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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间远暗暗松了一口气。
奥丁的这个表情意味着是家族来电,而且是他无法拒绝的人,根据他的推测,要么是那个家族的长子,要么便是朱利安一心念念的伶幽,也就是家族中的第二位兄长。
奥丁是第三个,他接起了电话,语气恶劣:“有话快说。”
那边不知道回复了他什么,奥丁很快又挂了电话,不过脸色比刚才更差了。
“你逃过一劫了,京寺。”
奥丁收起手机,又换上了和颜悦色的表情。
他起身,如同掠食者般优雅走来。
“家族有事,我要马上过去,可能这几天都不会有空。真是可惜,我还想和你再玩一局游戏。”
奥丁遗憾地叹了口气,他停在相间远面前,亲昵地搂住他的腰身。
相间远像是被吸血藤缠住一般,身体微微一颤,即使早已习惯了对方的触碰,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被碰到时,他的身体依然违背他的意志,掩饰不住地抵抗。
奥丁仿佛知道他的弱点在哪,手指一用力,精确地按住了他腰上的鞭痕。
相间远痛得一激灵,几乎站不稳。
他轻颤着,下意识地咬住嘴唇,才没有发出难堪的声音。
奥丁半搂着他:“为什么不叫出来?我还想听听你的声音,然后剥光你的衣服。刚才的法术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肯定十分动人,红印像绳索一样缠缚着你雪白的身躯,只要碰上去,你就会和现在一样不停颤抖,勾引着我狠狠按上去,让你像钢琴弦一样弹出动听的音符。”
奥丁的手指像弹奏钢琴般轻轻点着他的身体,相间远微微挣扎,气息凌乱不堪。
这个人,又在戏弄他!
第17章 他的游戏时间
“可惜来不及了。”
奥丁十分遗憾。
“伶幽那家伙的原话是一分钟也不能耽误,下次我会记得扔掉手机再来找你,谁也无法打扰我们。”
奥丁轻轻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他颤得更加厉害了。
这下,奥丁才满意地松开了他,他又抬起手,怜惜地抚过他脸上的鞭痕,那道泛红的肿痕几乎立即就消失不见。
“我不会再追究你擅自出去的责任。至于那个最终人选,就交给你处理了,你可以和他先玩几天,再把他送进那个小杂种的脑子里,让他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是地狱。”
奥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随即转身离去。
会客厅的门打开,又很快关上了。
相间远听到门合上的声音,膝盖一软,跪在了会客厅的地毯上。
他手撑着地面,轻轻喘息着,会客室中回荡着他难堪的声音。
这时,他又看到了手上的戒指,它束缚着他的手指,光芒刺眼,真是个碍事的东西。
相间远想要将它摘下来,但戒指一松动,他的心脏处警告似的刺痛起来。他低叫着倒在地上,手按上胸口,那阵刺痛才缓缓平定。
他闭上眼,等着痛楚过去。
这时,会客室的门敲响了。
“主人,是门德尔家族的电话。”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相间远闭上眼,没有回应对方。
翼拿着手机,推门而入。
相间远依然蜷缩在地上,痛楚还没从他的脸上完全褪去。
见状,翼按断了电话,他走过去,轻轻抱起地上的相间远,将他放到柔软的沙发上。
翼看到了相间远左手上多出来的戒指,如常般问:“主人,奥丁大人有没有留下什么吩咐?”
相间远别过头,咬破的唇间不情愿地说出两个字:“没有。”
“好的,那么请让属下为你治疗。”确认过后,翼从怀中拿出一枚糖果,剥去彩色的糖衣包装后,喂入了相间远口中。
甜美的草莓色糖果融化在舌尖,糖分以及其中的愈疗成分缓缓进入体内,压下了隐隐作痛的伤势。
“这些糖能短暂恢复体力,同时治疗伤口,等一会我会再处理外伤。”翼说。
相间远含着糖果,脸色微微好转了一些。
“还要,薄荷味。”他说。
翼闻言,又拿出一枚蓝绿色糖衣的糖果,不过,他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主人,草莓与薄荷请勿同食,等吃完一颗之后再食用也不迟。”翼说。
相间远却紧紧盯着那方茶几,像是怕它会跑一般,那双原本冷淡的银瞳散发着专注的光芒。
“主人,门德尔家族的电话现在要回过去吗?”翼趁机又问。
相间远含糊地应了一声,尝着嘴里的糖时,仍盯着茶几上的糖果。
翼拨出了门德尔家族的电话,那边一接通,朱利安的声音不客气地蹦了出来。
“马尔斯家的长子,你似乎很忙啊。”朱利安恶劣地说,“你拒接了我七八个电话,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你又反悔了?”
相间远闻言,目光从糖果上收回来,神色也恢复了冷淡:“交易仍然成立。”
朱利安一听这话,语气更加肆无忌惮:“那刚才拒接的电话是怎么回事?你在逗我玩?”
相间远:“……”差不多。
相间远咬着嘴里的糖果,语气冷静:“刚才在忙。”
“忙?是不是忙着和你的管家做那种事?我听说你们这种大家族里,雇主和管家私通再正常不过,是你在下面,还是他在下面?”
“你到底想说什么?”
