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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的攻势。
“唐大理……”蒙面人怪笑出声。
唐玄伊面对这双眼,还有方才回手的那个防御动作。
“是你……?”唐玄伊讶异,可下一刻却又更多的理由进行攻击,“没想到,你竟然敢到长安来送死。”
“送死这词太大,我本也不过是个给钱办事的江湖人罢了。”
对方弯了眼睛笑笑,两人在黑夜中对战,直到数个回合之后,才在一波势均力敌的攻势下双双弹开。
唐玄伊后退半步站在沈念七的身边,而那人则退向另一侧。
“大理身手果然了得,几次交手,皆分不出高下。”对方怪笑两声。
“这是在夸你自己吗?”唐玄伊说道,声音冷得快要冻结,“无生,随我回大理寺。”
“无生?!”就在这紧绷的一刻,旁边忽而闪出了沈念七的声音,她失笑,跨了两步上前,一脸愕然地望着笑得灿烂的男子,“你是无生?你是……你是岭南那个……就是那个,在我面前把杜一溪节奏的那个面具人?”
对方笑着摆摆手,一副“好久不见,我的朋友”的样子。
沈念七整张脸都青了下来,再一看他脖颈上挂着的那块骨头,也就全对上了。
“我果然……果然是被你坑了。”沈念七单手扶额,觉得自己愚蠢的可以,方才要不是唐卿忽然赶到,他可能都被她抓住做了人质了,沈念七扬起食指,狠狠指了下对方,似乎在说“你够狠”三个字。
无生无辜地摊开手,随后将视线转向她身侧的唐玄伊:“唐大理,我无心伤害沈博士,确实只是想要问几个问题才来,若是要伤害她,今日早些时候,我便将她劫走了。”
“早些时候?”唐玄伊看向一旁的沈念七。
沈念七从脚底到头顶忽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冷,悄悄打了个寒颤,她有些心虚地看向唐玄伊:“这,唐卿……听我解释,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因为……”
“是因为这是我们二人的秘密,所以不能告诉唐大理。”无生适时候插了一句,笑得更开心了。
唐玄伊的脸更冷了。
沈念七晴天霹雳,目瞪口呆地望着一本正经在“摧毁她”的无生,然后迅速挡在唐玄伊身前,拼命摆手说道:“不不不,唐卿,你别听他胡说,没什么秘密,我对唐卿怎么会有秘密,我……”
这时,无生又追加了一句:“其实我来长安也是没办法的事,之前沈博士差点下手斩了我的金主,如今我成了无业游民,自是要沈博士负起责任将我养起,对于未来的主子,我当然会护她周全。况且,念七还欠我一些交换的答案呢。”他再笑了笑。
“什么鬼!”沈念七回头就开骂,“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养起来,谁斩你金主了!谁让你叫我念七了!”骂完马上回头,一脸哀求地对着唐玄伊道,“唐卿,他纯属胡说八道,千万别当真,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要养他,话说我干嘛养一个男人……”沈念七双手插入长发里,觉得自己快疯了。尤其在听到身后无生惬意的笑声后,回头就是一记毒辣的眼神。
谁知道无生就像是天生喜欢被欺凌那般,笑得更欢了。
“唐卿,你听我说,真的……”
没等沈念七说完,唐玄伊轻轻将别她攥住的手臂收了回来,从念七身边走过,直面无生。
“你杀了杜一溪?”
“没有。”无生回答。
“随我回大理寺。”唐玄伊言简意赅地说,已经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岂可。”无生怪笑一声,再度拔出短刀,随着唐玄伊朝前攻去的一霎,即刻挥刀一挡。
然而就在这时,无生在唐玄伊耳边说道:“唐大理不想知道陆云平的下落吗?”
“什么?”唐玄伊眸子忽的一闪,导致动作迟缓了一些,“你知道些什么?”
“放我一马,我会告诉你陆云平下落的。”无生见状迅速掀刀,顶开了唐玄伊的攻势,“念七,下次我们继续。”说完,无生以最快速度沉入黑夜。
唐玄伊又朝前追了几步,却没能跟上无生的速度。
半晌,他回头看向沈念七。
沈念七一脸尴尬,已经不知道要摆手,还是点头的好,半天,挤出一句:“唐卿,这么晚出来……”
第164章 妒火
这时几名卫士匆匆赶来,说道:“大理,那边说有人见到沈博士了,沈——”几人见到沈念七,均迅速闭嘴。
沈念七这便明白了,应该是自己深夜出门,唐卿担心自己所以出来寻。
“唐——”沈念七上前半步。
“回去吧。”唐玄伊说了这三个字,转身走开。
空唠唠的风悬在手心,沈念七看着先走的唐玄伊,心里沉得如坠下大石。
她愤愤回头瞅了眼无生跑掉的方向,咋舌,小步去追唐玄伊了。
待他们都离开,无生才从暗处缓缓走出,借着月色,他凝望一行人离开的方向,修长又满是伤痕的手,轻拽下了捂在脸上的厚布。
一向带着笑意的双眼,此刻平静如湖面。在月光的衬托下,撩动着一抹淡淡的怀念。
随即,消失在夜里。
……
返回大理寺,沈念七一直追着唐玄伊不放,不停的在解释今日为何会瞒着他出去。
直到站在议事堂门口,唐玄伊才停下步子,正视沈念七那苍白焦急的小脸儿。
“唐卿。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骗你,只是那个人说,说我父亲……”
“所以,你宁可相信其他人将自己置于险地,也不愿与我商议?”唐玄伊问道。
“我……”沈念七语塞,“我也是怕打扰唐卿断案的思路,想要自己解决这件事。”
唐玄伊唇角微扯,却了无笑意:“对沈博士来说,我究竟是什么呢?”他一向冷峻平静的脸上,今日多了一抹难掩的情绪,似乎有什么话想要狠狠说出口,却在半晌后,抿住了薄唇,“早些休息吧,沈博士。”
他说完,迈开步子进入议事堂,径自关了门。
沈念七还想要上前说什么,却被在这里不得已围观了一会儿的文立轻轻拦住,微微摇头:“大理冷静后,自会去找沈博士的。现在大理可能想一个人待会一会儿。”
沈念七其实心里也是知道的,唐卿并不是一个为了这种事就会气炸天的人,但她确实觉得今日的唐卿不大一样,是真的生了气。
是因为自己骗了他而生气吗?还是因为无生的挑衅?
