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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五乘呲着牙花,歪头对我说:“照你这说法,贫僧还以为你是我女朋友呢!”
山路费鞋,我那双名牌旅游鞋被横生的锯子草划得残破不堪,五乘终于停下步,我站在原地,看他大步向树林中一片空地上的破败坟头走去。
荒山野岭,青葱树林,阳光照的十米之外便是雾蒙蒙,我不知道五乘到底要做什么,便站在远处等他,他盘腿坐在坟前,双手合十,老僧入定似的对着墓碑念经,诵经声间歇着传入我的耳朵,心里便是一派宁静,尤其是衣着残破的五乘,居然冒出一股宝相庄重的威严。
渐渐地,不知是经声迷了我的眼还是怎么,五乘居然披上了一身红底金纹的袈裟,光头上的十三点戒疤放出熠熠光华,他的口诵声也渐渐清晰起来,就像在我耳边呢喃。
我越看五乘越觉得怪异,尤其是头上的十三个戒疤,一入佛门便要受清规戒律的约束,出家和尚受五戒,在家居士受四戒,且不论在家还是出家,最高的戒律都是菩萨戒,有多少条戒律我不知道,但估计囊括了所有正常人应该干的事,也就是说一旦受了菩萨戒,已经是人类所能做到的极限,不吃肉喝酒,不奢侈好色,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五乘的这个佛戒,总不能多一条不活着吧!
我就这样等他,忽然感觉脸上趴了只蚊虫,刚想抬手去赶,冷不丁发现一件事,我的手还被一只手攥着。
这只手的主人估计也看到我脸上有小虫,便松开手在我脸上轻挥了一下,一种粗糙又尖利的感觉从脸蛋上传来,我的手又被拉住了。
五乘还在坟前,我身边的这个是谁?
我猛地扭头,如果说五乘只是在山里住了太久像是树猴子,那我身边这个百分百是只树猴子,他见我看他,便咧开嘴冲我笑了一下。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说的就是树猴子的笑容,如果我有城也有国,我绝对会送给他只求别对我笑。
树猴子缩着脖子也有一米七几的身高,全身长着棕色的长毛,脑袋与普通猴子相仿,只是更像了人,不是别的地方,就是一双圆滚滚的眼睛似是有神,被长毛覆盖的脑袋冒出两个尖,应该是耳朵,鼻子只是三角形的纽扣大小,还有两个不停呼气的小洞。
看到这副恐怖的模样,我吓得尖叫起来,可树猴子温和的笑笑,像哄小孩一样摸摸我的头,然后转过脸,虔诚的看着五乘诵经。
我甩开树猴子的手向五乘跑去,同时回头盯着树猴子,生怕它追上来,可树猴子没有挪步,只是孤零零的看着我。
它与棵棵林立的树格格不入,显得孤寂又萧索。
我是想向五乘求救,可跑了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从始至终我的手就被攥着,只是停步之后看见五乘向前走去,这才下意识以为他是先松开,而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个情况,猛然间我想到一个词:灵魂出窍。
五乘的灵魂去诵经了,他的**一直抓着我没放开。
硬着头皮,我还是来到五乘身前,是祸躲不过,我还是觉得他身边比留在树猴子那里安全,可当我好奇的看了一眼五乘在为谁诵经时,墓碑上的一行字却让我如火炉中被浇了一盆冰水,激的全身皮肉都快要炸开。
恩师五乘之墓。
五乘不是元神出窍,他是借尸还魂了,我身前盘膝坐着的,是个鬼。
一来二去的遇见灵异事件,我已经彻底懵了,这片鬼林子好不地道,耗子精,狐狸精,双头蛇,树猴子,死和尚,难道这是杏桥山是另一片空间不成?警察也不来管管?