相间远的语气冻得像寒霜。
朱利安一听他生气了,马上笑了起来:“呵呵,倒也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我已经叫人将那只小野猫打包送回去了,再过一两天他就会恢复正常——大概。”
说到这里,朱利安也没什么信心地弱下了语气:“我以前也没试过中途停止开放,现在那只小野猫只是一个残缺品,还不能称之为艺术——”
“你就想说这些?”
相间远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朱利安:“对艺术都提不兴趣,你真是个无趣的家伙,那位红发的大人怎么会看上你?”
“这件事你不如去问他。”
“呵呵,还是免了,我还想活得更久一些呢。”
朱利安识趣地没再提这个话题。
“我打电话来是问你伶幽大人的事,他最近过得怎么样?看起来还生气吗?有没有提到我的名字?还有——”
“没有其他事我就挂了。”
“等等——”
朱利安还想说下去,相间远就掐断了电话。
他将电话扔到了沙发上,轻轻喟叹,一转头,他的管家候在另一边的茶几上,拿起了上面的紫檀木盒,正用眼神询问他。
他马上皱起眉:“拿走,别让我再看到它。”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马上。”
翼本来还想说什么,然而看到相间远厌恶的眼神,只好拿起紫檀木盒离开,他走上楼梯,一直到了庄园的阁楼。
那里有一个专门的房间,来放这些不受待见的礼物,里面大多是从全世界搜刮来的奇珍异宝,或者罕见之物,全都扔在里面吃灰尘。
翼将这一盒金灿灿的首饰也放了进去,然后锁上了门。
这个房间常年门锁紧闭,门上还有一只负责看守的守护妖兽,只允许庄园的主人进入,但相间远将权限移交给了翼,自己从不踏入,对于他来说,那只是一个“耻辱收藏间。”
因为这些“耻辱”,都是奥丁送来的。
即使价值连城,他也不屑一顾。
翼锁好了门,又回到了二楼的会客厅。
相间远还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不过,离他几米开外的茶几上,那颗薄荷糖已经不翼而飞。
翼扫了一眼地面,一张空糖衣落在地上,半藏在沙发与地面的缝隙间,偷偷探出了一角。
这正是消失的薄荷糖包装。
翼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捡起了藏匿不成功的糖果包装。
接着,他开始汇报情况:“主人,关于裴先生的事,安保已经就位,裴先生似乎没有发现。”
相间远睁开眼:“很好,继续保护他。”
说话间,他的嘴里含着两枚糖果,但发音依然清晰明确,语气镇定自若,完全看不出任何异常。
这就是他的主人,即使含着糖果,也能淡然和对手谈判,即使一输再输,气势仍然如初,他的本质隐藏在他完美无瑕的五官,摄人心魄的银瞳以及不容侵犯的三件套西装之下,极少有人能窥见其面。
翼握着糖果的包装,皱起的塑料糖衣轻撩着他的掌心,他微微有些心猿意马。
这时,相间远又问:“游乐园的情况怎么样?”
翼连忙回神,低头说:“亦尘少爷信号稳定,但26、133、999丢失信号,‘蓝眼’已经停止他们的意识传输线路。”
相间远没有感到意外,三个月前,他送进去了一千人,至今没有一个人回来。
“除去他们,还剩下多少人?”
“一百零一个。”
“一百零一吗?”相间远冷冷一笑,“到今晚,就只剩下一百个了。”
他撑起身体,从沙发上下来。
“我要去见亦尘。”
翼走过去,试图扶起他,但相间远冷冷避开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翼的手僵在空中。
相间远似乎觉得这还不够,又补充说:“记忆球的事,我还没有原谅你。”
翼闻言,慢慢收回了手,低声说:“是。”
相间远起身离去,走出了会客厅。
他走过了一段楼梯,到了地下一层。
地下室安静得仿佛坟墓,一股类似干冰的冷意顺着走廊涌来,走廊的两边是一扇扇紧闭的门,部分墙壁做成了透明玻璃,能够看到后面摆放着各种电子仪器,这些都是建立在地下的实验室,穿着白袍的技术人员正在里面忙碌。
相间远折过这条走廊,进入了另一条过道中。
这条过道比刚才的走廊更宽,光线却陡然暗下。
过道里头阴沉黯淡,笼罩在一片郁郁寡欢的黑暗中,看不到尽头。只有墙上的一个小灯泡顽强地亮着,照亮了对面的一扇铁门。
相间远径直到了那扇门前。
他推门进去,那里面是空的,房间粉刷成全然的雪白,无论是地板还是墙壁上,全都空无一物。
然而,它的一面墙壁全都是玻璃,玻璃后面是一片深蓝色的水域,越往后看,水域越发深不可测,似乎墙壁里嵌入了一个巨大的水族箱,又或者是有种神秘力量将海洋搬到了隔壁。
但那片水中看不到任何生物,也看不到海底常见的珊瑚石或者海草。
水中只有一个人。
那人站在玻璃之后的水中,面朝着玻璃,五官冷峻肃杀,双目紧闭,仿佛睡了过去。
他的身上只有一条紧身短裤,身形优雅修长,双手自然张开。
一束光从他头顶落下,轻吻着他俊美的五官,将他的周围照耀得通透灵动,仿佛神灵降于世间。
又或者是凡人将神钉上十字架,囚禁在了里面。
像是为了证明这一点,他的身后不远处的水域能见度突降,那片水域幽暗无光,似乎有什么在黑暗中觊觎着,要将他一口吞下。
这个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