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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捆着我,我怎么看?”王江宁晃了晃身后被反绑的双手。
“你用眼睛看就行了啊。”李错话语间又有些不耐烦。
“我要检查啊,用眼睛能翻动他吗?要不你替我翻动?”王江宁也有些没好气。
李错倒是不怕死人,但眼前这具尸体死了却有些日子了,臭味已经很明显,她虽然是匪首,可毕竟也是个姑娘,嫌脏怕臭还是没法改变的,她顿时迟疑了起来。
“你放心吧,我不会跑的,在你们地盘上我能跑得掉?再说了我手无寸铁,以你的身手十个我也不是对手。”王江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有些无奈,因为这是大实话。
李错想了想似乎也觉得王江宁说的有道理,便给他解了手上的绳索。
王江宁边揉了揉自己被勒得生疼的双手,俯身去看那具尸体。
只见死者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紫色瘀痕横贯整个脖子。
“他是被人勒死的,你想让我帮你找出凶手?”王江宁问。
李错却没有立刻回答,她掌着灯,垂眸望向发臭的尸体,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道:“我若说是意外,你信吗?”
王江宁一愣,“意外被勒死?”
李错没理会他的错愕,继续道:“我管他叫明叔。三天前,正在晾衣服的李迁看见明叔的马受了惊,从寨子后面的一个小山坡上奔了下来,直接冲进了他家晾晒衣服的地方,恰好被一根晾衣绳勒住颈子,就这样吊在绳子上死了。”
王江宁皱了皱眉,伸手翻转了一下尸体的脖子,露出后脖颈处一大片红色的瘀青来。
“他后脖之前明明没有伤啊!”李错看到那一片瘀青,皱起了眉头。
“那不是伤,那是尸斑,尸体放久了血淤积到那里了。”王江宁一边解释着一边继续进行着检查。“你连尸斑都不知道,你不是杀过不少人吗?”
“……没有,那个列车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杀人。”李错轻轻叹了口气。
“哦?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经验丰富……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尸体怎么样?还能看出什么问题来吗?”李错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认为,明叔的死绝不是意外。”王江宁说完,便仔细去看李错阴沉的面色,“你是不是怀疑是那个艾大人干的?”王江宁当侦探多年,别的不说,这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几分的。
李错思索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那人叫艾梁,两个月前,他派人来寨子,说要和我做一笔买卖。可他那买卖太过可怕,我不愿做,那人却丢下了威胁之语,我李错岂是吓大的,本也没当回事,哪知道……”李错停了下来,面色变得越发阴沉。
“发生了意外?”王江宁认真听着。
李错点点头:“那人走的当晚,寨子里就怪事频发,寨里的长辈接连暴毙,然而哪一件看起来都像是意外,有在水塘淹死的,有外出打猎坠崖的,甚至还有吃饭的时候噎死的。寨中顿时人心惶惶,四叔便说,艾梁的这单生意只怕拒绝不得。我那时已经到了南京城,只又多犹豫了一晚,寨中便又有一位叔父莫名死去,所以……”
“所以你答应了和他合作?但是又不甘心如此,便打算在火车上干脆把他灭口,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王江宁自然连贯地接上了李错的话。
“但却被你们给搅黄了。”李错顿时火大,提脚便踢了过去,幸好王江宁反应快,险险躲了过去。李错气结道:“你不是侦探吗?给我想一个天衣无缝的杀人计划,老娘就不信只有他能够制造意外!”
“你先别着急,你带我去他坠马的地方看看,说不定有所发现。”王江宁吓得连忙安抚她道。
李错却狐疑地盯着王江宁,“你小子不会是想到外面然后借机逃跑吧?”
