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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生非_麻辣-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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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阮玉满不在乎地摇头,手自然地搭上洛珩川的手臂,他扯着他的袖子轻声地答:“不痛,我忍得了。”
  唐阮玉是从那时候学会忍痛的。
  他不喜欢哭,多数人都嫌他女气,说他不够男子气概。他就更不喜欢哭了。即使有时候磕了碰了,真的疼,生理性眼泪被迫渗出眼角,他都生怕人看见,赶紧抬手擦了。他会抢在别人开口前先强调自己无碍。
  不过如今,过问的人越来越少了。
  洛珩川终于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普通病房内。他毋需氧气罩,亦无需再由生命体征仪来标记自己是否还活着。他能坐起来了,能坐着同人说说话了。就是受伤的手仍然不能动,他把不住筷子,也握不住勺子。
  “……”病房的门再度被打开,露出一双胆怯的脚,进退两难状。
  洛珩川一瞬捏紧了盖在身上的白被,眼底闪过一言难尽的紧张和无措,在他们本该熟稔、默契相处的关系之间,横出一道诡异的芥蒂。
  唐阮玉已经连续来了三个晚上。医生说最好能有人替换一下,这么连续性地熬夜很伤身体。洛珩川心里自然清楚不过,可无论他怎么说,唐阮玉都一言不发,就着一个坐姿,呆在离洛珩川不远的位置,迟滞般地发呆。
  洛珩川让老麦去劝,可似乎所有的人都劝不动他,他忸得狠。
  “小玉,你快回去吧,不要再陪夜了。我没事的。”唐阮玉杵在床头边,他已经差不多熟悉了病房内各个物件的摆放位置,很快就摸到了床头。
  回答他的是一碗冒着热气的肉糜蛋拌饭,绿油油的青菜盖在上面,味道闻来香气逼人。
  “这是阿姨做的,应该很好吃。”唐阮玉将碗端在手里,汤勺亦捏在手里。
  “尝尝。”他动了动手腕,将肉糜同青菜随机地盛满一勺,然后滞在半空不动。洛珩川抬眼去看唐阮玉,发现他的手似乎不抖了,他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些,继而抬手握住那只碗。
  “我自己来。”
  唐阮玉出奇地没有松手。
  “我……我喂你吧……老麦讲,折叠桌很矮,你躬身吃会压着伤口。我怕你痛。”唐阮玉仍举着勺子,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同窗外渐浓渐黑的天一样机械。
  “老麦乱讲的。”洛珩川受伤的手不可自抑地颤抖,疼痛牵连全身,他不忍皱眉。
  “你的手也伤了。”唐阮玉终于前凑,他的嗓子隐隐作痛,极力克制着情绪但外露难免。
  “……小玉!”汤匙就快碰到洛珩川的唇,却被他故意躲闪而过。
  唐阮玉终也有一天能在他的嘴里听到他如此咬牙切齿地喊自己。
  “为什么…你以前都不讨厌我的。”
  “就因为我瞎了吗?小川哥哥。”
  若语言如刃,可刺破铜墙铁壁,那便可杀死那薄如白纸的人身。洛珩川无比清晰地感觉到心脏被五马分尸,体内所有的器官在顷刻间被践踏成泥,他眼睁睁地看着有什么东西在倒下。
  “……小玉,我这一辈子都是欠你的。我已经还不上了。”


第十一章 
  汤匙跌落在碗边沿的瞬时,才是在两个人的心上分别开上了一枪。枪声嘣嘣,回荡在两人的耳畔,他们都反射性地抽搐眼角。瓷碗被轻放落桌的声音却更像被拉掉引线的手雷,一声惊爆,把彼此都炸得片甲不留。
  “你没有欠我。”唐阮玉终于有了力气可以开口说话,他佯装无事,甚至还能扯出一抹不算牵强的笑。
  “你没有欠我。”他生怕他的语气不够强硬,害怕强调性不够,他又重复了一遍。
  “那是意外,我们都没法预估。如果当时你我的位置对调,我知道你也会保护我。”
