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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找到陆云平所在的房间,才能知道他是否将册子留下。
他虽然没来过陆云平的新宅,但是一个人陈设的习惯总还是会留下些蛛丝马迹。按照陆云平老宅的布局来推断,他所住的房间,居于北面的可能性最大。
思及此,唐玄伊加快步子朝后院方向走去。
谁料刚进去,脚步就倏然停下了。
北面,空空如也,竟然是一片光秃秃的青石砖。
为什么会这样?
唐玄伊心中产生了不少疑惑,于是他又快速走了几个地方,但仍旧看不到有任何一间房像是陆云平曾经住过的地方。
是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发现,还是……
外面声音渐远,送糕点的人该是已经离开了。唐玄伊暗暗惋惜,不得已快步走回。
左诗韵已经提着糕点篮子往这边走了。
看到唐玄伊,左诗韵再度笑了起来。
“大理,让您久等了。糕点送来了,趁着新鲜,大理也尝尝吧。”左诗韵说着,加了几步小跑到唐玄伊面前,看到唐玄伊微凝的神色,不由也跟着担忧起来,问道,“大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唐玄伊垂下眸,尽量在一瞬收敛了情绪,随后微微淡笑:“不,只是连夜办案,有些劳累。”
左诗韵点头,肩并肩与唐玄伊一同在宅子里漫步:“听说,大理寺近来一直有大案进来,诗韵是妇人家也不懂那些东西,但是,光是听着,便知有些棘手。不知需不需要父亲的帮忙,如若需要,大理便同诗韵说,诗韵会转告父亲。”
“案件常年会有,不碍事。”唐玄伊言简意赅地回答,然后有意识地偏侧了前行的路线,没一会儿,就带着左诗韵来到了方才看到的那块青石板空地前。
“这里,相当空旷了。”唐玄伊开口试探道。
左诗韵也看向那块青石板处,说道:“我们刚买下这宅子的时候,这里并不是这样。也不知为何,父亲一来就将这一片的房子给拆掉了,但也不张罗着重建。其实,原来的房子,诗韵还是很喜欢的。”说着,透出淡淡失落。
左诗韵说得轻描淡写,却无声无息地拽起了唐玄伊心中的一丝怀疑。
左大夫将这一片拆掉了。
这件事情亦是偶然吗?似乎已经不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唐玄伊因突然看到什么蓦然顿步,平静的黑眸里掀起了一阵巨大的波澜。
他迫使自己眨眼清醒,再度看去,断定了绝非是自己眼花。
在左家墙壁的角落里,涂着一个不大起眼,但极其特别的记号!似酒非酒,如云非云。
唐玄伊脑中轰响一声,有那么一瞬竟然忘记了思考。
在大理寺执行配合型任务时,经常需要给其他人留下标记,这是大理寺从建立之初就落下的规定,每个人与每个人的标记各不相同,每个人喜好留下标记的方式地方也各不相同,所以它就像一个胎记,标志着大理寺人的存在。
而眼前这个标记,这个在红墙之上落下的标记,他绝不会看错,是属于陆云平的!
第208章 诗韵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左家买下这栋宅子,并重新漆红墙壁后,还可以在外面留下陆云平的符号。
解释,似乎只有一个。
“他在长安……”唐玄伊喃喃自语,唇角若有似无地动了一下。
对,陆云平在长安,他知道自己会查到他的宅子,所以特意留下了这个记号!
如果这个推测是对的,想必在外面也会有这样的记号,并可以将他指向关键的地方。
线索……这是陆云平留给他的线索。
唐玄伊心中百感交集,双眸沁出一丝柔软。
他果然还活着,他果然……不,他一定还活着,一定。
唐玄伊停下脚步,静静地闭上眼睛,左诗韵也跟着停下,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
“大理,怎么了?”
唐玄伊没有回答左诗韵的话,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睛,说道:“时候差不多了,唐某也该告辞了。”
左诗韵有些慌张,来到唐玄伊面前,说道:“大理这便走了吗?不一起用膳吗?”
“不劳烦了,出来时间有限,还要赶回大理寺。”唐玄伊说道,轻颔首。
“这样啊……”左诗韵轻轻咬唇。
见唐玄伊已经又向反方向走的趋势,左诗韵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唐玄伊的腕子。
“大理,且慢!”
唐玄伊微怔,视线划过左诗韵的手:“诗韵?”他稍稍抬动被左诗韵抓住的胳膊,却发现左诗韵似乎正在若有似无地加大力道。
唐玄伊收回脚步看向左诗韵,等着左诗韵开口。
左诗韵一直低着头,似乎有些犹豫,半晌,从怀里掏出一个福袋,上面写着一个“伊”字。
“大理,这个……是诗韵为大理绣得福袋,快过冬了,里面可以装些暖和的东西,这样,手凉的时候可以捂捂。还请大理收下。”
从始到终,左诗韵都没有抬头,只是抓着唐玄伊的手微微有些发颤,看得出来,她十分紧张。
唐玄伊看向福袋,又看向左诗韵。
“抱歉,唐某不能收。”唐玄伊直截了当地回答,“这样东西,该是给与诗韵更亲密的人的,而不是唐某。唐某无福消受。”
“不……”左诗韵急着回答,指尖微攥福袋,轻声说道,“大理在诗韵心里,早便是最亲密的人了。”她双颊愈发嫣红,“自从被大理救过之后,诗韵一直、一直想为大理做些什么。一开始,诗韵以为这是报恩,但后来发现,对大理,诗韵——”
“诗韵!”
