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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做父母了,你还装的什么好心?入娘的,老子忙活了一个多月,竟然给你这小子做了嫁衣裳,真是气死老子了……”
钟馗跳着脚的大骂,骂得林麒一愣一愣的,自己来帮忙还有错了?心中也不舒服,哼的一声道:“刚才那情形,我若不上前帮忙,天师此时该是如何模样?难道我愿意让他咬了?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再让他咬你几口就是……”
阴童仿佛就听懂了林麒的话,朝着钟馗呲牙,吓得他退了一退,呆了呆,忽地叹了口气道:“老子一个月的心血尽化流水,还损失了件法器,心绪烦闷,骂了你几句,也不要太在意了,阴童体内有了你的鲜血,也算是血肉之躯了,如此一来可也就没有了错乱阴阳的本事,明日清水镇就会恢复如初。”
说到这,钟馗摇摇头,一双怪眼瞧着林麒怀里的阴童,很是不甘心道:“你与阴童血脉相连,往后除了你,谁也降服不了他了,他会将你当做自己的父母,这般机缘,那也是羡慕不来的,你要好好对他,你说的没错,不管他出生的多么逆天,都不是他能选择的,终归是个孩子。不过,他吞下了你的血肉,以后可也就再也长不大了,不管多久,永远都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体内有阴阳二气,日后你将阴气输入阴童体内,再将它身上的不多的阳气逼迫出来,成了纯阴男身,就会更加的了不得。”
钟馗说完,将手中的地网收束起来扔给林麒,道:“我与这孩子虽然没有师徒的缘分,这东西就留给他玩吧。”说完再也不看林麒和阴童一样,踏着大步踢踢踏踏的走了。
林麒张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就这样看着钟馗身影越来越远,随即传来一阵豪迈歌声:“少年鸿鹄志,发奋终南山。十年寒窗苦,踌躇下长安。瀛州待宴出,奇才夺魁元。奸相貌取人,头撞热血溅溅。刚烈惊朝野,阴曹展宏愿。口啖魑魅尽,剑挑魍魉寒。豹头嵌环眼,铁面插虬髯。端午多供奉,福祉佑人间。学富五车易,刚正不阿难。乾坤朗朗天……”
二百三十七章 虎头
钟馗走的干脆,留下林麒怀里抱着个孩子发呆,眼见着钟馗消失在夜色中,林麒才缓过神来,拍了拍赖在他怀中的阴童道:“钟馗可是天师,跟着他多好,真不知道你怎么就赖上我了,我这个人居无定所,就是个奔波劳碌的命……也罢,也罢,你就当我的徒儿吧,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总也不能阴童阴童的叫……”
林麒心情复杂的抱着阴童往回走,不停的说着话,仿佛这样才能掩盖住心中的慌乱,钟馗临走时说的那些,他在心中琢磨了几个回合,还是有些糊涂,不明白阴童怎么就只认他了?就因为阴童咬了他,他也咬了阴童?
林麒不由得苦笑,就觉得又是一件挺莫名其妙的事,不过他这辈子莫名其妙的事太多,倒也不差这一桩,又一想阴童这辈子永远都是三四岁孩童的模样,再也长不大,也有些别扭,倒也不是别的,他一个男子,还没成亲,整日里带着这么个娃娃算是怎么回事?
何况这孩子还不是一般的娃娃,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娃娃,是个能吃鬼的阴童,该如何带着委实令他头疼,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无用,好在阴童只要不张嘴露出他那锯齿般的小牙,粉雕玉琢的甚是可爱,跟普通的孩子那也没什么差别。
林麒抱着阴童回到镇子,镇子上竟然不在那么热闹了,也在没有那么多的人出来哭天喊地,偶尔有几个人也是脸带迷茫,痴痴愣愣的往自己家走,真就像钟馗说的,镇子已慢慢的恢复正常。这也算是好事,楚韵终于能跟着自己出山了。
到了楚韵家门口,周颠正在门边探头探脑的东张西望,眼见他抱着阴童回来,楞了一下问道:“你咋把这玩意弄回来了?”
