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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吓成这么个样子?
第一个保姆跑掉了,林红跑到家政公司,专门询问有没有刚刚进城务工的中年保姆,又请来了一个,结果这个保姆呆不到三天,也是在第三天的夜里跑掉了,具体原因仍然不明。
这下次林红索性请了两个保姆,让她们相互壮胆,心想这一次她们就不会跑了吧?
可是这一次事情更为糟糕,两个保姆护理了两天之后,突然在深夜里尖叫起来,她们惊恐交加的争先夺路往外逃,跑在后面的那一个比跑在前面的那个保姆速度快,嫌前面的保姆当路碍事,用力一推,竟将前一个保姆推下楼去,摔断了腿,害得小猪一个人半夜站在楼梯上放声嚎啕大哭。
林红打电话叫了救护车,然后她也赶了过去,跟在腿被摔断的保姆身边不停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究竟看到了什么?”那个保姆却满脸的惊恐之色,口口声声不停的只叫:“大姐,大姐,求求你饶了我吧,算我自己倒霉还不行吗?我不让你们替我出医药费还不行吗?”竟然绝口不提她看在何家看到了什么。林红一直跟到医院,直到医生对着她的鼻尖把沉重的手术室门关上,她这才悻悻的回来。
这一次她再去家政公司,家政公司却说什么也不肯替她介绍保姆了,所有的人都躲瘟疫一样的躲着她,好像连看她一眼都会惹上什么不测之祸似的。林红无法可想,又不敢回何家照料那一窝子怪病人,偷偷的跑回了家一个人趴在床上哭,哭着哭着,电话铃又响了。起初她不肯接,可是电话越响越激烈,她无可奈何的过去一瞧来电显示,竟是秦方城打过来的,她急忙抓起了电话。
不等秦方城那边说话,她一咧嘴,放声哭了起来,她的哭声是那么的大,吓得秦方城急急的追问:“出什么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林红你先不要哭,我马上赶过去。”
“不,你不要过来。”林红不想再见到他,急忙止住哭声:“我只是心里难受,哭出来就好了。”
秦方城哦了一声:“还是为那件事吗?那事我已经跟何明解释过了啊?”
那事是什么事?林红忙累了这么多天,早把秦方城认为的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她对着话筒摇摇头:“不是,是另外一些事情。”她简单的讲了一下保姆不容易请的情况,却绝口不提关于何正刚诡秘传说的那些事情。秦方城听了,先是好长时间没说话,后来开口了:
“保姆有那么难找吗?不至于吧?你要是真的为难,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个。”
“真的?”林红喜出望外:“那你快点把她给我请来。”
秦方城回答道:“我说出来,只怕你不高兴。”
林红纳闷的摇摇头:“谁啊,看你这样神秘兮兮的,痛快一点。”
秦方城道:“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林红拿开电话,想了半晌,不得要领,只好对着话筒说道:“别卖关子了,你快点说出来了吧。”
“好吧,”秦方城道:“我说的是傅秀英。”
听到这个名字,啪嗒一声,林红就立即把电话挂断了。
过了一会儿,林红慢慢的冷静了下来,又拿起电话,拨通秦方城的号码:“老秦,除了那个垃圾婆,你再也没有别的人选了吗?”
秦方城苦笑:“我能认识这么一个垃圾婆就不错了,你以为我会提前认识多少个保姆等着你来挑?跟你解释一下吧,傅秀英这个女人虽然神神叨叨,可她特别的能吃苦,你就瞧她一个女人把五个孩子拉扯到大,这种本事你是没有的,不佩服不成,现在你公婆家里的那种情况,可不是随便请个保姆就能伺候得了的,总得亲友朋友相互帮忙,虽然我这边答应了你,可人家那边还不知干不干呢。”
林红不屑的撇撇嘴,学着秦方城的话:“可人家那边还不知道干不干呢——可不是嘛,嫁给了秦大老板,人家早已不是垃圾婆了,是贵妇人了。”
秦方城狐疑的道:“林红,我怎么听起来你像是在吃醋的样子?”
林红吓了一跳:“吃醋?我?为了你?跟傅秀英?你开什么玩笑你?”
