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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爽快地同意了结婚。这爽快太直接,令吕浩想起四医院前台护士的笑,他有种上当的感觉,但更多的是喜悦与幸福。他上的是甜蜜的当。
因为李茹是家里唯一的女儿,所以经过商量,新房暂时安排在李茹家,生病的继父现在还离不开她。而吕浩原本就是在外租的房子,搬进新屋就可以节省一笔租金,他认为这是最经济的安排。
婚礼很简约,气氛也不热烈。李茹家里居然没来一个亲戚,到现场的只有吕浩老家来的人:他的父母、舅舅舅娘、叔伯等。
母亲一直期盼着儿子能早点儿结婚,但是在整个结婚的过程中,从她的脸色上可以看得出,她仿佛并不开心。也许是嫌李茹家的亲戚太少了,对婚礼不够重视。吕浩也没有细问。
老家的人在“新房”旁边的旅馆住了两天,临到洞房这天,他们就准备走了。
临走时,吕浩的母亲满脸担心,她对儿子说:“我总感觉他们家里阴气逼人,不晓得是他们家的人呢还是他们家的房子,说不上来。还有,他们家阳台上的那些凤仙花,我怎么总觉得有股妖气——它们好像在盯着人看!反正你要小心点儿,我可就你这根独苗苗呀……”说到伤心处,吕浩母亲的眼睛也湿了。
大家赶忙劝慰:“大好的日子不应该说这些丧气的话。”众人又转过头来安慰吕浩:“都是你妈太心疼你了,生怕你出什么岔子,你不用管他。现在终于结婚了,以后就是大人了,要自己管好自己。”
吕浩本要求送老家的人去火车站,但被他们制止了,他们说大事要紧。
母亲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上,不住地回头看儿子,一边抹着眼泪,那依依不舍的神情,仿佛是再也见不到她的宝贝儿子了似的。吕浩的心不禁被揪了起来,母亲太爱他了。父母是普通的工薪族,辛苦了大半辈子也没什么积蓄。而他的工资待遇一般,还没有能力给二老在城里买房子。说到房子,他简直不敢想,他自己现在都要开始寄人篱下的生活了。
喜庆的红色占据了整个屋子的主色调,但比起屋子里铺天盖地的丧气的白色,这喜庆显得太单薄,红色看上去有种血淋淋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李茹的母亲早就回房睡觉去了,她仿佛一天到晚都待在她的屋子,吕浩很少有机会跟她交流。而李茹的继父更是神秘,就连结婚这么大的事也没有出来露过面。
他坐在新房的床上,李茹在上厕所。
望着屋子里的一切,吕浩突然感到莫名的孤单,这里面的东西没有属于他的,他是孤立的。他突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李茹结婚。
从相识到结婚还不到一个月,这么快的速度对于婚姻大事来说就像闪电,连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他真的结婚了?他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很疼。
他突然想起母亲临别时的话,顿时渗出一身冷汗来。李茹从屋外走了进来,因为口红的原因,她的嘴看上去过分地红,就像刚刚才茹毛饮血。她穿着旗袍,身段尽显,像一个从古代走出来的女子。
吕浩几乎看痴了,然后他突然坐直了,好像想起了什么:“你为什么叫李茹?”
李茹笑了笑,那笑过于灿烂,依旧给人上当的感觉:“我为什么不能叫李茹呢,那么你为什么叫吕浩?”
“我的意思是,你那么喜欢凤仙花,为什么不叫李凤仙,这不是更适合你吗?”
“你的意思是,陶渊明喜欢菊花,他就要叫陶菊?这名字是我母亲起的,我也做不了主。”
吕浩觉得她回答得有理,他突然想不起为什么自己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更何况……”李茹补充道。
“何况什么?”
“我妈的名字就叫凤仙,我怎么可能跟她叫同样的名字呢?”
“你妈叫凤仙?”
“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没有……”
“既然没事,那么我们可以休息了。”
“你为什么老是不让我看你的继父?”吕浩突然问道。
“先休息吧!好吗?我累了,有问题我们明天再讨论。”
吕浩也累了。
洗漱完后,两人就睡下了。
六
吕浩如今也成了321路公交车的一员。每天,他都麻木地钻进公交车,与一大堆跟他一样麻木的低薪族挤在一处。不同的是,他身边还站着一位他刚刚认识不久的标致女子——他的妻子李茹。他们几乎每天下班后都约好一起坐公交。
吕浩仍然感觉角落里有一双眼睛在审视着自己,或者说是赤裸裸地偷窥。那个总喜欢跷二郎腿的民工,总是坐在倒数第三排麻木地盯着他,等吕浩转过头去时,他又会迅速地把目光避开。那贼一般的眼神,仿佛一台窃听器可以偷听到人的内心活动,令人防不胜防,吕浩真有种冲上去扯住他衣领质问他的冲动。如果想摆脱掉这weixie的眼神,唯一的办法就是快快买一辆车,或者在城里买一栋房子,不然他就只有继续忍受。
有一天,妻子要加班,让他一个人先回去做饭,他不得不孤独地挤进了321路公交车里,一个人去承受那怪异的眼神。不过最近好多了,他对那眼神开始慢慢地适应,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他与吕浩一样,每次都在终点站下车,而这次下车后,这个怪异的人突然叫住了吕浩。
吕浩有些不知所措——他要做什么,抢劫?谋杀?可是自己看起来并不像个有钱人呀,而且他跟他无冤无仇。
还没等吕浩想清楚要不要跟他搭讪,他已经站在了吕浩的面前,说了一句比他的眼神还讨厌、还可怖、还怪异的话。
他说:“我感觉你的脸色不对,印堂发黑,似乎中邪了!”怪人说完话,便大步走了。
吕浩被这句话惊得站在当地动弹不得,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想起最近发生的一些事,确实有些蹊跷,难不成自己真的中邪了?为什么他不在李茹在身边的时候说呢?吕浩还没来得及细想,怪人便很快消失在一个拐角里。
他是一个高人,还是只是在糊弄人?吕浩想弄清楚,他甚至想找机会请怪人喝杯咖啡,他决定下次见了一定要跟怪人好好谈谈。2但是从这一次后,他下班乘车再也没有看见过这个民工怪人。
吕浩真的害怕了。
最让吕浩感到害怕的人便是李茹的母亲,也就是他的丈母娘。最近只要一有机会看见吕浩一个人坐在客厅,她便会突然从房间里出现,对吕浩说:“如果一株雄性植物跟一株雌性植物恋爱,你觉得雄性植物送什么礼物最好呢?”
