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就是说,当时昆春君没有来阻拦的话,昆鸣就不会死,会和我们一起到那个麒麟地宫,然后制衡你和昆门鬼。那样的话,结局就只有我一个人能离开,昆门就此绝迹。你师叔故意来的的?”
“我觉得不会。如果他为了我和昆门故意将昆鸣逼到玉石俱焚,那他当初为什么要造一个能制约我的昆鸣?”昆麒麟说,“丘荻,你不觉得昆门鬼之乱尽管牺牲了很多,但是取得了一个最平衡的结局吗。”
十二元老潜藏的力量被重度打击,仲裁人之位平安回到了昆门,昆麒麟活了下来,丘荻继续剔除那些不安定因素……
平衡,就好像修剪树枝,要将那些突出太多的分支减去,无论它长得好与不好。
比如昆春君和唐幼明,比如昆鸣和余椒。一个完美的平衡总是伴随着无数牺牲,却能换取几十年安定的大局。
“我们一直在乐阳的局里,以前是,现在也是。”他说,“在他死前,就将死后的局全部定下了。这也是为什么他急于找到一个代行者。”
“……因为他计算到了自己的死。”
丘荻望向前方。别墅区在深夜中依然灯火通明,却人迹寥落。这里是他的家。
他们下了车。丘荻家里的灯正亮着,应该有人。可是他并没有按门铃,而是拿出了地毯下的钥匙直接开门进去。昆麒麟和他走进屋中,刚一进去,他就明白丘荻有事瞒住了他。
——这个地方完全不像是还有人住的样子。地上蒙着厚厚的一层灰,没有拖鞋在外面,鞋架是关闭的。
“你没有把房子租出去?”
“……租了,但过了一段时间,我就把它收回来了。”
丘荻换了拖鞋,说了声我回来了。就在话音落下时,从客厅里传来了一声回应。
“——哦。”
灯光通明的客厅里,沙发上并肩坐着两个人影。当昆麒麟看到他们的时候,心重重地坠了下去。
“你是从哪里找到他们的?”
“秋宫鹿的那个废弃仓库——在他被做成影君后不久。”
丘荻走到沙发前,伸出手去,替其中一个人拂去面上灰尘。那个人静静坐着,面无表情,只是偶尔晃动身躯,发出无意义的单音节。
昆麒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甚至能感到崩溃。
因为坐在那的两个人是丘荻的父母。或者说,是他父母的影君。
“……我原以为,完整的影君会和昆鸣一样。”他伏下身,靠在母亲膝头,“会恢复生前的性格,除了不会生老病死,还会和爸爸妈妈以前一样……”
昆麒麟将手放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丘荻……”
“我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可是……”
他自嘲似的笑了,面色苍白。昆麒麟说,你不能这样,出去吧,我来料理后事。
“不能再……让他们变回从前了吗?”丘荻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有一种濒死的希望,带着微弱得恳求。可昆麒麟只能摇头、“……对不起,不可能的。”他说,“哪怕师叔还在,这也是……不可能的。”
他将丘荻拉起来,带到玄关处,然后独自回到了客厅。似乎知道他想做什么,丘荻还想再回去,最后看他们一眼。但只有一声瓷器碎裂的轻响从客厅中传来,他整个人颤抖了刹那,如同被钉在了那,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走出玄关。客厅里传来很轻的声响,大概是昆麒麟在收整,不过经历了十分钟左右那个人就出来了,手中拿着一个铁盒,里面很轻,晃动时传出的声音,像是装着些沙子。
他将铁盒交给了丘荻,说,走吧。
第157章 赔偿
“不行,打不开……”车慎微靠在铁门上,精疲力竭地趴在推床上,“手机还是打不通吗?”
“信号太差了。这地方可真是不舒服,只能躺着。”
“尸体又用不着站着!”车慎微再次用力捶着铁门,可是除了匡匡声响,铁门纹丝不动。就在这时,曲艳城突然拽了拽他,让他噤声。
“你听见什么没有?”
