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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么早下班了?”
他穿着围裙从煤气灶旁探头出去,看见那个人边脱外套边哼着歌,吃起自己刚刚炸好的龙虾片。
丘荻说,早点下班不好吗,我现在刚换了新身份了,总要适应适应。哎对了,那个孩子的住处怎么办?
“啊?我以为你给他安排了?”昆麒麟连忙关火出去看。曲艳城的行李还堆在后院的门口,压根没摆进去。“这边没屋子啊,那就只有……”
“不行,那间屋子不行。”丘荻啪地一下掰碎了一片龙虾片。
“那总不见我们屋里再加一张床吧,人小姑娘呢……”
“他是男的。你连救命恩人的性别都记错了。”
“……什么,他是男的?”昆麒麟愣了三秒,只能咳一声,扯开话题,“那现在小孩长得越来越有个性了……我说,你这两天心情很好啊。”
“是吗?”总算不吃龙虾片了,开了瓶柠檬水。吃吃吃,胖死你,昆麒麟想。
“裴通明死了啊?”
“是啊。”
“你不说点啥?”
“没什么好说的。我讲给你听了,那天晚上我去白霞那吃饭了,顺便教他儿子英文。”
这人就是不坦白,昆麒麟也拿他没办法。
“算了……之前你说,在曲艳城之后还有一个孩子想调查七院的事情,你去看过了没?”
“看过了,傻孩子一个。”丘荻靠在椅背上,换了几个电台,开始看求生节目,“一代不如一代,我还留了那么多线索……算是知道为什么当时乐阳把金召抹脖子了,看他哼唧哼唧乱查,心特别累……”
昆麒麟叹气,觉得他也说得过了。小孩子嘛,就该天真点,天真有天真的好处,要是乐阳这样的人多几个,大家干脆抱成一团哭吧,什么都别管了。
他烧完饭,八宝油条,栗子鸡,虾酱通菜,丘荻心情是真的好,裴通明死了是一个原因,昆麒麟总觉得,应该不止死了一个……
哪天要和他说道说道,纠正一下思想作风问题。
他吃完饭,把那面蒙灰的铜牌重新拿出来擦擦干净,挂在道观门口。昆门侦探社,目前为止只有三个人,他,丘荻,曲艳城。
或许今天就会有第四个人加入了——也就是丘荻口中那个傻孩子。
昆麒麟看着这块牌子,松了一口气。七院那里还有很多没收尾的事情,只能由他们来清理了。也不知道丘荻用了什么方式恢复了身份,竟然正大光明回外科去上班了。
他正站在道观口乱想,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穿着校服的……
看到那种校服,昆麒麟心里紧了紧。不过很快也知道是不同的人,那个孩子很年轻,十六岁上下,浓眉大眼,长得特别一身正气。
他显然是一路疾跑过来的,撑在那喘气。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发现都是熟人。
“是小车啊……”昆麒麟对他笑笑,“来上海啦?”
他们是见过一次的,这孩子是车老的孙子,天角院现任掌门的儿子。光凭印象,感觉是个没什么心计,脑子特别快的人。
“丘荻……丘荻出现在七院了!”他抓住了昆麒麟,特别激动,“我见到他了!虽然还不知道,不过他和裴通明的死肯定有关系!”