  “你会的。”唐阮玉的声音细碎,和少年时期的差异并不大。而这种密集、快速、且用词重复性极高的输出在审问环节中被视为——无效。
  重复意味着焦虑,快速重复意味着不确定。他也不能肯定、亦是相信自己说的话,他更像是在自我说服,就像生了病固执着不肯吃药的人,一次一次地自我欺骗——一切都会好的。
  洛珩川近乎是一眼就识破了这其中的晦涩和隐瞒。他的心被拉扯得更疼,疼过他身上那些交错遍体的伤口。
  “小玉,如果在这里等不到眼角膜,我会再想别的办法,我已经……”
  “没关系。”唐阮玉又习惯性地抢先示好,他的双手死绞着藏在视线暗角,表面佯装地十分平和。
  “等不到也没关系。”
  洛珩川闭了闭眼,他的呼吸忽而急猛,背光的半张脸紧绷十足,脸颊似漏了气,肉都被割完了,唯有一副骨架支撑着外皮。
  “一辈子看不见也没关系吗。”
  椅子在冰冷地面划出冗长的刺破声,那把椅子有些破旧,椅脚都掉了漆,像被冷风凌迟的废料,如同他自己,摇摇欲坠,根基全毁。
  “对不起。”洛珩川的脸色比他更加难堪,青白如灰土,情绪全然崩离。他只能瞥过脸,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病房外的走道被织织白光所照,幽深且苍白。深夜袭之,好像所有的人都睡了。洛珩川侧着身,一动不动,也像睡着了。
  “珩川。”
  唐阮玉背脊笔挺,人像一杆僵硬的枯枝,败叶残存,但已体力不支。
  洛珩川无声无息地睁开眼,却未答话。
  “珩川。”
  洛珩川揪紧了被子,青筋在脖子上全然凸立而起,他呼出的气都埋在被子里,也不敢应答。
  “……”唐阮玉探出手抓住床沿,床单冰冷,没触到洛珩川的身体。手指就像蠕虫,人人喊打,棍杖纷纷落下,他怕极疼极至深,也不想后退。
  “……”洛珩川再度掀眼,其中薄暮冥冥,暗涌层叠幢幢。
  他以为自己睡着了。
  洛珩川突然想要开口,他有一种预感,接下来的话是他不可承受的,他装聋作哑那么久,怎么能功亏一篑。他面色十分难看,浑身都不舒服,心里晃着一杯水,眼看就要打翻。
  “没有人想一辈子都看不见。”唐阮玉终于开口了。他如临深谷,声音像发软的膝,里外皆无人色。
  “我还想继续画画,颜色多好看呀。可是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画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洛珩川是个不轻易落泪的人。性格使然再加上工作环境,将他训练成一个不为感情左右、凡事讲证据、讲理智。别人说他这几年愈发地冷酷无情,说想敲开他的后背探个究竟,那里是否嵌着一根发条。不然怎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如泥土木雕,心如铁石,不为所动。
  当他得知唐阮玉终身不得再看见,他声泪俱下。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被剖开,在那一刻,他背后的发条彻底不发挥作用。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相反……我很庆幸,你活着。”
  “从小到大,都是你保护我。玉坠碎了,你替我修;别人欺负我,你帮我打架;高中时候被班级的男生排挤,你就坚持每天来校门口等我放学。”
  “我却没能为你做过什么。”唐阮玉扯出一个抱歉的笑容,脸却因过分凹陷而显疲累,他很紧张,嘴张了又合,他极小心地斟酌着用词,克制情绪过度泛滥,改变他的原意。
  洛珩川感觉眼睛胀痛,枕面有些潮湿,可视线黑暗,帘布将病房罩得更暗,他辨别不出枕头上落得是什么。
  “你们都说我像女孩,看着没力气,干不来重活。我生成这样,我也没办法。可是,我不是女孩啊。”
  “我也可以保护你一次,不是吗。”
