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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熙用力一抽,架子被她带的一晃,兼之最重的长剑忽然被抽走,架子顿时失去重心,朝她砸去。
“小心!”
昭夕惊呼一声,下意识把陈熙朝一旁推去。
结果陈熙手一松,人倒是倒在一边,但长剑脱手,连同兵器架一起砸下来,正好将昭夕压在下面。
说轻也不轻,这一整个比人还高出半米的兵器架,连同仿古剑和其他道具一起,约莫有二三十斤。
陈熙回头看时,恰好看见昭夕被压在架子下面,脑袋还被仿古剑的剑鞘砸中。
周围传来一片惊呼,剧组众人立马跑来,魏西延一马当先。
“昭夕!”
他脸都白了,和执行导演一起把兵器架抬起来。
松开手就去扶地上的人,“怎么样?有没有事?”
昭夕眼前金光四起,头晕眼花,后脑勺一阵剧痛,嘴上还在说:“我没事。陈熙呢,陈熙怎么样了?”
倒不是老同学情谊深厚,舍己为人了还先关心陈熙,主要是惦记着她是女二号,这时候要是出个三长两短,拍摄进程又要被耽误。
虽然龇牙咧嘴的,后脑勺的确很痛。
魏西延看她这反应,松了口气,但还不敢掉以轻心,阻止她不让她爬起来,先检查她的后脑勺,“撞哪儿了?这儿吗?”
“嘶——”昭夕倒吸一口凉气,“别碰啊啊啊!”
“没流血,起了个大包。”魏西延仔细看看,“你先别动,躺会儿,看看后续。”
“能有什么后续?这么个架子能砸死我不成?”
她还在说话,远处的某具尸体却忽然爬了起来,一溜烟往这边跑。
场务一惊:“哎,你往哪儿跑啊?”
“我看我女神去!”
罗正泽撒丫子往王帐这边跑。结果刚跑近点就发现,女神趴在地上,形象全无,一个劲干呕。
魏西延神色凝重,手上扶着她,立马扭头嘱咐小嘉:“打120,让救护车来!”
昭夕:“打,打什么120——呕——咳咳咳,我没事,就是有点犯恶心——呕——”
罗正泽:“……”
魏西延火起,怒道:“你闭嘴吧你!脑震荡你知道吗?轻则恶心呕吐,重则脑损伤。你他妈想成智障?”
昭夕顾不上反驳,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地挥手。
“大,大家退远点……”
魏西延:“退远点干什么?!”
“形,形象,呕——”昭夕一边止不住地干呕,一边说,“不能破坏我的形象,呕——”
“……”
方圆十米内,全场鸦雀无声。
第54章 第五十四幕戏
救护车很快从国道疾驰而来,惊起一众鸟雀。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一路冲向片场,拨开人群时,那位躺在地上的病患还在犯恶心。
魏西延要送她去医院,昭夕一边干呕一边拒绝。
“你接着拍,把剩下的——”又是一阵恶心,她勉强压住,捂着胸口说,“把剩下的拍完,别耽误时间。”
小嘉一直跟在她身后,眼泛泪光说:“放心吧延哥,我在。”
魏西延不放心就小嘉一个人跟着,回头嘱咐执行导演:“小杨,你也一起去,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还穿着一身士兵服的罗正泽都懵了,连连说:“我也去,反正我请了一天假——”
一旁的医生打断他:“你们当救护车是观光车吗?还不赶紧把病人送去医院检查,在这儿讨论你去他去的。跟车最多两人,多的上不了车。”
说完,扫了眼罗正泽这身“盔甲”。
“先生,您这身打扮,建议您留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罗正泽:“……”
昭夕躺在担架上,被这番对话逗笑了,刚刚笑了两秒钟,又“呕——”的一声捂住了嘴。
医生手一挥,“赶紧走。”
昭夕被抬上车,小嘉和杨导演紧随其后。
车门一闭,救护车又闪着红灯,声势浩荡,一路疾驰而去。
车里,医护人员开始给昭夕测心跳、量血压,问她是如何受伤的,有什么感觉。
昭夕有气无力地躺在担架上,闭眼压下那阵天旋地转的晕眩感,喃喃道:“想死的感觉。”
正在检测血压的护士吓一跳,手都抖了抖,“什么?”
医生也白了脸,立马凑过来看,结果发现除了心跳快了些,血压突然拔高了点,倒的确没什么别的致命症状。
“是大脑缺氧,喘不过气来,还是心脏压迫,呼吸困难?”他一边翻昭夕的眼皮,一边急促地问,“告诉我哪里有痛感。”
担架上的人脸色苍白,双颊却浮起一抹浅浅的胭红。
“这里。”她悲伤地捧住心,泪眼汪汪地睁开眼,“维持多年的人设,忽然崩塌,颜面无存,心好痛,痛到无法呼吸……”
医生:“……”
护士:“……”
小嘉:“……”
杨导演:“……”
一开始认出她是谁后,医护人员还很客气。
此刻车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护士不得不努力扶住暴脾气的医生,免得他在半路掀了车门,把病人扔下去。
*
路上,小嘉和杨导演赶紧把受伤过程说了一遍,医生总算松口气。
“初步怀疑是脑震荡,按理说不会太严重,但不排除有脑损伤的可能性,所以去医院之后要立马做个核磁共振。”
进了医院,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昭夕原本就犯恶心,躺在担架上,被众人七手八脚抬上抬下,又转移到了手术推车上,匆忙送往CT室。
顿时晕的更厉害了。
她从小身体素质不错,除了后来爱美,开始节食,又因工作缘故长期饮食不规律,胃不太好,还真没受过大罪。
如今想呕吐的感觉一直在嗓子里打转,一股气上不来,下不去,她半死不活地躺在推车上,一手蒙住脸,一手攥着衣角。
心道还不如给我一刀,痛归痛,好歹比这头晕恶心强。
头一回做核磁共振,昭夕被护士送进诊室里,两扇冰冷的铁门打开,有人在门口叫她的名字:“下一个,昭夕。”
她突然心慌,躺在担架上叫了声:“小嘉!”
