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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来寻姐姐,也是因着,这话实在不知道管谁去说。”子青夫人不知不觉,眼角又凝结出一层泪光,道:“那些个夫人小姐们,皆因着老太太在外面放的话,既嫌弃我出身低,也觉得我没教养,不大爱理睬我的,我那娘家人,一个个还要指望着我的荣华富贵,带掣着他们沾光,向着他们秦家比向着我还多些。昔日的闺中密友,有自惭形秽,觉着高攀不起的,有嫉妒的,都不大与我往来,我也只得寻姐姐爱诉一诉苦水了,平白教姐姐跟着担心,我也是过意不去的……”
娘忙道:“哎呀,你这是哪里话!便是因着身份,我不敢喊你妹妹,实际上,还不是一直拿着你当妹妹看!你若是心里有事,我没有什么能耐,不能帮着你排忧解难,可是听听你诉苦还是做得到的,闲来有事便往点心铺子里来说,莫要再拿深宅大院里面憋坏了自己个儿。”
“有姐姐在,可不也是一个慰藉。”子青夫人破涕为笑,道:“谁知道,以后是个甚么光景,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娘只好说道:“哎,万事可要想开些个,千万莫要钻牛角尖儿,不是我说,这夫君要纳妾,也是寻常事情,夫人可不要……”
“姐姐放心,我还有娘家那么多人要养活,还有夫家亲戚那么多人等着看笑话,是不会寻死的。”子青夫人凄然一笑,再说几句闲话,情绪稳定些个,便回去了。
我看着她弱柳扶风一般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娘,那位秦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那位秦大人是个官员,管甚么的娘也不知道,横竖威风八面,锦衣骏马就是了,小老百姓,奶懂得那许多。”娘道:“不过名声好像还挺不错的,也不曾听说贪赃枉法过,横竖他们家自己便有钱,也用不着去贪赃枉法。”
看来这个秦大人,果然是一个少年得意的人呢!不过,一问三不知,又弄的到处都是胭脂印子,怎么想,怎么耐人寻味,我一下子想起来探花郎的事情,可是又好像不大对劲,这个秦大人既然出身高贵,好像没有甚么必要去做负心汉,大概不会惹来冤魂复仇罢?
这一日我下楼来帮忙,却见娘穿着外出的衣装,头上还插着马二少送过来的金凤钗,像是要出门的模样,便问道:“娘,要去姥爷家么?我跟着娘同去可好?”
娘摇摇头,道:“不是往你姥姥家,是往子青夫人家里去。”
我想起子青夫人口中诡异的胭脂痕迹,奇道:“怎地突然要往子青夫人家里去?出什么事了?”
娘道:“自然是出了大事,秦大人昨日里归家,也不知怎地,不小心滑到胭脂河里去了,虽说救下的及时,不曾有危险,可秋日里水凉透骨,也是沾染了风寒,子青夫人正伺候着呢,说是不想东西吃,家里厨子绞尽脑汁也没能让秦大人吃下滋补的东西,方才子青夫人差了人来喊我过去送点芝麻核桃酪去,对了,你也去换件衣服,子青夫人捎了口信,叫你也随着去。”
“我?”我眨眨眼睛,只怕芝麻核桃酪是个幌子,找我过去才是正经,难不成,当真出了妖异之事?
