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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看过的案发现场或者现场照片中,受害者留下的血手印。
通常来说,受害者于凶手行凶时产生挣扎,将血迹抓抹到玻璃、墙壁、地板以及衣服等各种地方的情况很常见,多为不规则形状,上下缘均有涂抹拖擦的趋势。但是这张照片上的血手印却完完整整,边缘清晰,好像印章一样地盖在玻璃上。
下面还有四张照片,都是血手印,印在不同的介质之上,全部边缘清晰,犹如印章。
“这不是受害人的手印。”唐喆学对林冬说,“更像是凶手留下的‘标记’。”
林冬点点头:“对,这五起案件,就是靠这个标记联系到一起的,手印的尺寸完全吻合,没有指纹掌纹,就是一个光秃秃的手印。”
“凶手戴了橡胶手套。”唐喆学一边快速翻看卷宗一边提出自己的推测,“二十年前的罪犯的反侦察意识并不高,所以凶手应该是长期、习惯于戴橡胶手套的职业,有可能是医生、护士,或者长期工作在生物、化学、精密实验室的人。”
“继续。”
林冬的眼中凝起一丝微弱的赞赏。昨天方局找他,说要来个人给他做助手,他一开始是拒绝的。首先,除了力气活,悬案组不需要任何人手;其次,他不想再让任何人与自己有瓜葛,以免旧事重演;第三,带新人,他没那个热情。
但是一看到唐喆学的背景资料,林冬又动摇了。唐喆学的父亲是他第一任搭档,说是师傅也不为过。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半年时间,可老唐教会他很多作为一个新手所该避免的弯路。鉴于此,他决定接收唐喆学,为期半年。如果对方是块干刑侦的好材料,他将会用这短暂的六个月时间将自己多年积累的经验倾囊相授。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受害人的背景调查显示,他们之间毫无关联,凶手对受害人的性别外貌也无明显偏好。”唐喆学自言自语了一句,又翻回到前面第一位受害者的资料,修长的手指沿着文件内容逐行下移。再看第二个、第三个,看完最后一个,他抬起头,乌黑的瞳孔中映出林冬期待的表情。
然而唐喆学并没有急于给出自己的判断,而是要求林冬用笔记本电脑调出电子地图。这时他突然注意到,笔记本电脑上的摄像头被拆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与外壳颜色相近的银灰色塑料片。
他将视线挪到林冬脸上,意识到如果摄像头还在、并在电脑的另一端与人联线时,对方看林冬的视角恰好是他所处的这个角度——刘海和眼镜占掉了半张脸,能看到的大概只有细窄挺直的鼻梁和干燥的嘴唇,以及线条饱满的下颌。
然后他又意识到件事——这间位于地下二层的办公室没有窗户,四周都是墙,只有门上那个不足笔记本电脑屏幕大小的窗户可供人一窥里面的究竟。然而那窗户上还贴着张写有“悬案组”的A4复印纸,除非正经从大门进来,不然谁都别想知道里面的人在干嘛。
——他被人窥探到过隐私?对方是谁?都看到了什么?
“你要找什么?”
林冬的询问把唐喆学拉出浮想,他立刻将视线挪回,从笔筒里抽了根记号笔,在屏幕上点了五个点。然后拿过张复印纸盖上去,透光把这五点连成一个圆圈,打上斜线。
“五处案发地均在一个圆形区域内,这是凶手的‘舒适区域’,凶手就住在、或者工作地点位于这个圆圈内。”
唐喆学扣好记号笔的笔帽,表情有点像只给主人叼完拖鞋、等着领奖励的大金毛那样。
林冬盯着他看了几秒,从旁边拿过一份崭新的卷宗,打开卷首页,将一张放大打印、同样有个圆圈的地图展示给他:“你说的很对,但是这个区域内有大约十五万常驻人口,你要如何缩小这个范围?”
唐喆学脱口而出:“交叉对比,把凶手的职业特性加进去。”
林冬翻开第二页,是一张更细致的地图,有几条街道上的建筑物被打了叉:“这些都是与凶手职业特性有关的区域,还有大约两万人口。而且时隔二十年,你凭什么认为凶手还住在这片区域?”
唐喆学干咽了口唾沫,说:“组长,你就直接说调查到哪一步不行么?”
“我今天才打开这份卷宗,你去吃饭的时候开始分析,刚做到这一步。”林冬翻开第三页——后头都是白纸。
“……”唐喆学挑挑眉毛,心说那咱俩智商差不多嘛。
“卡壳了?”林冬的语气毫无波澜,说不上是挑剔还是别的什么。
唐喆学摸摸耳朵,说:“我再看一遍卷宗。”
“回来再看,先跟我出去一趟。”林冬正要扣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忽然想起什么,“把屏幕上的涂鸦擦干净,以后不许乱画。”
唐喆学撇下嘴角,抽出张面巾纸抹去屏幕上记号笔留下的五个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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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林冬一起等电梯的时候,唐喆学忽然想起自己办调职手续时把配枪交回分局了,于是问:“组长,咱组去哪领配枪?”
擦得锃亮的电梯门上映出林冬毫无表情的脸:“悬案组不配枪。”
“啊?”唐喆学惊讶万分,“我说,悬案组调查的都是凶杀案吧?嫌犯可净是鱼死网破的主。”
“锁定嫌疑人后将所有调查资料转交给重案组,由重案组协调特警、嫌疑人所在地派出所实施拘捕。”
“可要是遇到突发事件——”
“没枪你就不是警察了?”