林麒笑道:“你长了一辈。这是我新收的徒儿,就是你的师侄了,他管你叫师伯!”
周颠向后一缩,道:“你收了这么个玩意当徒弟?”见林麒点头,周颠扭头朝楚韵喊:“楚家小子快出来,你林大哥将那鬼娃娃收了当徒弟了!”楚韵听到喊声。从侧屋掀开帘子,眼见林麒怀中的阴童,楞了一下道:“林大哥,这是谁家的娃娃?”
林麒道:“这就是赵玲生的那个孩子,还没有名字,如今只听我一个人的话。我已收了他做徒弟。”楚韵惊讶道:“我见过赵家姐姐生的那个怪物,头白身黑,完全不似人形,跟你怀中的可不一样。”
林麒笑道:“生出来的时候丑,现在长得俊了!”
周颠呸的一声道:“我爹说我生出来就丑,这么多年也没长俊了,这小子咋就比我强?”
林麒懒得跟周颠胡搅蛮缠下去。对楚韵道:“小楚大夫,此间事已了,你何时能跟我出山?”
楚韵道:“且待上两日,村子无事了,我就随两位大哥下山。”说着叹息一声道:“我在此长大,此地是我的故乡,要离开还有些舍不得,总要看着镇子上的父老没事了再走,也算是我为镇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林麒明白楚韵的心境,也不催促他。在镇子上又多待了两天,这两天阴童骤然又换了个模样,楚韵拿出自己小时候穿的肚兜给了阴童,说来也怪这孩子别的衣衫不穿,偏对红肚兜情有独钟。穿在身上呀呀的开始学说话,翻来覆去的却也只有那么一句,师父,师父……
孩子开口不叫妈妈,而是叫师父,林麒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觉得黯然,阴童对林麒真如孩子对自己的父母一般,每日缠着他,也听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此一个可爱的娃娃,不在阴森,楚韵看他这个模样,总能想起赵玲来,心中觉得愧疚,便将父亲小时候打给他的长命锁,两个银镯子都给了阴童,阴童如此一装扮,真如个金童一般,若是在给他找杆长枪,怕比哪吒也不差什么。
这两日里,楚韵尽心帮着镇子上的人看病,林麒和周颠待在家中换着法给阴童起名字,周颠更是起了不下一百来个,但起的名字之粗俗,让人不忍直视,尽是些个,铁蛋,狗剩,屁溜,驴球球……之类的,林麒愈发的觉得周颠没个正事,好好一孩子,真叫这些个名字,你个师伯脸上就光彩了?
最后林麒看这孩子虎头虎脑的,给阴童起了个名字叫虎头,虎乃山君,这孩子大山中出生,倒也合适,周颠却愣头楞脑的来了句,三国时候颜良也叫虎头,被关老爷一刀斩了,这名字不吉利吧?
林麒恨得直咬牙,想了两天才想出这么个顺溜的名字来,周颠一张嘴将他的辛苦说的晦气不已,林麒也恼怒起来,道:“就叫虎头了,此虎头非彼虎头,怎么就不能叫了?你这张乌鸦嘴,无端的招祸,快快闭上!”
周颠果然不在说话,到了晚上,实在忍耐不住,对林麒道:“我可是一天都没说话了,日后虎头被成了神的关老爷当鬼斩了,你可别赖我!”
