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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了，没有办法听其中一人亲口说出真相，但是，真实的案件不像故事，不可能面面俱到。
汤医生对惨案的猜测表达得很充分，似乎连他自己也陷入了案件之中，马林希望把汤医生拉回现实，听他说一说那位外国医生到达小洋楼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于是，马林问汤医生说：“你发现惨案之后，通知了外国医生，那个外国人是什么时候与你见面的？”
汤医生略微地恍惚了一阵，才回答道：“外国医生到达小洋楼与我会面是在转天的清早，他先对昏迷中的伊立文进行了检查，他对我说，就伊立文目前的身体情况看，即便送入医院进行治疗恐怕也无力回天，伊立文的死亡只是早晚的问题。外国医生对护士的死并不是太过关心，他更关系的是实验对象或者这次实验本身，伊立文为组织创下了史无前例的实验成果，如果伊立文就这么死去了，遭受最大损失的不是个人而是组织。即便组织有极大的损失，组织的损失也只是人力物力上面的，损失最大的还是广大的病人们，因为我们还没能从伊立文身上找出一种简单易行并且行之有效的‘年轻态’疗法，我们还需要总结归纳，这将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可是，伊立文就这么中途离开实验，不但是组织和外国医生，就是连我也相当不甘心，每个人从事一种职业都想让自己在这个职业中做出贡献不是吗？”
李健武对于汤医生刚才的话将信将疑，他问：“因为你们的不甘心，所以就伤害了另一个无辜的人，那个无辜的人就是许伯未对吧？”
汤医生沉默了好一会，回答道：“是的，如果单纯的把许伯未这么一个角色分离出来讲，他的确很无辜，但是你要是把许伯未放入整个人类的群体之中，为了造福病人，为了造福全人类，那么他就不能算作无辜，只能说他的条件比较适合继续实验而已。”
李健武自言自语地说：“造福全人类，呵呵，这话说得真是冠冕堂皇。”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疏忽
马林问汤医生：“你们选择许伯未，只是为了继续你们的实验吗？”
汤医生点头回答道：“是的。”
马林又问：“可是许伯未只是一个与你们的实验完全无关的人，你把许伯未暗中带入你的实验之中，我很好奇，许伯未能为你们的实验做些什么呢？还有，你刚才说，许伯未的自身条件比较合适，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汤医生答道：“有一些专业方面的术语和理论我不知道如何表达才能令门外汉听明白，但我会尝试着把话说得简单一点，尽量让你们能够理解。”
马林说：“好吧，现在你可以说了。”
汤医生接着说：“因为我是省城一家私立精神病院的客座医师，经常与精神病院的老院长一起查看病人，探讨病情，精神病院里的病人的情况我基本上是熟悉的，因为这个原因，我认识了一个患有失忆症的病人，病人的名字叫做许伯未，之所以后来会选择许伯未接替伊立文，许伯未的失忆症是选择他的重要原因。”
马林不解地问：“失忆症？失忆与你们的实验也有关系吗？”
汤医生很有耐心地回答说：“失忆症本身并没有什么，对‘年轻态’疗法也没什么帮助，不过，失忆对我们即将要做的另一个实验确有一定的帮助，也就是说，更容易让我们进行接下去的新的实验……”
李健武皱起眉毛，一听到新的实验，李健武竟然感到毛骨悚然，于是他立刻发问：“新的实验，什么意思，你们还要搞什么鬼？新的实验又是什么？！”
汤医生的表情有那么一点点得意，他的脸上眉飞色舞的，只听他说：“我举一个不怎么恰当的例子吧，比如你买来一盘录影带需要在里面录制一些内容，如果录影带里面有内容，你就必须先把过去的内容清洗干净，再录进去新的内容，这样的效果才最好，对吗？”
李健武敲了敲桌面，说：“别老说些没用的行吗？”
汤医生没有理会急躁的李健武，而是注视着马林，继续说道：“最快最简单的方法是，你可以选择一盘空白的录影带，这样一来岂不是更省事？”
马林这个人相对比较有耐心，他耐心地问：“你们选择许伯未，就是因为许伯未的头脑里一片空白，更容易让你们在他的大脑里做什……”
汤医生回答：“是的。”
马林问：“但是你们要在他的大脑里面做什么呢？”
汤医生只说出了四个字：“记忆篡改。”
马林和李健武以及在场旁听的警员都相当吃惊，李健武立刻问：“记忆篡改，记忆篡改是什么意思？”
汤医生回答：“这先要从伊立文的病情上说起，伊立文从二楼跳下去之后，虽然情况很糟，但他的脑部并没有受到严重损害，我的意思是，伊立文的身体无法挽回，可以说已经死掉了，但是他的大脑还活着，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健武说：“大脑还活着？”
汤医生顿了顿，说：“虽然脑部还活着，但身体情况太糟糕的话，大脑也无法令身体恢复知觉，如果我用植物人去形容伊立文，你们大概就容易明白了。”
李健武问：“伊立文落下去之后变成了植物人？”
汤医生说：“情况当然不那么简单，植物人只是一种形容，伊立文的情况还不如植物人，植物人可以像植物那样活着，而伊立文的身体各个器官却在慢慢坏死，我的意思是，伊立文无法唤醒自己的身体了，如果我们不继续为其身体强行注入营养物质，伊立文的大脑也将很快因为没有养分而死去，他能够维持多久很难猜测，所以说，我们没有太多时间，然后就选择了许伯未……”
马林疑惑地问：“你把许伯未的记忆篡改了，这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