“什么?”
当他停止捶门时,这里就是一片死寂。尸体柜很小,能隐约听见彼此呼吸声。
起初,他什么都听不见。但是过了一会,在他们俩的呼吸之间似乎多出了其他的声音,太轻微了,如果不是曲艳城感觉敏锐,那就这样被忽略掉了。
这个声音让人听着很不舒服——车慎微小时候得肺炎,呼吸声就是这样的湿罗音,听着特别难受。
可问题是,这是什么发出来的声音?
尸体柜里只有他们两人才对,可这个声音虽然轻,却不是从外面传来的——它就在很近的地方,响响停停。
声音来自于下方,在那张推床下的黑暗中。
车慎微拿着手电筒打下去,缝隙太窄,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他努力向下看,可只能看到银色的铁皮底面。
“什么都没……”
他话还未说完,缝隙中突然出现了一只眼睛,近乎于目眦欲裂地盯着他;车慎微的手抖了一下,条件反射就用手电筒砸了下去;手电破碎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柜子里顿时一片漆黑。
“车慎微!”
“下面有东西!”
曲艳城的手机屏幕亮了,照向下方。不过那里空空如也,并没有刚才的那张人脸。两个人正凑在那里看,头顶就传来了吱呀一声,竟然是铁门自己打开了。
那个穿着寿衣的人影不见了,停尸间空空荡荡的,仿佛一切正常。
“我们出来了?”
车慎微松了一口气,擦掉了头上的冷汗。但还未等这颗心彻底放下,身后的尸体柜中就传来了簌簌响声,似乎有东西正向外爬出来——有张苍白的脸在黑暗中闪过,还未来得及看清,两个人就一起把那个柜门关上了。
“……还没有结束。”曲艳城抬起头,说,“你看上面。”
停尸房的天花板上有什么在晃动——整个天花板上吊满了尸体,每一具尸体的脖子都呈现一种扭曲的角度,头颅折在胸前,双眼大睁望着他们。
“龙砂……”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入龙砂之中。金色的烟雾顷刻间涌出,覆盖了整个房间,细密齿轮声同时响起。曲艳城的声音响在他脑海中,“有什么不对劲,但我说不出。”
“师叔,这地方哪都不对劲。”
“似乎是……影子。”他说,“你有没有觉得,这间屋子里的影子……在动?”
屋内的光影很凌乱,窗外只有很熹微的月光,罩在那些微微晃动的尸体上。但是凌乱光影中,这些影子被拉成了扭曲妖异的形状,在屋中不断变化。
再等一会,龙砂就能组装完成。车慎微手心冒着冷汗,注视着墙上扭曲的影子。如同有无数条黑色的蛇游走过墙面,最后汇聚成了一个人型的黑影。
“龙砂!”
最后的齿轮声响起,几乎是立刻,车慎微引动了机关。从四面八方响起了更加响亮紧密的齿轮声,但是下一秒,他们身后尸体柜的铁门突然被从里面推开了,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曲艳城,拖入了铁柜中。
————
“杜舞……只知道这个名字啊。”他摸着下巴,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女孩子的话,应该是舞蹈的舞?”
这个名字也不冷僻,一搜一大把,但如果搜索时关键词加上七院,结果一下子就少了。
“没有新闻条目,不过我看到一个小论坛,就是地区交友型的那种小论坛。”他说,“你看。”
昆麒麟打开了一个网页快照,把它给丘荻看。这张帖子是三年前的了,大概只有十几条回帖。标题是问七院的胰腺癌治疗怎么样。
有说好的也有说不好的,但其中有一个人说,以前姓杜的同学在七院实习出过事,莫名其妙失踪了,所以也就不敢再去了。
有人回了他的这条评论,“杜舞?”