沈念七咬住唇,失落地长长叹声气:“我先去看骨头了。”
她又瞅了眼议事堂的门,随后耷拉着脑袋走了。
唐玄伊靠在门上,闭了眼睛,静静听着沈念七离开的步子。
眉心微蹙,却不是因为沈念七,而是因为他自己。
方才他想要对沈念七说些什么?他想要发脾气吗?
不,这不像他了。
因为他知道的,沈念七并没有任何义务将自己去向何处告诉他,就算是欺瞒了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谁都有秘密,为何沈博士不能有?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会这么恼怒。尤其是看到别的男人凑到沈念七耳畔时候那种亲昵的样子,还有那句平日只有他会唤的“念七”从别的男人口中冒出来。
而且,在沈念七追着他解释的时候,实际上他是受用的,他想要她解释的更多,就像是想要她表现得更加在乎他一样。
“何其幼稚?”唐玄伊弯下身,单手撑着自己的眼睛。
沈念七,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何生气吗?
唐玄伊长吐一口气,稍稍恢复了冷静,他拖着有些无力的身子返回案前,看着一大片的证据,如何也无法投入到案情的分析中。
他单手撑着头,索性闭眸沉静片刻。
然而这时,无生的话却侵入了他的脑海:我知道陆云平的下落。
他闭上眼,似乎想起了过去陆云平还是大理寺少卿时,带着自己偷偷坐在大理寺的房檐上偷喝酒时的样子。
他很羡慕陆云平,潇洒不羁,虽然嘴上有时很坏,但却是个刚正不阿的人。
“玄伊,以后一定要当上大理寺卿,我们一起,撑起这大唐的天,让蒙冤者诉诸有门,让作恶者无处可逃。”
他缓缓抬开眼,看向议事堂黑漆漆的房。
“云平……杜一溪……无生……”他喃喃念着这些彼此关联,但又不直接影响的名字。起身走到线索板的前面,指尖拂过每一个挂着的人名牌。思索片刻,点上烛火,在两块木牌上分别写上了“无生”与“陆云平”的名字,然后将其挂在“杜一溪”的一侧。
他向后退了半步,以宏观的视角重新将所有的线索收入眼底。忽然发现,这几宗案件似乎有一个共通点——攻击性。
凶犯大多是本朝的受害者,无论是道林道宣、杜一溪、还是曾又晴。那么无生呢?宁可冒着被抓捕的风险,也要来到长安的理由是什么?
沈念七?
兴许会有,但仅几面之缘,很难因为沈念七本人而冒此风险。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为了沈念七的技艺。无生要验谁的骨?目的是什么?方才他很肯定地说,杜一溪不是他杀的,那么杜一溪在哪儿,死了吗?又是谁杀的?
最后就是陆云平,如果云平没有死,那么他为何不回来,是因为担心翻不了身,所以选择远离尘嚣?不,这不像陆云平的性子,而且,无生为何会知道陆云平的下落?是陆云平自己告知的,还是无生一直监视着陆云平?
还有,子清。为何曾又晴的房里会出现疯人的尸骨。幸好活人时无法辨认,死后便可让沈博士修复他的生前容貌。
他有预感,这个马上就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将会将自己拽下更加困惑的边缘。
迷雾,一团屡不清的迷雾。
唐玄伊用虎口轻轻按压下微痛的额,还不够,他掌握的线索还不够。
“无生,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到底是谁?与云平有什么关系?又究竟知道些什么?”唐玄伊抬起冷眸,对上了仍在轻轻摇晃的“无生”的名字。
……
同一时间,深夜的小巷里。
两名刚从酒坊里出来,相互搭着肩膀醉醺醺往家走的男人,一面对天喊着不公,一面嘲讽着自家的糟糠之妻。
“你啊,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人双脚打着转儿,用软绵绵的指尖在另一人额头上戳了一下,然后发出连绵的笑声。
另一人一把挥开这人的手,稍加用力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要、要我说,你才是……嗝。”
“不然,哪、哪日……换来睡睡。”
两人说着,皆发出了邪靡的笑声。
被推开那人忽然有些酒气上翻,捂着嘴朝着里面走了几步,快速扶着墙呕了几声。
另一人摆出一副厌恶的态度:“才、才喝多少就这样子了,没、没出息……”
那人呕完,浑身无力地坐倒在几个框子的旁边,大口喘着气。
“你、你闻……这是什么味道?”那人闭着眼,对空闻闻,紧接着又转身去呕了。
巷口之人笑得前仰后翻,踏着软步进来:“就、就你这样……我、我才不和你换婆娘。”饶是嘴上硬气,脚上却被麻绳绊了一下,“咣当”一声就摔在地上。
男子浑浑噩噩地抬起吃痛的脸,一时半会儿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道眼前有个什么东西从翻倒的框里滚到自己面前。
男子揉揉眼睛,再是一看……
“啊!!!!鬼、鬼啊!!救命!!”一声惊恐到极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