汤医生回答：“我说过，‘年轻态’疗法更类似于精神方面的心理辅导，我们的实验并不是针对伊立文的身体，而是伊立文的大脑，所以，留下伊立文实验过程中的这部分记忆，应该可以帮助我们延续我们的实验，不知道我这样说，你们能不能明白？”
李健武冷冷地说了一句：“天方夜谭，这可能吗？”
汤医生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在一百年前，手机和电视机也都是天方夜谭，现如今却家喻户晓，科学就是这样，只要能够想得到，敢于尝试，不忌讳失败，总有一天，人类所有的天方夜谭都可以变为现实！”
马林拦住汤医生的话，他很想听下面的内容，他安抚道：“你别急，请你继续往下说。”
汤医生深吸了几口气接着说：“总之我们做到了，真的做到了，我们把伊立文的记忆复制进入了许伯未的大脑，具体的方法我不能够告诉你，因为这是医学机密，但是我们确实做到了，或许，当你们审问纵火犯许伯未的时候，已经感觉出许伯未的大脑已经出现异常了吧？”
马林点点头：“是的，许伯未的确声称自己的年龄是六十八岁，自己的名字叫做伊立文，看来这些都是你们的实验成果，可是，你们的实验成功了，为什么后来许伯未会纵火把小洋楼烧掉，这样一来，你们的实验岂不是又前功尽弃了？”
汤医生一脸痛苦神色，他长吁短叹了好半天，才说：“唉，那又是一个疏忽，但是这个疏忽是很难避免的，就算我时刻戒备，也很难不令其发生……”
李健武问：“什么样的疏忽呢？”
汤医生说：“记忆篡改，呵呵，虽然你们听我这么张嘴随便一说，感觉很简单似的，也许你们认为这是一件很轻松就能完成的实验，其实你们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一件大胆的假设在没有被实现之前，所要付出的艰辛是无法去想象的，实施本身的困难也无法去推测，虽然我把许伯未带进了小洋楼的地下室，我施展了各种各样的手段，花费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伊立文也在这个过程中死去了，还好，我们最后的实验还是成功了。”
李健武觉得这样的回答有些简单，他不是很满意，就问了一句：“伊立文就这么死了？”
汤医生点点头：“是的，他本应该早就死去的，只不过我们用了各种方法维持着，给他的脑部供给营养，只能够维持他的大脑还活着，就是这样，在我们做完记忆篡改的实验之后依旧不怎么顺利，那就是许伯未实验过后很长时间处于昏迷的状态，我们给他输的液里面也加入了足够的养分，那些是保证他可以继续活着的养分，才保证了许伯未在长时间的昏迷中没有被饿死……”
马林问：“完成那种记忆篡改的实验后，许伯未昏迷了多少天？”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昏迷了多久
汤医生答道：“超过了三十天。”
马林问：“你们所做的记忆篡改实验的时间是多久？”
汤医生回答：“二十天左右。”
马林暗自计算时间，许伯未从神经病院失踪是在6月，伊立文最后一段录音是5月底，假设伊立文行凶发生在6月份，伊立文成为植物人之后，许伯未失踪并被带入小楼，从6月到9月，大概两个月的时间，这样一来，从时间上推算，似乎汤医生的话并没有什么漏洞。
没等警方询问，汤医生主动地说起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如此说道：“伊立文的身体彻底死亡之后，我指的是他的大脑已经死亡，于是我就在院子里刨了坑把伊立文的尸体埋了，一个月前，我还曾经把护士的尸体也埋在了院子里，这就是你们在院中发现两具尸体的原因。”
李健武回忆着小声嘀咕：“所以两具尸体从腐烂程度看，相差了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原来是这样。”
汤医生继续着刚才的话：“我和外国医生本以为实验后的许伯未很容易就能够清醒过来，可是过了一星期他都没有清醒的意思，后来我们又等了几天，外国医生没有耐性了，他离开了小洋楼，这下子，小洋楼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那段时间，我每天几乎都守在许伯未身边，不停的给他输液换药，擦洗身体，按摩四肢，这样，他醒来后才不至于发生问题。后来时间一长，我也失去信心了，以为许伯未很可能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植物人，再后来，夜里我就不再陪护他了，而是一个人到二楼的房间去睡觉，可是，突然就一天，也就是2011年9月1日那一天深夜，昏迷了如此久的许伯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醒转了过来，而且还是深夜，当时，我正在楼上熟睡着，没有任何察觉的熟睡着。”
李健武问：“那么你是什么时间清醒的？”
汤医生答：“我是被焦糊味和烟呛醒的，睁开眼睛之后，我就看到了很多白色的烟从楼底下冒上来，我知道是小楼失火了，因为小楼整体有很多木制结构，很容易起火的。我从床上跳下来，最快的穿上衣服拿起背包，就朝楼底下冲过去。那时候的火还没有烧得太旺，我迷迷糊糊就冲出了火海，来到了院子里。等安全了之后，我回头去看小洋楼，小洋楼已经被火完全包围了，我一个人救火根本毫无必要，没办法，我只好开着院子里停着的那辆黑色车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我实在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连夜在路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回到了省城自己租住的那间公寓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