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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皱起眉头紧锁他的身影,最开始以为是三爷到访,可听他的话显然不是,我微微低头。郑重道:“你是乐正林?”
他打个响指,缓缓摘下面具露出苍白的面孔,虽然我每天都会在镜子里看到同样一张英俊的脸庞,但此时我终于发现自己挺自恋,原来我顶多算是清秀,没有一点帅哥的影子。
见到方盈盈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幻想过与乐正林会面的场景,无一例外都是我将他踩在脚下,手握牛骨刀仰天狂笑,阴森森说句安息吧,然后刺穿他的心脏或者割下脑袋。
可真的相见了,却是我像条死狗而他神采奕奕,随意的站在窗外就显出年轻人该有的意气风发,好像一根挺拔苍翠的青竹深深又牢固扎在地里,那从骨子里往外散的自信但凡见到他的人都会为之一振,而凝视后又会发现这不是普通的骄傲人,眉宇间的沉稳与老练确实担得起这份自信。
他是另一个我,也曾是我的情敌,也许在这种场合下见面我应该自卑或者感到羞愧,可说真的我没有,歪头看他就好像看自己,他越精神越干练我就是越欣慰,曾几何时,我也如他一般腼腆的笑却透着强大的自信,斜挂百宝囊,手握牛骨刀,肩膀上蹲着强横的滴血道童,脚边卧了一只疲懒的狗。
我在扬州破风水局请倌人送亡魂,在东北招魂与蛊婆谈判,在**斗弱郎灭恶贼保护美人,在陕西深入鬼坊集还捣毁古董集团,在太原镇压亡魂又杀了茅山陈三水想想过去,虽然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可也算出生入死,一番浴血奋战下来威猛如狮,连活时捕快,死作阴差的齐健都不放在眼里。
那一夜的厮杀真是痛快,平心而论,若非最开始我手下留情被他砍了几刀,凭齐健的身手可没机会招鬼就会被我斩于刀下,哪怕眼睁睁看着他将绣春刀刺入胸膛我都没有怕过,还笑的很快慰,有种死得其所的感觉。
这样想来,今夜见到乐正林而没有羞愧不是我厚颜无耻,而是有种看待后起之秀的心态,我牛逼过了,现在轮到你牛逼,时也命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弟弟,你怎么来了?”
“我不是你的弟弟。”
我跃跃欲试道:“可我对你真有种亲弟弟的感觉。”
“随你怎么称呼,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件事。”
“说。”巨豆土划。
乐正林忽然换了一副神态,十分感兴趣的趴在窗前问道:“闲聊两句吧,你能评价一下自己么?”
“烂人一个。”
“我也这样认为,可师父却说你是个好孩子。”乐正林不解道:“可你哪里好呢?山女在的时候你嬉皮笑脸,山女不在你也仅悲愤几天就又开始玩世不恭,我真不知道为什么好多人喜欢你。”
“不但有人喜欢我,而且你发现没有?”我神神秘秘的说:“喜欢我的女人都是绝色,喜欢我的男人都是英杰,你想不通吧?因为他们高人一等,所以才能发现我身上最神秘的高贵品质。”
乐正林更加感兴趣:“说说看,什么品质。”
我羞涩道:“长得帅?”
乐正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也不怕引人过来,他笑的很夸张,好像要掉眼泪一般:“可是咱俩长的一样呀,这种高贵品质我也有,但师父总说我不如你。”
“先入为主呗,不过你师父就究竟是哪一个?五乘还是爷爷?亦或是我不知道的高人,比如鬼市三位大爷?”
