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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峰长出一口气,说:“我现在特别后悔一件事。”
“不用说了。”柳飞云将大门打开,然后撑开雨伞,说,“你一定后悔拉我到别墅玩,害得你睡不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暴雨似乎陡然增大了一倍。柳飞云和李晓峰打着一把小伞穿过如瀑布般的雨帘,向库房方向奔去。
院子里十分泥泞,两个人艰难地趟过没过脚面的雨水,到达库房门口时,衣服已经湿了大半。李晓峰用手擦着脸,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柳飞云将钥匙插进门锁,一阵金属摩擦声后,门“嘎吱”一声开了,李晓峰侧身钻了进去。
屋内充满了尘土味和霉味,柳飞云打开手电,泛黄色的灯柱在黑暗中微不足道。
“灯是不是真坏了,没准是老蒋骗人呢。”李晓峰说。
柳飞云在墙上找到了开关,按了几下,没有作用。
柳飞云用手电扫着屋内的每个角落。这的确是一间名副其实的库房,房间里凌乱地摆着各种家具,家具的上面落着一层厚厚的尘土,较为干净的角落里存放着几袋面粉和白米,地面上有些白色的遗留物。
“破烂家具有什么可看的?”李晓峰倚靠在门口不耐烦地说,“我们还是回房间睡觉吧。”
“你急什么,地下室还没看呢。”柳飞云说。
库房的尽头有一扇黑色的门,门是敞开着的。里面是一个狭小的台阶小屋,结实而宽敞的台阶一直伸向地下。
两人迈入漆黑的洞中,潮湿发酸的气味扑鼻而来,柳飞云拿着手电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李晓峰东张西望,其实除了黑暗之外他不可能看到任何东西。
楼梯很湿滑,每走一步都会传来“咚咚”的回响,这种可怕的声音若远若近,好像是还有一个人跟在他们的后面。
柳飞云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阴森森地说:“如果Johnson真的遇害,这间地下室倒是一处藏尸的好地方。”
“别废话了,你到底走不走?”李晓峰生性胆小,此时他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柳飞云笑了两声,继续向下走。地下室其实并不宽敞,墙壁是灰色的,空气很不新鲜,在手电照过之处冰冷的水泥地面闪着青光。
地下室里伸手不见五指,唯一的亮点就是手电射出的光柱,柳飞云随着这道光线向里面缓缓走去,李晓峰拿出打火机,猩红色的火苗上下蹿动,微弱的红光勉强映出柳飞云的后背,他的轮廓随着火苗一起晃动,显得异常的诡异。
最里面放着一个高高的架子,上面摆着十几瓶洋酒,柳飞云拿起一瓶,吹去上面的尘土,自言自语地说:“干邑白兰地,好酒。”
“咱们拿一瓶到楼上喝去吧。”李晓峰站在黑暗中说。
“算了吧,我可没Johnson的品位,洋酒我都闻不了,就更别说喝了。”柳飞云放下酒瓶转到另一个角落。
这一侧的墙上有几个木架子,上面摆着一堆锈迹斑斑的工具,柳飞云从上面拿下一个白色的盒子,他用手电筒照了照,说:“晓峰,你来看,这盒子上有几个手指印,绝对是最近留下的。”
李晓峰凑过去看了看,说:“没错,快打开看看。”
盒子被打开了,里面有很多个瓶子,柳飞云逐一地拿出来看,全是医疗用品,原来这是一个急救箱。
“你看这个。”柳飞云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瓶子,嘴里流露出兴奋的声调,像是发现了什么奇珍异宝。
李晓峰看不清标签上的小字,便问:“这是什么?”
“安眠药,奇怪吗?”柳飞云回答。
李晓峰说:“为什么要奇怪,别墅里就不能有安眠药吗?”
“奇怪的是安眠药为什么要放到急救箱里,所有的药都是封口的,唯独这瓶安眠药打开过,而且里面好像少了好几粒药片,这说明了什么?”
李晓峰回答:“这仅仅说明有人最近失眠。”
“还有别的解释。”柳飞云不紧不慢地说,“也许在半小时前小贾站在同样的位置,拿走了几粒药片。”
“不通情理,不合逻辑。”李晓峰毫不赞同他的推测,“天都快亮了,他却要吃安眠药,早餐谁做呀?”
“也许并不是他自己吃。”柳飞云的声音在漆黑的地下室中飘来飘去。
“照你的意思,这是一桩连环谋杀案,你可别忘了小贾是临时调过来的,连蒋师傅都是刚刚认识他,作案总得有动机吧?”
柳飞云忽然话锋一转:“你觉得这间地下室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李晓峰猛一激灵,像是在对自己说:“没什么不正常。”
“你看那儿!”柳飞云手中的光柱突然移向房间的最里端。
李晓峰顺着光线望过去,眼前的情景令他大吃一惊——
地下室里居然还有一扇门!
那是一扇铁门。
漆黑的铁门。
铁门里面有什么?
会不会是Johnson的尸体?还是更可怕的东西?
它究竟通向哪里?
更加让李晓峰吃惊的是——柳飞云居然走到铁门前,郑重其事地敲着门!
究竟谁在里面?
柳飞云还在耐心地敲着门!
“笃……笃笃……笃笃笃”,轻轻的,有节奏的,这声音在恐怖的地下室中回荡着!
