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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蚊子犹能听一声响,可他灭了一只亡魂却比眨眼还轻巧,而陈春峰则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脱口而出:“是你们?”刚说完,陈春峰便如一头发狂狮子般怒吼:“不管是谁,敢动迅哥的坟,敢觊觎神仙窟就给我死死死!”估余他划。
陈春峰挥手甩出桃木剑。这时我才看见他的手腕上竟然连了细细的一根丝线,虽然不知道什么材质,但他能将桃木剑抓来并不是什么吸星**,可这一招也很厉害了。
桃木剑脱手,亡魂做鸟兽散,陈春峰重重踏在五乘墓碑上飞扑出去,同时抓出腰间别着的小金刀,满脸狰狞的神色简直要噬人一般。
牛哥也动了,挥舞着青铜剑与陈春峰一起冲过去,只是速度慢些,双脚按着奇怪的规律踏步,每一下都仿佛很玄妙。像是合着什么拍子,而此时的牛哥一改往日的儒雅,脸色阴沉到快要滴出水来,他极其轻蔑的吐出一句话:“真以为自己是不死之躯?贫道让你们这些死鬼见识见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们都认出了这三个人的身份可我却被蒙在鼓里,难不成是当年的仇人?
而那三人被牛哥与陈春峰如此蔑视也都齐齐冷哼,很倨傲的并不把他们的威胁当回事,二打三的局面下人数上也占了优势,可我也不是吃干饭的呀,明明是四打二。
目前来说我的身手大不如前,估计未来也没有恢复的机会,擅长的招鬼起尸之术此时并没有用处,我只好拿着牛骨刀冲上去应应景,可还没靠近牛哥却大喊道:“方航退下,你扛不住他们一击。”
一击都扛不住,瞧这话说的。
“难道你便扛得住了?”对我喊话的当口,与牛哥动手的人冷笑一声,接他关心我的机会掌心按在牛哥肩头,看上去软绵绵没用力气,可刚才就是这样随意一抹便灭了只亡魂,可掌心触碰到身体的一刹那,我分明看到牛哥就好像失了神一般呆滞片刻,随后打他那人反而哇的吼叫一声接连向后退步。
牛哥乘胜追击,而围攻陈春峰的两人想救同伴却无法甩开陈春峰,便用个两半俱伤的法子硬生生扛了陈春峰一拳,同时两只拳头也打在陈春峰身上。
毛都没有断一根,陈春峰借力后撤,轻描淡写的掸去胸口不存在的灰烬,满是戏弄的语气:“雕虫小技,凭你们的本事也只能在普通人面前逞威风,对上我们还是不够看。”
胜算已定,他和牛哥并肩一处又要冲上去,可那三个坟包里爬出来的不速之客却相互搀扶着大叫:“住手,我们没有敌意。”
“事都做了还说没有敌意?哼。”陈春峰冷冷的说:“若是你们有妻女,老子也可以满带善意的睡了她们。”
不由分说的就要动手,而那三人见他俩茶米不进,便踮起脚尖对我高喊:“方航小兄弟,是我,咱们在鬼市见过,你还记得么?”
这个声音很熟悉,而他提起鬼市之后我更觉得像一个人,再想到刚才他们极为简单的灭了一只鬼,猛然间便猜到了他们的身份,脱口而出道:“我草,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广西山西,你们咋就认识路呢!”
刚才对我喊话的那个根本就是鬼市面具人,接连被五乘三人打晕三次的那个,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从爷爷的坟里爬出来,更加想不到的则是他们为什么要来杏桥村。
既然已经说过话,陈春峰与牛哥也不好继续动手,而我凑近了借着月光看那说话之人,国字脸,浓眉大眼,还有一双厚实的嘴唇,完完全全的朴实老农形象,与兵马俑差不多的模样。
虽然说了话却还是要防他们一手,原本也就不是朋友,我便暗自提着气小心戒备:“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有,为什么从我爷爷的坟里爬出来?”
