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了尽快解决燃眉之急,让张美丽扶着周忠义,我拿起两只蜡烛来到长明灯那边。
死者虽说三十二岁,但看起来却好像二十多岁的女人,双手放在腹部,静静的躺在冰棺里面。
给蜡烛蘸了点灯油放在香案上重新点燃,看着火焰慢慢上升,这才松了口气。
虽说刚才的事情我确实没有办法解释,但还是瞎编了一套自己的理由。
告诉周忠义,之所以蜡烛没有点燃,是因为这蜡烛芯上面并没有蜡液,所以这蜡烛和死者并没有任何的关系。
听完我的说辞,周忠义半信半疑点头,擦了擦眼泪,轻声说:“景先生,刚才让您见笑了,我不过是太思念我的亡妻了。”
我露出一丝哀伤,说我也能理解,便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不讲究的人,操办丧葬大多都是一种形式。而讲究的人会按照死者以前的生活习惯重新规划,这周忠义明显是一个讲究的人,便带着我走出灵堂,说着关于死者的生活过往。
周忠义和死者是半路夫妻,死者第一次婚姻有过一个孩子,但第一任丈夫和孩子却在一场意外中去世。
就这么,周忠义介入了她的生活之中,二人结婚八年,却没有任何子嗣。
大概了解了之后便跟着周忠义重新回到灵堂里面,可刚刚跨入灵堂的瞬间,就看到张美丽站在侧堂把玩着一只唱戏用的绢团扇。
周忠义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冲张美丽尖声叫道:“别动这把扇子!”
我们这一行有个规矩,在没有经过事主同意,基本上是不会去触碰任何的东西。
张美丽明显是已经犯了这个禁忌,而在周忠义的尖声之下也乱了方寸,慌忙之下就将绢团扇掉在了地上。
轻飘飘的扇子掉在地上没有任何的响声,周忠义急忙走过去,将扇子捡起来,弹去上面的灰尘,如同爱惜自己孩子一般将其放在了柜子上面。
张美丽闯了事情,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快点赔礼道歉。
这家伙也不含糊,急忙说了一些不好意思的话。周忠义也没有埋怨,只是说这把绢团扇是他亡妻最喜欢的一把扇子,打算下葬的时候陪葬用的。
说了一些其他事情,吃了点饭,见时间也不早,便约定明天早上再过来,顺便将棺材也一并带过来。
等离开之后,张美丽摇头晃脑的说着一些琐事,我没有接话,脑子里面都是那两只蜡烛的事情。
回到店里,将跟进来的张美丽赶了出去,让他快点回去睡觉,明天一大早起来跟我去事主家就关了店门。
躺在床上寻思了好长时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眼瞅着已经凌晨十二点,睡意这才慢慢袭来。
可闭上眼睛还没一分钟,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虽然不想开门,但在这敲门声之内,隐约还可以听到张美丽父亲的声音。
我和张美丽的家里人并没有太过直接的来往,大半夜跑过来找我,肯定是张美丽出了什么事情了。
想着急忙穿好衣服将店门打开,张父看到我就匆忙说道:“修然,快点收拾东西去我家里。”
他这话让我不解,还没开口,他接着说:“美丽好像鬼附身了,大半夜突然在房间里面唱起了京剧,怎么敲门都没有反应。”
一听这话,我心说不好,连东西都没有收拾便关门上车。
因为事情太紧急,我也没过多询问。十分钟的路程一脚油门就到,等下车就直奔张美丽家的楼层。
在推开房门走进去的一瞬间,便听到张美丽那捏声捏气的京剧声从卧室内飘荡出来,而他母亲则焦急的站在客厅里面不断的轻声哭泣。
眼下救人要紧,也顾不得那么多客套。
让张母去厨房舀一碗粳糯米过来,我快步来到房间门口也没有敲门,一脚就将房门给踹开。
当卧室房门踹开的一瞬间,好家伙,张美丽正站在一张桌子上,身上披着各种床单被罩,看起来花里胡哨。
脸也被记号笔画的非常奇怪,而且还在脑袋上顶着一条黑色短裤,这全然就是一副秦腔花旦的装束打扮。
我心叹一声不好,张美丽这完全是中邪的表现。
扭头对一脸无措的张父说等会儿我们俩冲进去,用最快的速度将张美丽捆绑起来。
见他点头,我冲了进去抓住张美丽的双腿狠狠的将他从桌上丢到了地上。张父眼疾手快,从张美丽身上扯下来一张床单,快速将他包裹的跟个粽子一样。
张美丽口中的唱戏声并没有中断,而且还剧烈的挣扎。
从张母手中的碗里面抓了把粳糯米就塞进了张美丽的嘴巴里面,等一碗粳糯米全都塞进他嘴巴里面,张美丽这才消停了下来。
搓了把脸,冲着一脸苍白的张美丽父母说现在没什么事情了,又问他们刚才张美丽唱着的是什么东西。
张母被吓得语无伦次,张父倒也算清醒,说这唱的是《祭塔》。
我没有吭声,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朝张美丽招呼过去。
见张美丽没有醒过来,张母急忙拦住我,说别打了,再打下去张美丽就该出问题了。
我也没理会,说要是不让他快点醒过来,张美丽还会变成这样的。
一听这话,张母不再吭声。这张父也是性情中人,让我先歇着,举起自己的手,啪啪啪的就招呼了过去。
打了五六下,张美丽这才身子一抽,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们都站在他眼前,又察觉到自己这副行头,顿时看着我怪叫道:“修然,你们这是搞什么鬼?为什么要把我打扮成这样子?让我去扭大秧歌吗?”
