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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为法医的职业道德和对事件本身的疑惑,我终于还是强忍住心中的不适进行了采证和验尸等工作……当一切都忙完以后,我整个人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连抬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被这三起案子消耗完了……
几乎是把整个身体都埋到了车位上,我趴在窗口,一阵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胃里的翻腾和脑袋的晕眩告诉我,我可能是生病了……
“你没事吧?去医院好不好?”李洋坐在驾驶位上回头担忧的看着我,问……
无力的摆了摆手,我拍了拍憋闷的胸口,道:“你送我回家……”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固执?”李洋不悦的道:“你不听我话是不是?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方蕾,让她来劝你……”说完,李洋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不要,不要!”我象是个孩子一样耍赖着,讨饶道:“我去医院就是……”
“哎!”李洋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我说:“我们不是已经通知方蕾和李海他们了吗?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到该回来的时候自会回来……”我无力的大口喘着粗气,左眼却没来由的一阵奇怪的感觉,自从第三个受害者以后我的左眼虽然不再疼痛,可是这并没有让我感到轻松,反而让我更是担忧,仿佛有异物入侵的感觉总是会让我的心里升起一股恼火和厌恶,而发火的对象就是自己那该死的左眼……有好几次,我的右手都不受控制的伸向自己的左眼,一股想要生生剜下自己左眼的yu望正如恶魔一般逐渐占据着我的理智……
“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李洋也没有多说什么,脚一踩油门就向最近的一家医院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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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药回家时我已经快到当场晕厥的边缘,幸好还有一个朋友李洋在医院里为我忙前忙后的,望着他忙碌的身影,一股暖流流向了心底……
人,的确是需要朋友的……
放下那些药,也许是因为发烧生病的缘故,我冷的几乎是牙齿都在打颤,指甲已经冻成了紫色……
连澡也没洗,我一头躺倒在了床上,昏昏沉沉中我的眼前又是一片灰蒙蒙的,什么东西都仿佛被罩上了一层薄膜……
睡的极其不安稳,我整个上半夜都在不断的辗转反撤中度过,左眼的异物入侵感让我怎么也睡不塌实,心里的自我厌恶让我冷汗直冒……再加上人又处在发烧的阶段,窒息和不适折磨的我全身都卷缩在了一起……
迷糊中,一只冰冷的手却突然从身后伸了过来,搭在了我的额头……费力地睁开眼,如瀑布般的黑发倾泻在我眼前,触到我脖间的发丝让我感到一阵瘙痒……
第十二章 镜后尸骨
没有转身,黑色的发丝在我眼前无风自动,我知道这是谁,直直的秀发,依然如回忆中那般清晰,曾几何时,我开始喜欢嗅这发上的清香,曾几何时,我开始喜欢摸这发上的柔软,即使时间怎么消磨,仍然那么刻骨铭心……
这一刻,我的心中没有恐惧……
轻轻转头,印雪美丽的容颜正冲我露出了微笑,我闭上了眼睛,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些平淡的早晨,印雪总是喜欢趴在我的身上叫我起床,那个时候,她的秀发总是这样轻柔的拂过我的脸……然后她的手就会触摸我的脸颊,异常温暖……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的手却如此冰冷?
再次睁开眼,原本温柔的笑脸突然肃穆而幽怨,我的心一紧,印雪的样子在眼前模糊,只有血红的左眼刺眼的醒目……
左眼的不适感再度强烈,我的右手开始抽搐……
印雪的小嘴突然向两边的耳际裂开一个不合常理的弧度,向上翘的嘴角勾勒出一个森然的笑容,如那个面具一般的笑容……
身体已经僵直在了床上,我甚至忘了动弹,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已经发红的左眼凸出了眼眶,活象金鱼的水泡眼,正咕溜溜的上下左右旋转着,呕吐的感觉让我眼前一花……仿佛是从眼珠的里面有什么小东西在往外钻的感觉,眼球的表面突然浮现出了许多细小的凸点,同时自己左眼异物入侵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张开嘴,我好想呼唤印雪的名字可是却一点也没有喊叫的气力……而印雪却忽然幽幽一叹,狰狞的笑脸和凸出的眼球让我浑身颤抖……
“轮到你了啊!”从印雪的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异常怪异,仿佛是从一个中空的躯壳里发出的嗡嗡声……
眼球上的细小凸点越来越多,仿佛是一些有生命的东西正在努力钻破眼球表面一样,接着是其中一个细小凸点的表面突然爆裂,一条浑身粘着黄色脓水的蛆从眼球里钻了出来!然后就是两条,三条……
无数条蛆象是决堤的洪水一样从眼珠,不,应该说是一个血淋淋的眼洞里倾巢而出……我的喉咙里立刻涌上一阵酸苦的液体……右手在抽搐中不受大脑控制地击向印雪的脸……
哐当一声!好似玻璃被击碎时的声音,眼前的印雪立刻破裂成了无数块碎片,每一块的碎片上都有着印雪可恐的脸,就好象有无数个印雪同时盯住我一样,而那从右眼中射出的冷冷眼光,就象是万把尖刀一样刺进了我的身体每一个毛孔,钻入我的皮肤,游走于我的血液当中……
“啊~~~~!”喉咙里终于可以发出的声音是我的惊叫声,回过神来的时候印雪早已随着碎片一起消失无踪,窗外依然是死亡般的黑暗……而我整个人却象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连身下的被单都摸上去湿湿的……
刚才的一幕,是梦还是幻觉?
