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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吵了,”我赶忙拦道:“几年不见我有许多疑惑,单独聊聊?”
“善。”五乘也不愿与山女多纠缠。打个响指向后走去:“那个猪头,将他抱进来,卑贱的小草你不准进来,贫僧不敢动你可打自家徒弟从不手软。”
山女皱着鼻子冲我吐舌头:“谁是猪头?”
我们都看向彭叮身边茫然不知的石宙。
后。闭门,五乘手起刀落割破了石宙的手腕,放满一碗血才让他离开,他揭开木桶盖又堵住我的眼,检查过那些草药后便将血倒了进去:“我猜的没错。这三爷必须先给你解毒才能拿你入药。师父去的很及时。”
你他吗再晚去一阵我才真是平安了。撇撇嘴,心里不屑却还要顺着他的话说:“是呀,多亏你及时赶到,不过那三爷可真厉害,什么来历?”
五乘说:“茅山的老哑巴,我也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身手,当初我还想冒充他却懒得学手语。这才挑上了大爷,不打最弱的,师父就挑个最强的。”
我再次询问道:“那二爷呢?也是一般厉害?”
“能来这里的就没有弱者,道士周身缭绕仙云,和尚脚下绽放莲花,可鬼市亡魂极多,沾染便不得好下场,没有三分本事谁敢坐镇此地?也就是也因为这个师父才能冒充大爷,那些暗地里捣鬼的教派轻易不会造访,他们也担心惹上一身骚呢。”
我又问:“你们三位爷平时不交流?”
“当然不,师父都躲着他们,所以这两年时间才没露出马脚,如何,师父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个蛋,那两位也躲着你呢!我点头奉承:“厉害,真厉害!先别说这个了,我爷爷呢?”
五乘坐在床上:“不知道。”
“你来这里是不是找他?”
“对。”
“鬼市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你们确定我爷爷会在这里?”
“你们?”
我急忙打圆场:“许多人都说鬼市能做到一切。”
五乘随口道:“那也是普通人想要的一切,但如果你爷爷想死而复生,除了鬼市师父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具体的原因你不要细问,师父在这里等了两年,现在看来是想错了。”
我点点头不再纠缠:“乐正林是谁搞出来的?”
“谁是乐正林?”
我沉默,有种被针戳破的心脏的难过,怔怔的过了片刻,又有种要哭的念头,救我护我教我的爷爷,居然搞出另一个我要将我取代,曾经我对他有多依赖,这一刻就有多悲痛:“五乘大师,如果我真的拜你为师,你能否帮我对付爷爷。”
“你早当我是师父只是叫不出口,我一直在对付你爷爷只是还没取胜。”
我说:“当初我去方家投胎,原本的生魂被爷爷取走,如今长大名为乐正林,爷爷要让他杀掉我。”
“原来如此,”五乘肃穆庄重的点头:“我知道你爷爷要做什么了,那老家伙可真没人性,放心,师父帮你处理。”
他说的简单干脆却让我有种轻飘飘不敢相信的感觉:“真的?我一直想不通,你俩可是过命的交情,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同路不同心吧,我可以将命给他,他也可以舍命救我,但归根结底是我们不将命当回事,生命对于我们来说就如金钱对于你们一样,想要却也不至于重要,”五乘抿着嘴摇头淡笑:“过命的交情并不是好交情,我是和尚他是道士,都将梦想看的比生命重要,其实不光我和他,小春与忠忠就是我们的翻版。”
“谁?”
“陈春峰与牛精忠,他们二人也不对路,只是力有不逮,搞不出我与你爷爷这么大的阵仗。”
我哑然失笑,一个暴躁如雷精瘦老头,一个气宇非凡的文雅儒士,居然叫小春和忠忠,有机会我非得耻笑他们:“那你们怎么称呼我爷爷,他也有外号?”
“凤凤呗,这还不够恶心?”
“他们怎么叫你?”