脑袋一热,我就做了一件打死也想不到的事。
五乘盘膝之后,脑袋顶只到我屁股的高度,我抬起脚就踹在他脑袋上,可还没等踢上,也不见他有动作,一股巨力将我打飞了,五乘也终于诵完经,我听到最后一句,愿以此功德,普及于一切。我等与众生,皆共成佛道。
五乘站起来,煞有介事的拍打身上的土,对我说:“起来吧,我带你下山找爷爷。”
我脑袋一扭,呈大字躺在地上:“不去了,我就呆这!”
“不去就死。”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哈哈。”这句话是小说里看来的,总觉得很有气势,却从没想过有一天会从我嘴里说出来:“你杀吧。”
“不怕死,为何要逃出狐狸窟。”
五乘说话很有意思,他问我却不是提问的口气,好像胸有成竹知道答案的模样。
“不怕死,但是我不想死,可你要是拿我威胁爷爷就不一样了,哥们也是硬骨头!”
五乘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走到我面前将我拖起,他的手枯燥生涩,就好像万年老树皮一样摩擦我的手腕,那只树猴子在他的示意下上前,将我扛上肩膀,紧跟在五乘后面向山下走去。
每走一步我的心就沉一下,出了林子便是一条黄土小路,烈日早就烤尽了小路上草木散发的湿润,可五乘对炎炎烈日恍如无觉,这让我不禁担心起来,连太阳都不怕的鬼,到底得有多厉害,李冉从城里一路跟了三百里路到杏桥村,可她白天依然不敢出现,五乘显然比她厉害许多,不过想想也是,他连佛经都敢念,恐怕不好对付。
其实不管五乘有多厉害,就算是最普通的鬼收拾我也轻而易举,我是担心爷爷对付不了他。
咬舌自尽我不敢,别说是我,就算是四川渣滓洞里关着的那些铁血党人,有受不了折磨自杀的,也没见过一被俘就自杀。
“五乘,你到底要做什么!”
“送你下山。”
“谢谢,我认识路,你放下我就好。”
“不必,一道去见你爷爷。”
我使劲扭着腰,树猴子倒是没为难,它将我放下来,却用爪子提着我的衣领,我不敢乱动,只好说:“你为什么要见我爷爷?”
“好久没见!”
“大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难道你连这个也看不开?”
“回头,只能看见我的坟。”五乘终于扭脸看了我一眼,方正的脸庞满是肃然与淡漠,看不出他的表情,好像真的不喜不悲,不怒不愠:“小伙子,回头看见我的坟,只能让我更想见他。”
我不寒而栗:“你别告我杀你的是我爷爷。”
五乘终于有表情,他露着一排白牙森然笑道:“正是。”
我愣住,树猴子又将我扛在肩上跟着五乘下山,他在前面幽幽说道:“坟也是他挖的。”
第十九章吐血的对话
直到进了杏桥村,我依然没有从五乘带给我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墓碑上写的是恩师五乘之墓,也就是说爷爷把他的老师杀了,还立了个碑。
虽然我的想法有点大逆不道,可脑中还是不由自主冒出一个念头,这与当婊子立牌坊没什么区别。
怪不得老黄牛知道我要从另一条路上山后惊恐之极,它应该知道爷爷的敌人就在山上。
先不说爷爷为什么杀自己的老师,毕竟那是过去的恩怨,何况亲人犯法,心底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包庇一下,不管谁对谁错,我都担心爷爷被五乘伤害,进了村经过坡池时,我忽然大叫起来:“大师,我跟你说个事,你看这个小池塘,里面有个水鬼,我从城里带来的,你要是不放了我,一会我叫她出来弄死你,那可是我老婆变得水鬼,最听我话了!”
树猴子“假假”的叫了起来,大爪子在我屁股上狠狠拍了三下,我当它是恼怒了,可五乘却在前面哈哈大笑,也不知道鬼有没有眼泪,反正他是煞有介事的摸摸眼角,摇着头对我爽朗道:“小伙子,我第一次见你爷爷的时候,你爷爷指着另一条河对我说,他老婆是河里的鬼,要是我敢动他,就出来弄死我,不过我却知道,河里的水鬼,也就是你的大奶奶,是被你爷爷推进去的。”
五乘一步步靠近我,脸贴脸对我很玩味的说:“你的老婆在里面?可知道在树林里见到的双头蛇是何物?是你老婆派来抓你的,要是你喜欢,我送你俩团聚!”