“你爷爷?”面具人诧异万分,指着爷爷的墓碑说:“你爷爷叫李凤凤?”
“对。”
“不可能,你俩的年纪对不上,他当你祖爷爷都绰绰有余了,而且你们都不是一个姓。”
“年纪这种事哪有个准。”我不想跟他啰嗦,直截了当的说:“就算那不是我爷爷的坟也没什么,现在咱们要说的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面具人干巴巴的笑两声,别看他外面很实在,却也是个耍滑头的奸货:“你忘记我答应过会追杀那个乐正林了?我这一路追啊追,就追到这里了。”
傻子才会相信他的话,我晃悠着牛骨刀,冷笑两声:“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满口胡言乱语?你若是老实交代,看在当日的情分上还能放你们一马,若是继续信口雌黄”翘起大拇指指着身后的两个老头,此时我有如带着狗腿子上街欺负老实人的纨绔子弟:“看见没?不知道这两位爷的身份吧?分分钟灭了你们。”
面具人收起伪装用的卑劣神态,双手抱拳对陈春峰二人行礼:“二爷,三爷别来无恙,虽然相处两年却从未与二位交过手,今日有缘比斗一番方知二位爷名不虚传,在下深感佩服。”
从他们动手时陈春峰就看出灭了亡魂的是秦军膏药里的火力,虽然对他们忽然出现有些疑惑,可来意不外乎是山顶的神仙窟,两个老头看守许久的宝贝自然不允许外人染指,何况他们还擅自动了爷爷的坟茔,陈春峰也懒得沟通便全力扑杀了。
而无论烬余之人还是秦军亡魂都是个称呼,秦军虽然彪悍却是作为战争机器的强劲,真动起手来还不是陈春峰二人的对手,所倚仗的也不外乎是焸煦膏药里的邪火,可那能将魂魄烧化的威力却对陈春峰和牛哥无用,牛哥挨了一拳却安然无恙的原因我不知道,陈春峰的身子却邪乎的紧。
他以前可是城隍爷,后来溜走了也没有用夺舍之类的法子,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如今算不算活人,区区焸煦膏药蕴含的邪火自然不能伤他分毫。
此时面具人躬身行礼,陈春峰却毫不客气的说:“交待来意,不然就死。”
为了配合他的话,牛哥横跨两步拦住了面具人的退路,这三人前后左右的看看,终于长叹一声,认命般的说:“我们听说这山顶上有起死回生的宝贝所以来看看。”
第三百七十四章许久前埋伏的后手3
陈春峰眯起眼寒声说道:“哦?这样说来钻进坟墓里也是为了看得更清楚?”
“这倒不是,我们白天无法现身所以就躺进坟包里躲避。”
陈春峰指着地面问他:“这里是你们收拾的?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应该是与这墓主人相熟?还有,其他人藏在哪里?”
面具人一头雾水的说:“什么人?只来了我们三个。”
“那你们再钻回去吧。”陈春峰淡淡的说:“我倒要长长见识,看看一个人怎么把自己活埋了的。”
对。应该有个人帮他们填土。而我也一瞬间猜到了这人的身份,石宙。
让他来当上门女婿,结果当成个小间谍了,有机会真得好好跟他谈一谈。
“石宙也来了吧?他藏在哪里?”