乐正林莞尔一笑:“对你来说没区别,无论是谁,为了坚持自己的信念都会放弃感情,如果是五乘难道会让你欣慰一点?不见得吧!其实你最希望的还是爷爷。”
确实不见得,我对五乘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总跟我调皮捣蛋而不是真下杀手,可乐正林的存在却是为了让我彻底消失,如果是五乘做的只会让我更加难受,乐正林也说的没错,我希望是爷爷。
每个人从懂事起就知道长辈会先自己一步而去,哪怕感情再深也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我最心疼的是山女离去而不是爷爷,真到了反目成仇的那一天,爷爷执意要毁掉我和山女,为了她,我可以对爷爷下手,当然,能对爷爷下手就更不会在意五乘。
真正让我这样希望的还是实力,我再练三辈子也对付不了五乘,而他肯定是没死,如果五乘搞出乐正林,我干不过他俩又找不到靠山,但如果是爷爷,以五乘一贯与他不睦的作风,结果就是五乘和牛哥罩着我,那一边是爷爷陈春峰带着我弟弟,大家实力均衡,谁也不比谁弱了。
爷爷高深又心狠,但五乘不要脸呀!他俩斗了两辈子都互有胜负。
“弟弟,你见山女了么?”
一团和气的乐正林忽然冷了脸,显然这个问题让他很难受:“闲话少说,我今天露面就是要通知你,时间差不多了,等你从鬼市下去。”乐正林森然而笑,不可否认当我们这张脸摆出阴森的表情时还是挺有威慑力的,此时,乐正林的嗓音都带着血腥味:“等你从鬼市下去,咱们就互相杀吧,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
“好啊,”我学着他的表情和语气,郑重的通知:“你不是很好奇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我么?如果我没死在这里,你能见到真正的方航。”
乐正林摇头笑道:“残疾小白兔还学老虎威胁别人,可笑。竹郎骑马来,绕床弄青梅。我与盈盈就如同你与山女,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师父说山女与你有一诗定情缘的经历,其实盈盈与我也有,她十五岁我给她当家教,当时情愫暗生,一年后便送我四句诗,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她在等我,我不能失约,你明白么?”
多么感人肺腑的故事,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盈盈?你别叫的这么亲昵,这名字还是我取的。”
乐正林傲然道:“是么?可她二十年前就存在,你认为自己赋予了山女这个名字,却不知山女只是方盈盈的替身,就如你我,你始终是替身,你能将方盈盈变成山女,我一样能将她变回我的盈盈。”
没有人能动山女的主意,虽然我知道多说无益,却还阴冷道:“拭目以待,我必不会死,你敢动她,跃马扬刀杀你家。”
“呵呵,拭目以待。”身形一闪,消瘦的人影消失窗前,随着风声灌进的还有一句话:“山女,山女,美人当如许,可不只有你喜欢!”
乐正林来的飘忽走的也诡异,我深吸几口气安抚心神,将冷酷的面容褪下后便惯做以往有气无力的模样大吼:“石宙,快来。”
外面一阵响动还有彭叮的小声低呼,石宙慌慌张跑进屋里,我阴沉着脸说:“石宙,拿面镜子来。”
他不明就里的将桌上镜子对住我,望着镜中阴沉的脸蛋,我自言自语:“妈的,为什么我冷着脸就不恐怖呢?石宙我要杀了你!怎么样,怕不怕?”
石宙皱眉问道:“这是泡的时间长脑袋也进水了?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始集宝大会,你究竟想好怎么办没有?”
我放弃练就威慑的面容,耸搭着脑袋说:“还是原来的计划,你把我搬到三爷面前让我俩大眼对小眼就没事了。”
“这不好吧?万一三爷恼你不敬要杀人呢?”
“那我就吐他一脸!”
