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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得不由后退了几步,连忙往药包里摸去,想翻出几味能镇神祛风的药丸,没想到狗娃力大惊人,一下子挣脱了朱升的臂膀,“呼”地一下坐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村长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啪啪”打了狗娃两记响亮的耳光,然后将一粒暗红色的小药丸塞进他嘴里。
没有想到的是狗娃似乎一下子像被抽了筋似的,软软地瘫倒在床上,又恢复到之前意识不清的状态了。这个村长,似乎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村长走了上来,对我说:“这娃的病看来是治不好了,今晚麻烦大夫你了,早点回去歇息吧,我叫他爸妈给他准备后事。”“什么?”我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村长不容我多说,塞给了我两包粗面,直接叫几个年轻人把我送了出来。我张口欲辩,可是却发现站在屋外的人们似乎对他们村长的命令毫无反应,我也无奈只得作罢,提着面袋,回到了草棚之中。
这一夜我未合眼,狗娃的样子不断在我面前浮现,我隐隐地对这个事情有些想法,可是却一时之间无法抓住。就这么折腾了半夜,天亮了,我穿起衣服,走到村头,远远地望着狗娃家,屋外围观的村民早已散去,似乎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忽然,我发现,狗娃家的门边,挂上了一条白布,这就意味着——狗娃死了!
狗娃的死,似乎在我的意料之中,因为他那种诡异的脉象实在不是常人所能呈现的;但是又在我的意料之外,因为他的主脉很正常,我相信,如果昨天村长再给我点时间的话,我有办法抑制他的病情。天渐渐大亮了,村里也出现了人声,到了正午晌头的时候,村长出现了。村长走到狗娃家门口,敲了敲门,朱升开了门,将村长迎了进去。
没想到村长进去才刚刚一刻钟时间,屋里就炸开了锅!只见朱升急匆匆地离开了屋子,一户一户地敲开了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而村长也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地看着他。我心中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于是缓缓地向朱升家走去。
村长看到我的到来似乎没有吃惊,只是看了看我,想了一下,对我说:“陈大夫,进来说吧。”我跟着村长走进屋里,灵堂已经布置好了,狗娃的妈妈呆呆地坐在屋内。村长也坐了下来,颇有意味地对我说:“我知道大夫并非寻常人,能晓知双脉的人不多,既然大夫看出来了,我也不妨直说,狗娃的病是我们村子里的一种遗传病,是无药可医的,所以昨夜我也就没有再劳烦大夫了。”我欲言又止,想打听一下昨晚村长塞入狗娃口中的血红色药丸究竟是什么,可还是忍住了,毕竟现在寄人篱下,不好牵涉过多。于是我换了个话题,问道:“那么刚才到底是怎么了?我看见朱升似乎很紧张的样子?”村长沉默了一会,低声地说:“狗娃的尸体不见了。”
村长的话让我大吃一惊,我连忙问:“是否是山里的野兽叼去了?”村长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话一出口,我就觉得这个想法实在是站不住脚,因为亲子去世,按照农村的风俗应该是要守灵一夜的,又能有何人何物带走尸体呢?正在这个时候,朱升回来了,似乎一无所获,表情很是沮丧,但是又似乎有一丝不安。我站起身来,问道:“朱大哥,我想问下,昨夜你是否为你儿子守灵了?为何尸体会不翼而飞呢?”朱升似乎有些犹豫,不自然地望了一眼村长,只见村长默不作声地低着头。朱升开口道:“我守到三更天时分,忽然困得不行,不知怎么地,就一下子睡了过去,等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常,直到村长过来准备移尸下葬的时候,才发现尸体不见了。”
朱升的话让我产生了一丝狐疑,既然是为儿守灵,为何儿子的尸体不见了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难道昨夜已经连夜备好了棺材?我问道:“能不能让我进屋看一看?”朱升又望了望村长。村长这才抬起头,缓缓地点了点头。我随朱升进了后屋,后屋里空空荡荡的,是为冬季储备干柴和存粮用的,现在只有几口大缸和一些破木桌。我四处扫视了一下,说道:“难道你醒来的时候没有发现尸体不见了?”朱升有些踌躇,似乎不知如何开口,这时,村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不用怀疑了,尸体并不是停在桌上,而是放在那口缸里。”
我大吃一惊,为何将自己孩子的尸体塞入缸中?我一步步走到一口大水缸前,水缸上被一块看起来有些沉重的黑木盖着。我轻轻地掀开一条缝,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水缸里扑鼻而来。
我感到一阵吃惊,掀开缸盖,发现整个缸里装了满满一缸红色的液体,不,应该说是血!我正欲回头找朱升问个究竟,却听见村长不紧不慢地开口了:“不要大惊小怪,这个是我们村子里的习俗,这不过是一些动物的血而已。我们这里出现幼儿暴毙的话会以血缸浸泡尸体一夜,驱鬼避邪,防止他死后作孽。”“可是,这……”村长的一番话让我无话可说,毕竟这是人家村子里的习俗,这个神秘的小山村里的确有很多让人觉得玄妙奇异的东西存在。我盖上盖子,转身对朱升说道:“既然是你们这的习俗,那我也不好多加过问,至于狗娃的尸体,我也会帮你找寻的。”村长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用身体下了逐客令,于是我只好作罢,匆匆地关照了朱升几句,就离开了屋子。
回到草棚,我一边摆弄着从山上采下的几味药材,一边思索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我总是觉得,狗娃的死,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忽然,我发现我的袖角有一点点红色的斑点,我连忙脱下衣服,仔细观察起来。
