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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真的会是他吗?我想不出阿鹿的动机。
我实在忍不住了。现在是晚上八点多,阿鹿应该还没睡,我要约他出来说个话——
结果往旁边一摸,发现手机不在,才想起来因为刚才关机了直接就扔在副驾驶座上了。只能再下楼去拿了。
我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父母出去散步。我爸还说了我几句,问最近怎么不去看看阿鹿,下次要约人回家吃饭。我就随口敷衍了几句,冲车库里拿手机了。
车库里的灯今晚不知怎么打不开了,只能摸黑进去。我思绪很乱,所以一开始没注意到某些事情——黑暗的仓库里,有一种很淡很淡的腥臭味。
当我打开车门的时候才察觉的,太淡了,要是不注意就真的错过了。
闻到这种味道的一刹那我就警觉了起来,立刻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然后打开了车前灯——被车灯照亮的车库里暂时没见到什么,我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所以闻错了。
然后我摸索到了副驾驶座的手机,重新开机。等候手机开机的时候,我就想努力把思路理一理,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幼明和昆门鬼合作了三次,女蟹巢穴和鱼仙人事件都和阿鹿有关,乐阳毕竟只是推理,没有任何的证据。口说无凭,没有证据就什么都不算。我稍稍松了一口气,看向手机,想打电话给他。
手机里全都是未接电话和短信,都是昆麒麟的,足足有三十多条。
我来不及看其他短信了——后视镜里的画面上,后座上静静地坐着两个小孩子。
来了。
我坐在那里,寒气从背后冒起。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可能只有六七岁的样子,全都穿着鲜红色的衣服,肤色惨白。他们就坐在那,一动不动。
——逃。
几乎是立刻,我没有做任何停留就冲出了车,跑向车库的大门。电子车库的门原本是开着的,不知道谁正将它放下,门缓缓下移,就快将我关在里面了。眼看都要冲到门口了,身后突然有东西拽了我一下,将我拖倒在地——
天旋地转中,一张惨白的脸近在咫尺,只有眼洞和口。
我踢开它,趁着这个空隙去按了开门键——车库是电子控制的,车里有一个遥控器,库门旁也有一个。
它追在后面,速度飞快,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我还没来得及踢开它,头上突然一痛——眼前当即就花了,迷蒙中只能见到第二张苍白的脸,它的嘴大张,露出了里面白色的牙齿。而那两个红衣童子不知何时也站在了我边上,居高临下看着我。
这两个孩子……有些眼熟?
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一晃而过。我没空想这些,只想着如何脱身。其中的一只已经咬下,我勉强躲过,只闻到那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眼看第二下再也躲不过的时候,车库里突然响起了一声猫叫。
这声猫叫响得突兀,十分尖利。可在声音响起时,那两只影君的力道一下子卸了下去。趁着这个机会,我推开了它们,跑向了已经开始打开的车库门。它们并没有追上来,只是蛰伏在黑暗中。
我站在外面,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还没等我转过身,耳旁突然响起了爸妈的声音。
“丘荻?你在这干什么?”
“啊……这……”我被他们吓了一跳,没想到两个人会那么快回来。他们站在那看着我,眼神都很惊异。我笑笑,晃了一下手机,“我没事,手机落在车上了。”
“丘荻,你手机给妈妈看看。”妈妈伸出手,“这都是三年前的手机了,你该换个了呀。”
我呆在那,愣了半晌,还是决定装作没听见,转身走向大马路。我想去那里叫出租车,去见阿鹿。
“丘荻。”妈妈叫住了我。“把手机给我呀。”
我没有站住,而是继续走。
“丘荻。”
一个高大的人影拦在了旁边,是爸爸。我一下子就被他们两个前后拦住——我们家这边是居民区,晚上的马路上车流量并不大,附近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我低下了头,眼前已经被泪水糊花了。
“……别闹了,妈妈……”自己的声音哽咽而颤抖,父母熟悉的面容在我的眼中因为泪水而支离破碎。“……你们……是谁?”
我们家三个人的手机是一样的型号,妈妈在上面贴了不同的贴纸,这些贴纸都很可爱,我还因此被同事笑话过——而我的那个手机,已经在百色道院那次的事件中被人拿走了。
一直到现在,我用的都是一个临时手机,一个黑色的翻盖机。
差别太大了,妈妈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那么,她是谁?
第81章 第三种影君
乐阳曾经让我好好想,曾经遇到的第三种影君。一种是像人的,一种是不像人的……而第三种,是指什么?
