飞起来了,我们像是在炭火上奔跑,然后每踩一脚,火星四溅。
前方的马灯飘荡得并不快,晃晃悠悠,我们脚下风火轮飞也似的赶到了马灯跟前,烨磊将整张吊床网散开,如捕鱼一般朝飘荡的马灯掷了过去。吊床网形成一个罩子一下子将马灯扣住了,但是周边都是杂乱的枝叶灌木丛,吊床网并没有完全罩住马灯,网罩的一个角被树枝勾住,斜斜着盖了下去。
此时我也已经跑到了马灯跟前,一个奋不顾身地扑去,把掀起的一个网脚给盖住了。
烨磊紧跟着也扑了下来。
“捉住了!”
我的奋不顾身把枝杈都压断了,我的手肘也是撞到什么硬物上很痛。待我仔细一看,吊床网内的马灯突然‘熄灭’了,一眨眼的功夫,马灯不见了踪迹。
烨磊也到处摸着吊床网,可是下方都是低矮的地表植物。
我站起来把吊床网一提,然后一些萤火虫跟着飞了起来,下方空空如也。
“什么都没捉着啊。”我说。
烨磊难以置信,明明吊床网已经盖住马灯,而且我们已经及时扑上来了,怎么就一下子不见了呢?他看着那些纷飞的萤火虫,说:“难道刚才我们看到的马灯是几十只萤火虫聚在一块形成的么?现在散掉了,都是散掉的萤火虫,”
我说:“不,我总觉得我们追踪的过程被声东击西了,不然就是偷梁换柱,我很确定之前我们见到的是一个人提着马灯,但是追的过程中,马灯变了样,成了萤火虫,咱们追错了对象。”
夜里的林谷中有亮光会很醒目,跟着亮光找目标那就直接按图索骥般,但是一旦目标灭了了就不知所以。我们谨慎地环顾了四周,这时林谷中发生了另外一幕令人惊奇的事情来。在周边各个地方居然同时发现了更多飘荡的‘马灯’!
只见四周粗大的树干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如华灯初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马灯晃晃悠悠飘荡在古木周围,不受拘束,时而上升时而下沉,时而左飘时而右晃。
烨磊伸长脖子凝视一盏马灯吸了一口冷气说:“老旭,那些马灯好像没有人提着啊,自己飘着的!”
我仔细盯了好几盏马灯,果然还真是这样。我们顿时暴寒,两人面面相觑:“快跑!”
我们朝着原来起跑点往回钻,拨开厚厚的密集枝叶,回到原点却又不见了老拓亦萱他们的身影,到处都是漫山遍野的流萤,不计其数的萤火虫把我们的方向打乱了,成千上万的亮点到处乱动,我的记忆力和分辨力完全被干扰。
烨磊不由得焦虑万分:“我们跑出去不远,回来时他们一定也走出不远。咱们去附近找找!”
“老拓——”我喊着他们的名字,我们的两个装着各种设备工具的背包都还在他们那呢。正是无意中拨开一簇枝叶,我右侧余光中陡然升起了一盏橄榄球一样大小的马灯,而且离我们两人居然如此接近!就两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