几经考虑,林红终于低下头来,请傅秀英去何家帮忙。虽然这件事做得她非常不情愿,但人至末路绝境,真的再也没有什么骨气好讲。
还好,傅秀英虽然是个乡下女人,却识大体,听了秦方城的要求,就立即答应了下来。不仅她答应来,还把大妞带来了。这时候大妞已经上小学了,还是一所不错的贵族学校,她老爸时常开车接她上学放学,有时候老爸顾不上,她就自己走回来。学校里是要求住校的,但大妞不能住,她还要帮助妈妈照顾四个妹妹,每天洗衣服做饭,忙得煞是个模样,只是学习成绩如何,这事除了秦方城就没人关心了。
傅秀英带着大妞和林红见了面,也不理会林红的感谢,进了何家门,皱起鼻子来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着的屎尿气味,当即把衣袖一撸:“大妞,打水来。”话还没说完,大妞早已自己找到洗手间,打了一盆水出来,然后傅秀英吩咐一声:“端着水跟我过来。”然后她率从当先,后面依次是林红,因得真路东倒西歪的小猪,端着水的大妞,一行人上了楼,病床上的何正刚正在呻吟,见到这个女人顿时皱起眉头:“小猪,小猪,你跑哪儿去了?过来帮我搔搔背,好像蛆又钻出来了。”
小猪答应了一声,正要上前,却被傅秀英伸出她那条比男人还要粗的胳膊,拦住去路,然后冲大妞一歪下巴。大妞端着水盆过去,不理会何正刚的呻吟,立即开始拖起地板来,这边傅秀英打开窗户,小猪还想上前阻拦,傅秀英根本不理她,只是吩咐着大妞打楼里所有的窗户全部打开,新鲜的空气流通进来,三个病人彼起此伏的呻吟声竟奇迹般的中止了。
看过何正刚之后,他们又走进何母的房间,何母的病情远比何正刚重得多,人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看起来说不出的可怕。
再走进何静的房间,何静正昏昏睡着,她总是不停的抽羊羔风,这种病非常消耗人的体力,现在何静也变得皮包骨了,倒是省了减肥的开销。
傅秀英一来,情形立即得到了根本的转变,首先是三个病人再也不无故闹事了,小猪和林红两人伺候的时候,饭都要一口一口的喂给他们,否则他们宁肯不吃,可是在傅秀英这个垃圾妇面前,包括何正刚在内,何家人却全都变得通情达理起来,自己吃喝,拉撒有时,何静的癫痫不药而愈,何正刚努力自己翻身,褥疮明显好转。就边失语的何母也露出笑容,能够清清楚楚的说出几句话来了。
这情景看得林红直眨眼,搞不懂傅秀英用了什么招达到这种效果的。
心里轻松起来,林红终于有心情处理比之于伺候病人更为重要的事情了。她在把小猪叫到客厅,取出从何明那里拿来的三千块钱,递给小猪:“小猪,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小猪望了望林红手里的钱,急忙把双手藏在身后:“大姐,你看这是怎么说的,快把钱收起来,你这不是骂我吗?”
林红笑了笑,目光突然变得冷酷起来:“小猪,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你何大哥也是这个意思。”
小猪羞赧的笑:“那我怎么好意思?”
林红的目光变得更加冷酷起来:“这不是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事情,大家都受够了,你何大哥让你拿上这些钱,收拾一下东西,离开这里。我们家里的事,没有理由一直拖累你。”
“离开这里?”小猪讶然的瞪大了眼睛:“那我何大爷他们,谁来伺候?”
“这事,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林红把钱丢到桌子上,冷冷的看着小猪。
小猪抬起头来,把大拇指放在嘴里,啃着自己的指甲,望向林红的眼神似笑非笑:“大姐是不是嫌我了?”
“我谁也不嫌,”林红回答道:“我只是不希望你做一辈子保姆,你总得成家吧?总得立业吧?一天到晚和这么几个病人呆在一起,长此以往,会耽误了你一辈子的,我希望你能够体谅到你何大哥的苦心,你能吗?”
小猪仍然啃着自己的指甲:“那何大哥他怎么不自己来说。”
林红感到自己被冒犯了,站了起来:“我说,也是一样。”
“不一样。”小猪漫不经心的摇着头:“我是何大爷雇来的,只有何大爷开口撵我的走,我才会离开。”
“你想得倒美,”林红笑了起来:“现在这个家,说话的是我,你听懂了吧。”
小猪低下头,拼命的啃咬自己的指甲,不说听懂了,也不说没听懂,干脆装傻。
林红站起来,冲着正爬得高高的擦着窗户玻璃的大妞叫道:“大妞,你过来帮下忙,把你小猪阿姨的东西从她的房间里收拾出来。”
林红能够吩咐大妞,是因为早在傅秀英答应来何家之前,她们早就已通过秦方城经商量好了,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个怪里怪气的小保姆走人,再让她留下来的话,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怪事发生。
大妞答应了一声,上了楼和傅秀英两人合力,弄开小猪的房门,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都搬到楼下的客厅里,林红冷冷的坐在那里看着,一直等到她们把东西清空,也没见到那只大脑袋怪龟,心里不禁觉得奇怪,抬头看了小猪一眼。
小猪的脸上挂着一种含义不明的微笑,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保持着这种让人犯疑的阴冷笑容,蹲下来慢慢的清理自己的东西。她似乎是有意的让林红看清楚,她除了自己从乡下带来的东西之外,没有一样是跟何家有关系的。她慢慢的摊开一个又一个的花布包裹,把里边压得起了皱的衣服全拿出来,再用同样缓慢的动作,一件件的放进一只大皮箱里,她收拾了很长时间,但是却始终没见到那只怪龟出现,这使林红心里狐疑不定,一时不知是不是应该问她一句。
何正刚在楼上大声的叫喊着小猪,声音很急切,小猪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林红,林红勉强的向这个乡下小保姆笑了笑,过去打开门:“小猪,路上小心点,以后别忘了经常跟家里联系。”
小猪居然也难得的笑了笑:“谢谢大姐的关照,如果大姐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问一下何大爷就能够找到我家。”
“一言未定。”林红看着小猪那孤独的身影走出门去,心理上顿时感到无尽的轻松,就好像长期压在心里上的一口大石磨终于被移开,那种对这幢宅子的恐惧欲望竟然是荡然无存了。她关上门,上了楼,走进大呼小叫个不停的何正刚的病房:“爸,什么事情唉。”
“小猪,小猪,”何正刚两只眼珠向外凸着,身体极力的想坐起来,却无力办到,他只能用绝望的眼神乞求的望着林红:“你打发小猪走了是不是?不要,千万不要,叫她回来,快点叫她回来。”
“爸,你歇口气,”林红慢慢扶着何正刚坐起来:“小猪跟我说了好几次,说是要请假回家一趟,我总不得不近人情的始终不答应吧?”
“不是!”何正刚急怒交加,颤抖的手指指向窗外:“叫她回来,快点叫她回来,你听到了没有?”突然之间他的身体猛烈的抽搐了起来,竟然昏死了过去。
见不到小猪,何正刚不买林红的帐,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