这应该是我在打开缸盖的时候无意中蹭上的。我将袖口放到鼻下,轻轻地嗅了嗅,果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就是鲜血无疑了,可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血腥味中还隐隐地夹杂着一丝淡淡的,但是很奇异的臭味,这股臭味似曾相识,但是又一时无法确定。我又仔细地用力嗅了嗅,恍然发现,这股熟悉的味道竟然是一味中药材的味道,这味药材就叫“九灵黄童”。
九灵黄童,又名“硫黄”,并不是火药中的那个硫黄,而是一种特殊的矿石,只有青海硫黄山有产出,这种药材用得很稀少,一般只有一些老中医才了解此药的特性,此药外用的最大效果,就是解毒杀虫。为何血缸中会掺杂这种药材?我越来越觉得村长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了,于是我狠了狠心,将血渍送入了口中。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咸味在舌尖散开,我顿时觉得头皮一麻,因为我已经发现,这并不是村长所说的动物血,而是人血!起码有人血掺在其中!因为动物的血液和人的血液最大的区别就是含盐量,能根据这一点点的差别用味觉来区分血液的种类,这样的人在世间已经很少很少了,我也是因为师父曾经刻意教过我这个,我才能区分出来。当然,师父并不会天天拿人血给我分辨,而是用十碗不同含盐量的开水,一点点地训练我的味觉,这才让我掌握了这项本领。
除了血液的味道外,我还分辨出这血斑之中藏有另外一种药材,就是“道人头”。这也是一味有解毒功效的药材,并且还有化解恶肉死肌的功能。这两味药材的出现,让我开始怀疑村长所说的遗传病的说法,狗娃难道是中毒而亡?我越想越不对劲,好奇心使然,我最后还是决定等天黑之后去朱升家问个究竟。
我随便熬了点面糊果腹,待到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便带上几味解毒祛腐的药,走出了草棚。我缓缓地走到村头,四处看了看,看到村里已经没有人在屋外了,这才走进村子。来到朱升家门前,我轻轻地敲了敲门,可等了半晌,却无人应答,我不免有些焦急,手上加了点力,重重地敲了两下门,可是没想到的是,门竟然“吱呀”一声开了。
今晚的夜很黑,天上无光,屋子里更是漆黑一片,我轻轻地唤道:“朱大哥,在吗?我是陈四。”可是屋子里依旧是死寂一片,无人应答。我朝里屋望了望,发现里屋连油灯都没有亮起,难道朱升夫妇这么早就睡了?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下去了,不得不冒着惊扰他人的风险,掀起了里屋的门帘。出乎意料的是,里屋也是空空荡荡的,空无一人,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难道他们夫妇出去找狗娃的尸体还没回来?这时,我闻到了一股香味,我嗅了嗅,是从屋后的厨房传来的,于是我起身走向了厨房。
厨房里也是一个人也没有,但是灶上却摆着一口大锅,香味就是从锅里传出来的,闻起来似乎是在炖肉汤。看来他们是准备好了晚饭,也许是思儿心切,趁饭熟之前又出去了吧,于是我退回到厅堂,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他们回来。
山村里的夜总是很静的,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蛙鸣,其他就只剩下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了。我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板凳上等待着,不知不觉,竟然歪在板凳上睡了过去。
忽然间我一下子惊醒了,我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站起身。可是屋子里依旧是异常地安静,看来朱升夫妇还是没有回来。我走到门外,月亮已经出来了,月光惨白惨白的,整个小村就这样静静地沉睡在月光中。我仰起头,活动了一下刚才因为睡着而有些发酸的后颈,这时,我才发现,月亮已经高悬中天了,按照这样估算一下时间,现在应该已经是午夜了。我大吃一惊,我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但是为何朱升还没有回来?我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连忙走出朱升家,来到了隔壁另外一户人家。这户人家也一样,屋子里黑漆漆的,我咬了咬牙,用力地拍响了门板。“梆!梆!梆!”重重的敲门声在这个宁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但是屋子里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有些发慌了,又更大力地拍响了门——我相信就算睡得再沉,应该也会被我吵醒了,可是屋子里还是死一般的沉寂。我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果然,屋子里空无一人。我顿时觉得背上凉飕飕的,于是我像疯了一样从村头跑到村尾,挨家挨户地敲了一遍门,最后,我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村子里的人,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在这样的夜里,村子里又是一片死寂,这样的气氛不由得让我有些毛骨悚然,可是,村子里的人到底去了哪里呢?难道村子遭野兽袭击了?可是朱升家里还炖着汤,看起来似乎离开得很从容。到底我现在该怎么办?是四处寻找,还是回到草棚里就这样等下去?我咬了咬牙,决定做一件大胆的事情,那就是,去村长的家里一探究竟!
我始终觉得村长身上似乎有着很多秘密,现在整个村子里都没有人了,我不由得对村长的情况产生了好奇,可是擅自进入别人家里又实在是很不礼貌的事情,万一被他们回来撞见,我想我也就没法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好奇心战胜了理智,而且我也抱着他们估计短时间不会出现的心理,向村长家走去。村长家就在村子的正中间,我缓缓地走到村长家,果然不出意料,村长家也是黑着灯的,一片死寂。我咬了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的摆设很普通,与一般的村民家并无两样,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村长家的厅堂里有一套看起来比较名贵的八仙桌。我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