林麒……
镇子恢复如初,再也没有怪事发生,楚韵放下心来,这两日里,镇子上有病的他家家去看,无事的时候就收拾东西,倒也没什么好收拾,除了几本医书,一些银针之外,家徒四壁,终于是再没了什么事,这天一傍晚,带着林麒到了赵玲的坟头。之所以傍晚才走,也是不想惊动镇子上的任何人。
不过就是月余的时间,赵玲坟头上已经有些野草生长出来,楚韵给她除了草,上了香,道:“赵家姐姐,我带着虎头看你来了,当初都怪我没医好了你,才会有此劫难,如今你的儿子已经长大,还拜了林大哥为师,林大哥是个有本事的,有他在,虎头也不会亏着,赵姐姐,我们这就要离开镇子了,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在天之灵保佑虎头平平安安的吧。”
楚韵的心善,林麒看在眼中,听他说到这里,抱着虎头到坟头,对他道:“虎头,这是你娘,你跪下给她磕几个头,也算是尽一下孝道,让她一路走好吧。”
林麒说着话,将虎头放在地上,虎头瞧了瞧坟头,身体微微颤抖,一双黑眼睛中不断有眼泪滴落下来,林麒见它悲切,心中也觉不忍,虎头竟似听明白了林麒的话语,跪在坟前,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娘亲,扑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秋草凄凄,秋风乍亮,不知为何林麒的鼻子竟然有些酸酸的,扭头过去不看这一幕,但见白云飘渺,向远方而去,深山中的镇子生机盎然,阳光普照大地,所有的阴霾都已随风而去,他沉思了一下,微微笑了笑。
周颠见他这模样,好奇问道:“小林子,你一会难过,一会笑的,是在做什么?”
林麒伸手指着镇子,道:“师兄你看,镇子上的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日子仍旧是跟往常一样,若是你我不来这里,时日一长,镇子必然不会是这般平静模样,或许就成鬼蜮,你我凭着学到的本事救了这许多人,也不枉了。”
周颠咧嘴道:“有什么好?还不是谁也不知道你做的这些事,又无人替你著书立传的,别说著书立传了,就是连个谢字,咱们也听不到,你高兴个什么劲?”
林麒笑道:“一身所学,最怕没个用处,如今你我不敢说学成,却也护住这一方百姓不受阴邪侵袭,难道不值得高兴吗?不管别人,我却是觉得开心。”
周颠混沌,有些个道理想不那么太明白,但见林麒许多日子只有今天才算是露出点真心笑模样,心中也觉得欣喜,嘿嘿笑道:“我不懂得那许多的道理,但见你高兴,我却也是高兴的。你小子这些日子心思沉沉的,我看着也闹心……”
林麒知道周颠憨直,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笑笑道:“让师兄挂心了,前路漫漫,你我兄弟一起向前吧,虽然咱们兄弟不是什么烂好人,但做人做事,只求问心无愧,这天地也不会薄待了你我!”
林麒有感而发,与道心上又上了一层,悟道悟道,天下处处是道,人与人的道也不尽相同,此一番感悟,虽然还入不得道门,却也差不多摸着边了。
林麒回过头去,楚韵和虎头已经祭拜完赵玲,林麒伸手朝虎头一招,虎头蹦跳着过来拉着他的手,一双小手白嫩白嫩的,却是有些冰寒,林麒也不在意,对楚韵道:“小楚大夫,不必过于伤感,此地虽远,却也不是天涯海角,日后你想回来,回来就是。”
楚韵点点头,朝着镇子方向瞧了瞧,拜了三拜,转过身来再不回头。
这个时候夕阳已经落山,天边的那抹火烧云,看起来是那样的炽烈,那样的艳丽,一阵强烈的山风掠过树梢,似乎带着天边的那一片片血红的云朵也跟着一起摇摆。在这样一个黄昏,林麒牵着虎头的小手,带着周颠,楚韵,大步朝山外走去。
远方天际,几颗寒星悄然闪现,又是一个清亮的夜晚。
二百三十八章 偶遇
出了秦岭几人朝着武当而行,这一日到了马家集已是天色渐晚,林麒,周颠,虎头三个不觉得疲累,奈何楚韵体弱力薄,跟着三个怪物白日行路已是颇为不易,到了日落西山,无论如何也走不动了,林麒也怕还没到武当就累坏了他,四处寻找酒肆住宿之地,马家集是个小地方,来往的人并不多,只有一家张记大车店,管住宿,也卖酒食。
好在楚韵也不是个娇气的,有地方歇脚就成,问清楚了方向,几人就朝大车店快步而去,行了没多久,就见前面几间青砖的瓦房连在一处,当中一间门口旁挑了个酒字的旗子,几人俱是精神一振,走到门口,却见门帘忽地被撩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