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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帆问:“你一口气说完行不行?”
唐千林看了一眼李云帆:“不要着急,我得慢慢往下看的。上面说,从崇德元年开始,图拉根氏就开始隐姓埋名,原因在于皇太极强力制止和镇压萨满活动。”
李云帆纳闷:“这我倒没听说过,为什么呀?”
唐千林放下拓印纸:“这个我倒知道,崇德元年皇太极曾经颁布一道命令,原文说的是‘凡人祭神还愿,娶亲、死人上坟、杀死、货卖、宰牛羊、马、骡、驴,永革不许’,还明确规定说‘满洲、蒙古、汉人端公道士,永不许与人家跳神拿邪、妄言祸福,蛊惑人心,不遵者杀之’。”
李云帆依然很纳闷:“为什么呀?这么严厉,难道皇太极那个时候就在反封建了?”
“倒不是反封建,其目的是为了保护那些牲畜,因为牲畜都是重要的生产工具,一旦拿来宰了祭祀神灵,老百姓怎么过日子?没办法过日子就无法纳税,不纳税国库就空虚,而且老百姓过不下日子,就会向朝廷张口,矛盾激化,就会发生民变。”唐千林仔细看着拓印纸道,“而且也怕这些活动有人别有用心,蛊惑民心,要知道在民间怪力乱神通常对老百姓来说,就两种作用,其一就是祈福,其二就是治病,总之,我是不相信所谓的巫医之类的,随便念几句咒语,给你喝点符水,就能治愈你,如果那样真的管用,那还需要医术吗?”
李云帆点头:“我赞同你的观点,我也不相信这些,其实我爸也不相信。”
唐千林道:“是呀,逐货师和我们一样,都认为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但绝对不是无法解释的事情就一定是怪力乱神。”
李云帆问:“接下来又说什么了?”
唐千林往下继续看着:“上面说,图拉根家被奸人所陷害,说他们氏族蛊惑人心,图谋造反,图拉根氏家主知道百口难辨,让其中一名怀有身孕的小妾连夜逃走,前往湖南株洲投靠了一位易姓的江湖朋友,这位小妾生产一名男孩儿,男孩儿从此之后改为易姓,而图拉根氏守护……”
唐千林说到这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抬眼看着李云帆继续说:“守护萨满灵宫的重担就完全落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
李云帆也愣住了,半天没回过神来,没想到易陌尘祖辈竟然是守护萨满灵宫的人。
唐千林坐下来:“难怪孤军要引易陌尘入局,原来目的是这个。”
李云帆缓缓摇头:“是呀,看样子就连易陌尘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满人。”
小田君终于开口:“这不是很好吗?看看其他的又说了什么,也许记载有萨满灵宫的地点,这样一来,你们不就省下不少力气了吗?”
唐千林翻看着其他几张:“上面没有记载萨满灵宫的位置,倒是写了那个祭祀豢养洞穴的事情,也写了溶尸龙的存在,还说除非有图拉根家的后人带领,否则是永远找不到萨满灵宫的。”
李云帆听到这,苦笑着摇头:“这次不相信天意也不行了,你不让我爸去,反而向秘搜课推荐了易陌尘,而易陌尘的祖辈则是萨满灵宫的守护者。”
唐千林则在旁边担忧道:“日本军方、八相门原本就很棘手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孤军……”
李云帆道:“看样子,之前你选择和日本人合作,借助他们的力量,再反制他们是正确的,否则的话,孤军那么强,我们几个怎么能对付得了?”
唐千林道:“孤军最麻烦的就在于这群人无孔不入,虽然单独行动,但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次会成为什么人,又会带来什么,可能一开始我们认为是好事的东西,实际上到最后都会变成灾祸。”
李云帆刚想说什么,碍于小田君在场,只得忍住了,示意唐千林和他上楼去。
两人关上那地道的门之后,向小田君道别离开地窖。
小田君站在那,看着桌面上的拓印纸发呆。
回到大厅,李云帆仔细观察了四下,又看向地窖口方向,确定小田君没有上来后,这才道:“我的直接领导和交通员都被诱捕了,我失去了和抗联方面的联系,所以,我没办法请示上级要求协助。”
唐千林点头:“我知道,但我有件事不明白。”
李云帆问:“什么事?”
唐千林落座道:“你的直接领导是临时省委领导朱卫东,负责你和朱卫东之间联络的是那名交通员,也就是在拉瓦斯酒吧工作的那位侍者,他叫什么名字?”
李云帆回道:“小名顺子,大名张大根。”
唐千林又问:“除了朱卫东和顺子之外,在抗联中,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
李云帆摇头:“不可能有第三个人了,因为我的身份太特殊,原本朱卫东的计划是,我们之间不应该有顺子这个交通员,但由于他是建国大学驻哈尔滨分院的老师,而我是保安局的,我们俩经常见面,会被人怀疑,所以才安排了顺子。”
(伪满建国大学:俗称新京建国大学,日寇扶持建立伪满洲国之后,直辖于伪满洲国国务院的国立大学,是当时伪满的第一学府,现遗址位于长春大学内。)
唐千林分析道:“我现在疑惑的是,为什么日本人要让顺子和我们同行?”