五乘傲然一笑:“叫爹,不叫就打。”
吹牛逼吧,这些人都是背后拆台的本事,我问道:“那什么,前段时间我见到牛哥和陈爷爷了,不过没聊几句就分开,陈爷爷正带人满天下追杀牛哥呢。”
“对,小春执念最深,若是路行对了反而是我们四人中走的最远,我和忠忠在他手下吃亏倒也不无道理。”五乘神神秘秘的问:“你猜他带着谁来追杀我们?”
“我爷爷?”
“扯淡,你爷爷与陈春峰搭手可打不过我带着忠忠。”五乘正色道:“我怀疑那人是你爷爷的师父。”
我惊呼道:“杨四省?他还活着?天呐!”巨住技。
“什么杨四省?”
“我爷爷的师父啊,他说自己的师祖能对付半个省的高人,他师父就能对付四分之一个省,所以让我尊称他师父为杨四省。”
五乘捂着肚子狂笑:“你爷爷算盘打得真好,这样算来往前数十辈,他们博山观的掌教岂不是一己之力便抗天下?”笑罢,五乘正色道:“杨四省就杨四省吧,他确实是位高人,有件事不知你爷爷说过没有,当年博山观有位道士对他家做了很不好的事,杨四省之所以收他为徒也是为了弥补此番过错。”
“说过,刘碧珍和少游。”
“对,杨四省道法参天,十几年前便知后事,他不提前阻拦却教你爷爷复仇的本领,同时也说过一句话,如果你爷爷努力修习有朝一日便可超越他,这就是劝你爷爷放下仇恨,心无旁骛体会道法,可你爷爷放不下自然也就超越不了,以至于杨四省成为陆地神仙,他依然在红尘厮混,而现在,在不在红尘也不确定了,说不定在阴间挨鞭子。”
想象前人的英姿,我心驰神往,那可是我师祖呀:“你怎么确定陈爷爷带去的人就是杨四省?牛哥说是茅山的老祖宗呢。”
“茅山道观诸多,陈春峰只在其中之一,但他只要敢在茅山下露面就得被人捉回去打死,而陆地神仙可不常见,千万人中也不过我们四个,千万个五乘方云讯,也找不出一个陆地神仙,就我所知最有可能修到那个地步的只有杨四省。”五乘分析道:“陈春峰找到杨四省,杨四省只有方云讯这一个徒弟,哪怕以陆地神仙的无情之境也会出手,他会不心疼徒儿因我而死,只遵循为徒报仇的道理。”
这样说来就算我找到他,也别想他帮忙对付乐正林喽?
“别说这些了,给我指条明路吧,乐正林与我约好离开鬼市后就开始厮杀,你看我这副**样子连狗也打不过。”
五乘安慰道:“从头再来吧,方云讯也是老昏头了,你年纪轻轻却服食木太岁,机缘虽大可你命中无福,如何享得?师父都可望不可即的宝贝被你吃了,可结果呢?一万个方航也敌不过半个五乘,你连小春和忠忠都打不过,徒儿啊,路漫漫其修远兮,只有一步一个脚印才能走到头。”
“那你留下教我?”
“教不了,再呆片刻就离去,小兰临盆在即,师父总得侍奉左右,顺便也想看看会不会是你爷爷来投胎,要真是他,扔尿盆里溺死。”
我被他说的晕头转向:“你有孩子了?你居然也能生孩子?”
“屁话,方云讯都生了三个,师父还不能生上一个?别呱噪了,有话快说,要是没说的就暂且别过,等孩子出生师父去太原找你,看看那乐正林怎样来送死。”
也没啥大事了,五乘答应来找我就一切安矣,我随口问道:“怎样能让牛哥和陈爷爷和好?”
五乘目光炯炯:“什么意思,你能寻到他俩?”