但到此为止,没有回应了。也没见到还有其他人讨论这个名字的。
“论坛已经没了,只有网页快照了。”他说,“不过大致能看得出,杜舞可能在七院实习过,然后失踪了。加上303病房,你想起些什么没有?”
“你是说,刘裕香死后,那几个去试胆的医学生?”丘荻想起了这件事,在刘裕香死后,七院封锁了303病房,但是五个学生不信邪进去试胆,结果当夜就有个女孩子在里面失踪了,其他人觉得害怕,就转到其他医院实习,可却陆续在几年中全都自杀身亡。
“你能弄到他们的信息吗?”
“这有点麻烦,年代久远,二十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医学生毕业实习没有那么系统,都是用纸质档案。而且他们后来都转到外院了,就更加困难了。”
“三男二女,如果有这个条件,其实不难找啊?”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丘荻叹气,在一大堆检索条目里随便看看,“可那个年代,实习生就是实习医生了,当年还没有基地轮转制度,实习学生、住院医生、主治医师三者之间概念很模糊。你说是五个学生,他们可能来自不同届,不同学校,不同科室,甚至说是学生,也可能已经是医院就职的年轻医生了,完全是大海捞针。哎……不过有一个人,我想去问问她。”他说,“老李姐,刘裕香的远亲,事发的时候她刚刚到七院任职。”
“那也行。这交给你了,我这几天接你上下班吧,你脖子上那东西看着吓人。顺便在七院转转,我总觉得这个地方……还有什么东西在。”
“巨门界应该完全关闭了才对。”
“话是这么说。一开始我以为七院的那种异样来自于昆门鬼,但现在异样还在。你可能感知不出来……还有东西在那,而且待了很久了。”他关上电脑,靠在椅背上松了一口气,“两个小孩子的手机还是打不通啊。”
“不是有人去救他们了吗?”
“我还是不太放心。你说他们去哪了?”昆麒麟皱着眉头,忽然想到了某件事,“难道和七院的那个东西有关?”
丘荻看他坐起来,披上外套,神色有点忧虑。一个是自己师叔的儿子,一个是天角院掌门的独子,哪个出事了都没法交代。就算现在天晚了,他还是决定再去一次七院。
——曲艳城和车慎微可能出事了,但也不确定是出了什么事。或许他们也想在七院调查,然后被困住了。
“我去一次七院。”他说,“有些事情早了断早好。”
那个东西的气息很淡,但肯定是存在的。他不能确定究竟是怎样的局面,可不希望两个人和它撞上。
很快,车停在了七院的停车场。那种气息在今夜格外浓重,毫不掩饰。循着气息,昆麒麟最后站在了红药房门前。它就在这。
他推开了药房门。奇怪的是,门并没有锁。
来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还是因为一个偷了黑帮毒品的模特,弄得满地狼藉。丘荻后来告诉他,药房老板挺生气的,去和院长投诉了。
“我知道你在这。”他说,“你是谁?”
药方内的办公桌上的灯亮着,一个人穿着睡衣,坐在桌前算账。从昆麒麟进来到说话,这人没有开过口。
“我是这的老板。”
“我换个问法好了——你是什么东西?”
他终于抬起头,暖光灯下,眼瞳中有艳红闪现,“何必呢。”
“车慎微和曲艳城在这吗?”
“不在。你是昆麒麟对吗?”这人揉了揉眼睛,喝了口茶,“就算是祖麒麟……”
在听见这句话时,昆麒麟的手指已经扣住了太气钉的末梢,随时准备拔出。
“……弄脏了别人的药房,也要打扫干净再走啊。”
这话的语气是那么无奈——他说完,又带上了无框眼镜,低头翻账本。
没有任何杀意或者敌意。
“我叫朱黛,是红药房的老板。”大概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人很不舒服,朱黛总算是合上账本,开口解释,“如果你还记得去年夏天的事情,麻烦做出点行动。”
“行动?”
昆麒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