左诗韵的话尚未说完,唐玄伊忽然出言打断。
诗韵抬头望着唐玄伊,红唇半开半闭,在她的清眸里映出的,是唐玄伊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淡漠的眸。
那一刹,左诗韵明白了,唐玄伊是在阻止她道出自己的心意。
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道出的结果。
抓着唐玄伊的手,有些无力地滑了下来,垂在身体两侧微微有些晃动。
一时间宅邸的空气似乎被凝上一层霜。
“代唐某向左大夫问好,告辞。”唐玄伊轻颔首,从左诗韵身边走过。
唐玄伊走了,左诗韵站在宅子的正中央久久没有回身。
一滴、两滴眼泪落了下来。
即便是拒绝,唐卿也如此温柔,不让她颜面尽失。
可是,心伤的却更重,更重。
这近一年来的思慕,竟如此简单的就化为乌有。
左诗韵垂下眸子,任风吹干脸上的泪痕。捏着福袋转身向后看向唐玄伊离开的方向。
“我真的很羡慕你……沈念七。”
她轻声地说着,指尖一松,福袋掉在了地上。
……
离开陆云平的宅子,唐玄伊一路沿着墙边儿寻找类似的记号。在大概走到五尺左右的时候,果然在一些夯土的墙壁上,看到了以白色石刻写的记号。
唐玄伊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于是按照那个标记的提示,一路朝着向南的方向走去。最后,竟然要出长安城,并来到林子里一户搭建的木屋里。
木屋空空如也,并不见什么人在里面,但是却好像近期有人来过一样,并没看到附着的尘土。
陆云平的记号到这座木屋就消失了。
唐玄伊四处转了转,但是并没有什么地方像藏着东西的样子。他觉得困惑,甚至在思考会不会是有什么同样认识陆云平的人,在模仿他的记号。
预料中的,一无所获。
唐玄伊有些失望,扬步要离开,可就在落脚的一瞬间,他的神情忽然发生了变化。
他定在那里一动不动,而后一点点滑下视线看向自己的脚下。
脚下的一块土,是松动的。
他立刻伏下身,将那松土拨开,里面果然放着一个册子。
他迅速翻开,在那册子的头一页上,赫然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陆云平,记。
唐玄伊紧蹙的眉心,一点点舒展。
“云平……”
捏着册子的手,慢慢用了力。
……
另一面,在正午过后,沈念七也来到了大理寺。
才刚一进去,迎面就看到了几张画风奇异的画作。
“这真的是宋画师送来的?”沈念七双眼璀璨地问向潘久,“怎么没差人叫我?”
“是想叫沈博士来着,但是沈博士可是在唐府啊,谁也想不到沈博士今日来的如此之晚,据说宋画师等了好一会儿,但因着快到午时,画馆即将开门,所以宋画师便不等了,将画作留下走了。”
沈念七心虚地咳嗽了一声。
两人又像往常一样闲聊了几句,中途,沈念七故意找了个借口将潘久打发回去休息。
一是潘久很努力,连着熬夜确实有问题,二是……她今日必须要独自做一些事情。
关上门,沈念七现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忽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麻袋。她又立刻转身确认下门确实关好,这才利索地将麻袋拆开。看到里面熟悉的骨头后,沈念七第一反应是错愕。
这个无生是怎么做到的?竟真的能将骨头送到往生阁来?
如果不是对大理寺所有的巡视路线、换班时辰还有地理位置都十分熟悉的人,一般很难做到这点。
沈念七沉默良久,而后起身将骨头一一放入那口煮骨的大锅。
第209章 自语
水面随着温度升高在渐渐波动,待水稍稍热起,念七便将骨头轻轻放了进去。
在煮骨的过程中,念七继续去处理阿史那将军的骨头,这期间,念七多少有些失神。
这样瞒下去真的可以吗?
无生要让她验的这具骨头到底是谁的?
这个无生究竟是敌是友,还是无关之人无从得知。
但无生如此了解大理寺,若真是大理寺的敌人,那自己这么帮无生,会不会是助纣为虐?
这么思考着,沈念七丝毫没有意识到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
骨头已经煮好,天色已经逼近黄昏。
沈念七紧忙将锅里的骨头捞出,在黑曜石台上铺上细沙,然后将其小心安放在上面。
忽见一块骨头有些特异,沈念七将骨头拿起,想要仔细一看。
念七若有所思。
见天色快暗,沈念七便趁着宵禁钟声还没响起,紧忙将骨头收回麻袋,然后带着它匆匆离开往生阁。
达到永兴坊的时候,天色刚刚好暗了下来,无生正在旧宅里等着沈念七。
见她如约前来,还如约带回来他的麻袋,眉眼便弯了起来。
沈念七费了老劲将麻袋放在一边,说道:“骨头已经处理完了,放心,没有给你调包。不过我估计,你在给我拿过来之前,应该已经给这几块骨头做了记号了吧。”
沈念七想起之前在骨头上看到了一个很小的划痕,右眉不禁跳了一下。
“只是以防万一。”无生笑了几声,然后来到沈念七身边,帮着把骨头挪进来,“我还以为这次沈博士会一并把唐大理带来。没想到,还真是敢只身赴我的约。”
“沈念七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说帮你验骨,就会帮你到底。但你可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无生笑而不语,点上火烛,一边吹熄折子,一边说道:“劳烦沈博士来我这里,实在是太过意不去,其实只要沈博士说一声,无生入大理寺往生阁就好,也免去沈博士来回提着骨头满街乱跑。”
“无生还是少出现在大理寺为妙。”沈念七趴在地上,开始拼骨,“但如果无生不用非强调要盯着我验骨,我也不至于如此。”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