被我点出石宙的名字,面具人也不好在伪装下去,便坦然说道:“山下小村,他对此事毫不知情,希望诸位不要为难他。”
“知不知情我自然有办法检查,”面具人不知从何处得知杏桥山里的事所以赶来撞机缘,而石宙跟着彭叮在太原生活,我回来倒是通过一次电话。听语气倒是十分恩爱,可石宙真是身份便是秦军亡魂之一,在军中地位绝不会低,如果他知晓面具人的一切图谋。恐怕他与彭叮在一起也没安好心。
当然,秦军念及袍泽之情不愿让已经过上正常人生活的石宙再蹚浑水。只是让他帮忙带路和埋土的说法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有机会见了他还得好好检查一番,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说完这些之后就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陈春峰趁机去坟包检查一番,三个藏进去的面具人并没有开馆,仅仅是推开土堆躺进去再让石宙回填,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牛哥的尸骨露了出来,当日爷爷自尽身亡,陈春峰买了口棺材让牛哥拖着上山,牛哥撞到墓碑而死便没人能拉棺材,就算陈春峰能买到那么大的也弄上山,他也没那个心思给一头牛入殓,所以哭哭啼啼的挖了大坑将牛尸推进去,草草应付一番便了事。
“刚才听你们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认识这位李凤凤?”想起刚才的几句话,我感觉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并不简单。
面具人思忖道:“认识是认识,而刚才看你们话里的意思,似乎与这三座坟有莫大的关系?”
事已至此再瞒着也没有意思,虽然爷爷夺舍重生的事不方便对外人透漏,可眼前这三位又是正经活人不成?我便和盘托出:“我爷爷名叫方云讯,七八十年前夺舍方家大儿子肉身投胎,前世名叫李凤凤,他以前也去过你们鬼市,想必是那时候与你们打过交道吧?”
“你是李道长的孙子?”听了我的话,面具人有些激动:“你居然是李道长的孙子?天呐,幸好那日在鬼市我没找到机会对你下手,否则我就害的李道长绝后了呀。”
李道长本来也就绝后了,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杀我,而对这个问题,面具人解释是说他的心思与五乘三人一般,都是抱着搅乱鬼市的想法,所以发现鬼市三位爷对我的态度破位亲昵却彼此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后,便想干掉我让他们三人内斗,三位爷一死,虽然是假装的爷,却可以引起道门的动乱。估亩有号。
万幸是陈春峰三人你走我来之下没给他机会,而面具人偷听了几句也感觉没必要杀我,不然以当时木桶怪的状态,他随便挥个手就把我脑袋打碎了。
解释过后,陈春峰重提他与爷爷的关系,面具人便说:“难道当年随李道长去百越的三人中便有你二人?”他盯着牛哥的剑:“很熟悉,当年有个小伙子也背着一把青铜剑,只是剑未出鞘,便是你手里这把么?”
牛哥点头:“出鞘必杀人。”
吹牛逼吧,摆了半天姿势也没见你导个电啥的,还是陈春峰动作大,跳跳舞唱唱歌就招来几十只亡魂。
面具人对我说:“当年还没有鬼市,我们还躺在深山缝隙中被尘土掩埋,日日夜夜感受泥土的潮湿与阴冷,只有在极为特殊的日子,有那三五个人能爬起来像僵尸一样行走两步,却还要忍受着烈火焚身的痛苦,直到李道长来了才得以解脱。”
爷爷说鬼市成立的时间在70年代左右,那时候走私盛行,这种阴暗的风气一刮便跳出来各种各样的牛鬼蛇神,尔后养鬼敛财兴起,这才有了鬼市的说法,可牛哥始终跟着爷爷,那段时间他根本没有离开过山西,又从何得知鬼市的来历?
在面具人的话中我们才知道原来这个主意就是爷爷想出来的。
许多事陈春峰与牛哥知道一点,五乘知道一些,面具人也知道一些,各执一词之下只能看到片面,连起来之后便是一个完整的事实。
当年他们去广西深山中游逛,主要是被人追杀的没地方去了,再一个也是从某些破旧书本里翻出百越之地的传说想见识一番,夜里便在山中休息,而爷爷不知何故从梦中醒来一个人向深山进发,你说他闲得无聊走几步也好,说他有所图谋故意瞒着另外三人也罢,总之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反正我不相信有这种巧合,他在山里走几步就看到了一只咬着狼脖子饮血的怪物。
怪物要吃爷爷却被打败,以爷爷的道行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却可以让眼前的生物恢复清明,暂时解去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