小嘉连连应声:“我在!”
护士叮嘱:“家属不能进去,就在外面等。”
昭夕收回伸到一半的手,强压下紧张的心情,被推进了诊室。耳边传来滴的一声,两扇铁门在身后无情地合拢,隔绝了内外的人。
“老板你别怕,我就在这——”
小嘉的声音只说了一半,就被硬生生掐断在门外。
室内,偌大的仪器像个白色太空舱,冷冰冰地立在房间中央。
护士一边低声安抚昭夕“别紧张”,一边为她穿上鞋套,将棉球塞入她的耳朵。
昭夕问:“塞这个干什么?”
“仪器运转时会有噪音,塞了棉球会小声一点。”
最后躺在仪器上,昭夕的头部也被固定住了,动弹不得。
她求救似的望向护士,可惜对方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很快消失在隔壁的监控室门口。
上半身进入仪器的那一刻,昭夕浑身僵硬,只觉得世界无限缩小,整个人都被困在狭小密闭的空间里。
耳边发出嗡嗡的轰鸣声,天旋地转。
她并没有幽闭恐惧症,但此刻心跳都快停了,浑身都是汗。
一场核磁共振检查,做完时,昭夕都快虚脱了。
她闭着眼睛,被护士推出了门,耳边是嗡嗡的说话声。
“医生,请问多久可以出结果?”这是小嘉的声音。
“大概半小时左右。刚才在监控室看了,应该不算太严重,但脑震荡肯定是有的。”
“啊?那要住院吗?”
“这个程度,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你先去办个入院手续吧。”
“那我老板——”
杨导演适时说:“你去办手续吧,这里有我。”
医生看了看躺在推车上的人,对周遭投来的视线似有觉察,顿了顿,说:“昭小姐应该是要单人病房吧?”
小嘉点头:“是的,麻烦你们安排一下,可以吗?”
“可以的。”医生回头嘱咐护士,“单科有空的单间,你先去安排一下,患者身份特殊,去急诊室等着也不方便,先送进病房吧。”
小嘉和杨导演连连道谢,一个去办入院手续,一个跟在护士身后,一同推车往住院大楼走。
昭夕的晕眩感就没有停止过,一直紧紧闭着眼睛,生怕睁眼就会呕吐。
耳边是周围嘈杂的说话声,医生护士的对话她也左耳进右耳出,没听真切。
身下的推车倒是一直在移动,路面凹凸不平,偶尔会颠簸,她得尽全力克制住自己,捂住嘴,才没有当场失态。
闭着眼睛也能感知到,光线明了又暗,暗了又明,从室内抵达室外,又进入另一栋大楼的电梯。
半路,杨导演似乎惊讶地“咦”了一声,说了什么话。
医院里喧哗不已,脚步声、推车声、谈话声,还有各种铃声呼叫医护人员,昭夕无暇顾及周围的情形,只一心与呕感作斗争。
直到某一个瞬间,推车进入单人病房里,全世界的噪音都消失了。
护士说:“就是这里了,昭小姐身份特殊,主任特地把走廊尽头的单间安排给你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
道谢的人声音清冽,如冷玉落盘,动听至极。
昭夕一怔,顾不上恶心感,忽然睁眼。
头顶是熟悉的面容,那人低头看她,神色凝重,眉头紧锁。
“怎么这么不小心?”
程又年站在病房里,原本整洁的头发有些凌乱,呼吸也有些不均匀。
昭夕细看才注意到,他还穿着深蓝色工装,大概是来得仓促,并未来得及换。
她没怎么见过这样的程又年。
记忆里,他一直是整洁干净、有条不紊的。
不知怎么的,昭夕忽然就委屈了,眼圈一红,鼻子泛酸,眼泪说来就来。
“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骂我……”
程又年低头深深地看着她,“这就叫骂你了?”
“怎么不叫?”她抽抽噎噎地擦眼泪,还是不敢睁眼太久,一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就想呕吐,“程又年,你一点也没有同情心,好凶啊你……”
看她还有空哭着撒娇,程又年总算松口气。
天知道罗正泽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项目上,告诉他昭夕出事,被救护车送走时,他心跳都快停了。
他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擦擦眼泪。”
昭夕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帮我擦一下吗?!”
程又年无奈。
“昭夕,我一知道你住院了,就立马从项目上赶来,衣服没换,手也没来得及洗。”
一身风尘仆仆,哪里敢替她擦眼泪。
尤其此刻,她面色苍白,躺在眼前,前所未有的脆弱,像只美丽又易碎的玉器。
昭夕娇气地呜咽几声,“那你去把手洗了,再来照顾我。”
程又年低头看她半晌,妥协道:“好。你别说话了,闭眼休息。”
回头,正好对上执行导演的目光。
杨导演心里苦啊,半路推车被截,他跟个游手好闲的没事儿人似的,一路跟来病房。原以为把昭导搬上病床总得他出两把力吧,没想到人家这就旁若无人互动起来。
二人世界,简直容不下一只苍蝇,更何况旁边还站了这么大只单身狗。
杨导演走也不是,插嘴也不是。
好不容易等到两人互动结束,才僵硬地抽了抽嘴角