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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你们稍等,我马上向领导汇报一下情况。”说完就走到一旁打电话。过了一会儿后,他回来向另一名警察耳语几句,两人示意他们可以进去。
他们进入太平间,江阳拉开白布,王海军的尸体呈现在他面前。
他屏住满腔怒火,深吸一口气,拉开尸体身上的衣服检查。正面没有明显的外伤,唯独手臂上有几处手指的箍痕。他和同事合力将尸体翻了个面,背面也没有明显的外伤,只是脖子根部也有手指的箍痕。
他不是法医,没有这方面的职业能力,思索片刻,掏出手机给已经在杭市经商的陈明章打了电话。听完描述,电话那头给出建议:“看一下颅骨附近有没有外伤。”
江阳细致地翻开头发,按陈明章的指导检查,没有发现外伤。
陈明章思索道:“这不应该啊,没有外伤怎么会突然死了,除非中毒了。你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针孔,如果针孔也没有,只可能是服食毒物了,那得专业法医做进一步的理化尸检。”
江阳仔细看了一番,失望地对电话里说:“没找到针孔。”
“你这样的非专业人士,是很难判断针孔的,你可以再看下手臂和脖子附近,把皮肤拉平看,如果有针孔,通常会在这些地方,如果还是找不到,那没办法,只能向公安申请找法医做进一步尸检分析。”
挂下电话后,江阳将这几处地方的皮肤拉平了仔细观察,到脖子时,拉开皮肤上的褶皱,突然看到了一个细小的红点,他连忙让同事用专业相机拍下来。
第五十一章
离开医院后,他们径直前往公安局,县政府领导和公安局局长接待了他们。局长兼任县政法委书记,是检察院的上级领导,江阳不敢直接要他交出昨晚办案的人员,只能按程序出示调查手续。
局长请他们到会议室,让李建国亲自来说明情况。
几方落座,李建国低着头出现在众人面前,沮丧地讲起事情经过:“昨晚王海军是我亲自审的,到了后半夜,他还是什么都不肯交代,考虑到时间关系和嫌疑人的精神状态,我让刑审队员先回去休息,第二天继续。其他人走后,我准备把王海军带回拘留室,这时我看到他在抽搐,一开始我以为他在演戏,后来确认他不是在伪装后,我连忙找人一起把他送医院抢救,最终还是没救活。唉,医生说是血糖太低造成的休克猝死。这件事情,是我的责任,是我没有管理好嫌疑人,我愿意对此负全部责任。”
一位县领导开口问:“你们警方有没有对嫌疑人刑讯逼供?”
李建国连忙否认:“绝对没有刑讯逼供,绝对不是刑讯逼供造成的猝死,检察院同志可以分别约谈昨晚的刑审队员做调查。”
江阳冷哼一声,李建国害怕王海军交代都来不及,哪还会对他刑讯逼供。他冷冷瞪着对方:“昨晚是你最先发现他猝死的?”
“对。”
“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
“你们审讯完成后,他还是正常的吗?”
李建国犹豫道:“审讯结束,犯人总是会很疲惫,这个……这个也是正常的,但是我们当时没发现他身体状况有明显异常。”
“医院说他是血糖偏低猝死的?”
“是的,医院这么说。”
江阳盯着他的眼睛:“我们会调查他的病历的。”
李建国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我需要看监控。”
李建国低头,目光偷偷扫视了一遍众人,低声道:“由于工作疏忽,监控录像昨晚没有打开。”
“监控录像没开!”江阳瞪大了眼睛,“凡是审讯都要打开监控录像,怎么可能没开!”
李建国叹口气:“这个确实是我们工作疏忽,我愿意对此负全部责任。”
“你怎么负责,人都死了!你要负刑事责任!”江阳不由大怒。
这时,主管司法的副县长开口道:“检察同志,你们虽然精通法律,但说话也要有法律精神。嫌疑人是猝死的,公安局没有刑讯逼供,唯一疏漏在于忘记打开监控录像了,这顶多内部处分,用不着上升到刑事高度吧?”
江阳咬咬牙,冷声质问李建国:“王海军脖子后的针孔是哪儿来的?”
李建国脸上顿时一阵惶恐:“什么针孔?”
“王海军脖子后有针孔,你需要看照片吗?”
“我不知道啊。”李建国一脸无辜状。
江阳瞪着他:“我会向市里要求做进一步的尸检。”
这时,公安局长开口道:“这当然是检察院的权力,你们可以按程序向市里申请委派刑技人员。至于李建国同志的责任认定,我们单位内部会做讨论处理,如果到时检察院觉得不合理,也可以提起抗诉。”
局长如此一说,显然意思是今天保下了李建国,检察院没法带回去审问了。
江阳沉默了一会儿,无奈妥协地低下了头。
第五十二章
接下去的一个多星期,江阳一直在申请由上级公安机关派法医调查王海军在公安局非正常死亡的情况,但得到的答复是王海军的家属为了保留死者尊严,拒绝公安机关进行尸检。江阳知道,这一定是孙红运派人运作的,有钱人总有很多办法收买活人,人已经死了,即便是自己的亲人,但既成事实,当然还是钱更重要些。
江阳只能咨询陈明章的意见。陈明章帮他联系了几位外地的资深在职法医,他们看过王海军脖子的照片后,都表示针孔很新鲜,应该发生在死亡前不久。医院诊断报告是血糖过低导致的休克死亡,而调查王海军的病历发现他没有低血糖病史,因而怀疑他被注射了过量胰岛素。手臂和脖子上的淤痕是他被人强行抓住而留下的。但这些都需要法医对尸体进行进一步鉴定。
江阳据此多次向上级提交调查申请,他怀疑这不只是简单的猝死,或涉及刑事犯罪,刑事罪的尸检就由不得家属反对了,但上级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答复。而家属多次要求把王海军的尸体火化,只因检察院坚持反对,才暂时保留下来。
这天傍晚下班后,江阳留在单位伏案写报告,却见妻子郭红霞心急火燎地跑进来,开口就问:“你找人接走了乐乐?”
