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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怎么会在阿诚兄弟身上的?”敖广失神道。
木先生思索片刻,回道:“这是他偶然在人间界一个封印地得到的,至于为什么这龙灵护腕会出现在那里,或许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了。他得到这件护腕后,不知天高地厚戴了上去,却反被这只带着那猴子无边戾气的护腕所控。如今他每天半夜都要发作一次,若不是有我五人在,只怕不是入了魔道,就成了枯骨,只是以我五人之能,一直都没法将它取下来,这龙灵甲正是那猴子当年从你这里拿去,我们所以才来问问你有没有办法取下这只护腕?”
敖广却愣了半天都没回答,木先生的话他听来是有诸多疑点,比如阿诚怎么会到封印地里去,又怎么出来,比如阿诚以一个凡人之身怎么能轻易戴上这只龙灵护腕,又怎么能这么快与护腕融合一体等等,不过既然木先生不肯明说,他也不好直问,却叹了口气万分为难道:“这件龙灵甲当年虽是我东海龙宫遗宝,但却非我亲手做制,连木公你们都无法将它取下来,只怕敖广更是不能。而且当年那孙……”
木先生却咳了一声,有意无意打断了他的话,悄悄地跟他微微摇了摇头。另一边老土则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阿诚的反应,但见阿诚面色无异样,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敖广愣了一下,会意后又说道:“而且当年那猴子拿走龙灵甲后只怕自己也是重新炼制了一番,更不是我所能控制得了。”
听到敖广也没有办法取下龙灵护腕,木先生和阿诚以及老土都无比失望和失落,呆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敖广看了看木先生他们的反应,又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其实按理来说,以木公你们的通天手段,只要回到天界,也应该能够取下这只护腕来的。”敖广自然明白木先生他们能够出现在移界和龙界,肯定也是打上了一定的封印,收敛了能力,也才一下子无法取下这只护腕,所以才提醒道。
木先生却哦了一声不置可否,过了片刻后才回神道:“阿诚只不过是个凡人,又怎能带他去天界?况且十年前我们从天界下来时曾发誓永不踏入天界,又怎能轻易违誓?”
敖广却听得蹊跷,阿诚是个凡人不错,但木先生他们把他带入天界又如何?就算有人会说些闲话,那也无关紧要。至于后一个誓言,想必是他们自己赌气发的誓,否则天界又有谁能够赶他们下来?他联系到前面的疑点,越觉得阿诚应该有些古怪,事情也不是木先生所说的那么简单。
沉默许久,心事重重的木先生拉起阿诚的胳膊走向门去:“既然这样,那咱么还是回移界去吧。”老土也紧紧跟上。
敖广却有些急了,张了张嘴,想要叫住木先生他们,但是又一时找不到话来。
不过没走出两步,木先生又走了回来,把阿诚放到椅子上,尴尬笑道:“你火师父他们都还没回来,我们想走都走不了,还是先等他们吧。”
敖广忙问道:“火公还有水公金公去什么地方了,敖广听龟丞相说他们也来了?”
“他们等不及,出去找你了!”老土说:“你也知道老火的脾气,他说找到你后非打你一顿不可!”