别激动别激动。昆麒麟稳住他,心里想,我天天见到他都没那么激动。
“先进来,我们和你解释一下。首先,你把裴通明的死放一边,别再查了……”
“为什么?他是被人设计的,七院里还有人在密谋。”
昆麒麟微笑,有点绷不住了。他其实很想就这么哄哄他,把人哄走算了——这孩子真心挺单纯的。把脑子里的想法叽里咕噜全说了,快递,手术室,死而复生的丘荻……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丘荻说心很累了,这真的是个傻孩子。
“都说了,进来说话。”
道观里又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丘荻抱着手,有点不耐烦地看着他们,眼镜别在衣领上。在昆门道观看到了心里的嫌疑人,车慎微一下子就愣住了。昆麒麟笑得很尴尬,连忙把孩子带进去。
不过又有一个人跟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道观大门——是曲艳城,没声没息就来了。
“你也回来啦……”
“是呀。”曲艳城双手合十,微微点头。
车慎微的目光在这三个人中间来回打转,彻底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曲艳城拉住他,声音在他脑中响起。
“他们会告诉你真相的。”
四个人来到了房间里。上海三月份春寒料峭,不过树上新叶嫩绿可爱。丘荻把眼镜随手搁在书堆上,说,你在调查裴通明的死,查得怎么样了?
车慎微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过昆麒麟在场——仲裁人在,他还是相信仲裁人的。
他摇了头。
“不玩了,没意思。”丘荻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我就是你在找的嫌疑人,原因很简单,裴通明曾经为昆门鬼做事,他是个隐患。我死过一次,就是死在他手上的。”
第139章 儿科病房
“事情就是这样。昆门鬼有两个代行者,裴通明是其中一个。所以我设计了他的死。”红茶机冒着蒸汽,看上去十分暖和的感觉。丘荻倒了几杯茶放在桌上。“我和昆麒麟在处理七院剩下的那些麻烦。”
“什么麻烦?”车慎微说完,就听见了笑声——又是曲艳城的,这人总喜欢这样,冷不防在别人脑子里面窜出点声音。
“当时发生的真相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乐阳死了,这些秘密也难以重见天日。”昆麒麟说,“但是,罗盘还在运行。虽然随着时间它会渐渐停止下来,可是在停止前,七院的灵波依然是紊乱的,还会有各种灵异事件发生。完成这些收尾工作,就是我和丘荻正在做的事情。”
车慎微忍不住看了一眼曲艳城,他正端着白瓷杯喝茶,手腕上的琉璃佛珠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曲是自己找到我们,希望加入的。”
曲艳城点头,放下杯子站起身,做了自我介绍,“我叫曲艳城,十六岁。同样是刚刚来上海的。目前在七院的终池研究所进行研究工作,与丘前辈算是同事。”
“十六岁?怎么可能?”车慎微扭头,“七院用童工吗?你不用上课?”
“我在美国普利斯顿端脑研究所取得博士学位,很多年没回国,的确有点想念高中。”他含笑望回去,目光落在车慎微胸口的校徽上,“我们做同学也可以的呀。”
车慎微不响了,死死捏着手里的杯子。他是个标准的好学生,但就是成绩不太好。
“咳……小曲呢,算是自愿在课余参加研究的。”丘荻拿来茶壶,重新替两个人把茶添满,“小车你现在在宁华中学,学校管住宿的对吧?”
“啊?你知道?”
