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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从里面顶住,接着转过身蹲在那血人身边伸出手说:“拿毛巾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在炕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毛巾,直接将被子扯到刘三手手上,刘三手看也没看拿着它在血人身上擦拭了一遍,等血迹被擦干,看清楚血人的本来面目时,我心头一跳,失声道:“王浩?”
躺在地上这个家伙竟然就是那个在火车上,说我跟红鲤是偷猎者的小胖子,王浩!
看着王浩全身的血迹以及紧闭的双眼,我紧张地盯着刘三手说:“怎么样,死没死?”
刘三手将王浩的身体仔仔细细检查了一边,摇着头说:“这些血都不是他的,估计是被吓晕过去了。”
我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可是他不是跟李教授还有那些学生在一起么,大晚上怎么会出现在这,身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刘三手将沾满鲜血的被子凑到脸前提鼻子一闻,脸色变了变说:“是狼血。”
狼?
我心头猛地一跳,就见红鲤也蹲在了一边,上下扫视了一眼,轻轻抬起王浩的一只胳膊,接着就在他的手上,发现了一柄断掉的匕首。
那把匕首像是被什么硬物给生生折断,断口跟劈了一样,上面还留着一道道白印,而王浩的整个身子上也就只有这只握着断匕的虎口开裂,不断地朝外留着鲜血。
“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会儿不是应该跟着他们回酒店了吗,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
我咬着牙想将他手中的短匕扯下来,可那刀柄就跟生在他手中一样,怎么拽都拽不下来。
红鲤见状伸手轻轻掐住王浩攥着刀的手腕,然后再猛地一拍手背,短匕跌落在地上,然后将其捡起端详了半天说:“是军用匕首。”
军匕?
我皱了皱眉头,就见刘三手盯着王浩沉眉道:“这小子不简单啊,虽然被吓坏了,可是从身上的血迹来看起码干掉了不止两条野狼,不过少东家你好像认识他?” 我点点头说:“他是这次李教授带来的实习学生之一,我跟红鲤就是混进他们的队伍才能掩人耳目顺利抵达这里,”
刘三手听了锁着眉,呲着牙说:“李老头做事一向心思缜密,怎么会出这么大岔子,不应该啊。”
而在这个时候,就见王浩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身子挣扎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可当目光落在我们几个身上的时候,惊恐的面孔陡然一滞,紧接着突然抱着我的大腿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这一哭足足哭了有两三分钟没停,我们三个人都看傻了眼,也不敢打断他,直到他哭的嗓子快没了音,才松开我的裤腿,哽咽地说:“我就知道你在这,好多狼啊,快吓死我了。”
我见他这样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将他扶到了炕上,宽慰道:“已经没事了,狼不会追来的,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其他人呢?”
王浩抹着眼泪说:“不知道,都走散了,我是在你临走时记住你离开的方向才找到这来的,你是不知道有多少狼,乌泱乌泱的,要不是我跑得快,这会儿早就被啃得连根骨头都不剩了。”
我看他说着又要哭,急忙劝阻道:“你先别哭,慢慢说,你们怎么会走散的,我们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浩哽咽了两声,看着我又看了眼红鲤跟刘三手,说道:“咱们队伍里混进来了两个鬼。”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木鬼
鬼?
我跟红鲤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然后转过头看向王浩说:“什么鬼,你说清楚点。”
王浩擦了把鼻涕,深吸了口气说,当时我俩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人发现了,李教授解释说我俩因为家里有急事,就不继续参加野外勘探,提前回家了。
因为跟我们也不熟,大家心照不宣地没有多问,熟悉完环境之后队伍就准备回酒店,可是就在大家往回走的时候,发现少了两个人。
这俩是对儿情侣,一个叫秋阳,另一个叫刘可心,一直都跟在队伍后面,开始还能听到俩人有说有笑的,可就是一个转头的功夫,人没了。
一开始还以为俩人偷摸地跑哪去找刺激去了,结果找了半天连个鬼影都没见着,这一下可把李教授和护林员吓坏了,这原始森林里,人一旦走丢,万一再碰见恶狼猛虎,那是一点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众人一合计,其他人对这里不熟悉,不能动,就让李教授跟一位护林员去找,结果等到天都快黑了,人没找着,连李教授他俩也跟着丢了。
当时人群可就乱了套,留守的那位护林员见情况不对,要把剩下的人全都带回酒店再通知护林武警上来所救,结果就在回去的半道上,遇到了狼群。
王浩说到这里惊恐地闭上了嘴,其实后面的事情就算他不说我也能猜到个大概,只是还是有些不解地问道:“那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其他人怎么样了?”
王浩痛苦地摇摇头说:“不知道,当时太乱了,护林员的一杆枪根本对付不了这么多狼,当时大家都只顾着四散逃命,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之前休息的地方,然后想起你俩消失的方向,才顺着找来的。”
我听了之后看了刘三手一眼,发现他盘腿坐在炕上,嘴里叼着烟枪不知道在想什么,就继续问王浩:“那个什么秋阳和李可心在消失之前就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王浩揉着脑袋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我当时走在队伍最前头,他俩在最后,就算是有我也看不着,只不过我记得返回之前我去撒尿的时候见他俩从一棵大树后面钻了出来,鬼鬼祟祟的,估计是刚办完事。”
“在树底下办那事?”
刘老三这个时候终于开口说话了,眯着眼睛紧紧盯着王浩道:“他们办事的那棵树,是不是绑着一条红布带?”
