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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听,果然都安静了下来,各个睁大了眼睛,等着我说。
当下,我便把自己是如何被洪令洋用黑冰摄了三魂七魄,又是如何被他沉入佛耳潭中,是如何被水草拖着进入了淤泥中,如何遇见了水底下囚禁的众鬼,又是如何发现了庆濎珠,如何破解了土龛,如何得了明黄指,如何上了岸,到后来又如何遇见了黑白无常,如何跟他们打斗,又是如何取胜……
这前前后后的事情,我都说了一遍,我本就口才不错,简要洁说,像讲故事似的,众人都听得入了神,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直到我说完,一个个还都意犹未尽,喊着问:“后来呢?后来呢?”
我说:“后来,我就在这里给你们讲,讲完了,你们问后来呢……”
“哈哈……”
众人都笑了起来,这才算又回到了现实。
不过,那事情,我说的是九分真,一分假,把自己跟无极子的关系给隐去了,把自己装黑白无常戏弄成哥的那段事情也给改了,说成是真的是黑白无常在问成哥,问了之后,本来是想放了我的,结果又受了夜游神的挑拨,所以非要抓我回阴间,于是我们才大打出手,相斗了一场……
“都先散了吧,散了吧。”我对金堂、木堂的众弟子说道:“天亮了,大家吃些东西,喝点东西,稍后去对付洪令洋!这一次,我有把握一举把水堂给攻下来!”
“是!”
众人都精神振奋的应了一声,三五成群的散了开来,吃喝东西去了……
我们这边,都团坐在一起,他们也都吃喝一些。
期间,金奎叹道:“要不是相尊亲口讲出来这些事情,我还真是不敢相信!看来相尊果然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又哪里会有这种奇遇?”
邵薇道:“我就说归尘哥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这不,又是因祸得福了!不但没有死,还得了一件至宝。”
“可以这么说啊。”我笑着点了点头,道:“这也算是那洪令洋,送了我一件大礼!”
“就是那乔坤太可恶!”池农道:“身为夜游神,却尽是干一些小人才干的出来的龌龊事!铮子,我看,下一次如果再遇上他们,不消分说,直接灭了就是!留着这等恶鬼,有什么用?对咱们还是如此,谁知道他还害过多少老实的好人?”
“就是!”安木主和金奎等人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嗯”了一声,道:“就是那乔坤比较狡猾,又会界遁术,打不过了,就直接溜走了,咱们追也追不上。去不得阴间,所以也只好忍下这一口气罢了。”
“那乔坤也算了,我倒是觉得黑白无常更可恶!”成哥挠挠头,道:“他们也太变态了!干嘛问我的私人感情问题?”
成哥这一声抱怨,说得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邵薇乐不可支道:“我觉得那黑白无常倒是做了件好事,不然成哥你守着这小秘密,准备隐藏到什么时候?”
“对啊。”池农道:“亏我还以为你大傻成一直可怜兮兮的守着童男之身,干着急你不开窍而没有办法呢,感情你早就暗度陈仓失了身子了!只欺瞒我们大家伙欺瞒的好苦!”
安木主道:“我倒是想看看那田楚楚长得什么样子,太好奇老陈能看上的姑娘了……而且,有一桩凑巧的事情,我恰恰也认识一个叫做田楚楚的姑娘。”
“啊?”成哥一愣,道:“你也认识一个?在哪里?怎么认识的?长什么模样?几岁了?!”
“看把你给急的。”安木主笑道:“我认识的这个田楚楚,不会是你认识的那个了。”
成哥瞪着眼道:“为什么这么说?”
安木主道:“你那个楚楚,是好人,还是坏人?”
“废话!”成哥大声道:“自然是好人!”
“我认识的这个,恰恰是坏人。”安木主笑道:“所以,不是一个人了。”
“对。”金奎道:“安兄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那无野的孙女,不就叫田楚楚吗?”
“什么?”成哥一惊,道:“无野的孙女,怎么会姓田?”
安木主道:“无野本就姓田,全名叫田无野!”
我心头一震,突然间,竟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而众人也默契的跟着我一起沉默起来,那气氛,一时古怪到了极点!
田楚楚,成哥的田楚楚与无野的田楚楚,是同样一个人吗?岛大岁扛。
世上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吗?
又或者是,无巧不成书?
在这种古怪的气氛中沉默了半天,我终于忍不住,道:“成哥,这一次,我有十足的把握去对付洪令洋了,事不宜迟,我准备现在就去。”
“好!”成哥道:“我跟你一起!”
朔月道:“还有我。”
“嗯。”我道:“这一次,咱们不用船,便可以过佛耳潭了。庆濎珠已经不在潭水中,被囚禁的众鬼也都走了,那潭水,不会再像从前那般阴冷刺骨了。”
第七十章北极星君
我们这方刚刚商议完毕,正准备稍作歇息,便要去渡过那佛耳潭,强攻指肚洲上的水堂,却忽然听见一阵歌声传来:
“鸿蒙初判,曾见得太极两仪化四象;天分地开,又修得不二法门玄更玄。常来三山五岳海中客,哪管他人间几万年?都说那荣华富贵难消受,到头来不过是南柯一梦随风散……”
那歌声嘹亮,中气充沛,红叶峡中余音袅袅,往回不绝,一时间风也静了,云也住了,鸟也不飞了,众人全都听呆了。
这歌中的出尘不凡之意,谁都能听得出来。但是我以相音之术来推断那声音,却觉得其中隐隐又有些哀鸣的意思,末了那一句,更是有些不祥之兆,也不知道是谁在唱这个歌,但是毫无疑问,唱这个歌的人,必定是个得道的高人!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一阵脚步声传来,循声望去,却是一个魁伟的道人踏歌而来,但见他玉面长须,身穿玄色道袍,腰束丝绦,脚踏布履,头挽发髻,背负长木剑,左手持着一柄黑毛拂尘,腰间挂着一口钵盂,黑的如同抹漆,右手正扣在那钵盂上,打着节拍,合着歌,看见我们众人,稍稍吃了一惊,便停住了脚步,止住了歌声,稍稍行了一礼,道:“诸位有礼!贫道不知道这里有许多人,打搅了,打搅了。”
“客气,客气。”我见这道士仪表不俗,仙风鹤骨,心中敬仰,又见他言辞谦逊,当即连忙回礼道:“道长不必多礼。”
成哥却“咦”了一声,道:“老道长,你怎么走到这里来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要死人的!”