李云帆回忆道:“朴秉政对我的解释是,钱斯年会领着顺子执行特殊的任务,但我不知道是什么任务。当然,我也怀疑过顺子叛变的可能性,可如果他已经叛变,我早就应该被抓了。”
唐千林思索了半晌道:“也许这是日本人为了控制你,布下的局。”
第四十六章 密文族谱(下)
听唐千林分析说那是日本人布下的局,李云帆立即同意:“我也这么认为,但我不明白,敌人到底是在抗联内部安插了奸细,还是抗联有人叛变投敌。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这个奸细顶多知道抗联在保安局有内线,不可能知道那就是我。”
唐千林沉思了半天道:“所以,他们才把顺子放出来当诱饵,因为奸细知道顺子是交通员,而朱卫东是临时省委的领导,顺子如果出事,或者跑了,损失不算大,所以,他们就算布局也不敢拿朱卫东来冒险,这也证实了你的推测,那个内奸,知道朱卫东和顺子的身份,知道保安局有内线,但不知道内线的具体名字和身份。”
李云帆端起一杯酒,想喝又放下:“他们也许是想抓住我的把柄?当场抓住?”
唐千林道:“没错,和我所想的一样,所以,这次行动的过程中,你一定要装作和交通员不认识,就算他暗示你什么,你也要装傻。日本人的目的应该是,当场抓住你和顺子,然后逼迫你成为他们的人,从而再利用你对朱卫东施压,达到瓦解抗联的目的。”
说完,唐千林又补充道:“另外,日本人想尽办法要让你父亲加入秘搜课,我想也不仅仅是因为你父亲过去的江湖名号,也许有其他的原因。”
李云帆疑惑:“会是什么呢?”
唐千林思索一番后,看着李云帆道:“明天,你把烟屁股带到你家,我先见你父亲,我觉得老爷子或许在隐瞒什么。”
李云帆皱眉:“你什么意思?”
“别误会。”唐千林又下意识看向地窖口,“我只是想当面和你父亲聊聊,证实下我的推测。”
李云帆见唐千林没详细解释,也不方便再问,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关于萨满教的事情,李云帆这才离开,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唐千林就敲开了李家的大门,当睡眼朦胧的李清翔极其不耐烦地打开大门,看到门外的唐千林时,瞬间就清醒了。
李清翔揉了下眼睛,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确定是唐千林后,才开口道:“你怎么来了?来道歉的?”
唐千林回道:“翔爷,我有些事要问你,是关于易家的。”
唐千林说完,李清翔皱眉:“易家?你问易家的事儿,问易陌尘呀,你问我干什么呀?”
唐千林也不多说,只是道:“进去再说。”
李清翔放唐千林进屋,探头看向外面的时候,发现外面依然站着保安局的暗哨,李清翔故意站在那,含沙射影地骂了一阵,这才关门。
回到书房,李清翔一边泡茶,一边问:“有什么事赶紧说。”
唐千林看着李清翔道:“昨晚,我们无意中在易家的地窖中发现了一个暗室,暗室里有口箱子,上面记载了易家的族谱,易家原本是满人,因为祖上被人陷害,这才被迫改名改姓。”
李清翔闻言,也不吃惊:“是吗?”
唐千林道:“翔爷,您早就知道了吧?要不,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竟然丝毫不吃惊。”
李清翔将一杯茶端到唐千林跟前:“你想说什么?”
唐千林看着茶杯,许久才抬眼看着李清翔:“翔爷,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些?你是不是知道易家祖上是守护萨满灵宫的人?你为何要一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懂?你是在保护易家的秘密呢?还是一直不相信我?”
李清翔喝了口茶:“我很清楚的知道,你们嵍捕一直在寻找萨满教的终极秘密,也就是萨满灵宫,但除了你们之外,那些满清遗孤也一直在寻找。”
唐千林道:“日本人、八相门、满清、嵍捕加上孤军,一共有五批人牵扯进来了。”
李清翔摇头:“不是牵扯进来了,是从一开始,这五批人就一直盯着萨满灵宫,唯一被牵扯进来的人,只有你一个,你还不明白吗?”
唐千林愣住了:“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李清翔叹气道:“在满族人心中,萨满灵宫是属于他们的,他们当然不会让其中的秘密落在外族人手中,就算是扶持他们建立满洲国的日本人,他们也不会拱手让出。八相门虽然依附日本人,但建立八相门的掌门马童也是满人,据我所知,马童与满清贵族的关系非敌非友,可他们都有共同的目标,那就是萨满灵宫。”
唐千林点头:“您继续说。”
李清翔道:“至于你们嵍捕的目的,我不知道,但我不相信只是轩字派和辕字派之间的赌注那么简单,至于孤军嘛,我很多年前就收到消息说,孤军派人潜入了东北,但你也知道,他们都是独狼,要想查到具体的行踪,犹如大海捞针。”
唐千林想了想问:“这么说,你根本不知道夏霜就是一名孤军?”
唐千林的话终于让李清翔吃惊了,他起身皱眉道:“什么?夏霜是孤军?”
“对,她是孤军,在昨天被我揭破了身份,可惜被她用鸳鸯香跑掉了。”唐千林看着李清翔,其实他很清楚,李清翔应该不知道夏霜的身份,但他还是需要试探,他想知道李清翔到底了解多少,又隐瞒了多少。
李清翔坐在那沉思着,自言自语道:“夏霜是孤军,这么说,孤军真的是在寻找萨满灵宫,可孤军的目的又是什么?”
唐千林道:“翔爷,孤军一向不为任何人以及任何势力效命,他们要做什么,都有自己独特的理由。”
李清翔点头道:“对呀,孤军虽然极端,但也算是深明大义,抗战爆发后,他们派人设法渗透了日伪方面,分别为南京和延安提供匿名情报,我原以为他们的重点一直在抗日上,没想到也注意到了萨满灵宫,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唐千林听李清翔这么一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试探着问:“翔爷,您的消息可真灵通,孤军做事如此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