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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相间远压低了声音,“他只要休息好了就不会有事,但你再继续抱着他,他很快就会体温过低,他的衣服都是湿的!”
话音落下,裴原身上的湿衣服立即干了,原本湿漉漉贴在脸上的发丝也一起变干。
相间远抿着嘴一言不发,旁边的奥丁也露出了古怪又玩味的笑。
这时,时亦尘的胳膊松动了一下,裴原轻轻从他怀里落下。相间远连忙接住他,裴原依然闭着眼,还是没有醒,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你催眠了这只小猫。”
奥丁走过来,语气笃定地说道。
“就是因为如此,你的弟弟才不肯相信你。”
相间远敏锐地抬起头,奥丁只有在有其他意图时才会称时亦尘为“他的弟弟”,他是故意当着时亦尘指出了他对裴原所做的事,离间他们之间的信任。
不过,他没有否认,他望着奥丁脸上的伤口,淡然地说:“因为某人似乎不太靠得住,我只好另想办法。”
奥丁眯起眼:“京寺,你就这么想惹怒我?”
他愤愤地擦去了脸上的血,但很快又有新的血流下来,那条变色龙在他脸上得意洋洋地甩着尾巴,它咬出来的伤口很难止住血,即使是奥丁也不行。
相间远已经习惯了奥丁的脾气,奥丁在他的事情上心眼极小,他的弟弟刚才那样羞辱了他,他肯定会他身上加倍讨回来。既然如此,那么他也不需要多说什么,反正结局都是注定的。
“刚才你也看到了,麻醉剂对我的弟弟作用有限,要是你还想和他大打一场,就站在这里等着他醒来好了。”相间远淡淡说。
奥丁一听,立即甩手一挥,阴着脸将这一层恢复原状,地板上的水、破碎的水箱和摔坏的物品一瞬间复原,这不是什么魔法,只是让时间倒流的法术,不过能恢复的只是无机物,人不在其内。
接着,奥丁抓着时亦尘的衣领,将他押回了水箱,重新将他封印了回去。
这个过程只花了一秒,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出现在相间远面前,炫耀一般地说:“好了。”
相间远盯着他流血的脸:“你该回去了,这些伤口在那边才能愈合。”
“你是希望我的伤口好,还是不希望见到我?”
答案不言而喻。
相间远都不愿意回答,但就算是沉默,奥丁也会自己补充一万字注释,他随手抹去了脸上渗出的血,随即扑到相间远身上,也不管他还抱着裴原,直接将两人按在了墙上。
“奥丁,你想做什么?”
昏迷不醒的裴原夹在他们中间,相间远将他护在怀里,银瞳警戒地收缩着。
奥丁挤出了一个凶狠的笑:“把他给我,或者在这里让我操。”
相间远皱起眉,迟疑着没有回答。
“怎么?只是很简单的选择而已,为什么这么难回答?”奥丁笑了起来,故意搂住了裴原,同时又将手伸到了相间远腰上,看起来就像是他一手抱住了两人。
“裴原是无辜的。”相间远抱紧了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一直受自责困扰,他只是无意中被卷入这里,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所以呢?”
奥丁不疾不徐地问,手在相间远身上摸来摸去。
相间远低下头,轻声说:“我不行吗?”
奥丁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相间远误会了他的意思,他说的那句话是让相间远把裴原给他,否则就让他来代替裴原,而相间远却认为他要的就只是裴原,才问他能不能代替。
相间远低头顺从的样子瞬间让他血液沸腾,他很久没有看见过相间远对他完全低头了,相间远早就把这种顺从藏了起来,换上了冷漠的面具,虽然将面具从他脸上揭下的过程也十分有趣,但这样全然的顺从却最让他受用。
奥丁危险地勾起了笑。当然,京寺,你当然可以代替这个人,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会误会我真的要他,不过,我又发现你的弱点了,我可爱的京寺。我永远不会告诉你,这个人是不能取代你的,他太脆弱了,是需要珍藏的瓷器,而你是戒指上的红宝石,你只能戴着我的手上。
他贴着相间远的耳朵说:“想要取代他,你付出的代价必须更大,至少要玩到三倍,京寺,你愿意吗?”
相间远的眼睫轻颤,泄露了银瞳中一点畏惧的光,然后又重新掩盖上。
“我愿意。”
他故作镇定地说道。
不过,坚硬的蚌壳已经撬开了。
奥丁将它弄得更开:“那么先收一点定金,抬起头来,把眼镜摘掉。”
相间远缓缓抬起了头,一手摘下眼镜,扔到地上,那双银色的瞳孔被迫直视着奥丁。
奥丁从中看到了隐藏得很好的恐惧,这让他感到高兴,这个人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却不得不接受。
他不由得放缓了声音,循循善诱:“告诉我你
的名字。”
他的名字是相间远。
相间远下意识地张了张口,却无法发出声音。
他很清楚这个答案不会让奥丁满意,他想听的是另一个答案。
——京寺,是你以后的名字。
那一天,他夺走了他拥有了八年的名字,强行将他重新命名,让他知道他今后的身份只能是他的附属品,任由他玩弄、品尝,最后也可以丢弃的一件物品。
他从来没有接受这个名字,这对他来说只是被征服的标志,就像是刻在奴隶身上的印记,是屈辱的象征。不管奥丁怎么用这个名字来称呼他,他一直觉得那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他。
真正的他是相间远,这是他为自己取的名字,马尔斯将有缺陷的他从培养体中抱出来后,就把他扔到实验室的角落,醉心于新的研究,根本没时间给他取名。当时的他已经是十岁的男孩,他的大脑中提前被灌输了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因此他呆在角落里,不会哭也不会闹,只有在饿了时才安安静静地走出去,在厨房里准备食物。
这样过了好些天,马尔斯停下研究,在餐厅碰见了他,才想起他的存在,顺便问了他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马尔斯先生。”
他这么回答,三十多岁的马尔斯听完后,有些不符合他年纪的娃娃脸上露出了困惑,似乎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
“没有的话,给自己取一个不就好了吗?”