五乘的话像是刀子扎住了我的喉咙,无论是爷爷的往事还是双头蛇的来历,都让我对五乘生出极大的恐惧,他什么都知道,让我有了赤身**在他面前的无力感。
见我不回答,五乘满意的带着我进村,从我上山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此时已是炊烟飘渺的晚饭时分,村口玩耍的孩子都被大人唤回去,不然一定有人被树猴子吓死,可这样一来,连个给爷爷报信的人都找不到。
不知是爷爷家是村口第一户的原因,还是五乘本就熟门熟路,他直接推开黄土围墙上的木门进去,树猴子在后面把门关上,后背死死抵住,右爪子仍抓着我的领子。
我想呼叫来着,可看到爷爷那张爬满皱纹的老脸写满了淡定与轻松,便长舒口气轻松下来。
按理说他不应该在家,而是带着黄牛与虎子上山找我,既然能坐在正屋的门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想必知道我会平安归来,也就说他知道五乘会来。
果不其然,爷爷耸搭着的脑袋微微抬起,伴着嘴里飘出的烟雾,他睥睨的眼神扫在五乘身上,继而又低下头,淡漠道:“你来了。”
“是。”
“你不该来。”
“但我已经来了。”
爷爷在鞋上磕磕旱烟袋,用脚蹴没了黑烟灰便站起来,佝偻着腰双手背负,一双浑浊的眼睛却发出凌厉的神光,院子里那颗桃树下卧着的老黄牛也在此时站起,哼哧哼哧的低下头,目光不善的将牛角对着树猴子。
以我的经验看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即将爆发。
“既然来了,就出手吧。”
“不出手。”
“来做什么?”
“山上冷,给我拿些钱买条秋裤。”
。。
“好,跟我进来。”
五乘点点头,跟在爷爷身后进了屋。
树猴子松开我拔了一把青草,静静送到黄牛嘴边。
黄牛懒洋洋的卧下,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只有虎子还剑拔弩张的呲着牙,趴在我脚边对着树猴子这个不速之客呜呜的威胁,我摸摸脑袋使它镇定下来,估计整个小院里六个生物,也只有我俩搞不懂眼前的形式,真是可悲之极,我与一条土狗同智商!
爷爷和五乘在屋里不知道谈了些什么,提着一个小布包出来,走到我面前凝视片刻,对爷爷说:“他不错,可以送上山听我讲经。”
“你那经是念给死人听的。”
五乘淡然一笑:“人都要死,早听晚听有什么区别,若是听了我的经反而超脱了,岂不是了你一桩心愿?”五乘看看侧屋,妞妞就躺在那里,他颔首沉思,继而对我说道:“白天的小蛇就是为她,你不要再勉强了,她已经”
“住口。”一直懒洋洋的爷爷终于展现了暴怒的一面,他用烟锅子指向五乘,老黄牛哞的叫了一声,哼哧哼哧的用蹄子划地,将牛角对住五乘,可五乘并没有被爷爷的无礼激怒,只是淡淡的看着我:“你与我有缘,入我门来修,修大智慧,乘大自在,得大解脱。”
五乘不等我回答,背着小包袱出门,跨过门槛后,他对爷爷说:“再来时,我必定脚踏莲花,乘愿而来。”
爷爷拉着我送他,一派夜幕之中五乘的背影依旧高大,只是微微有些佝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金灿灿放着光芒。
来时凡夫俗子,归途超凡入圣。
“爷爷,五乘真狂妄啊,世尊以下,哪个和尚敢说自己有大智慧,得到大解脱呢。”
“他不是狂,是疯!”爷爷看着他的背影,眼神中总是露着许多异样的神采:“狗,你知道五乘这个法号语出何典嘛?”
“不知道。”
“他自己编的!佛法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