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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进入他的游乐园-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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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幽微微笑了:“今天的那位客人,会让他衡量与家族为敌的后果。” 

    亚瑟沉默了片刻,才问:“那位客人真的如此重要?” 

    伶幽坦然回答:“是的,他很重要。” 

    “我明白了。”亚瑟说,“我会亲自见他。那么这周五的会议需不需要取消?” 

    “这倒不必。”伶幽摇头,眼中划过一丝忧虑,“不过,或许有新的议题等着我们。” 

    他没有问是什么新议题,从伶幽微微担忧的眼神中,他能猜出议题与另一棵毒草有关。 

    处理这些毒草、私闯禁地的不速之客、叛逆期的弟弟,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他这个长兄的责任。 

    真是一天也没有安生。 

    亚瑟走出门时,感觉有些头疼,然而,他这个临时家主连抱怨的权利都没有——没人会听他的抱怨,而且会折损威严,下一次他想驯服那些蠢蠢欲动的弟弟,得花更大的功夫。 

    他出了门,又是那个冷酷的家主。 

    十一在门外等着他,微微对他鞠躬。 

    “去看看客人,请他来见我。”他说道。 

    十一领命,再次欠身后便离开了。 

    房间里,占卜师伶幽仍精心擦拭着那些水晶球,等待着下一个预示。 

    那一定是美丽的预示。 

    他期待着。

第96章 第四天

  裴原开了一瓶酒。 

    是他从床头柜里翻出来的一瓶,他敲断了细长的瓶口,也顾不上去找个酒杯,直接就把锋利的瓶口放进嘴里喝了起来。

    这时候,他忽然看到了他的妹妹。 

    他的妹妹站在前方,不赞同地看着他。 

    小艾,你是来笑话我的吗? 

    呵呵。可真是好笑啊,我现在是知道了,我当初应该听从你的话,我不该继续这个游戏,但是我太愚蠢了,你看看你这个愚蠢的哥哥,就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裴原抱着酒瓶子坐在地上,接着,他似乎听到了一个小孩的声音:“天啊!他喝下了一整瓶白莉莉!哥哥,他把我们家的酒都喝了!” 

    “不要瞎说,我们家的酒还有很多。”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随后,他看到两个身影飘到了他面前,还晃来晃去,好像两个幽灵。这可把他逗乐了。 

    “哥,你看他还在傻笑!” 

    “不得无礼,裴原先生是我们的客人。” 

    “你怎么叫他尊称了?他只是一个小偷而已!” 

    “放肆,你什么都不知道。” 

    “难道你就知道?” 

    裴原看着眼前的幽灵好像要打起来似的,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两位少爷,这里请交给我。” 

    忽然,一个身影把幽灵都赶了出去,裴原隐约看到了那个人的脸,眼眶忽然湿湿的。 

    “不要、不要过来……” 

    他吓了一跳,嘴里咕哝着。 

    “不要删掉我的记忆……” 

    那个身影顿时停了下来,和相间远一模一样的管家沉默地看了他一会,接着用了一点法术,凭空将他拎了起来。 

    裴原腾在了空中,却一点也没发觉,只是念叨着那几句话。 

    十一将他放到了床上,紧接着,一瓶子水泼下来。 

    裴原像鱼一样弹起,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拿着花瓶的管家,刚才就是他把花瓶里的水一股脑倒在了他头上。 

    而且他也发现了,这个人是这里的管家,不是相间远。 

    “你清醒了?”十一问。 

    如果回答说没有,是不是还要被泼冷水? 

    裴原望着他手里的花瓶,这个可能性还挺大。 

    “请穿好衣服。” 

    对方严肃地看着他。 

    裴原打量了一下自己,嗯,他的身上还是那件松松垮垮的浴袍,现在还沾上了酒气,至于蔽体的效果嘛,不提也罢。 

    裴原挣扎着坐起来,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水迹:在别人家里发酒疯的事实,未免也太难看了。 

    他看到那个管家放下了花瓶,于是说:“抱歉,我们这是要做什么来着?” 

    “衣服。”十一指着那套放在床头的衬衫和挂着的外套,“穿好。” 

    行吧,穿就穿。 

    裴原抱着那套礼服站到了镜子前,旁边的十一想要过来为他穿上,这是管家的分内之事,然而这个举动可吓到了裴原。先不说这些年从未有人给他穿过衣服,就看着这张形似相间远的脸,裴原也不敢让他来服侍自己。 

    “我自己来就行了。”他连忙说。 

    十一看了看他,然后点点头,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裴原松了口气,他手里的衬衫和领带掉到了地上,他也跟着坐了下来,抱着头缩成一团。 

    他还是觉得闷得难受,那瓶酒完全没有达到效果,当然,他并不知道那瓶名为“白莉莉”的酒其实更像是甜酒,因为就算这个家族里最小的孩子也能饮用,虽然会有一瞬间的迷醉感,但它的效用很快就会消散,并让精神更为清醒。 

    他深呼吸了几次,安慰自己不就是清除记忆嘛,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这几天他受的折腾也够多了,就算忘掉也没什么了不起。他不爽的是那个人什么都不会记住,他伤害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人因为他而死,他却什么都不记得,太可恨了。没错,就是如此。 

    裴原做好了心理建设,重新站起来,对着镜子努力把那套全新的正装套到身上,但他试了几次,不是扣错了扣子,就是打错领结,总算是弄好领结了,但镜子里的那个领结怎么看都歪了,他反复调整,仍然歪歪斜斜,丑陋得很。 

