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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胡深吸口气,一字一句道,“当时正在调查此案的大理寺卿,姜行卫!”
“……啊?”沈念七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一回头,却发现在场的包括秦卫羽、王君平在内的几人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理寺卿会……”
王君平与秦卫羽皆紧锁眉心,似乎谁也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沈念七叹口气,屋中无言。
……
这一日,发生了很多事。
再度回道县衙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王君平陪着沈念七坐在房间里,两个人各有所思,谁也没有说话。
经过这么多日的调查,有些事越来越乱,但也有些事越来越清晰,有些想不到的人却毫无征兆地自天陨落。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命运,但也是所谓的人性。
但是更让沈念七无法释怀的,是自己的父亲原来真的蒙冤如此多年。
忠心耿耿,却落了个叛徒的名号、要被万人唾骂,而深爱的妻子,也死无葬身之地。
她埋葬了无数尸骨,却终究无法找寻到自己的父母。
她悲伤吗?或许有一点,但这份感情无疑又太过久远和陌生,她没有那种所谓的悲痛,可是心却是沉得,像是坠入海底一样冰冷。
她应该非常欣慰自己替父亲翻了案,但是同时,又有很多人因此要走入毁灭。
沈念七是顾不得其他人的,可是那份痛,却又如此真实。
她将脸埋入掌心,那块冰凉的滴水玉在脖颈前轻轻晃动。
这时,秦卫羽也返回房间,门声打破了房中的寂静。
王君平立刻起身来迎:“怎么样,刁珏都招了吗?”
秦卫羽怅然若失地看向念七:“他都招了,杀死马师爷以及杀老胡未遂的事。”
“是因为父亲?”
“因为很多事吧。”秦卫羽叹声气,“如果沈博士翻案了,证明其父当年是在作伪证,现在的县令也就保不住了。”
“到最后还是敌不过对欲望权力的留恋……最终踩过底线……”王君平也叹息。
秦卫羽走到沈念七身边,有点犹豫,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沈博士,这是长安文寺丞来的信……虽然觉得可能沈博士不知道为好,但还是看一看吧。”
“信?”沈念七狐疑接过,摊开来看,上面最先写的是关于大理寺证据库的事。
文立说,在查验的那日,有人曾潜入证据库,但是幸好是在他提走证据之后,那边空手而归。只差一步双雁剑就会被盗走。
“这……有人盗双雁剑?”沈念七惊诧。
但秦卫羽却摇摇头:“有人想要盗取双雁剑让我们无法对比,思来想去,也只有御史台知道双雁剑的事。幸好文寺丞早有防备,先一步将双雁剑替换出来。不过经过这件事,我们可以确认,御史台一定不会让咱们顺利破案。但这并非这封信的重点,而是后面。”
沈念七蹙眉,又往下读,脸色忽然一变!
“唐卿遇袭?!”沈念七一下就坐不住了,站起身捏着信不安起来,然后以比方才快了十倍的速度迅速往下看,每读到一个惊险点都会为之一振,直到看到最后一行“唐大理并无大碍”才终于释怀,身子一软坐到地上,“幸好没事……幸好没事。”
王君平也坐不住了,接过信件也跟着看了一遍,而后也跟着走了一遍沈念七的反应,两人皆坐倒在地,惊魂未定。
“天……我们不在,长安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幸好大理没事,不然……”王君平懊恼,“要是我们快一点破案早点回去,大理就不用受此危险了……都怪我,这么没用!”
“既然已经脱险,应该就是没事了。”秦卫羽安抚沈念七,看两人的样子,果然还是有些后悔将这封信交给两人,但接下来,马上又严肃说道,“但是,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尽快返回长安!”
“啊……背后还没查明,现在可以回去吗?”王君平一怔,沈念七也关注过来。
秦卫羽面露喜色,点点头:“方才来时,我已经和冯侍郎商讨过了,背后的情形,在穰县过多久也无法弄清楚,但是关于沈将军是否是刺客的事情却已经真相大白,我们认为,目前最首要之事就是先解决沈将军的冤屈,这样唐大理就可以早日归来。”
念七也点头:“是,这样最好!”
“可是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这件事会与姜大理有关……”王君平叹声气,“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姜大理为何要帮许劭隐瞒、甚至不惜找人做假证。难道姜大理也是武家的人?”
“这点我也想不通。这件事听起来确实是姜大理在替武家办事,可是据我所知,姜大理一向与武家水火不容,而且一直对李家忠心耿耿,尤其是陛下。从陛下推翻韦后到与太平对抗,姜大理都立下汗马功劳。若是武家势力,为何会做到如此?再者,姜大理与沈将军关系一向最好……”
“现在还能找到姜大理吗?”沈念七问。
秦卫羽面露愁容:“不清楚……姜大理自从七年前解甲归田之后,就再无音信了。”
“又是七年前……”王君平喃语,“怎么感觉什么事情都与七年前有关。”
第273章 暗杀
“总而言之!”秦卫羽打破凝重的气氛,“总而言之,既然已经为沈将军的案子调查清楚了,就尽快启程会长安吧。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更要警惕起来。御史台这一路都没有大动作,但也正如御史台找人前往大理寺偷剑一样,他们也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把证据和证人带回京参加御审,兴许就是准备让我们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因此,接下来怎么才能顺利回京才是关键!”