丘荻也记得那校服,记得那是可以寄宿的学校。学生周五回家,周日回校,作业很多。
不过他没多说什么,就说算了,换个话题吧。他问车慎微,想不想参与昆门侦探社,一起处理七院的那些遗留事件。
“当然可以。”车慎微点头,“我来上海,本来就是为了这个,以便调查七院事件的真相。”
两个老的都微笑着鼓励他。他们完全没心思防备车慎微,都在提防着曲艳城。
——这个孩子,是自己找上他们的。
他们不知道曲艳城是什么师门的,只知道他似乎和佛门有关,而且拥有十分光鲜的世俗身份。少年天才,留学归来,简直是标准的“别人家孩子”。而昆麒麟和丘荻都察觉到关于他的能力了,似乎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读取别人的思维,甚至做出影响。
虽然两个加起来都要六十的人去提防个十六岁的孩子有点丢人,但不管从那个方面,曲艳城都让他们想起一个人——那个人可以说没有什么特殊能力,却给整个道界留下了最恐怖的阴影。他们唯一庆幸的是,他的最终目的至少是好的。
昆门鬼之乱结束了,昆门的秘密也藏住了,巨门界关闭,通道损毁,昆麒麟没有失去控制,成为了仲裁人,除了一些会被时间掩盖过去的伤亡,结局是那么圆满。
可曲艳城的目的,他们谁都不知道。
车慎微的到来为此做出了缓冲。
“那么,你就是第四个人了。”昆麒麟拍拍他的肩,“关于院内事件的调查主要是通过丘医生和小曲。对了,小曲,你的住处问题……”
“这里没有住的地方了吗……破一些也无所谓。”
“真是很不好意思。”昆麒麟和他解释了为什么那间空屋子不能给别人住。毕竟是昆鸣以前的住处,他想了想,也觉得不太好,“所以丘医生今天会替你租好房子,房租的事情不用担心,这边会出。”
曲艳城说不用,自己可以解决住宿问题,现在还有些事,大概要离开一会。
“小车啊,你是高一几班呀?”临走了还不忘给车慎微脑子里塞一条垃圾信息;还没等回答,就听见他笑着说,“哦,三班的。”
说完,他就走出门口,去旁边拿了行李箱离开了。屋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觉得思维能放松些了。
这人是怎么回事……车慎微擦了脸上的汗,刚才还没发现,等人走了,才察觉自己刚才一直处于紧张状态。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而且如果没意外的话,今后就要由你和他一组了。”昆麒麟苦笑着,显然也有点累,“小孩子嘛,总该和小孩子一块儿,有点朝气。”
丘荻只管喝茶,不说话。眼神低垂着,像在思索什么。过一会他将杯子放好,修剪整齐的指甲轻轻敲了敲杯沿,“刚才我回医院转了一圈,听见了点风声。”
“已经有案子了?”
“对。”他说,“在儿科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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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科病房和门急诊是在一起的,医生很多,因为工作量大。不过最近儿科夜班会出现奇怪的现象——水声。
就是那种水声哗哗扑在耳边的感觉,几乎每个值夜班的医生都能听得见。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做梦,但是聊天时说起了,才发觉竟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可是只有听见水声,没有其他更严重的事故了。”丘荻皱着眉头,把红茶叶倒进红茶机里,那是套全玻璃的透明蒸馏机,在阳光下看十分精致,“所以我之前提了提,不过没在意。毕竟人是很容易接受心理暗示的动物,儿科诊室又都是女医生。女人么……怎么说呢……”
就好像那种群体心理暗示,比如大家出去吃饭,一个人回来呕吐了,可能和吃的东西没关系,但觉得自己是食物中毒;消息传开后,去吃那顿饭的人都开始出现各种胃肠道反应。所以他一开始推测儿科诊室的情况或许是这样的。
“但今天我再去的时候,事情开始变化了。”红茶机的蒸汽团团冒出,将玻璃窗熏得一片白色水雾,“有孩子半夜突然哭醒,说,有怪物。”
“怪物?”
“孩子说的,觉得怪物想抓走他。家长被惊醒了,在床边发现了湿漉漉的足迹。”他叹了一口气,“其中可能有夸张的成分,但我觉得还是有问题的。”
昆麒麟在纸上写写画画,最后打了个圈,“那就先暂定是儿科病房。我们晚上的时候……”
“开玩笑。”丘荻说,“你敢在晚上偷偷摸摸进儿科病房,会被家属当成人贩子打出去的。所以这件事情,还是让两个小孩去查比较好。”
“我们?”车慎微愣住了,指指自己,“可是我……”
接着,两张证件被放在了桌上,上面写着青少年志愿者。丘荻说,这是给你们的,主题是号召学生走近医院。
那两张绿油油的证件看得人百感交集,车慎微知道这玩意儿肯定不是凭空变出来的,自己大概早就被昆门道观这两位盯上了。他只能拿起证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毕竟年轻天真,不知道被卖了是什么感觉。
他请了半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