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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之后,跌落进了棺材里,我急忙爬起来,地下有些黑暗,我只瞥见眼前隐隐约约似乎蹲着一人,粗看之下,那体型竟有几分像是陈成,我心中微微诧异,疑惑道:“陈成大哥?”
那人影劈手抓住我,恶狠狠地喝道:“陈成在哪儿?快说!”
我大吃一惊,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根本不是陈成,而是一个面貌凶恶的中年男人。
只见那人双眉一头粗黑,一头细,活像两把砍刀,这正是典型的尖刀眉,《义山公录;相篇;相形章》里说:“恶眉如刀性凶残,拗意枭心蔑人寰。”意思是说生有这种眉毛的人性极其凶残,再看他的眼睛,白眼浑浊,眼球朦胧,眼皮又大又厚。
《义山公录;相篇;相形章》里说:“眼白混沌眼黑朦,双帘厚重死分尸。”意思便是说这种眼睛是凶眼,不但容易横死,而且死状会很惨。
单看这两条,我已经知道此人绝非好人,我挣扎了一下,却挣不动,对方力气非常大,勒的我脖子生疼,而且我瞥见他腰里鼓鼓囊囊的,不是刀就是枪,我心中暗想:“这是个亡命之徒,不能力敌,我得见机行事。”
我当即闭了嘴,不吭声。
“小兔崽子!快说!陈成在哪儿?”尖刀眉又骂道。
这人认识陈成,难道是陈成的仇家?
可是陈成在监狱里待了差不多十一年,刚刚放出来,怎么会有仇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而且陈成昨天夜里才回来,他们怎么就知道的如此之快?
我一时想不通,也不敢接话。
忽然又有一个声音道:“老蔡,放开他,不要吓到人家了。”
尖刀眉瞪了我一眼,放开了手,我回头一看,原来自己背后还站着一人,身形瘦削,面上似笑非笑,看起来十分斯文。
我吃了一惊,刚才由于紧张,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的动静。
我现在也暗自埋怨,刚才看到地上的脚印时,就应该仔细看看,那到底是不是我和成哥留下的,居然大眼一瞟,就糊弄过去了,身为相士,耳目口鼻身心六意不明,这落难,实属活该!
我打量着这第二个说话的人,只见他别的地方倒还不突出,只是那鼻子,又小又尖,虽然高高挺起,但是准头如刀刃,两翼还耸立明显,露出鼻孔,隐隐可见鼻毛,《义山公录;相篇;相形章》说:“嵩小准刃两灶凸,兰台廷尉内崩缠,獐形显露坏祖业,此状最是无情义!”
意思就是生有这种鼻子的人,一般无情无义,需要小心交往。
忽然间,我瞥见这獐形鼻兰台、廷尉处都隐隐有暗黑之色滋生,自肉里发于皮肉之上,有阴毒浸染的迹象,我再一嗅,隐隐能闻到一股极重的土腥味从他身上传出来,但是那土腥味与这个坟坑格格不入,甚至相冲!
我恍然间明白过来,这两人是盗墓贼!
怪不得要找陈成,或许昨天晚上他们已经和陈成打过照面,但不知为何,这两人却跑到这里来了,而陈成却不见踪影。
他见我怔怔地看他,不知道我是在给他相形,还以为我害怕地说不出话来,便笑眯眯地道:“小兄弟,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问你一个问题就放你走,你知不知道陈成去哪儿了?”
我说:“我不认识什么陈成啊,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
尖刀眉大骂一声,道:“你看这小鬼,睁着大眼说瞎话,刚才我还听见他叫陈成大哥!”
獐形鼻道:“对呀,小兄弟,你怎么能说谎呢?快告诉我们,陈成在哪儿?”
我只好说:“我只见过他一次,但他去哪儿了我却不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他了。”
獐形鼻沉吟了一下,道:“我信你的话,那我问你,你是怎么见到他的?”
我说:“我夜里瞎跑,走到这墓地里,掉进这个坟坑,就看见他了。”
“你怎么认识他?”
“他自己说的他叫陈成,我以前不认识她。”
獐形鼻又问道:“那他都对你说了什么话?”
我说:“他让我快出去,不要打扰他。”
“然后呢?”
“然后我就跑出去了。”
獐形鼻死死地盯着我,问道:“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话了?他没有给你什么东西?”
我说:“我当时害怕的很,很快就跑回家了,我们本来就不认识,也没有多说话,他也没有给我什么东西。”
獐形鼻忽然笑了起来,道:“小兄弟,你又说谎。”
“我没有。”我辩解道。
獐形鼻说:“好,我来揭穿你。首先,你说他没有跟你说什么话,还让你快些出去,那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难道不是他告诉你的?其次,如果你很害怕,那么你今天为什么又跑来?”
第八章盗墓贼,偷葬人
尖刀眉笑道:“妙啊!老贾,还是你聪明!我就没听出来这小子话里的问题。”
我暗自后悔,后悔地只想打自己的嘴,也暗恨这厮如此奸猾惫赖!
自己说话没有考虑周全,被对方看出了破绽,我不知道他们找陈成到底是要干什么,但十有**是跟《义山公录》有关,但是我绝对不能说出《义山公录》的真实消息,更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也学过《义山公录》,不然可就太危险了!
于是我说:“哦,我想起来了,是我要出去,他怕我遇到突发情况,便告诉我如果遇到怪事该怎么处理,我感激他,就问了他的名字。后来,我真的遇到了怪事,幸好,我按照他说的方法才没有发生意外,所以我更加感激他,今天就跑过来看看他还在不在。”
獐形鼻“哦”了一声,道:“他说你会遇到什么怪事?”