“对呀,说好了一年后来找我的,我要策反他俩帮忙对付乐正林。”
“哎,其实若没有你爷爷从中转圜,他们两个的性子根本合不到一起,小春是个暴脾气容易跟人急眼,偏偏忠忠又是慢性子,说破天也不理你,每次他俩起争执都是你爷爷强力压下去,日子久了相互救过几次命也就不好意思再下杀手,可吵嘴总是少不了的,忠忠嫌小春毛躁,小春骂忠忠阴险,实际上他二人都是好小伙,与师父和方云讯比不了只能憋着一口气想超过对方,眼里失了清明,能看到的只有缺点。”
五乘说陈春峰视爷爷如师如父,自然想在他面前表现一番,偏偏他经验不够总是出些莽撞的主意,而在牛哥看来这就是小孩行径,他拿陈春峰当孩子看自然免不了露出长辈的姿态,其实没啥,就是毫不在意的笑两下,可这笑容落尽陈春峰眼里就很不舒服。
他得爷爷教导又打不过五乘,但牛哥是终南山里野猴子,还是靠着他们三个才得以报仇,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笑话他?再加上陈春峰出身不好,牛哥又总以全真正统自居,陈春峰更加恼火。
偏偏牛哥有个缺点就是定力不强,见到宝贝就想要,见到醇酒妇人就忍不住,他碍着全真弟子的身份也不好直接讨要,总是拐弯抹角的等别人主动让给他,陈春峰也最讨厌这个,你想要啊,你想要就说啊,你想讨要东西就得恳求呀,凭什么我们买命得来的东西总落进你手里?
也不是不能给,陈春峰最大的心结就是牛哥抢了宝贝或者美女还做出一副,这是我应得的样子。
五乘轻笑道:“在我们眼里他俩就是小孩子,偏偏他俩总认为对方才是唯一一个小孩,你说能不打架?”
半斤八两,谁也说不出对错,我问道:“当年给牛哥下迷药的是不是你?”
“这事你也知道?”五乘摸着手背,不免觉得往昔荒唐有些可笑:“知晓内情的只有我和东北那只老狐狸了,你想为师是什么人,怎会让忠忠平白占便宜?当时三只小狐狸情同姐妹,爷姥引你爷爷离去,另外两个给忠忠下药,我只是装作一切不知看热闹罢了,没想到让小春受了莫大委屈。”
“不对呀,爷姥明明与那两只狐狸精合不来,否则也不会欺负小锁。”
五乘说:“兽心单纯,人性善变,做狐狸时情同姐妹,化成人就分崩离析,我时常作弄她们,两只狐狸自觉有忠忠做靠山却不如爷姥活的舒坦,就心生歹意要害她,还是我救爷姥一命,顺手灭了忠忠的两个小情人,正因为此,你爷爷疏远爷姥,也对我心生不满。”
我硬着头皮说:“你可真狠,那是牛哥的女朋友。”
五乘挑着眉,毫不在意的说:“那又如何?舞弄媚术,挑拨离间的狐狸精留之何用?若非师父及时出手,你觉得小春与忠忠不会因她俩的挑拨再次厮杀?千万人骂我歹毒,但师父问心无愧。”五乘不耐烦道:“别说这些,若是没事师父就走了。”
“等等,浙江司徒家的事是谁做的?”
“不知道。”
“刚才你见的山女究竟是不是山女?”
“是。”
“当日你被杨四省打落山崖,如何逃脱?”
“猿大一直跟着,他将我和小兰救下。”
“你给陈春峰留的字条上写了什么?”
“我问他的痔疮治好没有。”
“你以前的外号叫啥?”
“叫你爹。”问得快他答得也快,可最关键的问题还是没诈出来,五乘跳下床左右开弓给了我几个大嘴巴子:“你当师父是傻子?你当师父不如你聪明?”
一阵大耳光打得我晕头转向,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等眼前的小鸟消失,再看时,里空荡荡,五乘已经离去,我对着敞开的窗户大吼:“师父,你变了。”
极轻微的声音飘来:“也许吧,快有孩子的男人心都会变软一些,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叫我师父,保重了,徒儿。”
又叫了几声,确定五乘真的走了,我大吼道:“猪头快来,抱我去见面具人,我要把二爷三爷打包带走啊!”
爽翻了,牛哥被困,陈春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