李茹曾告诉过吕浩,他的丈母娘脑袋有问题,因此他对她的话也并没有在意。但是这个问题几次三番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再配上她说话时麻木的表情,吕浩的心几乎惊惶到了极点。
人谈恋爱的时候会赠送对方花朵,也就是李茹母亲所谓的植物的,那么植物谈恋爱的时候呢?
难道要送人的……他不敢往下想,也不敢回答丈母娘。从此以后,他只要一看到她,便感觉下身凉飕飕的。
他害怕他的丈母娘,他甚至开始害怕植物。那些异常茁壮的凤仙花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因为对那些凤仙花的厌恶,吕浩尽量不去阳台,而事实上,洗衣服、晾衣服的事都是李茹在干,而每天要上班,周末基本上跟新婚的妻子李茹出去玩了,他根本就极少有去阳台的机会。但是他有种不确定的感觉,不管是李茹也好,丈母娘也好,还是这个白惨惨的房子也好,都在有意无意地阻止他去接近阳台上的那些凤仙花!
这个周六李茹要加班,吕浩决定一个人好好在家里休息一天。他一觉睡到了中午12点。他是被饿醒的,在厨房里找了点东西充了饥,本打算再继续睡,这时他突然看到了阳台上的那些凤仙花。
那些花开得特别艳,茎叶特别肥大,精神十分旺盛。
吕浩突然想起了母亲临别时的话:“那些凤仙花会盯着人看!”
它们正在看他吗?吕浩不禁打了个寒噤。
他趿着拖鞋快速走进房门添了件外衣,然后朝阳台走了过去。他一定要把这些凤仙花的底细弄清楚!
阳台的门被牢牢地拴着,他突然想起,这门好像一直都是拴着的。这些凤仙花太神秘了!
“啪!”
吕浩打开了阳台的门,他走向了那些茂盛的凤仙花。这些长相普通的花都是用非常漂亮的盘子栽种的,吕浩觉得有些不配,他甚至认为花盆要比花好看。
他蹲了下来,仔细地凝视着这些花。他知道,这些花也正在凝视着他。
他突然感觉这些凤仙的花朵要比他看过的所有的凤仙花都要漂亮,都要鲜艳。那艳丽的程度简直不像一棵朴素的凤仙所能够拥有的,很不真实。
对,很不真实!
“难道这些花是假的?”吕浩嘀咕起来,可是为什么要弄一些假花在植物上呢?他忍不住将手伸了过去,去体验那些花的质地。他的手才刚刚碰到一些枝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李茹最讨厌别人弄她的花!”
吕浩吓了一大跳,他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往后看。5Ⅸ二李茹的母亲正佝偻着身体,目光犀利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被冒犯后的僵硬。她的出现没有一点儿动静,吕浩几乎没有听到丝毫的脚步声。
李茹母亲的口气不容抗拒,吕浩不得不轻轻地从阳台退了回来。
“您老人家可把我吓坏了,您以后走路能不能大声点儿,不然我会给您老吓死的。吓死了我,您就没有那么乖的女婿了!”吕浩拍着胸口恳求道。
“我走路向来如此。”她的面容依然很僵硬。
“这凤仙花原来是李茹种的,我还以为是您老人家种的呢!”
李茹的母亲木木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对吕浩诡异地笑了一下,问道:“如果一株雄性凤仙花跟一株雌性凤仙花谈恋爱,你觉得送什么礼物最好?
吕浩的心口突然感觉一阵憋闷,他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你怎么了?我看你是睡多了,头脑还没清楚,快点儿坐到沙发上去。”丈母娘命令道。
吕浩没有一点儿反抗的能力,他顺从地坐在了沙发上。
“你知道李茹为什么要种这些凤仙花吗?”她突然盯着吕浩问。
吕浩看着他,无力地摇头。
李茹母亲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神秘兮兮地说:“因为她这里有问题。”
吕浩的面色由白变青,他几乎紧张得要吐出来。就在前不久,李茹也指着自己的脑袋告诉他,面前的丈母娘脑袋有问题!
他应该相信谁,到底是谁的脑袋真的有问题?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李茹的母亲瞪着他看了大概半分钟,才把视线撤离,若无其事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七
吕浩开始用“有问题”的眼神观察李茹,他发现李茹确实有问题!
首先是她的指甲。她的指甲红艳艳的,他开始以为女生都喜欢涂指甲油,但是他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她使用指甲油。而在屋子里,他也没有发现过指甲油的踪迹。她的指甲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次,她的衣服差不多都是白色的。
另外,她从不透露自己的具体工作及工作地点,无论吕浩如何追问,她都只说是服务业。
而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她会花大量的时间跟阳台上的凤仙花聊天。最初,吕浩觉得这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