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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就是叛徒。”勾木插嘴说,“他曾经也和我们一样,是这座城市的城主,但他背叛了我们,背叛了这座城市,他舍弃了所有荣耀,逃进了老鼠都不去的荒野。为了找出他,我们不惜一切代价。”
勾木一掌将折刀钉在了桌面,折刀劈进木头里面,刀身左右震颤了一会才静止。
风月按下一个按钮,桌面上方顿时出现了一个人的投影。
“裴原先生,你认识他吧?”风月温文尔雅地问。
裴原抬头看到了那个人影,顿时僵住了。
投影中的人是一个少年,他闭着眼,神色寂冷,俊美得有如神祗降临,然而他的眉眼间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他是时亦尘。
“这就是背叛这座城市的叛徒。”风月说,“我们差一点就消灭了他。但他的一部分逃走了,还消除了自己的气息,让我们找不到他。不过,裴原先生,你知道他在哪里吧?”
裴原头皮一阵发麻。这些人格聚集在一起开会,竟然是在商量怎么除掉他们的创造者,也就是时亦尘的主人格。
逃走的一部分想必就是第八个人格,也就是零。
裴原眼前瞬间掠过了零在风雪中转身离去的背影,他扔过来的御寒外套还披在他身上。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从来没有见过他。”
裴原果断地说。他不能透露时亦尘在现实中的事,如果相间远告诉他的“不能涉及现实信息”的规则还生效的话,他一说出来就会遭到折磨。而说出零的事更加不可取,这些人显然是想要摧毁他,零是唯一一个正向的人格,如果就连他都被毁灭,游乐园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你在说谎。”
蓝金忽然开口。
“那个人在保护你,你身上的外套就是他的,所以我那一刀才伤不了你。”他低头看着裴原衣服上的口子,正是这件外套的防御力保护了他。
裴原一僵,他竟然忽略了这件事,不过,他马上就扯下外套,堂堂正正地说:“这是我在路边捡的,我在路上碰到了劫匪,衣服都被扯破了,就随手捡了一件,你们要是喜欢这个就拿去。”
裴原将外套褪到了两手的手腕,因为有手铐挡着,也只能褪到这里。
第54章 他的游乐园
此时他的身上又只有那件被撕破的衬衫,半边肩膀从衬衫的裂口处显露出来,衣黑肤白,格外引人注目。裴原浑然不觉,他坐在地上,脸不红心不跳,坦坦荡荡地望着众人。
忽然,一道寒光破空而来。
裴原认出那是刀光,本能地使出了「精准的送行」,然而他忘了这是在游乐园,他的能力根本用不出来。
那道寒光瞬间落在了他面前,裴原瞬间白了脸色,这刀就落在他的两腿之间,离他的重点部位只差个几厘米,否则他就要顺利在这座游乐园里当上太监了。
那把刀连同外套一起钉入了地板,刀身还在明晃晃地颤抖,在他面前示威地招摇着。
裴原望向刀飞来的方向,立即对上了一双笑盈盈的桃花眼。
勾木又从怀里摸出另一把刀,单手玩了起来。裴原看一眼就知道,这个情报贩子满肚子坏水,和他做交易绝对只会吃亏。
“我说的都是实话。”
裴原仰着高傲的头颅,固执地坚持自己的说法。
最先动摇的人是刑土,他皱着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用你的塔罗牌测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勾木无所谓地说。
“我知道了,我这就进行审判。”
刑土手一扬,散落的塔罗牌又自动排成了一列。
“没有必要。”
炎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是五人中离裴原最近的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即笼罩了裴原,裴原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因为手上缠着的外套被钉在地上,一时间无法脱身。
炎火:“我说了,让我来。”
勾木:“你果然看中了他,这可一点也不公平,我的人第一个发现他,按理说,他应该是我的猎物。”
炎火:“你想要和我作对?”
勾木耸肩:“我可没这个打算,不过落到你手里,恐怕他什么都没说就会被你玩死,我记得你上次就肢解了一个可怜的女人,她的惨叫让我几天都吃不下饭。”
“没错,我也好几天睡不着觉。”刑土也跟着控诉,“你就不能去其他地方搞你的变态游戏?非要把这里变成杀人现场,让人睡不好觉。”
“我倒是睡得挺好的。”蓝金插嘴说,但显然没人听他的话。
“既然如此,不如我先将你们两个解决了,就没人抱怨了。”炎火的目光扫过两人。
风月咳嗽了一声,化解了房间的火…药味:“至少让刑土先进行审判,之后只要不把人弄死了,他任由你们处置。”
炎火望了一眼风月,最后退让了一步:“那就别磨蹭了。”
刑土重新开始洗牌,塔罗牌变化着招式,这次的花样比之前更加复杂,所有的牌一下形成圆圈,一下变化出五角星,接着又变成拱桥,速度也越来越快,令人惊叹。
最后,它形成了一个十字架,刑土停止操纵,十字架垮塌,塔罗牌全部掉到了桌面。
他随手从那一堆牌里抽出一张,塔罗牌微微倾斜着,他提前看到了牌底。
在金黄色的太阳之下,沉浸在爱意中的亚当和夏娃赤身相对,张开翅膀的天使对他们送出了祝福。
这是“恋人”。
这张牌是吸引和诱惑的结合,象征着美好的爱。
刑土的动作一顿,然后将它翻过来:“这就是审判结果。”
众人看着牌面,鸦雀无声。
炎火扫过其他人:“这个结果你们满意了吧?”
