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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秦对此深有体会:“会长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一会儿我们要去登巴斯山,他要是还在睡的话,就让他继续睡吧。”
“我知道了。我把早饭带给他。”
方鹬说着就和刘秦一同前往了餐厅。
餐厅的新会员们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一会儿攀爬巴斯山的路线,看到方鹬来了后立刻挥了挥手。
“方鹬!哦不,现在要称你统筹会最强信息素第一A。”
一个alpha兴奋地凑了过来。
“你是我第一个心服口服的人,你的信息素实在是太强了。”
不愧是昨晚醉酒后作出的行为,他们很多人已经忘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唯一记得的,只有在信息素的比拼中完全被方鹬所压制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那样的压制也只有一瞬,这些新生们在过夜后唯一留下的——
就是对于同为alpha却如此浓烈的信息素的羡慕。
“方鹬,你这小子不得了啊,当时听说你把严孟学长吓晕了,我还想说什么呢。”
“对啊,没想到是真的。不过你昨天晚上……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方鹬手中的动作一顿。
他将茶杯轻放在了桌上,淡声回应:“什么?”
一个新生挠了挠头:“就是昨天晚上,我好像隐约闻到一股很甜的味道……但是当时信息素太多了,我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好像也闻到了,好像是什么……柑橘味……”
“你们记错了。”
方鹬嘴角的弧度不变,但语气却不容置喙。
“我记得陈季部长端了几盘柑橘过来,你们不会是混乱到把普通的柑橘香味都当做是信息素了吧?”
“卧槽!真的吗?”
“我觉得有可能,”
王然凑了过来,对那几个新生啧了啧嘴。
“你这个脑袋很有可能记错了。我都没闻到,你们几个非说有。”
“王然!你居然敢说我!”
那几个alpha佯装大怒,一时间又开始打闹了起来。
方鹬眨了眨眼,将最后一口粥送入嘴里。
他将早饭放到食盘上站起身,回到了房间中。
昨晚碎裂的花瓶已经完全清理干净了,榻榻米上只有洁白而柔软的被褥。
和室中没有开灯,仅有一丝上午的阳光顺着门缝而进,将房间内染上了一层微弱的柔光。
方鹬将食盘放到了一旁,轻轻走到了角落的被褥旁。
被子的上方,黎书闭着双眼安稳地睡着,微张的薄唇中隐约传来细小的呼吸声。
他的睫毛随着呼吸而扇动着,一向一丝不苟的发丝如今有些凌乱地垂落在了床边。
那个总是冷若冰霜的会长,如今睡颜下安静而又美丽,早已没有了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不过……
这样的睡颜。
也只有他才能看到。
而黎书的视线只能朝向他,就算是在睡梦中——
他也想要这个视线能够一直注视着他。
方鹬用手轻抚上那纤长而浓密的睫毛。
“学长……”
轻声的呢喃和细微的动作让黎书微微一颤。
在梦中也无比敏锐的他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后,缓缓地睁开了眼。
“……”
入眼中就是方鹬那张精致的脸。
从模糊到清晰,黎书有些迷蒙地呓语了一声。
“……方鹬?”
他揉了揉眼睛,将额前挡住视线的头发拨弄开来。
“你在干什么?”
方鹬将手乖巧地放到了膝盖上,笑靥如花:“早上好,学长。”
“……早。几点了?”
“八点半。”
“哦……”
“学长?”
黎书眨了眨眼睛,迷糊中“嗯?”了一声。
他似乎还没有完全睡醒,黑色的眸子里并没有完全的聚焦,像浅潭里微微泛起的波澜一样。
想起了昨晚疯狂中一样有些涣散的双眼和朦胧的雾气,方鹬的喉咙忍不住有些干渴起来。
他肩膀上还残留着指甲的划痕,是昨晚黎书留下来的证明。
而那划痕如今在背后有些又痛又痒地刺激着背部,这一切都让方鹬想到那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清早就想到这种事。
实在是太不好了。
方鹬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他把视线从黎书湿润的双眼中挪开,在触碰到有着咬痕的脖颈后再度挪开,几经调整后最终只能空洞地放在了头顶的天花板上。
“学长,你该起床了。”
“……方鹬。”
“是?”
“你昨晚落枕了吗?为什么要一直仰着头。”
方鹬仰着下巴,对此十分委屈:“那还不都是学长害的。”
黎书:“……”
关他屁事。
昨天变着花样他腰都要断了,这家伙到后面甚至还坐着不动。
他都没落枕,方鹬凭什么就落枕了。
怎么这么脆弱。
难道昨天晚上的精力充沛是装出来的?
但也不像啊,装也装得太久了吧。
……不会是。
提前吃了什么药打了什么针了吧?
黎书忽然有些担心了起来。
在担心中他又萌发出了一丝名为同情的情绪,不自觉地安抚般拍了一下方鹬的手臂。
“好好锻炼。没什么过不去的。”
方鹬不明所以地仰着头应了一声。
门外传来了刘秦让新生们回房整理背包的喊声,黎书看着走廊里不断跑动的人影有些困惑:“这是要干什么?”
“他们准备一会儿去爬巴斯山,预计要晚上才回来。”
“精力真旺盛。单纯地去爬山不愿意,来温泉旅行就想爬山了。”
“是啊,”方鹬轻笑了一声,“学长,你去吗?”