我说:“鬼扒身。”
想起昨晚的遭遇,我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獐形鼻见状,知道我所说不假,当即点了点头,道:“不错,是可能会遇到这种情况。看来他想的还真是周到。”
说罢,他又对我说道:“小兄弟,看来是我们错怪你了,你走吧。”
尖刀眉惊道:“这就放他走?”
獐形鼻冷冷地看了尖刀眉一眼,道:“从现在起,你闭嘴!”
尖刀眉果然不敢再说话。
我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看獐形鼻,问道:“你真的放我走?”
他点了点头,道:“不过你要保证,你出去以后,不对任何人说起遇见我们的事情。”
我按捺住心中喜悦,连连点头道:“好!我一定不说。”
“那你快走吧。”獐形鼻笑眯眯地说。
我虽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这獐形鼻也是一脸奸猾,但我还是不能不走,就在我准备望外爬的时候,獐形鼻忽然说道:“小兄弟,你看过《义山公录》了吧?”
果然是跟《义山公录》有关!
我心中一惊,回转身,故作镇静道:“没有。”
獐形鼻笑了,问道:“小兄弟,你怎么知道世上有一本书叫《义山公录》呢?”
我慌张道:“我,我不知道啊。”
獐形鼻笑道:“那我问你看过《义山公录》没有,你应该反问我什么是《义山公录》,而不是回答没有。你既然回答没有,那就说明你知道有这本书,可你为什么要说自己不知道呢?”
我惊呆了,我万万想不到这个獐形鼻会如此狡猾,故意说放我走,让我放松了警惕,然后他再出其不意地问我那样一个问题,而我说谎的惯性思维已经打破,根本没办法顺着原来的思路去回答,只好重新说谎,但这时候,已经没有时间考虑所说出来的谎话,是否具有逻辑性了。
尖刀眉大笑道:“老贾,我真服了你!怪不得你不让我说话呢。”
獐形鼻盯着我,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知道陈成的底细,他是陈家村有名的毒手相尊陈德的儿子,自小是武痴,据说得到过昔年天下第一高手陈弘道的真传!在道上的名头着实不小,只是十一年前失手打死人下了大狱,但是昨天晚上我们又遇见他了,他报了名头,还伤了我们四个兄弟,最后打不过跑了,我们两个一路找他,快到天亮时走到这片坟地,在地头看见了脚印,其中有一个就是陈成的,我们一路跟着脚印走来,下到这个坟坑,没见到人……但是天亮了,我们不好出去乱逛,就在这里呆着,寻思着他可能还会再来,不巧碰上你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说出陈成的下落;第二把《义山公录》交给我们。如果你不答应的话,呵呵,这里刚好是个坟墓,外面又刚好没人,你如果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这里,你说,你的家人会不会很着急呢?”
原来是这样,我心中登时了然。
到了现在这种万分危急的情况下,我反而安静了下来,心中暗道:“第一,我不知道成哥的下落;第二,《义山公录》在我脑子里,我哪里能拿得出?就算能拿得出来,等我把书给他们之后,他们肯定还会杀我灭口,这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现在我只要继续骗他们,看能不能将他们引到村子里,村子里人多,看见我和两个陌生人在一起,一定会问,到时候说不定有救。但我不能说带他们去找成哥的下落,因为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也不知道成哥的下落。”
想到这些,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成哥的下落,我把《义山公录》交给你们吧。”
尖刀眉的眼睛亮了,道:“果然在你那里!”
獐形鼻却神色不变地道:“你的书从哪里弄来的?”
我说:“陈德临死前给我爸的,他家里没人,我爸是他的好友,是我爸帮他办的后事,所以他就把书给我爸了。”
我不能说实话,因为我要说出来我是德叔的养子,这两人肯定会到德叔家里去搜书,搜不到就悲剧了。我告诉他们一个不存在的人物,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
獐形鼻“哦”了一声,说:“你告诉我们书在哪里,我们去拿,拿了之后,我们就放你走。”
我说:“不行,你们拿了书,不放我走怎么办?我必须跟你们一块。”
獐形鼻沉吟一番,道:“那就等到半夜吧。”
我的心凉了半截,如果等到半夜,他们和我一起出去,即便是进了村子,只要没有发出什么警报,也遇不到六叔陈弘义的人,即便遇到人,这两个盗墓贼也肯定会以我我人质。
这个獐形鼻什么都能算计好,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我正在沮丧,獐形鼻忽然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差点就说出来了,但话都嘴边,忽然想道:“他知道了我的名字,如果出去打听,肯定能打听到我是德叔的养子,那样就穿帮了。”
念及此,我说:“张旭。”
“哦,那你是哪个村子的?”
“就是附近的张庄村。”
“你不是陈家村的?”
“不是。”
“哦。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个干吗?”
“呵呵,我看看我们认不认识,说不定是故交好友。”
“我爸爸是农民,你肯定不认识。”
獐形鼻干笑两声,过了片刻,道:“老蔡,你陪着小兄弟坐一会,我出去一下,你可千万不要睡着或者走开,不能冷落了小兄弟。”
尖刀眉拍着胸脯道:“你放心!”
獐形鼻伸着头钻出坟坑,望外四顾了一下,然后一跃而出,往远处去了,身手十分敏捷。
就在獐形鼻跳出去的那一刻,我忽然发现他原本站着的地方,有一根白毛黑管相笔静静地躺着,我心中一动,知道是德叔的遗物,但我没有去捡。
我坐在烂棺材里,与尖刀眉脸对脸,眼对眼,静待天黑。
一个多少小时后,獐形鼻回来了,他跳进棺材里,盯着我道:“张庄根本就没有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