乐乐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不过三岁,正在上幼儿园,每天四点放学。郭红霞要上班,都是让儿子在幼儿园待到五点才去接。
结果今天五点她去接时,老师告诉她,有一个开着轿车来的中年男子,自称是江阳的朋友,替他接孩子,父母信息都说得完全一致,小地方的人思想单纯,于是老师就让他把孩子接走了。郭红霞知道丈夫为了案子最近都很忙,也没开轿车的朋友,更不会派人接孩子,她感到不对劲,连忙找到他单位。
“没有,我从来没派人接乐乐!”江阳顿时感到整个头皮发麻,从椅子里跳了出来。
郭红霞顷刻间哭了起来,断断续续地重复着老师的话。
江阳手足无措,急红了眼。
一旁的办公室吴主任上来忙说:“别耽搁了,赶快去派出所报警,先把孩子找回来。”
两人一听掉头就往外跑,吴主任满脸愁容地望着江阳奔波劳碌的背影,苦涩地叹口气,回到座位上,从柜子底下拿出一个信封,他握着信封看了很久很久,最后叹口气,又把信封塞回了柜子。
报完案,派出所做了登记,说失踪不到24小时,暂时不会调查,江阳跟他们争执了很久,最后找来了朱伟,朱伟把派出所的人痛骂了一顿,让他们赶紧出去找孩子。朱伟一路劝说安慰着惊慌失措的江阳和郭红霞,送他们回家,刚到家门口,看到了一辆轿车,车上下来一人,抱着正拿着玩具飞机高兴笑着的乐乐。
胡一浪很远就笑眯眯地向他们打招呼:“怎么才回家,等你们很久了,带你们孩子吃了顿大餐,送了他一些玩具,你们不会生气吧?”
郭红霞一看到儿子,连忙冲上去接过来,摸着头痛哭,对儿子又扭又骂,小孩子一下子大哭起来。
胡一浪皱眉道:“这么小的孩子又不懂事,何必呢?”
江阳冷冷地注视着胡一浪,走过去挽住妻子,示意她先回家,等到妻子上楼关上家门,他再也控制不住,冲过去就朝胡一浪一拳砸去,朱伟也同时冲上去,对着胡一浪一顿猛踢。
这时,旁边响起“咔嚓”的相机声,胡一浪抱头大叫道:“把他们都拍下来,我要举报!”
朱伟丝毫不顾,一拳朝他头上砸去:“我今天丢了公职也要弄死你!”
胡一浪手下见对方下手实在太狠,忙冲了上去,强行拉开这两个近乎疯狂的家伙。
胡一浪抹着满脸鲜血,狠声道:“你们好样的,等着,等着!”
第五十三章
陈明章拿着茅台,给两人倒酒,笑说:“现在你们俩都暂停公职了,就在杭市多待些时间,我带你们出去玩玩散心,所有花销我包了。”
“还是陈老板好啊,”朱伟端起酒杯一口干完,又自己满上一杯,“你这儿有吃有喝的,我才不想回去呢,待杭市多好,干吗回平康,对吧,小江?”
江阳沉默了片刻,说:“我住几天就走,我回单位找领导尽快让我恢复工作。”
朱伟摇着头说:“暂停公职,又不是把你开除了,急什么?”他停顿片刻,吃惊问,“该不会你还不死心,想继续查孙红运吧?”
江阳不说话。
陈明章微微叹息一声,也开始劝说:“小江啊,现在连白雪都放弃了,你又何必坚持呢?”
“是啊,王海军尸体都被火化了,你现在能查什么?我们本来早几年就放弃了,后来丁春妹的案子浮出水面,原本以为是个新突破口,结果呢,哼,王海军在公安局被人谋杀了,你还查个屁啊!”
江阳把酒一口喝完,马上倒了一杯:“我没想过他们会胆子大到这种地步,这种时候,如果我放弃了,那最终再也没办法法办他们了。我回去后,就把这些年前前后后的所有事写出来,寄给市检察院、省高检院、最高检的检委会各个委员,还有省公安厅和公安部的领导,我坚信,总会有人来关注这些案子,这样的案子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陈明章抿抿嘴,放低了声音:“继续这么做,你考虑过后果吗?”
江阳苦笑:“我已经不同于几年前了,现在的我对未来前途不再抱任何期待,现在的我,还能更糟吗?大不了他们也像前几次那样,找机会把我谋杀了吧,他们用我儿子威胁我时,我就不怕更坏的结果了。”
“那你是不是应该为郭红霞和乐乐多考虑一点呢?”陈明章轻声的一句话突然触动了江阳心中最脆弱的防备,“他们先杀了侯贵平,后杀了丁春妹,又杀了王海军,杀了这么多人,他们早已肆无忌惮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和阿雪只是被他们利用规则整倒,他们却从来没有对你们个人的人身安全下手。”
江阳轻蔑地笑了笑:“我和阿雪一直都在提防着他们,他们怎么下手?”
“真要向你们下手,还是很容易的,至少比在公安局谋杀王海军困难小一点。”陈明章摇摇头,接着说,“他们不敢对你们下手,一是,你们是国家公职人员,二是,有很多人在背后支持和保护你们。”
“除了你,还有谁会在背后支持我们调查?”江阳冷笑。
“有,而且有很多。这几年下来,你们对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