换了湖水兰的秋衫,戴上了八宝燕子衔流苏的银簪子,爽利的随着娘在紫玉钗街上走,娘一面走一面叹气,道:“其实一碗东西,何故要咱们亲自送了去,传口信儿的小厮便能捎过去的,八成啊,那子青夫人又遇上了甚么烦心事呢!做高门大院的女人,当真是不容易,若是你,娘连放心都不放心的。”
我笑道:“娘多虑啦!高门大户,哪里便有那么好进的,草窝之中能飞出几个金凤凰来。”
娘也不曾答话,只是叹了口气。说话间到了一个雄伟的宅邸前面,青砖绿瓦,修建的十分大气,一个鎏金的牌匾提着龙飞凤舞的“秦府”两个大字,更显的气势磅礴,望而生畏。看门石兽旁边正坐着两个小厮,娘上前赔笑见礼道:“我们是紫玉钗街上梅家点心铺子的,听说秦大人身体欠安,夫人唤了人传我们来送些个点心给秦大人换换口味。”
“夫人唤来的?”两个小厮交换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点点头放了行,却不曾引着我们进去,大概一听是夫人寻的人,不去多理会,显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可见子青夫人在这宅子里面的日子,自然是好过不得。
娘只得讪讪的问了路,一个小厮随手一指,头也不抬,冷淡淡的说了几句,假装瞧着街上风景去了。娘没有办法,便带着我进去寻。
走出去几步,便听见一个小厮说的:“哼,八成又是那穷酸夫人的甚么穷酸亲戚,不是来打抽丰的,便是来托关系办事儿的,这个月第几个了?”
另一个小厮答道:“谁记得清这个,这也都是快刀斩不断的亲戚,由着他们去吧!”
那小厮又道:“领也不领着,夫人知道了,会不会怪罪下来?”
“怪罪?”一个小厮冷哼一声:“怪罪能有个什么用,谁知道甚么时候,便不是夫人了,你没听说内院那点儿事?也不必管他们,不知道来了多少趟,早轻车熟路了。”
我和娘都心照不宣的假装不曾听见,心里却对着子青夫人怪同情的,这个地方花木扶疏,雕栏画栋,可是要说做这里的女主人,当真是不容易的。
第458章:淡红褪白胭脂涴
好在这个宅邸的青石板路的直来直去,路是好找的,绕过了几道月牙门儿,不多时,便寻得了那看门小厮说的地方。
那地方是一座正房,古朴典雅,门口种着两棵粉红艳艳的夹竹桃。
门后候着一个穿着桃红色背心儿的丫鬟,见了我们,用一种一目了然的神色说道:“你们便是夫人寻来的么?有请,有请,夫人便在屋里呢!”说着接过了娘手中的食盒,把我们客客气气的往屋里引。
一进了屋,便看见了子青夫人正守在了门外面,一脸的焦虑,看见我们,忙道:“哎呀,千盼万盼,你们可算是来了,”便对那丫鬟道:“樱桃,快,看茶让座。”
那丫鬟听了,忙殷勤相让,娘忙道:“莫要客气,敢问,秦大人怎么样了?”
子青夫人讳莫如深的似的往里屋看了一眼,道:“今日里只是昏昏沉沉的,还睡着呢!”
娘道:“这真是,怎生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好歹秦大人安好无虞,不曾伤及性命,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
子青夫人看了那丫鬟一眼,道:“你且在门口守着,莫要教人进来,我有些个私房话,相对她们说。”
那丫鬟像是司空见惯的样子,忙点头应了下来,带上门,去外面守着了。
娘一见这阵势,奇道:“怎地,难道当真还有甚么隐情不成?”
子青夫人也不说话,只是径自将那里屋的门打开,看了一看,我也从子青夫人身后看到暖阁里睡着一个人,大概便是那秦大人了,子青夫人见秦大人不曾有甚么动静,这才安了心,回身望着我们,脸色发白,带着点犹豫,说道:“前日里与你们说的话,却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不瞒你们说,事情果然不出所料,他那样反常……的确是因着遇上了妖鬼。”
“诶?”娘忙问道:“子青夫人,你发现了甚么蹊跷不成?在您们这种人家,不比我们寒门小户,这怪力乱神的话,可不大好说的……”
“是真的!”子青夫人坚定的说道:“我亲眼所见!”
