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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自去回我的卧室不提。
可是这一夜,又如何睡得着?
明天,谁知道又是什么光景?
第二天,爸爸、妈妈都知道我要走了,从今往后可能很少再回来,再踏进这个家门了。
妈妈已经哭了一夜,到天明时候,眼睛肿的像个核桃,但还是在流泪。
爸爸一直在吸鼻子,虽然没怎么哭,但看起来也够呛。
我也很难受,但还是勉强笑着,劝慰爸爸、妈妈,还开玩笑道:“妈,你再生个孩子,等我哪天回来,多了个弟弟,或者妹妹多好。”
“去你的吧。”妈妈破涕为笑,擦着眼泪,道:“生一个孩子我都这么费心,才不生第二个!”
爸爸搓着手,道:“用用,你这一走,就不再回来了是吗?”
我道:“我肯定会回来看你们的,你们是我的亲爹、亲娘,就算我改了姓,改了名字,也改不了这血缘关系。”
“为什么非要用这个法子啊。”爸爸道:“都是我这当爹的不好,保护不了儿子……”
“爸,您不要这么说。”我难受道:“是我这个儿子不好,自己命衰,还连累你们。”
“好了,好了,既然改不了,那就都别难过了,儿大不由娘了。”妈妈起身道:“妈给你去做顿家常便饭,以后,谁知道你哪天才能再回来吃一次。”
“好!”
第三十一章入我相门,谨守根本
妈妈去做饭了,爸爸给我收拾东西,我没要被褥什么的,只拿了些可以替换穿的衣服、鞋袜,装进了背包里。
早饭吃完,我伤感着离开了家门。
妈妈没有送我,一扭头就哭着回了屋,爸爸也只红着眼站到院门口,冲我摆手:“走吧,走吧!好好学,保护好自己!记住,别学坏,做人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有空了……回来看看爹娘……”
我大踏步往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哭。
快要出村口的时候,遇见二娃子摇摇摆摆地晃荡出来,看见我,惊奇道:“吴用,你咋哭了?”
“滚你的蛋吧!”我骂了二娃子一句,道:“老子这是给沙眯了眼睛,没看见风大吗?”
“哎呀,哪儿有风啊,我都快热死了。”二娃子发憨道:“你就是哭了吧!”
我上前踹了二娃子一脚,道:“老子要出远门了!”
“你要去哪儿混?带上我吧!”二娃子立即兴奋道:“怪不得你背个包。”
我要走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感觉二娃子也算是我的亲人,虽然小时候不讲义气了一次,但是到底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打打闹闹,感情能不深厚吗?所以,我也想多跟他说会儿话。
我说:“我这是要干玩命的事儿,你个信球敢去吗?”
“我不信球!”二娃子肃容道:“我敢去!玩命有什么不敢的!”
“行了,行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只能我自己去,去的时间可能会比较长,照看不了我爸妈了,你在村子里,我爸妈有什么事情,你去帮忙,听见了吗?不要再不讲义气!”
“别再拿以前的说事儿,那次是真冤枉,我以为你一直跟着我跑呢,谁知道你没跑。还叨叨我十几年。”二娃子信誓旦旦道:“放心吧,你爸妈,那就是我爸妈,你能做的事情,我都能做!”
“好!”
我又拍了二娃子一下肩膀,扭头走了。
“真不带我去啊?”二娃子恋恋不舍地又喊了一声。
“滚回家里去吧,你爹妈还等着你娶媳妇生孙子呢!”我一边笑,一边走,走着走着,眼泪又出来了,还好二娃子没跟上来,不然又该说我了,这个傻缺。
出了村子以后,我反而好了些,既然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改变不了了,那就不要再磨磨唧唧了。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甩开膀子,大步流星,走了!
我一路疾行,直奔陈家村。
入了村子径直往爷爷家里去。
门上的锁开了,门是虚掩着的,这就表明我义兄已经到了。
我赶紧推门入内,等进去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已经被收拾地干干净净,义兄陈元方正在擦屋里的桌子。
江灵没在。
要是没有亲眼看见,谁也不会相信,堂堂的神相陈元方居然在擦桌子。
“归尘来了啊?”义兄笑道:“没少哭啊。”
“大哥早!”我有些难为情地打了个招呼,道:“是哭了,让大哥见笑了。”
“不见笑。”义兄道:“这说明你重感情,是个男子汉。不过你要知道,这世上往往只有寂寞孤独的人才能成功,你已经成年了,不能还在父母的庇护下活着,因此你也不用过分伤心。”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心结确实打开了一些,略略舒畅,我道:“五叔怎么样了?”
“他没有大碍,昨天夜里已经送到了张熙岳那里,张熙岳亲自给他下针,灵儿也在守护,三天之后跟我走,道行和功力都会恢复过来。”
义兄擦了擦手,从衣内口袋里一抹,拿出来一本书,走过来递给我道:“去,把这书从头到尾读一遍。”
我接过来一看,不由得浑身一震,因为这是一本手抄书,书皮上面写着四个字:《义山公录》。
相术界的不二神作啊!