“当然要去。”
黎书说着就要起身,然而当他坐起来的时候——
腰椎又痛又麻的感觉立刻袭来,与后部异样的感觉一起带来了刺痛感。
黎书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在方鹬的扶持下勉强坐起,然而双腿无力支撑他从床上站起。
只要他稍微用力,像是前一天沿海跑了一整天的腿立刻无比酸麻。
“……该死的。”
黎书咬了咬牙,用手敲了敲自己腿右侧的筋。
“学长,你好像没办法去登山了。”
“不,只是筋没拉开而已。我可以。”
“不要勉强了。普通的行走或许还可以,但巴斯山的山路很陡峭。而且……”
方鹬轻戳了一下他的腰间,黎书毫不意外地又瘫软下去。
“如果路上被发现你的异常,你该怎么解释?”
“……”
黎书重新坐回被褥上,又想骂他,又觉得方鹬说得有道理。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或许到半山腰就难以支持,而在五年前就已经征服巴斯山的他会在半山腰停下显得非常反常。
然而昨天晚上,他什么都没做,甚至连酒都只喝了一点。
怎么可能会忽然体力不支。
但这是统筹会的出游,他也并不想在全员去登山的时候单独留在旅馆中。
黎书犹豫了起来。
方鹬看出了他的纠结,轻松地安抚他:“没关系,学长。如果你非要去的话,我也帮你想好理由了。”
黎书莫名地有些相信他:“真的吗?”
“真的。”
方鹬很认真地握住他的手,展颜一笑。
“你就说昨晚和我劈了一晚上的叉。”
“……”
方鹬的嘴角越发上扬:“如果他们问你为什么要劈叉,你就说闲得没事干,所以就劈叉了。”
黎书:“……”
他躺回了被褥中:“算了。我留在旅店中吧。麻烦你告诉他们我最近有些忙,所以想趁此机会休息一下。”
“我知道了。”
方鹬脸上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笑意。
“那我……”
“你得去。”
方鹬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嘴角的弧度似乎卡在了某个角度半上不下。
“我们去年在登山中学到了不少技巧。这次既然他们都一起去,陈季应该会教一些攀爬技巧,你最好也不要落下。”
“……”
黎书很严肃地问他:“知道了吗?”
方鹬忽然明白在一瞬间萎掉是什么样的感觉了。
他当然不想去爬山,比起无聊的爬山他只想留在黎书的身边。
但是看着黎书那非常严厉甚至有些慈爱的目光,他居然说不出口。
“……我知道了。”
方鹬焉了下来。
“我现在就去整理行李。”
黎书这才有些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好学习,不要想着偷跑。出游结束后我会在模拟舱考验你。”
“……是。”
方鹬惨兮兮地往背包里塞水。
为什么别人一醒来都是你侬我侬。
只有学长一醒来是逼他去学习,还要回来考验他。
不公平,呜呜。
登山的队伍已经准备好了,刘秦在门口清点人数的时候看到了从和室内走出来的方鹬。
比起早上的精神焕发,他低垂的眉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可怜和委屈。
刘秦上下打量了他怀抱的包和低落的情绪。
总觉得他这幅模样……
特别像是醉酒一夜未归,然后被老婆赶出来的样子。
顺便还把行李给丢出来,让他去风餐露宿。
但识趣如刘秦还是没说出口,他清点好了人数后,打开了门。
“走吧,我们现在去登巴斯山。”
“哦!”
统筹会的部门们摩拳擦掌,欢快地朝门口跑了出去。
“出发出发!征服巴斯山!”
方鹬走在了队伍的最后,在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后才有些懒散地离开了。
热闹的旅馆随着部员们的离开,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旅馆的东院被统筹会所包了下来,在他们离开后也没有人还留在这里。
房间外只有温泉的水流和鸟鸣在回荡着,而无任何人声。
黎书躺在温暖的被褥中,一时间居然觉得太过寂静了起来。
他的每一天都很忙碌,难得闲下来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但只是单纯地平躺着又让他有一种虚度光阴的感觉。
“……”
黎书长呼了一口气。
在又平躺了十分钟后,他还是掀开被子起身。
腿和腰依然非常的酸麻,但在清醒后好了一些。
黎书在洗漱完毕后独自一人享用了午餐,又去温泉里放松了一个小时后,身体基本已经能舒展开来了。
他伸展了一下手臂,决定去看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可以练习或者娱乐的场地。
旅店的老板告诉他西院有一处模拟靶场,于是黎书立刻前往了西院,果然在一片草地上看到模拟射击场。
这处的靶场是旅馆的娱乐设施,此刻空无一人,需要连接终端进行模拟操控。
模拟射击对于黎书来说非常小儿科,他在五分钟内以每一枪十环迅速破了靶场内迄今为止的最高纪录。
最高纪录共有二十项,黎书稍微找到了乐趣,开始挑战每一项的记录。
一个小时后,只剩下移动靶的最快记录了。
黎书将移动速度调到了最快,迅速移动的靶子让他也感到有些吃力。
他试探性地射|了两击后,他似乎抓住了感觉,在准备来第三击的时候——
“学长~”
如玉石般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
黎书的手一抖,偏了。
他迅速摘下了眼镜回过头,撞见了一张精致而又熟悉的脸。
“学长~”
方鹬站在他身前,眨了眨眼,“怎么不练了?”
“方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