我一直没有想通,但是在刚才闻到腥臭气味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味道。
那两种影君无论是哪种,它们身上都带着一种掩盖不住的腥臭味;可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昆鸣。关于昆鸣我知道的不多,只能确定两件事,第一,他没有腥臭味,第二,他是有自主行动能力的,没有被人控制。
也就是说,我一直用来分辨影君的气味,在昆鸣身上完全没有用——那么,昆鸣就是乐阳所指的“第三种影君”。
我现在可以断定身边的父母绝对不是本人,不需要任何的证据,单纯只是孩子对父母的直觉。之前曾经在地下病房遇到顶着母亲面容的影君时我已经几近崩溃,现在再一次看到了,而且还是两个。
在他们发难前,我已经冲了出去,他们在后面追了一段,马路边就来了一辆空出租车。我拦住车跳了上去,他们还想来拉开车门,所幸司机已经踩动油门了。两侧景色飞移,将我的家甩在了后面,他们俩的身影越来越小,终于随着一次拐弯而无法看见。
我松了一口气,想要打电话给爸妈,让他们先别回家。司机在旁边问我要去哪,我报了昆门道观的地址。
而手机里传来的却是关机提示——父母的手机关机了。
就在我纠结要不要回去等真正的父母回来,旁边突然伸来了一只手,将我的手机拿了过去,扔向车窗外——马路上车来车往,我的手机很快就被车轮压成了碎片。而身边的司机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正将车往另一条与昆门道观相反的方向开,车速很快。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这个时候才刚刚闻到腥臭之气,因为原来车窗是打开的,味道散得快。方向盘被我们俩争夺着,车子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直接开上了人行道,撞到了一棵梧桐树。枯叶纷纷落下,车前盖都翘了起来。我最后只感到自己猛地向前冲去,耳畔是玻璃碎裂声,尖叫声……身旁的车门被一个人拉开,那人将我拖出了车子,喊我的名字。
“丘荻,丘荻……”
我睁开眼,看到他颠倒的面容——
是阿鹿。
在这个时候看到他,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自己的额头撞在了车前,视野眩晕,意识正在渐渐远去;他就这样拖着我,将我抱上了旁边的另一辆车。人群都在围观那辆出租车,只以为他是送我去医院的,没有人再往这边看一眼。
“阿鹿……”我喊他。“你……不会骗我的……”
“对。”他发动了车子,继续往前开去,“我不会骗你的。丘荻。”
是吗……太好了。
我笑了笑,泪水夺眶而出。我多希望醒来就能在七院的急诊,听我老同学的骂骂咧咧,旁边站着个学生正在笨拙地缝合,爸妈也在,阿鹿也在,都埋怨我怎么那么不当心……
他不会骗我就好。
“——丘荻,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他忽然这样说。同时,我最后一丝意识被抽离出去,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
我正站在一间空屋子前,这似乎是一间十分空旷的病房,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白色的床单和被子,白色的窗帘,就连地板都是灰白色的漆木。
我推开了那扇门。
——303。
这间病房里有着六张病床,却只有一张床上坐着人。那是个孩子,和我差不多年纪,六岁的样子,剪着一个童花头,像个日本旅游宣传册上的瓷娃娃。
身后的女人告诉我,这个孩子今天开始就要和我们住在一起了。她的父母很忙,她又身体不好……这些话我都不记得了,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看着她衣领上的一个金色的鹿头别针。
我向她走了过去。
“回来。”
身后有个人叫住了我。我回过头——女人已经不见了,门口远远站着一个穿藏青色衬衫的人,这个人是雪白的,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皮肤。
我有些害怕这个人。他冲过来的时候,自己逃开了。
“别跑,回来。”他说,“别过去。”
我怕极了,而另一只幼小的手抓住了我——她正将我拉过去。
“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个白色的人问,“别过去!”
我确实不记得了。那双红色的眼睛里有着一种十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光,让我不敢看他。那女孩子拉着我一起到了病床上,病床就像是一叶小小的船,突然之间承载着我们坠入了黑暗之中。我尖叫着抱住了她,可是怀中却没有那个意料之中的躯体——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的膝前,我尽力在下坠的狂风中睁开眼睛,见到那是一把黑色的长刀。
……刀?
我伸出手去,想要碰触它;上方骤然伸来一只雪白的手,将它重重打开。长刀落出病床,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而那个白发人正拼命想拉住我,但却碰触不到——他向前尽力伸来的手从指尖开始碎裂,这个人正在眼前崩溃碎散,不过几秒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黑暗中,只有我坐在那张病床上,向着这个黑色的无底洞坠落。我躺在病床上,睁大了双眼,想要捕捉到黑暗中的蛛丝马迹——没有用,黑色,黑色,全都是黑色。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想念那抹白色。
黑暗的下方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仿佛有一架大型的发动机在下面飞转,等着将病床与我搅成碎片。我紧紧闭上眼,耳边最后只有嗡的一声,整个人就如同从很深的水下急速上浮,冲出水面。
我剧烈地喘息着,就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一盏惨白色的灯正在眼前亮着,光线异常刺眼。对于强光灯的感知一度模糊了对于周围其他环境的感知,我眼前一片惨白,看不清其他东西。
“你醒了?”
旁边有个声音传来,很熟悉。我眯着眼睛,想努力让双眼适应这个光线——白灯后的黑暗中,一个人站在那里。
“刚才险些被那个人打断了……不过无所谓。”黑暗中,我还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真是挺意外的。原以为凭借着这里的屏障,能把天眼防得滴水不漏……果然还是我太心急了吗……”
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他将那个灯的亮度调小了些。我能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双手已经被束缚带绑住了。这里是一间破败的病房,墙面的粉刷大片大片剥落,甚至爬山虎从破碎的玻璃窗外爬入,蔓延了半个房间。
“阿鹿……”
我喊了他一声,但是哪怕只是嘴巴动作都牵扯到头面部的伤口。自己也看不见到底伤得有多重,如果需要缝针的话,希望别错过一期缝合的时间。
他拍了拍我的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别说话。”他说。“你需要休息。”
——我当然需要休息!但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猛的挣扎了一下,病床的铁栏杆发出嘎吱的响声,束缚却一点都没有松。这种束缚带是医院用来绑病人的,里面有厚厚的海绵垫,绑得再紧也不会伤到皮肤。
“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嗯……说来话长。”他在我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