让他消停下来,将刚才的事情全都陈述了一遍。
张美丽听完之后,脸色一下就蜡黄无比,看着我惊恐说:“修然,这他妈真的是闹鬼了。我睡得好好的,就看到那死者出现在我面前,让我跟着她学唱戏,我心里那个怕啊,可是身子却控制不住的跳了起来。”
第二卷 绢团扇 第九章 《窦娥冤》
张美丽的话说的非常邪乎,不禁让我打了个冷颤。
而他父母更是乱做了一团,张母‘哎呦’一声就哭了出来,说他们家可是打棺材积阴德的事情,怎么这种晦气事儿就让她儿子给碰到了。
虽说关心自己孩子也没什么问题,可此刻这个节骨眼,吵吵的声音却听得我有点心烦。
让张父带着张母回卧室,将张美丽身上的床单解开,我坐在床边闷头抽了根香烟。
张美丽晚上遇到的事情,显然和死者有些直接关系。
在想到前段时间赵良财让他背锅的事情,我将香烟摁灭就问他有没有在死者家里拿什么东西。
张美丽急忙说:“绝对没有,上次的事情教训的我还不够吗?而且这次就算有人花钱让我拿东西,我也死活不会拿的。”
我说:“在事主家里你手欠的动了那只绢团扇,看来这问题就出在那只扇子上面了。”
张美丽紧张问我,他会不会跟上次一样倒霉。
这家伙现在就穿着一条大裤衩,上下打量一眼,见他身上并没有奇怪的症状,便摇头让他放心,这次跟上次的情况不一样。
生怕后半夜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这一宿都跟张美丽待在一块儿。
庆幸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也算让我安心不少。
第二天一大早便将已经打好的棺材开车送了过去,在门口并没有看到周忠义。按照规矩,我找了六个阴属相的人准备将棺材卸下来。
可说来也是奇了怪了,这六个壮汉呲牙咧嘴,有几个甚至连屁都憋出来也没见把棺材挪动丝毫。
这情况我还真没有遇到过,眼瞅着这几个人都面色不安,我就让他们先撤下来,换了六个阳属相的人上去。
这六个人并没有之前的那种情况,反而很轻松就将棺材搬了下来。
让他们放在门口的两只长凳上,这才来到灵堂找周忠义。
周忠义的脸比昨天还要白,不过隐隐能看出来,他的脸色是苍白,应该是经历了什么事情。
还没等我开口,周忠义走过来,翘起兰花指将我拉倒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因为紧张,他的声线都已经变了,透着一股女人味儿说:“景先生,我亡妻好像真的不甘愿离开,昨晚我听到了她的声音,而且我母亲还看到她了。”
这次丧葬怪事连连,明显是死者不愿意离开。
而张美丽昨天只是触碰到了那只绢团扇就跟中邪了一样,如果没猜错,死者死时所有的遗念进入了那只绢团扇里面了。
张美丽所说的看到死者没有这个可能,应该是在梦中看到的,不过将梦境和现实分不清楚了。
轻声‘哦’了一声,我问周忠义,他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周忠义显得非常不安,用衣袖擦着冷汗说:“昨夜我守灵到了三点钟,隐约间听到一缕《窦娥冤》从我母亲房间里面传来,而且这声音就是我亡妻的。”
《窦娥冤》所唱的是窦娥被冤枉的事情,而死者所唱的《窦娥冤》是不是想要表达,自己是被冤枉致死的?
没有将这个想法说出来,我问周忠义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他紧了紧衣服,说听到声音,他本以为自己思念亡妻心切出现的幻觉,可他母亲突然大叫了起来,说自己看到鬼了,然后就从房间内慌忙的跑了出来。
扭头看向张美丽,让他现在就去灵堂的侧堂看看那只绢团扇有没有在。张美丽很快就跑了回来,俯在我耳边说那扇子不见了。
我闻言点头,问周忠义这绢团扇去了什么地方。
周忠义急忙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因为那是他亡妻最喜欢的东西,等不见之后他就里里外外的找了一遍,可什么都没有找到。
这事情我也已经知道了大概,告诉周忠义,我这次的项目只有下葬丧者,并没有安顿家宅。
还没等我说完,周忠义也会来事儿,说只要能让他妻子安心离开,钱绝对不是事儿。
再去废话就显得有点儿太过矫情,当下点头便让周忠义带我去他母亲那边。
这老太太也算淡定,外面这么喧吵,她却盘腿坐在炕上闭着眼睛低头盘着手中的佛珠。
等走进房间,老太太睁开眼睛抬头朝我们看了过来。
在看到老太太的瞬间,我也是一阵心惊。
这老太太眉毛散乱,右边的眉毛中间断掉,印堂狭窄,人中也有点歪斜,乍一看就感觉这脸好像是歪的一样。
而那对凸出来的大眼球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看的我有点心虚。
只要占了其中两种面相的女人,基本都有点儿尖酸刻薄,而这老太太竟然一下占了这么多,显然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
周忠义急忙将我介绍了一番,换做正常老人,肯定会惊慌的将自己见鬼的经历说出来。
但这老太太也有个性,摆手说人都已经死了就让她瞎折腾去,反正活着的时候也没有折腾出什么样来,死了也肯定没多大能耐。
一听这话,我就断定老太太和死者之间肯定有什么故事。
周忠义却有些尴尬,见问不出什么便带着我出去。又一番解释,说让我别往心里面去,他母亲这个人就心直口快,但是却没什么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