“怎么会,你把我脚捆上,我蹦着过去总行了吧。”王江宁连连摆手。
“算了,谅你也不敢。走吧。”李错推了一把王江宁,拉开门直接一只手挽着王江宁的胳膊就往外走去。
“那个,李姑娘,你不用这样吧。”王江宁还从没有被姑娘挽过胳膊,脸又红了,也不敢挣脱。
“想什么呢,你只要敢乱动,立马把你胳膊卸脱臼。”李错冷冷地笑了笑,用力拽着王江宁往前走去。
“明叔的马就是在这里受惊冲下山坡的。我赶到的时候,明叔就挂在那根晾衣绳上,这里也只有一道马蹄印,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李错带着王江宁爬上坡顶,“发现尸体的就是这家挂晾衣绳的人,我吩咐他们不要动这绳子。
王江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是一个小山坡脚下,算是处开阔地。那根勒死明叔的晾衣绳就绑在最靠近山坡的两棵毛竹上。
王江宁皱了皱眉,又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马蹄印。
“怎么了?”李错见他一直盯着马蹄印。
“这马蹄印有点浅啊。”王江宁伸手戳了一下马蹄印,“不像马上有人的样子。”
说完,他站起身顺着山坡走向前去,但还未走到那根晾衣绳前,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两道灯光。
“寨主,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矮胖的敦实汉子阴沉地质问着李错。
第三十六章 旧雨重逢
王江宁听得清楚,这声音就是李错口中说的四叔,而他身后几步的地方站着艾梁和几个麻匪。
“四叔,明叔和好几位兄弟叔父,都死得不明不白,我定要查个明白。这人是南京城的侦探,既然在我们手上,自然要利用一下。怎么,四叔是怕他跑了吗?”李错冷静地回应道。
“有寨主看着,自然不怕他跑了。可寨主莫要忘了,我们还有大事要做,共进退,同生死。你背着大伙带这人查案,莫非是信不过寨子里的兄弟?信不过你的四叔?”接话的却是站在人群中的艾梁,他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四叔的身边。
李错本就怀疑他,见他如此挑拨,顿时怒火攻心,正要发作,却被王江宁一把拉住胳膊。
王江宁冲李错使了个眼色,抢先一步站了出来,笑着冲闻讯涌来的麻匪们拱了拱手:“诸位好汉。在下金陵城小侦探王江宁。李寨主留了在下性命,便是希望能够查出明叔到底是怎么死的。就算各位好汉要在下的命,难道不想知道明叔是怎么死的吗?”
“阿明是意外被晾衣绳勒死的,此事寨子里已有公论,你想挑拨离间?”四叔大声喝道,不过底气却没刚才那么足了,显得有点虚张声势。
“让他说完。”李错这时候也冷静下来,拿足了寨主的气势,环视周围一圈说道。
四叔和艾梁对视一眼,似乎也觉得现在的场面不宜动强,便默然等着王江宁说话。
…
王江宁见场面已经控制住,走到李错身边耳语了几句。李错听了后,便招呼人牵了匹马过来。王江宁翻身骑上马,便听得周围一阵哗啦啦拉枪栓的声音。
“我不是要跑,我给大家复原一下明叔出事儿的过程。”王江宁看着一支支指向自己的黑洞洞的枪口,急忙解释道。
四叔似乎也觉得手下人太沉不住气,就算王江宁想骑马跑,这里这么多枪,还有几个神枪手,他也跑不掉。他不耐烦地招呼手下人把枪先收起。艾梁则嘴角挂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王江宁。
“这匹马就是明叔出事儿的时候骑的马,明叔和我差不多高,对吧?”王江宁笑着向人群问去,也不知道是问李错还是四叔。
“是。”李错率先答道。
于是王江宁骑着马,慢慢悠悠地走到那根勒死明叔的晾衣绳前面,看着四叔挑衅般地抬起手,众人瞧得真切,骑在马上的王江宁抬起胳膊都碰不到那根晾衣绳。
李错神色一变,突然看着人群中大喝一声:“李迁!你给我出来!我有没有吩咐过你别动这根绳子!”