池农也道:“道长,你难道在入谷以后,没有遇到一些穿着白衣服的人,提醒这里面有恶人胡乱杀戮吗?”
“遇到了。”那道士笑了笑,道:“不过诸位都不怕,贫道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们稍稍吃惊,又细细打量了那道士一番,越发的看不出对方的底细来,只是觉得高深莫测!
我心中更是惊诧,连我都看不出来他的道行,这必定是在我之上了,而且比我高出不止一个层次!
算起来,半神的境界恐怕不可能,但是入圣晚期应该会有吧?
这样的一个高手,来到这里,必定是跟异五行有关!
想到这里,我便忍不住说道:“道长道行高深,超凡入圣,不可揣度,晚辈实在是仰慕至极!您这样的人物,术界少有,今日骤然相逢,晚辈不敢不请教道长的法号?”
“你倒是生的一张好嘴。”那道士“呵呵”一笑,道:“贫道看你也不是寻常人士,小小年纪,道行已经在入圣之上了。贫道法号上天下一,人称天一道人,敢问施主如何称呼?”
“天一道人?”我心中疑问了一声,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头,再看池农、邵薇、安木主和金奎等人,也都是一片愕然,明显也是不知道他的来历。
只有成哥在拼命的挠头,嘴里嘟囔道:“天一道人,天一道人,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到了嘴边,怎么又他娘的想不起来了!”
成哥那里的小道消息最多,必定又是在十年大牢的生活中,听来的消息,一时想不起来了。
只是天一生水,人尽皆知,这道士法号天一,恐怕是个精通水行法术的高手,看他那背上背着的木剑,手中拿着的拂尘,还有那腰间挂着的钵盂,也都不是凡物。
我当即回道:“晚辈姓陈,草字归尘。无名小辈,说出来,恐怕污没了道长的耳朵。”
“原来是你!”那天一道人眼睛一亮,道:“贫道多年来不在江湖上走动,这次一入红尘,便听到你的许多传闻,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了,实在是机缘,机缘!”
我受宠若惊,道:“不敢当,不敢当。”
天一道人环顾我们众人,道:“你们这么许多人,聚集在此处,是要?”
我正在想如何作答,安木主突然拉了我一把,低声道:“相尊,你有没有觉得这道长的面容看上去,有些面熟?”
我“嗯”了一声,道:“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怎么,你也有印象?”
安木主低声道:“咱们两个都认识的人,恐怕不多。”
“两位施主莫不是看着贫道眼熟?”那天一道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想起来了!”成哥猛然叫道:“天一道长!在关外一战,击败天池散人的便是你!”
“哦?”那天一道人讶然一声,看着成哥,道:“施主居然知道这件事?贫道却不认得施主,真是奇哉怪也!”
成哥“呵呵”一笑,道:“那天池散人的徒弟曾经与我见过,是他在闲暇无事的时候,说起了这桩过往……而且,您在术界好像还是大名鼎鼎的四辰星君中人!”
“啊?!”我心中一震:“四辰星君?”
“对,就是你!”成哥看着天一道人,肯定的说道:“四辰星君中的北极星君就是你!”
南极仙翁已经见过了,西方太白也被我收了,眼下这个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北极星君!
我实在是有些惊愕。
只见那天一道人点点头,道:“不错,贫道未出家之前,是曾经有这么个诨号,可是,贫道早已经不想用它了。难为你,竟然知道这么多琐碎的消息。”
“我知道的多着哩!”成哥受了鼓舞似的,得意洋洋道:“我知道你还有个俗名,叫做那什么洪……对了,洪令海!是不是?不过,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好熟悉啊……”
“洪令海!”
我猛然一惊,这三个字不由得脱口而出,和安木主面面相觑!
我们两个终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看着这道长的相貌熟悉,因为他跟那个洪令洋长得有四五分相像!
我没有见过他,也不认识他,但是也用不着以前认识他,单单是凭借“洪令海”这个名字,就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他跟那洪令洋,必是兄弟!
他这次来到这里,也必定是为了洪令洋的事情!
池农、邵薇、金奎等人也是勃然变色,神经都蹦了起来,神色也严肃庄重了,各自做出一副如临大敌的形容!
“想起来了!”成哥猛地一拍脑门子,终于最后一个醒悟过来,他指着天一道人,瞪大了眼睛,道:“好哇,我刚才还以为是个得到的高人!原来却是个助纣为虐的恶道!来来来,跟爷爷我先大战三百回合!”
说罢,成哥猛然一跳,就要窜上去,跟天一道人放对。
那天一道人连忙挥挥手,道:“且慢!”
我也连忙拉住成哥,把他拽了回来。
成哥瞪着眼道:“干什么?!”
我低声道:“你先不要莽撞,他的道行比洪令洋还要高!”
“我看出来了!可是那又怎么样?!”成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