马尔斯这么说。
当天,事情就解决了,他翻出一本字典,为自己取了一个中文名。
那是他随手翻到的三个汉字。
相…间…远。
这是他的名字。
此刻,相间远站在奥丁面前,望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说:“我的名字,是京寺。”
第73章 双人博弈
京寺。
话音落下,奥丁眼中露出了兴奋的光,就像鲨鱼尝到了猎物的鲜血,同时,相间远觉得有什么微凉的液体的滑下了他的眼角。
然而,奥丁心中只有纯粹而巨大的满足,这种满足感甚至能掩盖过今日他中了变色龙诅咒的不快以及裴原违背警告惹出的乱子。
这十年,他可从来没有让这个人说出这样的话,不管用什么手段,他最后得到的都是沉默的抗拒。
他看着相间远无声地落泪,知道自己已经让这个人的内心崩塌了一角,他也从中获得了无上的满足感。
“再说一遍。”
奥丁贪婪地盯着相间远,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他一直有着离奇的占有欲,要么全无,要么全有。他要么彻底摧毁他,要么完全拥有他,从头到脚,从身到心。
“我的名字是京寺。”
相间远麻木地发出声音,他的心像死了一般,感觉不到除了痛苦之外的任何事,他想要握紧自己的手,让指甲掐入肉里,制造出伤痛来驱赶他心中的痛苦,但因为他抱着裴原,他连这一点都做不到。
“再一遍。”
“……我的名字是京寺。”
这次相间远的回答要慢一些,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泪水无声无息地从他的脸上滑落,奥丁这才心满意足地放过了他,因为相间远已经快站不住了,如果不是奥丁抱住了他,他甚至会抱着裴原跪在地上。
“你哭泣的时候最让我心动,我的京寺。”奥丁吻去他脸上泪水,然后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不过,我更希望得到你的新年礼物。”
相间远明显更加迟疑了,他抱紧了怀里的裴原,似乎这样可以从对方身上汲取力量,但这不过是徒劳,没有人能帮助他,他早就知道了这点。
他缓缓扬起脸,靠向奥丁,轻轻吻上他的额心。
这是奥丁家族的新年仪式,他们会新年到来的第一天相互亲吻额头,这是将自己献给对方的意思。但相间远从未这么做,虽然奥丁总是将他带入那个家族,放在他的家人面前展示,然而他始终只是外人,只是他的附属品。
相间远的吻让奥丁脸上的变色龙变得战战兢兢,它一溜烟爬下了奥丁的脸,躲进衣服里藏了起来,似乎它也知道什么不妙的事就要发生了。
“京寺,你做得很好。”
奥丁笑了起来,他的心中充斥着极致的快感,他不再绕圈,直接夺过相间远怀里的裴原,然后扔向一边。
早就等在角落的翼连忙走出来,接住了裴原。
奥丁连看都没看他,直接扑向了相间远。
耳边传来激烈的喘息和裂帛声,翼恭敬地低着头,不去看他的主人,微微欠身后,他抱起裴原,转身离去。
“站住。”
奥丁单手抱着相间远,同时对他伸出了手。
“药水给我。”
翼顿住,然后缓缓从口袋里拿出了专门为相间远调制的眼药水,这种药水可以缓解相间远的短暂性失明,他恭恭敬敬地将药水交了出去,他还是没有抬头,但是他听到奥丁接过药水之后,温情脉脉地对相间远说:“京寺,这次我不会让你那么快就看不见我。”
相间远的眼中还在不停地掉下泪水,听到这样暗藏危险的话,只是认命地靠在他身上。
翼随即带着裴原退了出去,其他人以及伤员都已经撤离了这一层,很快,空空的地下只剩下交缠的两人。
*
房间中,相间远微微睁开眼。
他眨了眨眼睛,眼前一片模糊。
这时,一杯水递到他嘴边,他下意识喝了一口。
他看不清对方是谁,只闻到对方身上传来淡淡的玫瑰香气,这个人不是翼,翼的气息临界于檀香与松木之间,轻嗅便可安抚情绪。
他的大脑运转起来:“朱、朱利安?”
他的声音沙哑,勉强看清了床边的人正是一头银色长发的朱利安。
朱利安放下水杯,对他一笑:“你总算想起来了吗?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呢。”
“呵呵。”相间远无意义地笑了笑,“你来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去家族的路。”朱利安十分得意。
“然后呢?”
“然后?还要什么然后?我当然是来向你告别的,我现在就要出发去家族那边了。”说完,朱利安还踢了一脚身边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