敖广心中一颤,更觉苦楚。本来他如果有办法的话还好说,现在更是让老火他们白跑一趟,看来老火回来了还真有些危险。
敖广苦苦思索着该怎么讨好等下回来的火公,想了半天,他眼睛一亮,忙跟木先生说道:“木公,听您说阿诚小兄弟每天晚上就要受那龙灵护腕所累发作一次,敖广倒想到一个地方,或许可以稍做克制。”
“什么地方?”木先生疑道。
“静冥海。”敖广说道。
……
十来分钟后,阿诚就和木先生以及老土在敖广的带领下来到了敖广嘴里所说的那个静冥海。
不过这静冥海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海,而是一个糊,位于东海龙宫往东百里外的一个岛屿——静冥岛的中央。
静冥岛方圆近百里,上面怪石嶙峋,寸草不生,而中央的静冥海或者说静冥湖则只有约里许长短,千米见方。
不过这个静冥海里的水却有些怪异,碧绿得实在有些异常,竟像是绿漆颜料一般,看去也是黏稠无比,让人生畏。
阿诚小心地用手指沾了沾那怪异的湖水,不过一触到那湖水上,阿诚顿时感觉手指尖头上传来一阵沁凉,他又把手放进了些,除了清凉之外竟然感觉不到水的压迫,像似仍然处在空气里一般,而等他提起手时更发现那湖水竟然一点都没粘到手上,整只手依然干净如初。
“这是这是什么东西?”阿诚吃惊之下不由问道。
“哈哈,阿诚小兄弟肯定没见过吧,这是水之精。”敖广笑道:“这座静冥岛上的岩石有个妙处,能够把海水里的水之精吸收过来聚到这里,千万年下来,这水之精竟然聚集了这么一大片,虽然这水之精没什么大用处,但用来净化心神,荡涤污秽是再好不过,对于修行之中的心魔入侵,外魔控制也有极大的克制作用。你下水试试看,有这水之精帮忙,或许你那病症就不会那么容易发作了。”
木先生也微笑着鼓励道:“进去试试吧?”
阿诚将信将疑地走进那看似黏稠的湖水里,直到湖水没到脖子才停了下来,顿时他感觉一阵阵清凉从四面八方涌来,钻进他的毛孔,让他感觉一阵心旷神怡,舒坦无比。
阿诚舒服地轻轻呻吟了一声,闭上眼睛感受起那万千毛孔中涌入的那一丝丝清凉。虽然阿诚这阵子面色一直白得异常,像是受了寒一样,但身体里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如火灼烧一样,热度惊人,甚至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一样,而身体里的真元也因此极度的狂乱,运行速度比起以前是快了不知多少,也一直让他难以控制,也难以恢复。
每天他都要喝大量的水,就像给沸腾的水壶加入冷水一样,以免水壶爆开或者烧干,他甚至都想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地呆在水里,但是木先生他们却不允许阿诚这么做,至多就是烧开了热水让他湿了毛巾擦擦身体,说以阿诚目前的状况,绝对不允许沾冷水,只可怜阿诚身体本来就热,又用热水擦身体,更是苦不堪言。而有一次,他还悄悄地跑去后山温泉,结果刚爬进温泉就惨叫一声跳了出来。
感觉到难得的渗入骨髓的清凉,阿诚终于找到了以前那种健康的感觉,本来一直被烧得混沌的脑袋也清醒了许多,似乎不再那么想睡觉了。阿诚欣喜不已,他用手划了划,想要游泳一样,结果却发现双手似划在空气里一样,人也浮不起来,更不用说游泳了,想来这什么水之精也确实与一般的水不同,怪异得很。
见到阿诚享受似的笑容,木先生和老土也难得地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过了一会,但见阿诚选了个舒坦的地方躺了下来,闭目在那里睡觉一般。木先生和老土给敖广示意了一下,带着敖广走出几十米,木先生盯着敖广看了许久,开口问道:“你既然带阿诚来这静冥海,想来是发现了阿诚身上的秘密了吧?”