    他一气之下将它扯下来,狠狠摔在地上,这样他还不解气,他跑过去,正准备踩几脚,这时,门却开了。 

    他以为那个管家又过来了,看到地上的领带,他一下回过了神——这可是别人为他准备的衣服,就算再不满意,也不能扔了再踩啊。 

    裴原连忙去捡地上的领带,同时对着门口,欲盖弥彰地说:“我马上就好——” 

    一个“好”字还没说完整,他就紧闭上了嘴。 

    来的人不是那个管家。 

    “你穿得像只刚进化成人类的猴子。” 

    奥丁走进来,挑剔地看着把礼服穿成乞丐装的裴原。可恨的是,裴原还没法反驳,他的皮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于是裤子也跟着垮了,衬衫挣扎了几次,却还是扣错了扣子,外套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更离谱的是他的鞋子,只有一只脚穿着皮鞋,还穿反了。不过,裴原这下也醒悟过来,难怪他刚才穿另一只皮鞋时怎么都套不进去。 

    奥丁像是看到了马戏团小丑一样,他好笑地走过来,手一勾,地上的领带自动腾起来,绕到了他手上。 

    裴原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他记得上次这个人拿着领带时,就把他捆在了床上,还用那玩意堵住了他的嘴。 

    “别像一只受惊的小鸟,这是在我家,我不会对客人出手。”奥丁玩弄着那条领带,怎么都不怀好意。 

    “我什么时候变成了你家的客人?”裴原壮着胆子问。 

    奥丁玩领带的东西一顿:“那家伙说了‘来者是客’。” 

    这是那个男人说的话,果然,那个男人在这里的地位比奥丁更高。 

    “你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你不是客人,而是家族成员擅闯了禁地,还要其他人搭救才能出来,你就会被剥光衣服,用点燃的桉树枝当众抽打。那种树枝可非同一般,它的枝条坚韧,树皮又富有油脂,烧起来不会冒出火焰,却会持续燃烧,落到身上就如同被着火的鞭子狠抽,只需要一下就能让你这种柔弱的小猫哭着认错。” 

    这话里有十足的恐吓意味,裴原反倒是放下心来:“幸好我只是客人,不是吗?” 

    奥丁很遗憾地笑了一下。 

    裴原不打算放过这个小小的胜利,他继续说:“不过听你这个描述,倒像是你亲自体会过一样。” 

    他极力装作漫不经心地说,并且还补充了一句:“希望我是猜错了。” 

    奥丁脸色一沉,证明了他没有猜错。 

    “不是因为擅闯禁地。”奥丁马上就冷淡地说道,“那种地方根本困不住我,不过,你的确猜对了,另外你可以猜猜,我在京寺身上用了几次?” 

    裴原脸色也变了,他并不想顺着奥丁的思路走,但是得知另一个人曾受到这样的折磨,表现得无动于衷又违背了他的信念。他只能僵着脸,冷冷地瞪着他。 

    “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像要扑过来咬我一口。”奥丁对此倒是很满意,“京寺很多时候看我的表情都是如此,让我非常有兴致。” 

    “我并不想听一个强…奸犯在我面前炫耀他的罪行。”裴原木着脸说。 

    “这么说你就错了,我不主张沉浸于性,京寺却很容易从中找到乐趣,所以我会给他一些刻骨铭心的教育,桉树枝也包括在其中。” 

    “变态!” 

    除了这个词,他已经找不到词汇来形容这个人。 

    裴原怒视着他,不想把主动权交出去:“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恶心事?你用暴力和威胁控制了相间远,现在你是想要找个人来展示一下你有多卑鄙下作?” 

    “差不多吧。” 

    出乎他的意料,奥丁竟然干脆地承认了,裴原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人果然是变态。 

    “抱歉,我不想听!”裴原果断拒绝了这份恶心的差事。 

    “可以,下一次我会把京寺放到你面前,让你看着他怎么在我身下承欢。”奥丁厚颜无耻地说,“或者你下一次在游乐园中使用安全词时,我假装没有感应到,故意不将你拉出来,让你在里面被那些人格杀死。” 

    裴原拿不定他的话是真是假,但这个人是变态,变态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你到底有什么问题?”裴原总算忍不住说,“你的家族规则很严,你受过他们的虐待,这也不是你能随意对另一个人施暴的原因,你的遭遇很不幸,但你把你的不幸传播到其他人身上,这就是犯罪!” 

    他一口气说完,通畅了很多。 

    显然奥丁没有:“原来我很不幸?这件事我倒从来不知道。不过,你说错了,我的家族规则不严,只要能遵守住最重要的一条,你犯再大的错都可以平安无事。” 

    “那么你为什么会被那该死的桉树枝抽打?” 

    “哦,那是因为我就是犯了那条底线,有个人,我一直想杀了他,可是很不巧,他就是家族成员。”奥丁说,“因为那个人,还不仅是桉树枝,那个狗环我也戴上了,整整五年,直到我遇到京寺——” 

    奥丁低沉地笑了,声音却温柔了起来:“京寺是所有人里耀眼的一个,在我快要被家族放弃时,是他拯救了我,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做,但他的存在就是对我的救赎。那个可笑的计划竟然成功了,虽然是误打误撞,但马尔斯显然设计出了那个能约束我的人,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亚当。他是我的光。” 

    他缓了缓,眼中是令人战栗的爱慕,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这都是骇人的场面,这个残忍的暴君竟然在说着动听的情话。 

    然而,他做的事又和他说的话背道而驰,如果相间远对他来说是救赎他的存在,是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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