轮到我了吗?印雪,难道已经等不及在阴间见我了吗?撑起身体,我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是凌晨三点多……
玻璃,为什么会是玻璃?我重新躺回了床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思索着……脑袋中的某一点正告诉我着什么,可是却又联系不在一起,仿佛是被抽离掉的思维,让我用手使劲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前几次的幻觉中印雪总是一句话:“轮到你了……”可这次为什么还有玻璃破碎的画面?想到这里,我又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电脑前……虽然理智告诉我现在不是上网的好时候,就算要上也应该让李洋作陪,可是,人有时候总是不会按照理智行事的……
一切依然,新的邮件:恶魔的左眼,空白的寄信人,黑底白字的排版,可是却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当左眼不再疼痛时,你已经看到了恶魔的笑脸……
是的,我的左眼的确已经不再感到疼痛,那么所谓恶魔的笑脸,是不是就是那个诡异的面具哪?那么,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又是谁?恶魔吗?
搓了搓脸,我觉得头脑里又闪过了刚才玻璃碎片四下跌落的场景,那纷纷而下的碎片仿佛都是印雪晶莹的眼泪……印雪,印雪,你究竟想干什么?
站起身走到窗户前,眺望远方,漆黑一片……呼出的热气在窗玻璃上形成了一团白色的雾气,身体因为寒冷而打了个激灵,眼前却突然闪过一面大大的镜子,镜子的左下脚是块块的黑斑……
烂尾楼里的那面镜子!我的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应,好象印雪就是要告诉我那块镜子一样,快步走到电话前,我拨通了李洋家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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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为了你一个希奇古怪的噩梦我就非得半夜三更的爬起来做你的车夫吗?”李洋座在他的驾驶位子上恶狠狠的问我……
“不是希奇古怪,那肯定是印雪在托梦给我,那块镜子本来我就觉得奇怪了……”我拉了拉衣服的领口,凌晨的温度是异常寒冷的,我不禁开始后悔怎么就没多穿几件衣服出来哪?
“印雪,印雪!你嘴里老挂着她的名字,你不是已经有方蕾了吗?”李洋不满的道……
“两码事!”我头也不回的道……
“怎么两码事了啊?你说,你心里到底爱的是谁?”李洋好象开始为方蕾打抱不平了……
我叹了口气,异常好脾气的解释:“印雪已经死了啊,怎么比较啊!”
“那才糟糕哪!”李洋幽幽的道,我疑惑不解的看了看他,好久,他才不紧不慢,好象是自言自语的道:“你叫一个活人怎么和死人比?”
愣了一下,我从来没有想到李洋也会说出这么忧郁的话来,这话中淡淡的无奈和悲凉让我的心渐渐沉向了如窗外般一样的漆黑里……
一路无语,两人保持着少有的沉默一直到了那条路上,因为胡同太小所以车子开不进去……迅速的跳下车,也不管还在锁车的李洋,我一纵身,已经隐入了胡同的黑暗里……
呼呼,呼呼~~
我可以听见自己奔跑的喘气声,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烂尾楼下,钻过黄色的警戒线,我又再次跨入了这幢大楼里……
急冲冲的跑上二楼,一片黑暗中,只有那块镜子已经闪着一片灰蒙蒙的光晕……镜中,我的呈像是扭曲的,仿佛是水中波折的倒影,隐隐的浮动中……扭曲渐渐加剧,眼花缭乱,镜面仿佛成了可以波动的液体表面……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就好象是从液体深处往上浮出东西一样的声音……
突的一声轻响中,镜子的表面突然浮现出了半个眼球,是的,只有半个,而另半个就好象是浮没在水下一样,整个眼球如水中的浮球一样漂浮在镜面上……
接着又是一个,又是一个,又是一个……
我的鸡皮疙瘩顿时起了满身,胃和右手同时开始抽搐……
片刻时间,整个镜面都浮动着一个个血红色瞳孔的眼珠,而每一个眼珠都象是有生命的一样,晃动中闪烁出各种纷杂的目光,有冷酷,有幽怨,有哀鸣,有杀气……
浑身发抖,力气正从身体被抽离,呕吐的感觉让我整个人都弓起了身子,左手捂住了嘴,喉咙里正泛上东西……
又是一阵异常剧烈的胃部抽筋,仿佛要把胆汁也吐出来一样,右手手指尖被针扎一样的疼痛,一挥手,右手已经打向了有无数个眼珠的镜面……
哐当一声,镜子应声而破裂……当李洋从我身后跑上来的时候,只见到了满地的玻璃碎片和我鲜血直流的右手……
“天,你在干什么?”李洋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腕……
右手上的疼痛恰到好处的缓解了我心理上的焦虑,渐渐平复下来的心情让我重新找回了还算清醒的大脑……看着已经剥落下玻璃的墙面,其中一块格外血红的墙吸引了我的注意……
胡乱的接过李洋的手帕,我按住了右手的伤口,眼睛却一点也没有离开过那块奇怪的墙,好久,我才问李洋:“你觉得那象什么?”
李洋被我一问,也把眼光从我的伤口移向了墙壁,好半饷,突然大叫道:“象个人的轮廓!”
点了点头,我走到墙壁前,那是一块呈人型的深红色印记,虽然整个墙面都是红色的砖头垒成的,可是就在这里,在这块刚刚还是被镜子遮掉的后面,一个近乎黑红色人型印记正清晰地呈现在我们眼前……
伸手摸了摸那块墙,触手的感觉竟然是又冷又粘湿,把手指伸到了鼻子底下,一股恶臭不禁让我两条眉毛都拧到了一块,这是肉类腐烂留下的臭味,说的直接一点,也就是尸体腐烂的恶臭!
回头望了望李洋,他一脸厌恶的皱着眉,看来也是闻到气味了……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的我们心里都只剩下一个念头:这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