翻过来的塔罗牌上,一对男女忧愁地站着,他们的脖子分别被一根锁链束缚,恶魔张开着黑色羽翼狰狞地蹲在他们中间,那两条锁链就串在恶魔脚下的石墩上。
这张牌是“恶魔”。
炎火带着胜利的笑走向了裴原:“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了。”
炎火低头欣赏着他最新的猎物,这是最好的。
他捏起裴原的下巴,迫使他望着他,另一只手则顺着下巴滑下去,一寸一寸抚摸着他的喉咙,像是在检查商品的质量。
裴原压下心头的反感。这个人的笑容,轻浮的动作,还有那头火焰一样的头发,都让他想起一个人。
裴原沉住气,握紧了外套下面的刀。他不能落到这个人手中,否则他的下场估计和相间远好不到哪里去。
“走吧,我带着你去我的地盘。”
炎火俯身,伸手捞起裴原。
好机会。
裴原佯装起身,顺势扑进了炎火怀里。
就是这时,他刺出了藏在外套下面的折刀。
趁着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刑土的花样洗牌吸引过去时,裴原悄悄拔出了钉在地上的折刀,藏在了外套下面。
几乎没有什么阻碍,刀子先是刺穿了他的外套,接着刺进了血肉中。
裴原听到血肉刺穿的声音,意识到他成功了。
他刺中了炎火。
房间一瞬间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裴原吐出一直憋着的气,然而,他很快就察觉了不对劲。炎火扶在他腰上的手并没有动作,没有试图推开他,也没有试图禁锢他,他的动作丝毫没有改变,连呼吸都和之前一样,平静地可怕。
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被刺中的反应,裴原忽然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刺中了对方,然而隔着外套,他感觉到血液已经涌了出来,温暖的液体沾湿了他的双手。
即使如此,被刺中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裴原一阵战栗,他握着刀柄,颤抖着从炎火的怀里抬起了头,试图去确认对方的表情。
他刚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
炎火也在看着他,嘴角勾着玩味的笑容。
裴原脑中一片空白,接着瞬间明白过来,他一直在等着他的反应,这是一个圈套,先是让濒死的猎物心怀希望,然后又狠狠扼杀,推进更深的绝望。
他就是在等待裴原发现这点,等着他眼中的希望熄灭。
他达到目的了。
裴原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几乎握不住刀柄。
这个反应无疑取悦了炎火,他的笑容加深了。
“这只小猫还没有剪掉指甲。”
炎火惬意地微笑着,似乎被捅了一刀的人不是他,滴落在地上的也不是他的血。
他亲昵地抚摸着裴原的头发,温声对他说:“快祈求我原谅你,否则我会连你的手指都剪掉。”
裴原猛然退开,和炎火拉开距离。
裴原身上都是他的血迹,明明受伤的人是他,逃跑的人却是裴原。
他感觉到几道目光也在看向他,然而没有人动,他们都在等待这场戏的结束。
炎火随手抽出折刀,雪白的刀子沾染着血红,带出了大量鲜血。他握着滴血的刀,微微笑了笑。
“我不会用这种东西来伤害你。”炎火随手将刀扔在一边,刀落地的声音惊得裴原再次后退。
炎火温柔地张开双手:“能伤害你的只有我,我会用这双手亲自撕开你。”
他露出了嗜血的笑。
裴原脑中的警报疯狂地响了起来,他不能留在这里。
这个人极度危险,甚至比印水更加恶劣,他是奥丁的化身,是暴戾、狂躁、冷酷调制的烈性毒药。他本可以阻止刚才的攻击,但他没有这么做,而是任由裴原袭击了他,他只是在好奇裴原的反应,把他当成猎物一样玩弄,并且十分享受。
他的心中栖息着怪物。
裴原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全速冲向了落地窗。
刚才他瞥了一眼,看到了脚下的城市,这个房间在城市的顶端,所见之处没有比它更高的建筑,所以他有机会。
只要跳下去,他摔下时会消失在众人面前,趁着那几秒的时间,他可以用安全词逃离这个鬼地方。
不出意外的话,这种高层大楼的玻璃完全能抗住一个成年男性的全力冲刺,如果贸然撞上去,可能只会反弹回来,并撞断肋骨。但金属锻造的手铐会先在玻璃上敲出裂缝,让它更加易碎。
裴原用手铐挡在面前,全力冲过去。
他绝对不能再落到这些人手中。
砰然一声,整面落地玻璃都瞬间被他撞碎,无数的玻璃碎片随着他冲了出去。
裴原感觉到了重力,他很快就开始下坠。
是时候了。
裴原念出了那个安全词:“洛塔——”
这时,上方猛然传来一股拉力,同时间,手腕被金属手铐扯得生疼。
裴原的坠落骤然缓住,身体猛地被一股力量甩向玻璃墙面。后脑一阵剧痛,安全词的最后一字没来得及出来,便重新噎进了喉咙里。昏过去前,他朦朦胧胧地想到是外套被拽住了,因为手铐的原因,他无法脱下它。
炎火站在破碎的窗户边缘,手中紧抓着那件外套的衣领,它犹如蜘蛛脚一样缠绕着下方的人。裴原像行刑者一样吊在窗外,脚下是城市的深渊,万幸的是,他已经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