“那……您究竟看见什么了?在何处看见的?”娘小心翼翼的望着子青夫人。
子青夫人吸了一口气,道:“不怕你们笑话,看见了那胭脂印子,我这心里,便是咽不下这口气,虽说夫人的位子,怕是保不住了,可是眼下里,趁着还不曾被取而代之,还是忍不住,想着瞧一瞧那新欢是谁,这才乔装打扮,布包头蒙上面孔,穿了件粗布衣衫,早早的在府衙等着他出来。昨日里他一自府衙里迈出脚步,我便偷偷的尾随在后,看看究竟他是往何处去了。”
“这个……倘若给旁人瞧见……”娘欲言又止,显然子青夫人这样做,是多有不妥的,可是子青夫人也不理会,继续说道:“这才知道,原来他出了门,果然不是径直回家去,而是打发了随从,自己往胭脂河去了。
胭脂河这个时候,正是荒草丛生,他就好像给什么东西引着一般,一步一步的往河边去,我在远处望着他,倒觉得他一只手往前面伸着,像是虚挽着一个人似的,可是这荒草地里,只有他自己。不多时,我便看见他站在了河岸边,嘴里像是还说着什么似的,接着,跟一脚进家门一样,一脚直挺挺的迈进了河水里去了。”
“甚么?”娘瞪大了眼睛:“秦大人落水,不是出了意外,竟然是自己跳下去的?”
“这样荒诞不经的话,若是旁人告诉我,我也不信,”子青夫人凄然一笑:“可是,偏偏我亲眼所见,由不得自己不信。”
娘着实是难以置信,皱眉道:“这……这却是难以置信,且不知秦大人,有甚么想不开的,居然寻了这样的短见……”
“怎么会是寻短见呢?”子青夫人悠悠的说道:“你们不曾见到他那个模样,笑盈盈的,回家一般,看样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落到了水里去。”
娘心有余悸的说道:“幸亏子青夫人尾随在后,不然的话,当真是后果不堪设想。想必自水中救下了秦大人来,也颇费了一番功夫罢?此般有惊无险,也是秦大人福大命大。”
子青夫人道:“这话说的也对,想必是老天慈悲,想要留他一命,冥冥之中早安排好了的,那个时候,我唬的几乎迈不开脚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地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下了那冰凉刺骨的水中,他依然慢慢往下沉,水面都是一串气泡,多亏离岸边不远,我忙上前将他自水中拖出来,可是,却不知怎地,只觉得,好似水底下还有另一双手,在与我争夺他似的,也在发力,死死拖着他往下拽。”
我心下一沉,忙问道:“水下的力道……听上去,道像是水鬼的传说一般,拽着人往下溺水,难不成,秦大人,是给妖鬼迷惑了,引诱下去的么?”
子青夫人点点头,道:“我知道现在说,好像有些个异想天开,可是此情此景,着实是难以用常理解释的,不像存心寻死,也不像给人设了圈套暗害,我又是亲眼所见,不是妖鬼是甚么?事情还没说完,你们且听我慢慢的道来。”
我忙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梅菜一时多嘴,夫人见谅,梅菜不插嘴了,夫人慢慢说罢。”
“所以说,多亏他是福大命大的,”子青夫人忧愁的说道:“当时,我也不知怎地是好,只拼了命把他往岸上拖,自己也不知道,竟然还能使出那样大的力气,水底下的力气也渐渐越来越大,我顾不了许多,下了死命的力气,眼见着他即将自水面上给我拖上来的时候,我便看见水底上,突然一闪,慢慢浮出来了一个脸色惨白,嘴唇却涂着嫣红的胭脂的女子面孔,乌黑的发丝在水里飘散开来,一双通红的眼睛隔着水面,正死死的瞪着我。”
第459章:贴身丫鬟吐内情
娘的面色也异常难看起来,周身有些个发颤,喃喃说道:“这……这岂不是要把人活活吓死的么……”
子青夫人叹道:“那性命交关的时候,我当时只想着救他的性命,连害怕也是忘了的,手里也不曾松懈,这个时候,却刚巧见水面过来一艘渔船,上面正有渔夫瞧见了我们,有个人忙喊道:“有人落水了!快来帮忙!”
许是那水鬼却是怕人多的,不想那人那话一出口,那个涂着胭脂的女子露出了十分怨毒的神情,竟又慢慢沉入水底不见了,一来了人,他自然便给齐心合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