第三百一十一章人形灵药
鬼市街道的尽头是一座硕大的房子,那天我和画堂春散步时就走到这里,石宙说这是鬼市三位大爷居住的地方却没有面具人把守,当时我还大为好奇的绕着房子转了一圈。用活人的话说:这真是给鬼住的房子。
三层楼那么高,半个足球场一般大,却没有哪怕一扇窗户和门,实实在在的家徒四壁。
可今夜石宙抱着木桶再次带我来到这座奇怪的建筑前,却变成了宫殿般恢弘的存在,飞檐走脊,朱漆门窗,正对着的大门里灯火辉煌,九级厚实的汉白玉台阶下左右各立了两座钟馗雕像,持剑而立,丑到威严的模样一看就是开了光的真家伙,面对着二位神尊塑像连我这活人都冒出一股敬畏的心,真不知道那些亡魂如何度日。
今夜的集宝大会回来很多生物,道士们想交换些草药法器之类的东西,鬼市的亡魂会将这一年的收入拿出来。有些要道士做蘸送别,有些想托他们为子孙谋一份好处,就连那些正儿八经的阴差也会到访,只要有人能看出他们的身份。
我们来的最早却是最后一个进去,面具人将我拦在门口索要请柬,我说是三爷请来的贵客他便进去询问,期间有不少生物从我身边经过,他们的素质出奇的高,对我这坐在木桶里之露出个脑袋的怪人视而不见,让我意外的是这些来参加大会的人也都带着面具,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心中冒出一个念头,我计上心来,等着身边同时有七八个人上台阶时我忽然喊了一声:“领导,司机打电话找您。”
不约而同,有三四个都大发雷霆。说些不是不让他联系之类的话。我心中了然,冲他们和善的笑笑。
活人的社会总有阴暗的角落,而阴暗形成的原因就是有高强遮挡。
鬼的世界也不例外,亡魂本该去投胎,即便飘荡在天地间也没胆子形成鬼市这般规模的所在,除非像是人间黑蛇会那样头顶插了一把伞。
领导这个词的含义可丰富喽,那三四个人的身份是什么?不外乎道派掌教,达官贵人之类,这鬼市的势力有点大呀,那些人之所以带个面具就是担心熟人认出来。见了面还得打个招呼:呦,您也来了,做什么呀?
没啥,找个亡魂大爷把我小蜜弄死。您呢?
差不多,找个美女亡魂给我当小蜜,哈哈哈。
总之就是沆瀣一气的各种生物败类,不过获悉他们的身份后我反而动了些念头,既然我与乐正林已经下了战书成为你死我活的局面,我若是能结识一些大人物总是有益无害,往小里说,这些人身上自带的贵气官威便可助我运道,虽然陈瞎子说我如今是跳蚤,可气运一说谁能把握的纤毫分明?
若是恶毒一些,我约乐正林出来单挑,再拜托某位大人物调兵给他几梭子,哪怕爷爷和五乘当面也得被打成肉泥吧?
真是好主意,念及于此,那些再从我身边经过的人便无法淡然,纷纷侧目审视我火辣的眼神,他们不再是人,在我眼里就是一颗颗会走路的子弹呐!
等了有一阵,大殿的门都关上也没人让我们进去,我有心强闯奈何石宙才是我如今的腿,他噤若寒蝉不敢动弹,最后逼急了才劝了一句有用的话:“你的小蜜和长辈可都在院子里,惹恼了里面的人他们可就没命了,就算三爷瞧你顺眼也别忘了他只是三爷。”
颇有道理,我只好耐心等待,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有个关公脸谱的人便从侧门出来,语气十分空洞的说:“你回去,我带他。”
石宙有些担忧的看我一眼,我点点头,他便恭声告辞,面具人也有一股子怪力,双手抱起冷冰冰的木桶带我走侧门进入,我忽然冒出一句:“大兄,王尚在?”
“陛下已归,长眠”话说一半,面具人忽然住嘴,一对眸子盯了我好一会忽然笑出声:“打听我们来历还没死的,你是第一个。”
真被我猜对了,望着眼前这位秦朝遗物,我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总有种面对前辈的恭敬偏偏心有不甘,只好讪笑两声:“大哥,五十万全被焚烧?”巨叼欢血。
“猜出来就装在心里,泄露一句便是被百万披甲踏成肉泥的下场。”
一句阴森的威胁却也给出了答案,鬼市量产的烬余之人居然全部是秦军亡魂,而这面具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