“……”唐喆学感觉刚才好像看到林冬的眼镜上反过片白光。
可能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生硬,林冬在跨进电梯后缓和下语气:“我们的定位是侦察员,以走访事主和证人、搜集证据为主,至于执行抓捕流程不是我们的主业。毕竟,书面工作交给有正规编制的部门去做比较方便。”
哦,对。唐喆学反应过来了。悬案组是个连门牌预算都没有编外部门。还好工资是在分局领,他想。搞不好这部门连多余的人员预算都没有,那就真得市局食堂不要钱的馒头吃到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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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厅门,见林冬奔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唐喆学稍感欣慰。还成,至少给配了辆车,看来这部门也没穷到需要当裤衩的程度。
路过一辆林肯领航员,唐喆学的目光立刻兴奋起来。他真是超爱这款车,马力强劲驾驶空间大,即便是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驾驶座上也不会感觉到局促。可惜啊,全进口车型,七位数的价格,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就在唐喆学回味试驾这款车的美妙感受时,却见林冬拉开了车门,给他惊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么阔气干嘛连个门牌都舍不得挂啊?
“上车。”林冬下达简短的指令。
“组长……这车……局里配的?”上车之后,唐喆学激动地问,“让我也开开呗。”
“我自己的。”
发动汽车,林冬一脚油门轰出双涡轮发动机的四百多马力,以霸天虎般的气势冲出车位。同时响起的,还有把唐喆学心脏都快敲出胸膛的摇滚乐。
“组长你家开矿的啊?”鼓点过于强劲,以至于唐喆学不得不用喊的。
林冬似乎没听见他的问题,而是提醒道:“系安全带。”
拉过安全带,唐喆学将其置于背后扣好。这是他的习惯,以便出现警情时迅速反应。林冬用余光瞄到他的动作,心跳忽然拍上了摇滚乐的节奏。
曾经,那个人每次坐副驾驶座上时也都是把安全带扣到背后。他提醒过对方无数次,全都被当做了耳边风。可结果呢?根据现场勘察,被重卡撞下盘山公路时,最先死亡的就是——
“我让你系上安全带!”林冬突然吼了起来。
“我系……系上了。”唐喆学心虚地应道。这习惯很多老警察都有,他爸是干脆在安全带上夹一夹子,省得每次上下车都拽。
“吱——”
一个急刹车,唐喆学差点被拍到挡风玻璃上去。他搓着被磕到的膝盖,委屈巴巴地看着林冬:“组长……”
他很迫切的想要给史队长发条【组长超凶,怎么办,急,在线等】的消息过去。
“这就是不系安全带的后果。”林冬的表情异常凝重,肩膀和胸腔的起伏显示他正在生气,“安全带不是摆设,也别跟我说什么快速反应的谬论,真到生死关头,后悔也来不及!”
唐喆学老老实实把安全带扣好,沉默了几秒,问:“组长,能把音乐关小点声么,我听不清你说话。”
他的话让林冬忽然意识到,因为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与人共处过了,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与人相处时该注意到的某些细节。他降低了音量,侧过头,看着被自己的态度打击得表情僵硬的人,稍稍感到一丝愧疚。
“抱歉。”他说,“我不该冲你嚷。”
唐喆学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挂起笑容:“没事儿,我们队长也挺凶的,而且他不光嘴上凶,还会打人呢。”
林冬回过头,打轮将车并入车道。
“我也会打人。”
他轻飘飘地说。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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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也就开了两三站地远,林冬打轮将车停到路边。
眼看着自家组长把“霸天虎”擦着前后车的保险杠挤进一个看起来只能停SMART的车位,唐喆学等发动机熄火后才咽下提到嗓子眼的心脏。
他好奇待会林冬怎么把车挪出来。打从第一天拿车本他爸就跟他说,车位没有车头宽的富裕别停车,否则能进不能出啊!
“下车。”林冬朝旁边偏了下头。
唐喆学边解安全带边问:“去哪啊?”
“进地铁站。”
“???”
有车不坐坐地铁?看来是局里不给报销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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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手机APP过闸门,林冬忽然定住脚步。唐喆学低头看路没刹住车,“咚”一下撞上组长。由于比林冬高了半头,这一下鼻子正撞对方后脑勺上,一时间酸得眼泪都出来了。
就听他捂着鼻子抱怨道:“组长……你脑袋真硬……”
“光脑袋硬没用,干咱这行的得命硬。”从外套兜里摸出包面巾纸,林冬抽出一张递给他。
擦完眼泪擤鼻涕,唐喆学朝周围看看,嚯了一声:“大中午的还这么多人。”
中午一点的地铁站里,人潮汹涌依旧。常驻加流动人口过千万的城市里,公共交通线路的吞吐量数据从早高峰开始就扬起条高高的抛物线,直到最后一班地铁停运,中间根本没有人少的时候。
这里是换乘站,流动量更大。通道里甭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是美的丑的,大多行色匆匆,一脸麻木地追赶时间。
林冬低头看了眼表,命令道:“给你半小时,抓个小偷,算入职考试。”
“??????”
唐喆学那俩眼立马瞪满半张脸,心说啥玩意,拿反扒大队的活儿考我?先不说术业有专攻吧,就说这地方有没有现成的小偷给抓还有待商榷呢!
似是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