“寨主!”人群中急忙蹦出一个中年男子来,他此刻已经是面如死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才敢抬头回话,“不是我,我真的没动这根绳子啊……我们家一直都用这根绳子晾衣服,好好的动它做什么呢!”
“他没动,”替李迁开口辩白的人竟是王江宁,“正是因为他没动,这晾衣绳才会在这个位置。”
“怎么说?”李错问。
“你们这个村寨地处温暖山坳之中,温度比外面要暖和得多,外面下雪,你们这里才下雨。气候,便是此案最大的漏洞。”王江宁说着,敲了敲绑着晾衣绳的那根竹子,“气候如此温暖湿润,这种毛竹日进一尺毫无问题,所以这晾衣绳才会这么高。”王江宁胸有成竹地指了指绳索的位置。
“所以,三天前这晾衣绳的位置不就刚好在比马头高一点的地方吗?”四叔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
“绳子的位置没有问题,但绑这根晾衣绳的人却很有问题。”王江宁翻身下马,望向以为安全了的李迁,“你说这是你家一直晾衣服的绳子,那你岂不是要每天来把升高了的晾衣绳往下撸一尺?你就不担心哪天忘了收衣服,第二天发现衣服上天了?”
那李迁顿时汗如雨下,四叔和艾梁的脸上也阴晴不定。
…
“我刚刚检查了明叔的尸体,他脖子上的勒痕在颈后有交错,而被晾衣绳吊死的吊痕应该是垂直的,显然明叔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人勒死后移尸此处,制造出一种意外的假象。所以他的尸斑集中在颈后、背部,那是他死后一直保持着平躺的状态的证明。”江宁继续道。
“李迁,你竟敢骗我?当时究竟是什么情况,你再敢说一句假话,我毙了你!”李错柳眉倒竖,掏出枪来顶在他脑门上。
“寨主,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干的,是……是……”李迁吓得方寸大乱。
“李寨主,明叔死得若有蹊跷,咱们后面慢慢再查便是。”艾梁突然打断了李迁的话,笑着打起了圆场来,“如今当务之急,还是咱们的买卖,不要纠结明叔这一件事嘛,人毕竟已经没了不是。”
“艾大人说得是。如此看来,阿明的死确有蹊跷,咱们后面再慢慢查,如今时间紧迫,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四叔也在一旁附和道。
“四叔,我一向敬你是长辈,但到底这寨子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李错侧目冷冷地看着四叔说道。
四叔被她看得心中发怵,但他毕竟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瞬间又被自己露出的一丝胆怯所激怒,回话的语气也跟着重了许多:“寨主这话,我却是不明白了。寨主莫非是不相信我?”
“自从艾梁这个外人派人来到寨子,寨子里那些长辈就陆续离奇死亡,可巧的是,死的全都是反对和艾梁合作的人。从明叔的死法来看,那些长辈绝非死于意外,一定都是艾梁在暗中搞鬼!”李错此刻也是干脆孤注一掷了,直接把话给彻底挑明了,“现在王侦探就在这儿,我让他一个个查,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王江宁环视四周,见在场的麻匪们听了李错的话,都纷纷向李错靠拢过来,显然局势有利,于是便狐假虎威地大声嚷嚷起来:“诸位!李寨主说的再有道理不过!大家一起拿下这个艾梁,不可一错再错!”
然而王江宁热血的高呼声没有得到他预想中一呼百应的效果,场面寂静得有点诡异。
王江宁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
对面的艾梁露出一丝冷笑,转头看了看四叔。四叔仿佛也豁出去了,阴着脸对李错说道:“你还真以为,这李家寨现在还是听你的吗?”说罢,他抬了抬手。
随着四叔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端起了枪。他们的枪口,指向的竟然全都是李错。李错这才猛然发现,刚才只顾着看王江宁骑马演示,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人拿的长枪竟然都是崭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