“你疯了!”李晓峰几乎是喊出来。
柳飞云没理会李晓峰的叫声,他的手放在门把上,然后用力向外拉。
李晓峰顿时眯起了眼睛,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然而,门没有打开,铁门牢牢地固定在门框上,纹丝未动。
“奇怪,地下室里还有套间,里面会是什么呢?”柳飞云有些遗憾地说,随后把手缩回来,手电光在铁门上照来照去。
“你疯了!”李晓峰有些歇斯底里了。
李晓峰话音刚落,“砰”的一声响从某个角落里传出来。
“你听到了吗?”李晓峰小声说。
“听到了,可能是雷声。”柳飞云将手电对准了铁门的缝隙。
“不是雷声!”李晓峰惶惶不安地说,“绝对不是!”
柳飞云不以为然地说:“别紧张,我这就完事。”
“砰”,这个怪声再一次传过来。
“大爷,咱快回去吧。”李晓峰的语调像是在哀求柳飞云,他一把抓住柳飞云的胳膊,拼命向外扯,“天亮再来,我奉陪到底,行不行?”
看到李晓峰的窘境,柳飞云只好暂时收起好奇心,有些不甘地原路返回。两个人顺着楼梯向上走,雨声越来越大,地面上湿润的空气使人精神一震。
“就你能咋呼,瞧瞧,连个鬼影都没有。”柳飞云走进库房,用手电照着紧闭的大门说,“雨伞呢?”
“我就放在门后面了,你再仔细找找。”李晓峰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
打火机跳跃的火苗勉强照亮了房间,此时李晓峰的脸上带着恐惧的神色,凹陷的眼睛一直盯着地板,浑身僵硬,他仿佛被掐住脖子似的,喉头梗塞叫不出声音。
“你在干什么……”柳飞云回过头,话刚说了一半就中断了,因为——他看见有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站在李晓峰的旁边,只有半米的距离!
两个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仿佛被雷击中了一般,呼啸的风声在别墅的上空盘旋着,库房大门发出尖厉的“吱吱”声。
一道闪电破空划过,柳飞云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一个弯弯的身影无声无息地站在李晓峰的旁边,他披着灰色的雨衣,帽子尖尖地立着,几乎遮住了全部的脸!
第十章 门声
打火机冒出的火苗在剧烈地抖动着,淡红色的幽光忽明忽暗地映在李晓峰那张有些狰狞的脸上,他一动不动,不知所措。柳飞云将手电高高地举起,准备向灰衣人抛去,此时他已别无选择。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灰色的雨衣下面传出来——
“是我。”特有的嘶哑声。
“蒋师傅?”李晓峰与柳飞云异口同声地说。
“是我。”蒋师傅简短地说,“别怕。”
果然是蒋师傅。李晓峰合上打火机,抱怨地说:“您不老老实实待在别墅里,黑灯瞎火地跑仓库干吗来了?”
蒋师傅回答:“这么长时间你们也不回别墅,我有些担心,所以就过来看看。”
李晓峰说:“那您倒是拿把手电呀,黑屋子里一站,您想吓死人吧。”
蒋师傅说:“手电只有一把,在你们手里,我进来的时候被雨伞绊了一下,差点爬不起来。”
柳飞云问:“地下室那扇铁门里面是什么?”
蒋师傅低沉地说:“那扇门从来没有开过。”
柳飞云追问道:“你没有钥匙吗?”
蒋师傅摇摇头,说:“我没有。”
别墅里居然有扇不能打开的门!
“回去吧,别感冒了。”蒋师傅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个怪老头。”李晓峰撑起雨伞说。
暴雨依然猛烈,柳飞云锁好门后与李晓峰一起跑进别墅,在途中柳飞云看了一眼大门旁边的娱乐室,黑漆漆的房间里似乎有个人向外面张望。
那个人是小贾吗?他还没有睡?
他为什么要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蒋师傅已经脱掉了湿淋淋的雨衣,他接过柳飞云递过来的钥匙,小心地锁上别墅大门,然后一言不发地回到自己房间。
柳飞云和李晓峰疲惫地回到2号客房,李晓峰一头扎进了卫生间。柳飞云脱下外衣挂在窗帘上,然后换上一件白色的浴衣,躺在床上。
他脑子里想着地下室的那扇铁门,他想得很累,但没有结果。卫生间里的水声像是一段催眠曲,柳飞云慢慢地合上了双眼,睡意顷刻向他袭来……
柳飞云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或许根本没有睡着,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有节奏的声音,这声音很小,却异常清晰,直达柳飞云的大脑深处。柳飞云猛然睁开眼,房间里开着灯,李晓峰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刚才那个奇怪的声音消失了。
我是不是又在做梦?柳飞云躺在床上想着。
突然,事情有了变化!
圆形的门把手在慢慢地转动!
柳飞云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房门,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
谁在门外?是Johnson还是其他人?他究竟要做什么?
门把手停止了转动。对于房门柳飞云并不担心,他回到房间后上了两道门锁,就是有钥匙也打不开这扇房门。
柳飞云轻轻地走下床,推了推熟睡中的李晓峰,他毫无反应。柳飞云迅速地环视房间内的用具,最后他的眼睛停留在一个玻璃花瓶上——长方形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朵颜色艳丽的塑料花。
柳飞云蹑手蹑脚地走到写字台前,将塑料花抽出放在桌上,然后拿起花瓶的一端走到房门前,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屏住呼吸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除了窗外的雷雨声,走廊里没有一丝声音,那是一种神秘莫测的寂静。
那个人是否还站在门外?
是不是也将耳朵贴在门上?
柳飞云慢慢将门锁打开,尽量不发出声响,随后,他猛然间拉开房门,然而他只看到一幅山水画孤零零地挂在对面的墙上。
走廊里静悄悄的,头顶上的节能灯射出昏暗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