第四章 敖离
听到木先生问他是否已经知道了阿诚身上的秘密,敖广微微一愕,不过也没有明确的否认和明确的承认,而是低下头恭谨道:“敖广不求木公解疑,但求木公指路。”
但他这一说其实也是委婉的承认知道了阿诚身上的秘密,甚至说比阿诚自己和木先生他们所知道的还要多,毕竟他这东海龙王比起阿诚这么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和木先生他们这么些个以前什么都不关心的闲人,所接触的东西要多得多,所知道的内幕也要多得多。
静冥海按照敖广的说法虽然能克制心魔入侵外魔控制,但阿诚手上那只护腕虽然带着那猴子连年厮杀战斗而积累起来的无边戾气,却没有成灵,也说不上什么外魔,因此单就护腕来说,静冥海并没多大的作用,而当时敖广提出带阿诚来静冥海时木先生却没有反对,又加阿诚进入静冥海后受用的样子,他也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要知道连那苏融合这龙灵护腕都花费了百年时间,而取下来时却并不怎么困难,而阿诚如果真的只是个凡人的话,按理来说绝对难融合这只护腕,就算他靠着别人的帮助融合这只龙灵护腕,后果也不应该是现在这般严重,至多就是脾气会有所改变,修行有所障碍,而要取下来也应该不难,唯一的解释自然是因为其实龙灵护腕并非是与阿诚的身体融合,而是与龙灵护腕的主人那只猴子融合,否则换做任何其他人,或者阿诚身体里换做是其他任何妖怪,都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而正因为阿诚这样的根本原因其实是在于身体里那只神智受损或者说进入休眠尚未完全苏醒的猴子元神,静冥海对于阿诚才刚好能起作用。敖广也非泛泛之辈,见识之广,尤其心机之深绝对不输于木先生他们,阿诚身上诸多疑点又怎能瞒过他的眼睛?
当然,他也没接触过阿诚的身体,就算再肯定,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猜测而已,而木先生的问,则等于是完全确定了他的猜测。
“指路?”旁边的老土却斜眼插言道,显得有些不屑:“上次你不是因为猴子拿了你几件东西,就跑去上面告状,才惹来三界那么多祸端,这次也自然可以早早去告个密,你东海龙族岂不是可以功上加功,荣盛更上一层楼?”
老土这话可说得尖酸无比,敖广听了后一张疙瘩脸也一阵扭曲,一双眼里却露出痛苦之色,心中后悔、愤怒、恐惧、犹疑等诸多情绪一齐涌上心头,最后他长叹一声有些凄凉道:“敖广也只不过是做了颗棋子而已,就算我敖广再怎么吝啬小气,但一直以来总归还算言而有信,当时拿出那几样东西也是心甘情愿,岂会出尔反尔,可是……,咳,不说也罢!”
老土终于正视敖广,面露些诧异道:“难道当时你是他们授意才这么做的?”
敖广苦笑道:“上面只不过是要个借口罢了,而我东海是第一个与那猴子接触的,也自然是第一个被找上。其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东海刚好撞上,承受千年骂名,也算是命数吧。”
“难道这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么?上面还真是好算计!”木先生似自言自语叹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说起算计,上面也不过是更大一个阴谋中被算计的,他们千方百计想收服猴子,却万万没想猴子只不过是个诱饵而已。”敖广却说道。
“什么意思?”木先生和老土同时问道。
敖广却笑了笑,问道:“猴子一事中,木公和土公认为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你的意思是说?”木先生和老土诧道,而敖广则点了点头:“猴子一事中天庭颜面尽失,威严尽损,连那以算计出名想睁只眼闭只眼的三十三天外太极宫都受了牵连,神与仙两门锐气尽挫,名声大损,唯一得到好处的自然只有西方大雷音寺了。猴子从出生到学武再到闹上天庭,其实尽在大雷音寺掌握,大雷音寺那位才是真的好算计,一举借此打压了神仙两门,成就了至尊之名,但他也有没算计到的地方,那猴子天生地养,五德一脉,又岂是好相与的,于是才有了什么迷途知返什么皈依正道的诸多谎言和流言。”
……
又听敖广说了一会,这几个月萦绕在木先生和老土心头的诸多疑惑总算有了大致的答案,不过听到敖广说出那一件件事情背后的阴谋,纵使木先生和老土也是听得一惊一诧,愕然连连。木先生五人这么多年一直闲云野鹤般纵游天下,淡问世事,所知道的也只是别人嘴里以讹传讹流传出来的那些,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