“只是半部。”义兄笑道:“快点去读一遍。你没有相术的基础,但你要自行去悟,有什么读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我就在这里。”
“我……”我抓耳挠腮,想要说一些话,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别人梦寐以求的书,我就这么容易得到了,而且还会得到神相的亲自教授,这实在是命好的有点说不过去了。
“去看吧,看完了,我还要带走,不会给你复习的。”义兄笑着又去擦桌子了。
“大哥,我……我不太聪明啊……”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竟然不由自主地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义兄又笑了,看着我说:“你人不错,从你的面相,还有昨天的所作所为我就看出来了,不但勇敢,而且善良,更懂得知恩图报,这些品质远远比聪明更重要。况且,你也不算太笨。”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赶紧拿着《义山公录》去看。
《义山公录;开篇》第一段话是:“相有天定,世无预作,人之生也,未可知也。形貌皮肤,质行神心,骨骼气色声音,乃至天命地势人力,焉山翁嗟夫,世人无有能预知者。非神异以秘授,岂尘凡之解推?医、相二术,同源而出,医者有神农尝百草,相者有伏羲辨万人,于是乎,二术各得其道。而欲知相之前定者,非禀赋异常之士不能知,然后秘授以此书者,又岂世俗等下之人所能推解哉?”
我到底是上过高中,而且古文底子还不错,能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这一段话讲的就是世间万物包括人的相,都是天定的,没有一个人的相是他自己预定预知的,所以,万物之相都存在一定的玄机,这里面的玄机,只有那些学识过人、最够聪慧的人才能参悟出来。古时候的医学和相术同源同出,神农尝百草然后才验证了各种草药的功效。而伏羲分辨无数的人,才有了对相术的理解。
我看到这里,义兄忽然走过来道:“这世上的人,没有哪两个有完全相同的外表,包括面相、手相、肉相、骨相等,就连双胞胎也会有细微的差别,所以这世上的人,也没有哪两个会有完全相同的命运。所以说,不要对照别人的命来看自己的命,你的命,就在你的相里!相逐心生,心恶则相恶,心善则相善!这是我相门的根本!入我相门,谨守根本!”
我受教地点了点头,继续往后面看了下去。
《义山公录;开篇》中还讲了一件事,说古时候的相术大家,为了研究出人的手纹的奥秘,曾经对数以万计的早死之人的尸体做过研究,然后发现了他们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手上有一条纹路短而浅,杂而乱。
相术大家同样对数以万计的长寿之人、贫寒之人、富贵之人进行面相研究,然后发现他们也各有各的共同点,比如他们的牙齿数目,他们的三停比例,他们的眉相,他们的鼻相,他们走路的态势,他们的精气神等等,经过数千年的不断研究和经验总结,才有了许许多多的经验、结论和著述。
看到这里,我才明白,原来相术和中医一样,都是经过前人无数的研究和验证才得来的,有些人不分青红皂白,将相术完全归结为封建迷信,实在是不对的。
书中还提到,世上的相术派别有两大流派和一大家族,即江湖派、学士派和麻衣陈家。
也有人将麻衣陈家称为麻衣道派。
但准确来说,麻衣道派并非是一个派别,而是一个家族,因为它直传一家一姓,千年不变,只在陈家。
第三十二章一门一姓,传承之因
这一段话的下面,我看见有爷爷陈汉生的批注,道:“江湖派重实用,学士派重著述,麻衣派取两者之长,自成一脉。江湖派有陈希夷、袁柳庄、范文、陈钊;学士派有刘邵、管辂、司马光、曾国藩;麻衣派仅有一家,乃我陈家。”
我恍惚了一阵,再往下看,只见这书之《开篇》的末尾写着:“老祖陈抟,号希夷,又号扶摇子。师麻衣道者,麻衣道者于华山石室中授陈抟以相论。两人对坐,麻衣道者不以言语,但用火箸画字于炉灰中,以传老祖。希夷悟,尽其学焉。其后六十年,老祖以此道复传陈公义山,遂开麻衣道派之滥觞。”
“义山公面壁十载,混沌形骸,三累回光。糠秕世界,念彼此三千大千,人我空相色相。遂成此书,其谓后人曰:黄河之水天上来,根深不怕夭同摆。吾得老祖真传,参悟相术道法一理,衣钵尽传于汝辈,今日得而吾事宁矣,他年毋授愚夫,不然是逆天也,戒之慎之……”
我一路读下来,但凡有不懂的就去问我义兄,期间,不但不觉得枯燥无味,反而有越读越入迷的感觉,其中,《理篇》主要讲了五件事,乃是:阴阳合剂、五行生克、相逐心生、天道有改、天人感应。
至于《谋篇》,开篇第一句话是“七窍皆通,六感全明者方可入我麻衣之道。”再看下面,便都是些讲如何看相的方法。
《相篇》占据的篇幅很大,从“相形”开始写起,一直到“相道”,洋洋洒洒,我快速地翻阅着,跳到下一篇。
《邪篇》讲了各种各样的魑魅魍魉、精灵兽怪以及禳祸纳福、辟邪驱凶的方法,其中还杂合了一下治疗疑难怪病的方子……
就这样读下来,从早上读到中午,我浑然不觉得累,义兄已经弄来了午饭,让我歇歇,跟他一起吃饭。
坐到饭桌前,义兄笑道:“这书怎么样?”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道:“很好!很好很好的一本书!”说完,我看了看他,有一些话想说,但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义兄笑道:“你是不是感觉我很年轻,心中一定在想,这么好的一本书,为什么非要陈家自己拿着,而不传扬到天下去?”
我一惊,诧异道:“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义兄道:“这就是相术,你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你不用问,我已经回答。”
我惊奇地叹了一口气,道:“相术居然这么神奇?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只因为你以前所见所闻的都是小相术,换而言之,是相术的皮毛,有的甚至就不是相术,而是骗人欺人的把戏。而我所用所学的都是大相术。”
我信服地点了点头,道:“那这些一定很难学了。”
义兄说:“这也不一定。大而神奇的东西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