王浩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屁股,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点点头说:“有,我当时还在纳闷这深山老林里谁没事在树上绑红布带干啥,跟有人在山里头结婚似的。”
刘三手将烟枪拿在手中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成了仙的树你们也敢行那苟且之事,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够了。”
不光是王浩,连我都有些好奇地问刘三手,这成了仙的树是啥意思,树仙?
刘三手摇摇头说:“这大山里的规矩很多,从一进山开始言行举止都要十分注意,不能坐树墩子,因为树墩是山神爷的座位;不能伐沟子里的大树,那是母树,要繁殖其他小树;不能说不吉利的话,特别是一些敏感字眼;遇到缠着红布条的老树要跪拜,那是树仙;打猎时,坟头上的猎物不要打,繁殖期的母猎物也不能打,不然就出不了山,你们那群同学惹上了树仙,如果李老头不舍掉半条命出去,恐怕是一个都出不去喽。”
我听了有些愕然,刘三手的话虽然看似离谱,可是很多约定俗成的规矩在外人听起来或许很荒诞,但却都是亲身经历之人祖祖辈辈靠着血和汗一点点流传下来的,很多事情你很难解释清楚到底是为什么,这种力量虽然是看不见,摸不到的,但是每个人都随时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绝没有任何一个应该受惩罚的人,能逃过“它”的制裁。
见王浩张大了嘴还没反应过来,我下意识地问刘三手说:“这个树仙,是不是就是你们羊倌常说的木鬼?”
刘三手点点头,说:“是啊少东家,这种成了精的树不碰,不能伐,更不能对它不敬,得亏只是干了那事,要是对它动了刀子,估计这群愣头青当时就全都得被砸死在那。”
“为什么啊,不就一棵树嘛,真的有这么神?”王浩清醒过来后说道。
“神?”
刘三手瞥了他一眼道:“过去人想要伐掉生了木鬼的老树,砍树之前必须得三拜九叩,并且在树倒的一瞬间将自己的鞋子脱掉,朝着逃跑的反方向丢过去,不然你跑哪树倒哪,非得活活砸死才算完。”
王浩听的脸上的肥肉直抽抽,半响才说道:“我那些同学到底会不会有事?”
刘三手沉吟了片刻道:“有李老头在那,如果当中不出别的岔子,走丢的那俩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就怕这老林子里的鬼东西多,现在天又这么黑,万一在找到娃子之前再遇到别的什么东西,可就不好说喽。”
王浩被刘三手说的已经没了人色,哭丧着脸说:“那怎么办,不能扔下他们不管啊,我那群同学还……”
王浩说到这里嗓子里哽咽得快说不出话,我心有不忍地看了眼刘三手,就见他砸吧着嘴说:“少东家,孰轻孰重,在这个时候,你可要拎的清啊。”
孰轻孰重。
我听了直嘬牙花子,在踏入这行之后我最不爱的就是深究这个问题,而且这深更半夜的在一个原始森林里找几个跑丢的学生,其本身的难度不说,万一红鲤跟刘三手再因为这件事出了什么岔子,我是万死难都辞其咎。
可是看着哭的跟个泪人一样的王浩,我艰难地朝着红鲤跟刘三手脸上瞟了瞟,发现他俩都是目无表情地坐在一边,似乎对这群学生的生死并不在意,想了半天,终究是看向王浩,咬了咬牙说:“要不……”
“嘘!”
刘三手突然一个翻身从炕上下地,端起身边脸盆里的水直接朝着火炉子口浇了上去,只听“呲”的一声,白烟滚滚,将屋子里笼罩的一片灰白。
这木屋里本来就没有灯,全靠这炉子里的火照亮,火光一没,整个屋子顿时就陷入到了一片黑暗。
我心知刘三手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做这些,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按下心神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等四周彻底安静下来,耳朵边上,就听见在木屋的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而又杂乱的脚步声。
人一旦眼睛看不见的时候耳朵就会特别灵敏,这阵脚步声和之前王浩的声音明显不同,速度极快,而且步履很轻,一听就不是人类的脚步,而且伴随着一声落下,窸窸窣窣越来越多的脚步声在四周响起,整个小木屋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包围了起来。
可是再等我目光注视到地面上从屋子外面一直流淌到屋内的鲜血时,心头一跳,转过头看向红鲤,低声说道:“狼。”
红鲤点点头,我俩齐身下炕轻声走到了门口,就见刘三手冲着身后摆了摆手,然后心领神会地将眼睛贴在门缝上,目光之中,只见黑暗的树林里,游动着密密麻麻无数绿莹莹的光点,像是萤火虫,在空气里来回飘荡。
“怎么这么多萤火虫?”
我下意识地说了一声,然后就听刘三手撇了撇嘴说:“萤火虫会眨眼的?”
等他说完之后我再看向那些光点时,就发现那些“萤火虫”身上的光亮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极了一双绿油油的眼睛。
第一百一十七章 狼探子
“怎么这么多狼眼?”
我盯着树林子里密密麻麻的狼眼,毛都快炸起来了,这他娘的得有多少,四个人剥光扒尽也不够他们塞牙缝的吧。
“都是被这胖子身上的血引来的。”
刘三手低声说了一句然后目光转向王浩说:“你是不是杀了小狼崽?”
王浩一听外面来了这么多狼本来就吓得没了魂儿,再听刘三手这么一问,浑身抖成了筛子说:“当时我往这边跑的时候一条狼崽一直咬着我的裤腿不放,我一狠心就拿刀给它开了膛,外面的狼不会是替它报仇的吧?”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