  洛珩川彻底闭了眼睛,他的情绪像局里出了故障的电路器,所有人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可是没有可以更替的材料,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去翻找,一时半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等它火花四溅,彻底报废。
  裤子已经快被捏成了麻花。布料皱不成形,似乎再用些力,都能撕开了线。
  “我能为你做的,可能不多……但能做的,我会尽力做到。”
  “你相信我,好不好。”
  洛珩川再也压抑不住,就算他死咬住了被单,悲恸仍然不能阻,他还怎么撑得下去,还要怎么装得若无其事,这个人把命都给了自己啊。
  恩承太重,如泰山压顶,难以释怀。
  洛珩川仅仅在医院里躺了四天,就办了出院手续。出院那天,小六儿代表局里来接他,老麦带着唐阮玉也来了。
  “你好,我叫孟平,他们都叫我小六儿。”孟平伸手同老麦握了握,到了唐阮玉这儿,他顿露若有所思,不过表情没有刻意停留很久,很快一掠而过。
  “你好,我叫唐阮玉。”唐阮玉一瞬不瞬地盯着孟平的身后,他的手冰冷无骨,孟平甚至不敢握得用力。
  “哥,你身体怎么样?”孟平松开手后,转身走到洛珩川身边,洛珩川已经坐起了身,他趿着鞋,面色仍然病白。
  洛珩川所受外伤程度很深,想要恢复体力都要许久。局里的意思也是要他好好修养,可洛珩川拒绝了。他心里已有些数,而耽搁一天,他就离真相更远一步,他不得缓冲,更无法停下。
  “还好,我们直接回局里吧。”
  所有人一怔,孟平扶着洛珩川的肩,一改往日没大没小,担忧道:“别了吧,哥,你的伤……”
  “珩川,先回家躺一躺,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啊。”
  洛珩川向来浅眠,加上吗啡过后的难耐巨痛,他几天都没睡好,眼下青黑聚拢成阴,更显病怏怏。
  唐阮玉往前走了两步,老麦怕他跌倒,喊了他一声,洛珩川眼睫一颤,顺势抬头,也伸出手来虚虚地引着他。
  唐阮玉一抬手便触到了洛珩川的掌,他想都不想,习惯性地搭住。
  “要去,总得回去换身衣服吧。吃顿热饭热菜,你再走。”唐阮玉说话的语速偏慢,但声线柔软,容易让人有倾诉欲。
  洛珩川感觉到唐阮玉过冷的手温,不忍皱眉,唐阮玉大概也察觉到了,不找痕迹地将手抽走。
  “那先回去吧。”洛珩川垂眸轻声说,他精神尚未恢复,起身都得多费力气。孟平搀着他慢吞吞地走,在经过唐阮玉身边的时候,下意识地多看了他一眼。
  。警局
  “洛队!”“哥,你怎么来了?!”洛珩川刚一踏入警局,就被人群围成一团,他省着力气干活,没有多余的精神可以应付关心,只能勉勉强强地牵动唇角,以作回答。
  “哥,回来了?”这一声很耳熟,洛珩川循声而望,眼神悄然微动。
  “什么时候回来的?”洛珩川咳嗽了两声,牵引而动的疼痛,不禁叫他拧眉。他举手示意毋需搀扶,便独自一人挪着步子走入办公室内。倚着门板的男人感觉他一如既往的冷咧之气拂面,竟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洛珩川拉开小冰柜里的一听苏打水,隔空抛给男人。男人抬手精准地接过,接着又走到洛珩川的对面,用脚将滚轮椅勾开。
  “难得看你这么虚弱。”男人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他拉开易拉罐的环,仰头大口灌下几口,末了脸色一变说:“好冰。”
  洛珩川白了他一眼,男人偷瞄洛珩川,发现其脸色确实苍白,终于懂得收敛几分。
  “局长前天把我招回来的,说下面那群废物理了四天证据链,连个狗屁都没理出来。”男人将苏打水往桌上一搁,溅出些许气泡来,他扯了扯紧扣的衣领,从外套里摸出一盒烟来。
  “要么?”洛珩川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抡起一条腿就在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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