沈念七回想起在老胡家,晁非突然将她挡住,又暗示刁珏去刺杀老胡的情形,不由眯起眼:“你说的没错,他们绝不会让我们轻易回去的。”
秦卫羽垂着眸深思:“要想个办法才行。”
……
同一时间,县衙。
晁非在房间里,借着烛火正在拆一封书信。
将其摊开,眯眼扫了下上面的内容,唇角微微扬起笑容。
他哼笑着,将信放在烛火上燃掉,再然后,将烛火吹熄。
随即,房间便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不见了任何光影。
……
三日后,长达数日的穰县调查终于结束。
为了能够提前赶上御审,秦卫羽决定让王君平秘密带着老胡,还有那把双雁剑提前返回,这样即便有人中途来截,也可以确保证据与证人能平安入京。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王君平只带了少量人马同行。
送王君平的时候,天还未亮。
秦卫羽亲自赶来。王君平轻装上阵,将双雁剑的外盒端入马车,对里面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回身看向秦卫羽。
“你放心吧,我肯定能将人和东西安全送到大理寺。”
秦卫羽仍是面色凝重,有话想说,却又不能说,半晌,只道了一句:“万事小心。”
王君平爽朗地笑笑,对秦卫羽抬了下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婆婆妈妈!”
王君平骑上马,带着马车先离开穰县。
秦卫羽目送王君平许久,心情十分沉重:“一定要平安。”他见天色已经快要亮起,便返回县衙。只是中途,秦卫羽忽然察觉到了一些视线,再一回神,只有瑟瑟冷风。
秦卫羽没说什么,看时间不早,便往回赶去。
……
再次要离开穰县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穰县口外聚集了不少车马,晁非与冯显也像来时一样,坐在马上一同返回。
“怎没见到王少卿?”晁非出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扫了一眼,发现大理寺的人也变少了。
“王少卿先带着人和证据提前回去了。”秦卫羽如实回答,扶着沈念七入了马车,“以防中途被人盯上。”
“哦?秦少卿还真是谨慎。”晁非笑了声,抓住缰绳稳住身下马匹,“若能平安回京最好,那我们,也尽快启程吧。”
秦卫羽唇角扯动,却没有笑意,此时的晁非太过平静,平静到让他不安。
然而,王君平已经上路,他亦相信王君平,虽然他平时有点不靠谱,但是到了关键时刻,王君平从来都能扛得起大旗。
正上马车的沈念七握了下秦卫羽的手。
秦卫羽对沈念七点点头,示意没事,然后放下席帘准备启程。
他骑上马,走在冯显的边上,攥着缰绳的手,无意识地用了力。
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平安。
……
另一面,在经过将近一日的行程后,王君平已经离长安越来越近。
一行人快马加鞭,几乎没有片刻休息,很快来到一片林地,马蹄将铺在土地上的厚厚枯叶掀起,叶海顿时淹没了那一匹匹正向前奔跑的骏马。但明显的,那些马儿的速度已经开始放慢,终于在某一个地方开始反叛。
“王少卿,稍微歇一会儿吧!马匹都倦了,恐跑不了太远!”一名卫士使劲扯动缰绳,却见那马扭扭捏捏。
不仅是那名卫士的马,自己的马,周围几人的马,乃至于马车前的马也都开始躁动。
不得已的,王君平下来环视四周,发现旁边有个人迹罕至的茶馆儿,便对着身后几人说:“去那边休息会儿吧,给马喂点草料!”
几人闻声一一下马,然后开始往茶馆儿走。
王君平刻意走在了马车的旁边,时不时的对马车里面的人说话。
他问里面的人要不要喝茶,但里面的人似乎拒绝了。
王君平只得自己自己朝着茶馆儿方向走去。
然而,当伙计刚刚端着茶碗出来,王君平就感觉到有一些异样,倒不是因为茶,而是因为这个茶馆出现得有些突兀。周围的地势环境不是很好,非常适合藏身。
刚要拿起茶碗的手,又渐渐放下了。
“真是的,竟然不给人一口喝水的时间。”王君平眸子一转,霎时对上了一列刀光。
十余刺客突然冲出,直奔马车而来!
“拖住!”王君平咬牙低吼,其余几名大理寺人也立刻抽出佩刀!
两边登时短兵相接,一阵刀光剑影划破天际!
当王君平与对方对上的一瞬立刻明白了一件事:此行来刺杀证人的全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而且不仅是刺杀证人,在与他们交锋时同样也带着某种杀意。
这场乱斗不知持续了多久,但明显可以看出大理寺卫士正在一一败下阵来,当最后一人也敌不过黑衣刺客,几人交换了下视线,忽然间逃走了。
如此,还让在场的黑衣人诧异了一下。
最终,只剩下王君平一人,为首黑衣人一直与之缠斗,武功明显是里面最高。王君平很快意识到,这个人比起刺杀证人,明显更想杀了自己。
“武状元,嗯哼?你的人可都跑了。”一轮招式过后黑衣人轻蔑地对王君平嘲讽,“看来你今日注定要死在这里。”他狞笑一声,以极快的速度杀来,而这一瞬在与其他人交锋的黑衣人也开始朝着王君平来围攻。
果然,御史台这一次不仅要杀证人,还要借机除掉大理的左右手。
“你爷爷我就是武状元,就算多对一,你们也拿不走我的命。”王君平横过手忽然换了招式,平日爽朗的眸,此时浮动着一抹凛冽。
诸多黑衣人一拥而上,开始轮番攻击王君平,但王君平的身手果然是上乘,正以敏锐的反应进行回击。
“果然是武状元,很耐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